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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有港來信 3371 2024-10-30 16:4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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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應隱牙齒打架,點了點頭,往他懷裡縮,赤著的腳尖交疊緊繃,用力到將座椅的真皮抓出了細紋。


      下一刻,她冰涼的腳趾忽然落入溫暖。


      商邵的左手握著她的一雙足尖,讓它抵著他的掌心,繼而將她的腿包得更嚴實。


      前排司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商邵回了他。


      應隱聽不懂,料想是德語。


      公務機專用的候機樓不遠,峰會主辦方的接待人員和隨行翻譯已恭候多時,見商邵抱著女人進樓,都有些面面相覷。


      翻譯會中文、粵語和德語,此刻有些茫然,用粵語問:“商sir?”


      商邵把應隱安放在沙發上,兩手攏著羽絨服的衣襟,為她拉上拉鏈後,才轉身問:“我安排的人到了麼?”


      原來除了主辦方的人外,他還安排了別的人接機,似乎有些不必要。對方被雪封堵,在五分鍾後急奔而來,手裡抱著一團衣物,都用防塵袋罩著。


      “對不起邵董,雪實在太大,又比較臨時……”


      是商宇集團在德國辦事處的員工。


      商邵點點頭,沒訓斥他們辦事不力,隻是接過了防塵袋和紙袋,裡面是女士衣物和長款皮靴。他伏下身,揉一揉她冰冷的指尖:“這個衣服要還給Cici,給你準備了這些,去裡面換?”


      航站樓內暖氣充足,應隱已經緩過神來。她點點頭,商邵牽她起身:“我陪你去。”


      衣帽間不分男女,就設在不遠處,是一個高檔的套間,連著化妝間和寬敞的一間更衣室,香氛暖著。


      商邵在外面等,半倚著梳妝臺,兩手撐著桌沿,臉低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應隱進到更衣室,關上門,十分順手的擰下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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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芯咯噠一聲,在安靜的室內十分清脆,響進心裡。


      商邵怔了一下,撐著桌沿的手用力,指骨微微泛起白。那枚鎖芯像是嵌進了他的心髒裡,柔軟的血肉忽的一陣難言的痛。


      但隻是一瞬間後,鎖又被轉了回去。這扇門又沒有反鎖了。


      應隱挽著衣服,脊背貼著櫻桃木色的木門,“商先生。”


      她的聲音透過門縫,是一種纖細和病弱的啞。


      “怎麼?”商邵倏然站直,腳步抬了一步,又停住了。他問:“有什麼要我幫你的麼?”


      “我不是要防備你,”應隱抱緊了衣服,“隻是順手……”


      商邵勾了下唇,人又稍顯落拓地半倚回了臺面。


      “應該的。”


      應隱拆開那些防塵袋和紙袋,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


      打底褲,羊絨衫,嫩綠色的羊絨大衣,及膝皮靴,還有一雙小羊皮黑色手套,一頂呢子女士禮帽,一條圍巾。


      她脫下襯裙,換上這些保暖的衣服,臨走時想了想,將那件襯裙團了團,扔進了垃圾桶中。


      出了門,商邵仔仔細細地看她,目光最終回到她臉上:“還合身麼?”


      應隱點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在商邵沒讓她為難,徑直說:“走吧。”


      他先走,應隱落後兩步跟著,過了一會,問:“商先生,你不冷麼?”


      商邵的腳步微頓:“不冷。”


      話題到這兒又結束了,兩人一路不再說話,見了接待和翻譯,走特殊通道過海關,去停車場換乘商務車,一路隻聽商邵跟主辦方交流。


      到了停車場,峰會的接待車在前,商宇的接待車在後,商邵讓應隱坐公司的商務車,他則跟主辦方坐上前面的邁巴赫。


      他沒跟任何人介紹應隱的身份,主辦方當沒見過他公主抱她的那一幕,商宇的員工也不多問。


      送她上了車,商邵一指揿下電動車門按鈕,跟她說:“你先回酒店休息,晚上你聽他們的安排就好。”


      這意思是他晚上要去主辦方的接風宴,不方便帶她一起。


      應隱點點頭,電動車門關得慢,商邵一直站在門邊,但應隱已經垂下臉,看起了手機。


      直到車門徹底合上落鎖,應隱也沒再抬一抬頭。


      主辦方等著,不知道為什麼車門合上後,他們等待的男人還在那輛車邊多站了許多秒。


      商宇的接待有兩個,一個是男的,剛剛一頓狂奔送衣服的就是他,另一個是女生,陪應隱坐後排。


      “應小姐,您的行程接下來由我負責陪同,我叫Anna,很榮幸能見到你。”


      應隱點點頭:“麻煩你。”


      “不麻煩。”Anna笑,向她介紹行程:“酒店房間已經提前開好,您可以先泡個澡小睡一覺,兩個小時後我來接您去用餐,之後就是購物時間,我們已經提前要求了清場,店鋪名單我放在了您房間床頭櫃上,如果當中遺漏了您喜歡的牌子,請務必告訴我。”


      她客氣又周到地講了一堆,應隱隻回了個“好的,謝謝”。


      察覺到她情緒不高,Anna猜想,或許是覺得邵董冷落了她,不抽空陪她麼?便好心解釋道:“今天晚上是峰會的正式晚宴,這場會議級別很高,邵董之前給的答復是沒時間,現在是臨時改變主意過來的,於情於理,都不好缺席。”


      應隱又“嗯”一聲。她已經在手機上查過新聞了,知道輕重,何況她也沒有因為商邵不陪她而有情緒。


      是她來陪商邵,而不是商邵陪她,主次關系她是能分清的。


      Anna小小地舒一口氣,在後視鏡中跟開車的男生挑挑眉。


      啊,女明星果然好難伺候啊,但邵董有命令在,她得讓她感覺到賓至如歸。


      應隱沒回應,她繼續自說自話,換了副輕松口吻:“好在邵董隻參加第一天和第三天的議程,明天晚上你們飛法國後,可以有一整天逛逛。”


      “明天要飛法國?”應隱終於多問了一些。


      “你不知道嗎?”


      “去法國幹什麼?”


      “嗯……”Anna笑笑:“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是邵董的私人行程。”


      應隱算了一下,這樣他就是連軸轉了五天,畢竟這樣要緊的大會,他總不可能是去睡覺的。


      聽報告,受採訪,宴會應酬。人情周旋最是消磨。


      兩人下榻的酒店倒是同一家,但分了房間,並不住一起。商邵行程匆忙,隻換了身衣服便又匆匆出發。


      應隱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差點在浴缸裡睡著,泡完後鼻子不通順,她也沒放在心上。補覺之前,她打開手機,俊儀和緹文都問她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就開心了開頭四十分鍾。應隱自嘲地想。


      不知道商邵會不會後悔?他應該挑一個千嬌百媚百依百順的,給什麼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便說,借著合約開開心心地上他的床,有那方面令他愉快的天賦,提供充沛的情緒價值。


      她像隻困在籠中的雀,沒什麼能耐,偏偏骨頭硬。硬也是瞎硬,其實脆得很,折一折便碎成幾節了。難得有人想溫柔豢養她,被她又脆又硬的碎骨頭渣子扎一手。


      蹙眉不悅想,這隻鳥不知好歹。


      應隱把微信名改成:隱隱超級加班中。扔下手機蒙上眼罩,一覺直睡到天黑。


      夢裡全是山雀在叫。


      一覺睡得頭疼腦熱,腿骨疼得厲害,那接待的姑娘卻已經在套房外的客廳等候了。


      應隱意興闌珊,想到化了妝還得卸妝,索性素面朝天。到了餐廳,德國料理不合她的口味,她吃得潦草,冰啤酒倒是喝了好幾杯。


      “不逛了行嗎?”她握著酒杯,眼熱著,餐廳昏黃的燈光落成一片一片光斑。


      “恐怕不行。”Anna說:“我們給您準備的都是日常衣物,但是邵董明令讓我帶您選幾件禮服,下午茶,晚宴,還有晨袍,都缺一不可的。”


      “可是我想睡覺。”應隱趴到桌子上,扶著厚厚的扎啤杯:“你不帶我買,他會罵你?”


      “這倒不會……您稍等。”


      Anna背過身去,走了稍遠幾步,撥通電話。


      助理拿著手機進來,小聲在商邵耳邊耳語幾句。


      晚宴規格高,一派彬彬有禮中,他遲疑了一下,起身扣上西服紐扣,說一聲“失陪”。


      “喂。”


      Anna聽他低沉的聲音如蒙大赦,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商邵便主動問:“她怎麼了?”


      “應小姐說她想睡覺,不想逛街。”


      “那就送她回去。”


      “那衣服……”


      “明天早上讓sales拿到酒店給她試,今晚上先把lookbook給她,她有興致挑就挑,沒興致明天就都拿過去。”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Anna也松了口氣。掛電話前,商邵囑咐:“她想幹什麼都順著她,不必請示我,讓她開心就好。”


      這就是接下來的行為總則了,Anna心裡有了數:“好的,明白了。”


      重進宴會廳前,商邵腳步停頓,終於還是打開了微信。


      但應隱什麼也沒給他發。


      他把手機交還給助理,又冷不丁覺得不對勁。拿回來再度看了一眼,發現了應隱新改的名字:


      隱隱超級加班中


      助理默默候著,不敢催一催。他在德國辦事處任職,很少能見到他,這次見了真人,隻覺得氣場充滿壓迫感,但他的沉默寡言以及眼底淡淡的青黑,出賣了他的疲倦,讓他看上去似乎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他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刻,助理想。


      商邵回了宴會中,圓桌正中花團錦簇,頭頂數米寬的水晶吊燈落下華麗燈會,這是一派烈火烹油的高貴風華。


      但在他重端起高腳酒杯、與人舉杯助興前,心裡總會安靜上數秒,想起“加班”兩個字。


      原來她覺得是加班。


      應隱回了酒店,踢掉鞋子翻身上床。酒酣耳熱,正好安眠。


      她趴在枕頭上,沒戴眼罩,連燈也沒關,就這麼亮堂堂地睡過去。


      不知幾點,渾身滾燙地醒來,四肢陷在被窩裡如在泥淖,酸軟得使不上力氣。


      燈光刺得她發燙的雙眼一陣流淚,她摸索到手機,凌晨十二點多。


      很顯然是發燒了,但也許再睡一睡就好了。


      她不向商邵求救,爬起來關了燈,又跌回被子裡。


      下一次疼到醒來,漫長得她直以為過了一夜,其實不過半小時。


      扛不住了,每根筋骨都像是被人錘過,呼吸不暢,後腦勺如同被卡車碾過。


      她頭暈眼花,隻想得起找俊儀,三個字錯兩個,打打刪刪,聰明臨時上線,終於知道用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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