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煜養在外面的小金絲雀出了車禍。
他慌不擇路地趕去現場，發現隻是她耍的小把戲。
向來冷血的男人，顫抖著手把她擁入懷中。
「思榆，以後別這麼嚇我了好不好？」
他們縱情熱吻，仿佛是一對恩愛戀人。
賀煜似乎忘了。
那天我因為急性闌尾炎被送進了醫院。
他拋下還在做手術的我，毅然去找他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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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賀煜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他匆忙跑回醫院。
病床上卻早已沒了人。
1
賀煜發小的婚宴，聽說場外有個女人在鬧事。
保安一直攔著不讓她進來。
「她沒有請帖，樣子看起來也挺兇的，我不敢貿然把她放進宴會廳。
「不過她口口聲聲說認識賀總……」
保安看了一眼我的臉色，對著賀煜訕訕道：
「您要不要去門口看看？」
聞言，賀煜沉吟了一聲。
「多大年紀的女人？」
「是個年輕女孩，她說她姓林。」
賀煜的眼神終於動了動。
他那雙幹燥的大手摟住我的腰，語氣溫柔。
「又寧，我去處理一下。」
我扯開一個笑容，朝他點了點頭。
直到賀煜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裡，我才回過神。
宋崢是賀煜一起玩到大的發小。
戀愛半年就火速結婚，把圈子裡的朋友都驚著了。
原本我是不打算來參加宋崢的婚禮的。
可昨晚卻忽然改了主意。
賀煜倒也沒說什麼。
一早拉著我去做了個妝造，就直奔婚禮現場。
我看著不遠處挨個敬酒的一對新人，莫名嘆了口氣。
曾幾何時，我對婚姻也是滿懷期待的。
如今卻對這些情情愛愛失去了熱情。
也許那句話沒說錯。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新鮮感過後全是敷衍和厭倦。
和賀煜四年多的婚姻，我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變冷淡。
總有人勸我，婚姻哪能一直維持戀愛階段的熱烈呢？
夫妻之間，能做到相敬如賓就已經是很好了。
我正努力做到和賀煜相敬如賓。
2
回過神時，我已經走出了宴會廳。
電梯口那邊站著一個我熟悉的身影。
視線掃過去，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此刻，賀煜正滿臉無奈地擁著一個年輕女人，唇角罕見地帶著笑意。
女人嘟起嘴唇，作勢要走。
卻被賀煜一把拉進了懷裡。
「去哪？」
賀煜饒有興致地挑眉看著她。
「去和我男朋友約會，省得在這裡礙某人的眼。」
女人的聲音委屈又嬌柔。
別說賀煜，我聽了骨頭都要酥了。
下一秒，賀煜的臉色變得陰沉。
「除了我，你還敢有別的男人？」
語氣很酸，醋意十足。
我暗暗捏緊了手指。
在我面前時，賀煜從來不會表現出這樣的佔有欲。
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卻可以做到。
因為賀煜很明白，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這段感情是他先開始的。
可淪陷的卻是我。
面對賀煜陰鸷的臉色，女人倒也不怕他。
親昵地攀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誰讓你出爾反爾？
「你明明說好帶我來參加你發小的婚禮，卻臨時改變主意，我鬧一下怎麼了？」
這麼孩子氣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一點也不違和。
賀煜看起來很受用。
他低頭吻住了女人的唇瓣，小聲安撫：
「乖啦，岑又寧忽然提出要和我一起來，我也是沒辦法。
「反正婚禮也快結束了，我陪你去吃飯逛街好不好，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聞言，女人臉上終於揚起笑容。
「好啊，今晚你隻能是我的。
「就算岑又寧那個老女人給你打電話，你也不許接……」
膩膩歪歪的兩人摟著一起下了電梯，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至於他們後面說了什麼。
我聽不到，也不想聽。
我抬腳走到窗戶邊吹風，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
很快，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
是賀煜發來的。
【今晚有點事，你先回家，不用等我了。】
我揚唇苦笑了一聲。
確實是不必等了。
3
我和賀煜是高中同學。
他喜歡了我三年，直到我們考入同一個大學才跟我表白。
那時候我父母感情破裂，正在鬧離婚。
原因是我媽參加同學聚會喝多了，誤把初戀當成了我爸。
我媽一晚上沒回來，我爸臉都綠了。
知曉自己釀成了大錯，我媽索性直接擺爛。
反正她也受夠了我爸這些年在外面沾花惹草。
我至今還記得他們離婚分家產的樣子。
為了多拿到一點財產吵得不可開交，打得頭破血流。
多年夫妻，最終留給對方的隻有拳頭和無盡的惡語。
我覺得諷刺，亦覺得可悲。
所謂愛情，不過如此。
我爸媽離婚之後，我選擇和外婆一起生活。
她老年喪偶，卻活得很優雅。
在我心中，她是一個很懂得生活的老太太。
曾經，我也是怨過我媽的。
我怨她親手毀了自己，毀了這段婚姻。
可越長大，我越能理解我媽了。
面對深愛的丈夫，誰又能接受他幾十年如一日的出軌呢？
我媽隻不過是用了同樣的方法報復我爸而已。
那個時候的我，一直躲在自己的龜殼中。
我拒絕一切異性的示好，拒絕賀煜的心意。
那個時候的感情多純粹啊。
即便是表白被拒，賀煜還是會笑著安慰我。
「又寧，我保證我們不會走到你父母那一步。
「我那麼愛你，又怎麼會有其他人呢？
「我要陪著你走一輩子，即便你不接受我，我也會等，我會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我的模樣隨了我媽。
她年輕的時候長得極美，我也不遜色。
上大學期間，喜歡我的男孩不在少數。
可他們都被我拒之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嚇退了。
唯有賀煜，他堅持下來了。
他會在大雪天裡，傻乎乎地站在樓下等我。
隻為了給我送一碗熱乎的餛飩。
會在我生病的時候不眠不休，悉心照顧我一整夜。
會因為我一句話，跑幾公裡過來找我。
最純愛的那年。
賀煜，他當真是真誠極了。
我被他感動，終於選擇和他交往。
如今我們戀愛兩年，結婚四年。
苦盡甘來，賀煜卻出軌了。
我輕笑了一聲，鼻尖泛著酸。
我感覺眼前一切變得霧蒙蒙的。
我抬手，猛地擦了一下眼角。
——別哭啊，岑又寧。
為了這種事情哭，不值得。
4
賀煜是凌晨回來的。
我一向睡眠淺。
從他輕手輕腳地在我身邊躺下的那一刻，我就醒了。
賀煜身上帶著沐浴露的清香。
倘若仔細聞，還有一股甜膩的香水味。
我向來對氣味敏感，很少用香水。
看來，沒花在我身上的錢。
賀煜自然也會花給別的女人。
他從身後抱住了我，輕輕嘟囔了一聲：
「又寧，你的手腳怎麼是冰冷的？」
我沒應聲。
賀煜身上的味道讓我幾欲作嘔。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我皺眉拿開了賀煜橫在我腰間的手。
借著月色，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塊曖昧的紅痕。
都是成年人了。
這個印記代表什麼，我自然知道。
感覺眼眶生疼。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往客廳走去。
賀煜有晨跑的習慣。
回來的時候，他順手在樓下給我買了早餐。
我低頭喝著豆花，一語不發。
幾分鍾後，賀煜圍著浴巾從主臥走出來。
沐浴過後，他的頭發還滴著水。
晨光下的側顏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是啊，這樣的長相，的確是招那些小姑娘喜歡的。
從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賀煜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有些心疼。
「怎麼黑眼圈那麼重，昨晚沒睡好嗎？」
我抿唇，聲音和往常一樣。
「嗯，因為你不在。」
聞言，賀煜的臉色更加愧疚。
「抱歉啊，昨天公司有點事，忙晚了。
「又寧，等這段時間忙完，我跟你一起回去看外婆好不好？」
我抬眸，看到賀煜臉上帶著笑意。
他以前很少提出和我一起去看外婆。
結婚這麼多年，每次都是我自己開車回去。
賀煜這是虧心了，所以想要彌補我嗎？
我沒應他，反倒是答非所問：
「昨天在宋崢婚禮上鬧事的人，你認識嗎？」
聞言，賀煜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他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有些不自然：
「不認識，隻是個烏龍罷了。
「那個女人是去參加朋友的婚禮，結果找錯酒店了。」
我定定地看著賀煜。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學會面不改色地對我說謊呢？
他既然有心隱瞞，那我自然也不會追著問。
好沒意思。
「哦，這樣啊。」
我扯了扯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5
這頓早餐吃得很是沉悶。
賀煜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吻，就出門上班了。
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我派去查的人給我發來了資料。
賀煜養在外面的那個女人叫林思榆，他們在一起快一年了。
初中時她因為打破了同學的頭，進過少管所。
高中學歷，十幾歲就開始混社會。
小太妹一個。
因為有點姿色，這兩年倒是做了網紅。
我嗤笑了一聲。
山珍海味吃多了，如今賀煜竟也看得上路邊攤了。
這也難怪。
隻要是沒嘗過的，外頭的屎都是香的。
我沒想到的是，林思榆會主動來找我。
幾天之後，我手機裡進了一個陌生電話。
那頭是一道嬌俏的低笑聲。
「賀太太，有時間見一面嗎？」
咖啡廳裡，林思榆穿著一身小香風套裝，看起來溫婉動人。
她眼角眉梢之間盡是風情。
女人將耳旁的頭發別到了耳後，笑得挑釁。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赴約。」
我淡淡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這幅年輕的面孔，仿佛看到了當初的我自己。
果然，男人不管到了什麼年紀，都喜歡 20 歲的年輕女孩。
「你不問我是怎麼知道你的聯系方式的嗎？」
「既然找到我，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我定定看著她。
林思榆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
她彎唇笑得嬌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