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真的要淨身出戶跟他離婚嗎？離婚協議書一旦籤下，就具備法律效應了。」
律師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和疑問。
畢竟整個 A 市誰不知道，陸家總裁和林小姐少年夫妻，感情深厚羨煞旁人。
陸澤川對夫人，可謂是百依百順，獨寵一份。
甚至在公開場合也不止一次的說，「我離不開我老婆，無論在哪裡，我都能找到她。」
我毫不猶豫的籤下字。
隻有跟他離婚，我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讓他再也找不到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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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陸式大廈的員工都將會在幾天後放假一天。
「為什麼要放假啊，又不是節假日？」
新來的員工不明原因。
「這你就不懂了吧，過幾天是我們陸總和陸夫人的七周年結婚紀念日。每年這一天陸氏都要全員放假，從未例外。我們陸總妻管嚴，完全離不開陸夫人。」
「他們年少夫妻，羨煞旁人，簡直就是『白頭偕老』的典範。」
「我聽說陸夫人之前出過一次車禍，醫生都說站不起來了，陸總也不離不棄。果然啊，情種都出自大戶人家，隻有有錢人的那才叫作愛情！」
老員工嘰嘰喳喳的分享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我記得他們口中那件「可以成為陸澤川免S金牌」的那件事情。
二十二歲那年我出了車禍，醫生說我不僅從此喪失了生育能力，還極有可能永遠坐在輪椅上。
陸澤川沒有絲毫動搖，反而守在我床前日日夜夜照顧我。
不顧家族反對，以一己之力對抗，信誓旦旦的廣而告之，就算他們把我藏起來，他天涯海角也會找到我，娶我。
陸氏唯一的繼承人，要娶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為妻子。
甚至也是他，在我家人都放棄的情況下，國內外找了無數醫生，嘗試了多種方法，才有了我如今健康的雙腿。
那時，我從未懷疑過他的愛。
那種無條件的守護，我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值得依賴的人。
但如今，早已煙消雲散。
我輕輕地捏了捏手中的酒杯，心裡開始回想起幾個月前我發現的事情。
他出差去外地，拙劣忙碌的借口，電話裡支支吾吾的語氣。
我無意中發現的他手機裡的信息，真相如同一根尖銳的刺，狠狠扎進了我的心髒。
他出軌了。
這時，腦海中響起了一道冷漠的機械音——
「宿主，您申請回歸原世界的要求已受理。要完成該任務，需結束此處所有重要關系，恢復自由狀態，才可成功離開。」
是的，我是穿越女。
我本來就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當初穿越到這裡時，系統告訴我，隻要成功「攻略」這個世界最難接近的男人，我便能獲得積分，完成任務後或可重返現實。
可悲的是，我愛上了他，決定為他留在這裡，陪他度過百年餘生。
更可悲的是，我愛的男人背叛了我。
不過好在，我還有選擇的機會。
早在發現他出軌的那一刻，我就跟系統提交了離開這個世界的請求。
所以此刻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律師的號碼，低聲問：
「離婚協議書擬得怎麼樣了？」
是的，我要跟陸澤川離婚。
我在這個世界的父母，早在我嫁給陸澤川的第二年就雙雙身亡，所以在這裡，唯一和我有連接的人，就是他。
「林小姐，您確定要淨身出戶嗎？您可以再考慮一下。」
我肯定了律師的回答，隨後掛斷了電話。
反正錢又帶不走，我要來幹嘛？
一切都是為了盡快離婚。
隨後看到了從外面剛回來的陸澤川，他手裡捧著一個精致的禮物包。
我知道，那是他永遠給我的 「定期贈品」，每次都是新的，但每次都完全一樣。
「清悅，抱歉，今晚公司有急事，我回來得晚了。」
他微笑著，語氣依舊溫柔。
我笑了笑沒說話，隻是默默接過他遞來的包。
包的表面依舊閃著光，精致的外表讓人一下就能看出它的價格不菲。
可是，我已經收到了太多這樣一模一樣的包，放在我的房間裡，每個都沒有被動過。
我不禁有些失笑。
「這是你最喜歡的品牌，我特地選了個款式你一定會喜歡的。」
陸澤川看著我，眼中有一絲期待。
我不想再繼續這場虛偽的對話，輕輕把包放在旁邊，聲音平靜：
「晚飯我已經吃過了，如果你餓了王媽會給你做，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他似乎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多問。
我的心卻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身上有甜的發膩的女士香水味。
我走到書房裡坐下，打開電腦，繼續整理著自己離婚協議的細節。
2
夜深，陸澤川推開臥室的門，帶著些許疲憊的神情走了進來。
「這麼晚在忙什麼工作呢？」
我心中一緊，趕忙合上電腦，裝作若無其事地笑笑：
「沒什麼，就是隨便看看。」
他略帶關切地看著我，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不對，以為我在為這幾天他的忙碌生悶氣，放下手中的物品走過來，柔聲道歉：
「這幾天實在太忙了，公司裡事情堆積得厲害，過幾天要放假，得趕著處理完。」
我笑著點了點頭，嘴上說著「沒事」，心底卻有些苦澀。
這段日子，他的「忙」成了借口，我也懶得深究。
他靠近的一瞬，那股陌生的香水味衝得我頭暈。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努力維持著鎮靜，但心中已經掀起了波瀾。
陸澤川的眉頭微微皺起，那表情我再熟悉不過了，是他隱隱不悅的前兆。
我不想在離婚前再額外生事，索性轉移了話題，故作輕松地問道：
「對了，最近手表有出問題嗎？」
話一出口，我才注意到他手腕上空空如也。
那塊手表，是我在大學時靠打工攢錢送他的第一份禮物。
表不貴，已經不再符合他陸總的身份。
尤其今年老是出問題，他寧願一次次去修也不願換一個。
他總說意義非凡，一向珍惜，從不曾摘下，而如今……
我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一個畫面，仿佛看到那塊手表遺落在蘇雨桐的床頭。
我心口發緊，但還是勉強維持著微笑。
陸澤川沒有立刻接上話，房間裡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我輕輕笑了笑，故意打破僵局：
「沒關系，紀念日我會再送你一份新禮物。」
他似乎有些愧疚，過來將我擁入懷中，笑著低聲承諾：
「好，我一定會珍惜的。」
我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聽著他溫柔的承諾，可那股香水味始終不散，提醒著我我們之間的距離早已不如從前那般。
我微微閉上眼睛，心中默默道別——再見，陸澤川。
3
第二天陸澤川推掉了所有工作：
「抱歉，最近忽略你了，今天我們去逛個夠。」
我輕輕點頭，表面上也露出微笑，像往常一樣，盡力和他相處得自然。
這一天，他陪我到處闲逛，陪我試衣服、選鞋子。
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堆在後座，像極了我們戀愛時的樣子。
他會主動提意見，挑選衣服時還會故意開玩笑，說我眼光獨特，總是能把平凡的衣服穿出氣質。
「這一件不錯，顏色很襯你的膚色。」
他遞過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眼中帶著那種熟悉的寵溺。
我抬頭看著他，心裡泛起了一絲苦澀。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背叛，或許我會以為我們之間真的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
傍晚時分，我們牽著手在江邊散步，周圍的情侶們也依偎在一起耳語呢喃，氛圍寧靜溫馨。
我低頭看著我們交握的手，他的溫度傳來，有種令人懷念的踏實感。
走著走著，我忽然注意到前方有個賣氣球的大叔，手裡抓著一串五彩斑斓的氫氣球。
我多看了一眼，澤川便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立刻走過去從大叔那裡買了一個紅色的氣球回來系在我的手腕上，溫柔地說：
「在我身邊，你可以永遠是個小孩。」
「隻要你系著氣球，無論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我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隻覺得又酸又澀。
原來，他還記得這句曾經的承諾。
但這些美好的承諾，如今已不過是虛幻的泡沫。
想著這些，我忍不住低頭輕笑了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有些幼稚。」
我伸手輕輕搖晃著手腕上的氣球，心底明白，這些戲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笑著摟我：
「不幼稚，我希望你在我身邊永遠可以保持這樣的純真。」
我微微抬頭看著他：
「可人終究是會變的，像氣球一樣，總有一天會飛走的。」
他愣了一下，眼神略帶迷茫，似乎不太明白我話裡的深意。
就在這時，我們耳邊傳來一陣輕快的音樂聲，節奏鮮明，伴隨著喧鬧的人聲。
我朝聲音的方向望去，正看到一個女孩在一群年輕人中間跳舞，身姿輕盈，臉上帶著張揚的笑容。
她穿著超短裙，露出纖細的腰肢，一頭長發隨舞步飛揚。
走近一看——竟是蘇雨桐。
我的腳步一頓，心髒仿佛被攥緊了一般。
陸澤川的視線也被她吸引，微微睜大了眼睛，那種帶著驚豔的神情是我許久未見過的。
蘇雨桐跳得盡興，忽然朝我們這邊走來，笑著招呼我：
「美女，一起來跳啊！」
我條件反射般地搖頭拒絕，誰知她上前一拉，用力過猛，我被她扯得踉跄了一下，腳下一滑，重心不穩，我們雙雙倒在地上。
我們摔倒的瞬間，一塊凸起的玻璃刺進了我們的腿上。
陸澤川立刻衝過來，焦急地扶起蘇雨桐，滿臉關切：
「你有沒有事？」
我低頭看著腿上的傷口，忍不住嘲諷地笑了一下，忍著疼痛站起身來。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蘇雨桐身上，光腿上的血漬自然是比黑色褲子滲出來的顯眼。
「清悅。」
陸澤川慌張的抱起蘇雨桐，走了兩步似乎才想起我，回過頭看著我：
「我先把她送去醫院，等一下就回來找你，行嗎？」
我抬頭看著他，眼神淡漠，平靜地回答：
「當然可以。畢竟我認識的陸澤川，是個非常善良的人，最見不得別人受傷，哪怕是陌生人。」
我刻意加重了陌生人三個字，他卻沒有聽出來，隻是兀自松了一口氣，轉身又抱緊了蘇雨桐，匆匆向外跑去。
夜風吹過我的臉，帶著一絲冷意，我低頭看著褲腳上浸出的血跡，心底的最後一點溫情也隨之冷卻。
我拖著受傷的腿，自己去了附近的藥店。
店員看到我的傷口嚇了一跳，連忙拿出消毒藥水和紗布幫我處理。
包扎傷口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我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了起來。
蘇雨桐嬌嗔的聲音傳來：
「澤川，我的傷口包扎好了，已經沒事啦！你不要擔心。」
「你喜歡我今天這樣穿嗎？特意為你打扮的呢！」
陸澤川低低地笑了一聲，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寵溺：
「當然喜歡，你怎麼穿都好看。」
蘇雨桐輕笑，聲音帶著些挑逗：
「那給我一個親親，好不好？」
接著是兩人唇齒交纏的聲音，親昵又曖昧。
片刻後，隱約響起布料撕扯的聲音，帶著一絲粗重的喘息……
我閉上眼睛，握緊了手機，指節發白。
掛斷電話，我想起他第一次親我的青澀和承諾：
「清悅，我這輩子的所有心理欲望和身體欲望，都隻會是你一個人。」
我抬起手腕，看著那個被系在手上的紅色氣球，忽然覺得它滑稽又可笑。
「陸澤川，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輕輕自言自語，將氣球的線一扯，松開了手。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