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協議老公誤當做文件傳輸助手後，我轉發了一堆男菩薩照片，並做好備注。
【杭州 190 身材巨好】
【頂帥好玩，隻要八千】
......
原本高冷刻薄的老公回家回得越來越早，穿得越來越少。
婚姻協議到期前一天。
我依舊維持舔狗人設，拿著五百萬的離婚賠償金，深情又不舍地說：「老公，我真舍不得和你離婚。」
老公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剛收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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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酒店，402，明晚八點半，黑皮大奶 190。」
1
「杭州 190 身材巨好，One Night Club 阿辰」
我削完水果，決定將新發現的帥哥連圖帶信息備注到文件傳輸助手裡。
在沙發另一側的裴雲爍，西裝革履，正冷臉盯著電腦。
幾分鍾後他隨手拿起了手機。
倏然，鼠標點擊的聲音停下。
我看向他，裴雲爍雙眼正SS盯著手機屏幕，那冷漠的面容變得有些奇怪。
他用力閉了閉眼，再次盯過去。
這一次，臉色更差。
怎麼了，股市大跌？
我習慣性地關切道：「雲爍，你臉色這麼差，是公司出了什麼事嗎？」
他沒有回答。
我們向來如此，他不怎麼主動和我說話，畢竟我們隻是沒有感情的協議婚姻關系。
如此，已過了兩年。
其實，第一年時，裴雲爍的媽媽就察覺出來不對勁，她和我籤下第二份協議。
請我務必悉心照顧好裴雲爍的日常起居，讓他多多高興。
報酬豐厚，我樂意效勞。
裴雲爍也曾冷臉不耐煩地讓我別賴著他，要做好份內的事，但時間久了，他倒也接納了幾分。
而這快兩年的婚姻，在外人眼裡，應該也成了我單方面的舔狗生活。
還有一個周，我們之間的婚姻協議就到期解除了。
我笑眯眯地將切好的水果端過去，「老公累了的話，吃點水果休息一下吧。你別熬壞身子。」
裴雲爍的神情有些恍惚。
平常時候，他都會客氣拒絕，或者幹脆冷臉讓我別總賴著他。
他反應遲重，似乎才聽到我的聲音，緩慢抬頭。
仔仔細細地看了我一眼。
我無辜又疑惑：「怎麼了？」
沉默了幾秒。
裴雲爍才恢復往日那淡到像冰似的神色，隻不過聲線還是有些奇怪的顫抖：「沒事，隻是我發現我小侄子偷玩手機，把我的微信名和頭像都改亂了。」
「哦，那嚴重嗎？需要我幫你改回來嗎？」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注意到，不過也不怪我沒注意，我們基本上很少聊天。
一開始，我會每天給他發早安晚安，後來裴雲爍不耐煩，說協議上沒這些東西，讓我不要作怪，隻有他主動找我時，才能給他發消息。
我便再也沒有主動發過。
聽話懂事，這是我收錢辦事的專業工作態度。
裴雲爍捏緊手指，低著頭輕聲說：「沒事。那個號我不常用。」
「哦......」我隱約記得當時籤協議的時候，相互加聯系方式時確實說過，裴雲爍有個工作號和生活號。
有個號，我加了就忘了。
是哪個號來著。
不過，想這些幹嘛，反正馬上要離婚了，到時候，裴雲爍估計比我更急著撇清關系，早就把我刪了。
我聳聳肩，重新坐回沙發，繼續刷備選男模。
「S 市接陪玩男模，黑皮，臉很爺們，身材一般。」
「A 市，185，70kg，哇塞！襯衫上面勒的這帶子也太棒了吧！」
......
比較下來，還是杭州多一點。
我深思熟慮，抬頭喚了聲「雲爍。」
一工作起來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裴雲爍，不知為何，從方才開始就一直SS盯著手機。
雙眼甚至盯到發紅。
他臉色陰沉地叼了根煙，沒有點燃，隻是用力咬著煙嘴，太陽穴的青筋都變得明顯，隨著他齒關的磨咬，而時隱時現，輕輕跳動。
他單手捏住手機，用力到手背指骨突出。
這到底是怎麼了？
管他呢，反正別讓我觸霉頭就行。
於是，我的表情越發溫柔體貼，打商量似的問道：「我周末得出去一趟，可以嗎？」
其實，裴雲爍從來不會管這些。
他對我極為放心。
畢竟恐怕，他恨不得我這種煩人舔狗快點遠離，給他點清淨日子。
可是。
裴雲爍忽得抬頭，「去哪！」
他的聲音很急切，仿佛真的很在意我要去的地方一樣。
我愣了。
「呃......朋友家。」
裴雲爍用力地摁了下緊皺的眉毛，「不出市？」
我有些奇怪，但仔細想了想，明白了——我們的協議婚姻還有一周到期。
他是怕我毀約，想用失蹤逃跑的方法躲避離婚吧。
我連忙替他寬心，「雲爍，你放心。一周後的離婚，我一定不會反悔的，我絕對履行合約。」
可是，他卻驟然愣住。
「什麼？」
2
我緊盯著他的神色。
他今天太奇怪了。
我好脾氣地微笑：「協議上說，假結婚關系持續兩年整，期滿後，雙方如無異議可結束關系。」
裴雲爍恍惚：「協議上當時還寫了這條？」
我點頭：「我知道你擔心我到時候會有異議，從而幹擾你的正常計劃。你放心，結束關系後，雖然很惋惜，但我絕對不會再纏著你了。」
我絕對敬業地維持舔狗人設，深情惆悵地苦笑：「我很舍不得你，但我知道，協議就是協議。」
裴雲爍定定望著我，猛地站起身，一言不發地抱著電腦，上樓進書房。
想來，應該是我的說辭讓他放下了心。
我便繼續埋頭刷起帥哥。
樓上傳來幾聲抽屜拉響，紙張被暴躁翻動的聲音，隻不過瞬間淹沒在帥哥跳舞的勁爆配曲裡。
我眯了眯眼，看著屏幕裡，帶著狼耳，黑皮帥哥打扮成法老模樣，痞裡痞氣地笑著擺腰。
陳暮雲。
我眯了眯眼，隨手給他送了個「保時捷」禮物。
將他的個人信息連帶主頁鏈接一並備注進文件助手。
這人，不錯。
3
裴雲爍今天回得很早。
我還沒開始做飯，天色也沒晚，他就已經匆匆回來。
我擦幹淨手，笑著迎接：「雲爍，你今天回來得好早。」
裴雲爍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輕飄飄瞥了我一眼。
「怎麼，不喜歡？」
我怔住，又連忙反應過來，「怎麼會！」
我垂著眼，溫柔地說：「雲爍，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老實說，籤的第二份協議裡，並沒有讓我必須演舔狗這條要求。
隻是，裴雲爍生性多疑，尤其不吃這種莫名其妙送上門的好意，我隻好找借口說我喜歡他，想對他好點，他才慢慢接受。
平日裡，裴雲爍一旦聽到我示愛，總會垂下眼，輕輕哼一聲，「收起你的甜言蜜語。」
但如今，他捏緊手指，越發暴躁地解著自己的腕表，一言不發。
我心中打鼓，笑得更加柔和，努力讓演技有層次感。
「我幫你把衣服掛起來吧。」
裴雲爍停頓了一瞬，抿著嘴，緩慢脫掉西裝。
我愣了一下，因為裡面不是他日常穿的襯衫和馬甲。
微透的白色襯衫，被黑色綁帶勾勒出起伏的形狀。
從肩頭向下的皮革帶子在胸膛下面匯聚，又齊齊在後背交叉。
讓胸肌變得更加明顯。
我愣住了，忘了移開眼神。
裴雲爍淡淡說：「下班時，衣服上撒咖啡了，隻好換了這件備用的。」
他歪頭，SS盯著我的眼神，面無表情地說：「怎麼？很喜歡？」
我連忙收回眼神。
沒注意到裴雲爍將要揚起的嘴角頓時僵住，眉頭緊緊一皺。
我保持住微笑，自顧自地整理臂彎上的西裝，用最溫柔，最公事公辦的聲音說：「雲爍，你穿成什麼樣，我都喜歡。」
「那你為......」他用力咬緊牙，止住了接下來的話。
我問：「什麼？」
「沒事。」裴雲爍臉色很不好看，他食指和中指輕輕摩挲，猶豫了幾秒後，說：「幫我把帶子也解了吧。」
啊？
我保持住若無其事的笑，一步步走近，伸手。
心髒狂跳。
為什麼好巧不巧，我期待已久的畫面，偏偏在裴雲爍身上實現了啊！
他可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陳一恩，你千萬要克制住。
我的指尖觸碰到胸前的帶子，裴雲爍喘息聲變快，似乎有些不耐和厭惡。
他SS盯著我，分外警惕著我，似乎在警告我別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咔噠」。
卡扣輕輕解開的聲音，在寂靜室內響起。
「還有一個。」他聲音生澀，我有些不順手，隻好挨得更近了些，鼻息不小心打在他脖頸上。
裴雲爍瞳孔輕縮，胸膛劇烈起伏，右手忽然抬起，又無措地放下，用力捏著櫃角。
我抬眼看他，正對他的目光。
那目光摻雜著冰似的，又銳利又氣悶。
幽深的眼眸，濃黑如夜，暗藏莫名的情愫。
我愣了一下。
這尊大佛，又怎麼了，我什麼都沒幹，怎麼又生氣了。
我動作加快。
「咔噠，咔噠。」幾聲幫他解開扣帶。
我笑了笑：「雲爍，沒其他事，我先上去了。」
裴雲爍：「......」
他像是泄盡力氣般，躬著身子，神情不明地靠在鞋櫃上，隻沉沉「嗯」了一聲。
近乎鬱卒。
而早就轉過身的我，終於抑制不住眼底的激動。
捂住嘴，無聲尖叫。
好澀！
他胸膛怎麼那麼大！
比昨天刷到的帥哥，穿出來還要好看！
4
睡前又刷了兩個帥哥。
我橫躺在床上，毫不克制地露出幸福的微笑。
裴雲爍向來和我分床睡，也從來不會主動敲門找我，因此，一進臥室，我就原形畢露。
「哇塞，昨天的姐姐又來了！」陳暮雲笑著歡迎進入直播間的我。
「上次怎麼丟了個保時捷就走啦？姐姐，我們家送禮物的都有福利哦，你加我 V 吧。」
原來還能這樣。
我果斷加 V。
剛要聊聊他想不想吃軟飯一事，忽然我的門被敲響。
我愣住了。
連忙坐起來。
裴雲爍開門而入，神色更加緊繃，別扭到像是在做什麼壞事一樣，又生生克制住自己的別扭，裝出再自然不過的輕松。
隻是，我卻壓根輕松不了。
因為，他隻在腰上圍了條浴巾，甚至是條很短的浴巾。
結婚快兩年，這竟是我頭一次看到裴雲爍的這一面。
他平時就算洗漱，也會穿成套的睡衣睡褲，紐扣系得極牢固，恨不得連喉結都遮蓋住。
我大腦空白。
十幾秒後，才遲鈍地摁滅手機，坐起身。
「雲爍，怎麼了？」
裴雲爍單手用毛巾擦著微湿的頭發，沒有看我，隻瞥了一眼我的手機，淡淡地開口。
「保姆似乎把我的東西放你這了。」
背對著我的裴雲爍雙臂伸展，打開衣櫃。
漂亮的背肌鼓起，排布在象Y白的皮膚上。
我用力抑制住想要盯他的眼神，隨手拿起床頭的書，假裝專心閱讀。
內心拼S克制，埋著頭平靜地說：「什麼東西？我記著應該沒有？」
「......就一個東西。」裴雲爍聲音硬邦邦地回復。
他躬下身，瞬間拉近了和我的距離。
我僵硬地躺在床上，已經不知道自己看的書是什麼內容。
裴雲爍想了想，幹脆蹲下身，瞬間，我幾乎和他裸露的肌膚相貼。
沐浴露的香味和水汽打在我的眼皮上，隻要稍稍抬眼，就能看到滿室春光。
我幾乎窒息，餘光中，能看到裴雲爍鼓起的手臂肌肉和健壯的胸膛。
我S盯著書頁，無比期望他快點找到丟失的東西。
裴雲爍很緩慢地拉開床頭櫃。
「吱——」
木櫃的聲音微弱又長久，回蕩在心懷鬼胎的S寂中。
我屏住呼吸。
裴雲爍停了下來，盯著床頭櫃，看了許久。
對於素來聰明的他而言，一覽無餘的櫃子似乎是個出奇的難題。
他思考了一秒，將拉開一半的櫃子徹底拉出來。
更綿長的「吱——」聲。
裴雲爍抬起的胳膊蹭到了我的手背。
他冷淡地說：「哦，抱歉。」
我平靜地微笑：「沒事。」
裴雲爍：「......」
綿長沉默，我感受到一束微弱又小心的目光似乎始終在我臉上盤旋。
宛如在細細搜尋著什麼蛛絲馬跡。
我面色不改，淡定閱讀，恨不得在臉上寫上「柳下惠」三個字，免得被裴雲爍誤會。
他「砰」的一聲合上櫃子。
聲音不悅又挫敗。
「應該是我記錯了，沒找到。」
我「嗯」了一聲，笑容關切：「需要我幫忙的話，我會幫你留意，不用太擔心，早點休息。」
裴雲爍緊緊抿嘴，一言不發地走了。
合上門。
我再次拿起手機。
發現陳暮雲給我的朋友圈動態連贊。
「姐姐，你好漂亮。」
這小子，蠻上道嘛。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為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鋪墊基石。
一周後，我就一個擁有五百萬離婚賠償金的快樂小女孩，可以好好彌補一下演了兩年舔狗的自己。
隻是臨睡前，我鬼使神差又想到了裴雲爍。
我點開文件傳輸助手——今天我還沒有進行備注帥哥。
似乎仔細看過裴雲爍的樣子後，總覺得其他男人頓時黯然失色，對比極其明顯。
以至於，我一整天都實在挑不出合眼緣的男人。
我盯著聊天輸入框，思考許久。
莫名其妙般，輸入兩個字——
「老公。」
點擊發送。
我不由失笑，覺得自己簡直是有點瘋了。
明明知道他不喜歡我，我們的婚姻關系不過一紙契約。
但還是，飛蛾撲火，執迷不悟般對他產生了一點點的好感。
我合上手機，沒有再進行任何補充。
就像是，寫了一封剛起筆，就匆匆放棄的情書，沒頭沒尾，語焉不詳。
5
裴雲爍似乎整晚沒睡好。
次日清晨，他神色有些灰敗，魂不守舍。
襯衫的紐扣甚至扣歪了兩處。
他看到我，匆匆瞥開眼，甚至躲開我要幫他系扣子的手。
我頓了頓。
還剩五天，馬上就要結束了。
我好脾氣地收回手。
臨走前，裴雲爍輕聲說：「晚上有個小聚餐，你到時候收拾下，也一起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