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冷淡開口：「那你當初怎麼沒在你們村娶媳婦？」
是不喜歡嗎？
還是因為貪得無厭，想著既要又要還要？
錢利沉默了許久，再開口時，語氣卻難得變得溫柔下來。
「詩寧，我媽昨晚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特別自責，還哭了好久，你就算不體諒老人一心為你，也要體諒我的難處啊，我工作已經很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這個時候鬧脾氣？」
「我知道，你就是生氣我媽做的飯菜不合你胃口，可老人也是為了你好，再說，你也要想想肚子裡的孩子。」
「詩寧，我跟你保證，等我這次出完差回去，一定跟我媽好好聊聊，讓她以後不要再做你不喜歡的東西，這樣可以嗎？」
「就當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你就先回家去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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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錢利就總是這樣。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永遠都隻說他媽有多辛苦，責怪我為什麼總要鬧脾氣。
時間久了，我還真以為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了。
過去我以為他終究是愛我的，還會想著為了孩子，也為了我們的將來再忍忍。
可現在。
「我不回去，至於你媽，她愛哭就哭，跟我有什麼關系？」
「劉詩寧，你——」
不等他話說出口，我幹脆利落掛了電話。
下一秒，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我一遍遍掛斷，他又一遍遍打來。
最終，我選擇給他發了一條【離婚吧】的信息。
然後把他一切聯系方式都送進了黑名單。
世界終於清淨了。
沒多久，哥哥朋友發回了拍到的錢利跟「新媳婦」親親我我的照片。
爸爸也帶回了好消息。
「那家公司的老總回信兒了，說經過各方面評估，為了不對公司風氣造成不良影響，他們決定解僱錢利。」
表情陰沉了幾天爸爸，總算有了笑模樣。
「另外，鑑於他的惡劣行徑，他們這個行業也不會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不止這個行業，」爸爸冷笑道：「敢欺負我女兒，不管他換了那個行業，老子都能讓他混不下去！」
媽媽也順勢說道：「我這幾天，跟我幾個老姐妹去你房子那個小區轉了轉，基本上把他們家幹得缺德事兒宣傳出去了，隻要他父母還在那個小區待一天，都要被小區的人戳脊梁骨！」
「逼兒媳婦淨身出戶，還撺踱兒子離婚前就搞大別人肚子，真有夠不要臉的！」
23
為防錢家人上門來鬧。
爸媽在動手前，我們一家就搬去了一套房子。
當然，為了保留充足證據，哥哥搬走前還特地在門口安裝了攝像頭。
收到被解僱通知的錢利，很快趕了回來。
不出所料。
錢家人很快找上門去鬧了。
不止他們一家三口，還有幾個他們老家的親戚，一伙人堵在我家門口一哭二鬧三上吊。
要不是媽媽提前給鄰居打了預防針，隻怕別人真要以為是我們欺人太甚了。
監控視頻播到最後，受不了吵鬧的鄰居報了警，這一大家子都被趕到的民警帶去了派出所。
看著視頻中錢利和他父母灰頭土臉的模樣，我隻覺心中無比暢快。
「現在，隻差最後一步了。」
收起手機，哥哥一派嚴肅地看向了我。
我抿抿嘴唇，說：「我明天就去法院提起離婚訴訟。」
哥哥笑了聲，伸手過來揉亂我的頭發，被隨後進來的媽媽笑罵。
「都多大人了，還鬧你妹妹，趕緊的，你爸買了活魚回來，喊你去S魚呢！」
上一秒還在大笑的哥哥瞬間變得愁眉苦臉。
「怎麼又要我S魚啊！就不能在外面S好再帶回來嗎？」
媽媽一巴掌拍在哥哥後腦勺：「嚎什麼嚎，外面S魚S不S幹淨，一口下去全是魚鱗，你趕緊的，不然你爸要自己來喊你了。」
哥哥原地彈起，不情不願地出了房間。
目送哥哥離開，媽媽來到我身邊坐下，溫聲道：「寧寧，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官司一旦開始，就特別耗人，你如果沒有準備好，咱們就再過段時間，不著急的。」
我搖搖頭，堅定道：「媽，我早就準備好了，或者說，我已經迫不及待跟錢家劃清界限了。」
24
兩天後。
我在法院見到了錢利。
雖然隻時隔半個月，再見面時，我卻覺得恍如隔世。
「有錢人就是有手段，我們錢家人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害我們！」
「劉詩寧，你還算是個人？！」
我沒說話，隻面無表情從他面前走過。
錢利還伸手想來抓我，卻被哥哥一把攥住手腕動彈不得了。
他爸媽登時就急了，尤其是他媽，連哭帶喊的就要衝上去跟哥哥拼命。
哥哥先一步松開錢利，他媽又哭嚎著撲倒了兒子身上。
見狀，哥哥嗤笑一聲說道。
「想知道錢家哪裡對不起寧寧？別急，等開庭了你們就知道了！」
開庭後。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了那些保存在我手機裡的錄音。
短短幾分鍾的錄音。
將錢家人的真面目暴露無遺。
之前還怒目猙獰的錢利徹底傻了，他癱坐在被告席上，再說不出來一句話。
倒是他媽還在鬼哭狼嚎。
「那咋了！她都嫁進我們錢家了，那她的房子就該我家的房子！」
她好像餓S鬼似的盯住我，滿面貪婪地喊道。
「那就是我家的房子！我兒子都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了！誰娶媳婦不想娶個黃花大閨女！她那麼騷浪賤！誰知道外面還有多收野男人！那房子就該是我家的，就該是我兒子的！！」
「呸！你這個禍害！災星！我兒子可是重點大學的高材生！你是祖上積了德才能嫁進我家！給臉不要臉的賤女人！進門一年了都沒能給我們錢家生下個兒子，真是誰家娶了你這種女人誰家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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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利他媽好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嚎著，鬧著。
哪還有半點之前在我面前委曲求全的模樣。
「不怕告訴你！我們老錢家已經有種了！你要是還要點臉，就老老實實把房子給我大孫子騰出來！不然我就跟你沒完！」
「真當自己多金貴呢？跟我兒子離了婚你就是個不值錢的二手貨！是個沒人要的殘花敗柳！」
「那房子就該是我們的！就該是我兒子的！」
最後一句話，她來來回回反反復復的強調著。
好像隻要說得夠多，那房子就真能屬於他們的一樣。
可惜。
房子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是她撒潑打滾幾下，就可以變成她的。
更別說，她還當著法官的面，親口證實了她兒子婚內出軌。
我現在隻慶幸，今天沒讓爸媽來陪審，不然都怕錢利他媽那通嚎，會把兩人氣出個什麼好歹。
沒再給她胡鬧的機會。
法官很快當庭宣判了我和錢利離婚，並責令他盡快跟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被錄音擊穿腦殼的錢利連反對都沒有提出。
庭審結束, 我在已經快氣瘋的哥哥的陪同下，很快走出了法院。
隻是還不等我們上車。
錢家人竟然又追了上了。
26
「不能，你們不能走！站住！給我站住！」
錢利他媽一馬當先，腿腳格外靈活的衝上來按住了車門。
哥哥怒斥：「把手給我撒開！」
對方卻不理他, 隻朝著我嚷嚷：「你這個女人！把房子、把房子給我們！我們在那裡住了那麼久！那就是我家的房子！你把房子給我們！不然、不然我就跟你沒完！」
可笑，那分明是我爸媽買的房子, 他們就隻是住了一段時間。
怎麼就成他家的了？
我狠狠拍開地方朝我抓來的手, 冷聲道。
「你兒子是不是還沒告訴你？他已經被公司辭退, 其它公司也都不肯要他了？」
對方張著嘴瞪大眼, 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我微微一笑。
「你們不總說在村裡時怎麼怎麼好嘛？恭喜你們，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
哥哥趁機放下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之前我還想，怎麼會有女孩這麼傻，明知道別人有老婆還上趕著給生孩子，結果一打聽才知道，人家女孩和女孩家裡人壓根兒不知道你兒子結婚了，你們還騙人家在大城市有房子，哄得人家女孩懷了孕, 幹這種缺德事，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從來不會對女人動手的哥哥，終於還是忍不住一把推開了錢利他媽。
遲來一步錢利當即吼道：「你敢對我媽動手！」
哥哥回頭，表情冷凝看向錢利。
「姓錢的, 你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吧？再敢往過走一步, 信不信我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來你？」
「不想S就立馬帶著你這對不要臉的爹媽給我滾蛋！」
本來就對哥哥心有畏懼的錢利，身形頓時一僵。
譏笑一聲，哥哥護著我上了車後, 一腳油門踩下，駛出了停車場。
27
第二天。
在哥哥的保駕護航之下，我順利跟錢利離了婚。
可即便已經到了這一步，他還要嘴硬地跟我放狠話。
「劉詩寧，別以為你家裡人有錢你就能當一輩子千金小姐！你等著, 總有一天你要回來跪著求我再要你！」
「滾你媽！」
哥哥直接罵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傻逼！」
忍了又忍還是忍無可忍的哥哥。
幹脆在民政局門口，痛痛快快賞了錢利一頓胖揍。
疾風驟起的生活總算又歸於了平靜。
因為覺得晦氣，之前還打算回那個房子住的我，最終還是決定把房子賣掉。
在爸媽和哥哥的再三且強烈的要求下, 我選的回家跟他們一起住。
至於賣房子得來的錢。
我拿出一部分買了套小平米現房。
剩下的, 則決定帶著爸媽和哥哥出去玩了一圈全當散心。
飛機滑行起飛時。
哥哥偷偷摸摸告訴我。
在他朋友不遺餘力的宣傳下, 錢家人搞出的缺德事兒，他們村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城市混不下去的錢家人到底還是回了村, 但村裡人對他們的態度, 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那個村子的人見了錢家人都繞道走, 實在避不過就啐一聲翻個白眼。」
「那女孩家裡人都不是什麼善茬, 知道被騙後都氣壞了, 錢家人回村當天，就上門把錢利的腿給打斷了！」
「他那對奇葩爹媽，每次出門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時間長了連門都不敢出了, 錢利還每天在家裡發脾氣，罵他爸媽毀了他的大好前途！」
最後總結陳詞。
「就他那個廢物，就算沒他爸媽扯後腿, 這輩子混不出個人樣。」
飛機一躍而起衝入雲霄。
短暫的失重感對別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
我卻仿佛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有了重獲新生的感覺。
當初種種，我早已經全都拋到了腦後。
隻要知道他們過得不好。
我就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