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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聽見以後 3477 2025-08-11 16: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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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做了頂流歌手七年地下女友。


     


    我生日時,他卻領著所有人念錯名字:


     


    「菡雨,生日快樂!」


     


    菡雨不是我,是他年少的初戀。


     


    他兄弟問:


     


    「菡雨都回頭了,還拿殘疾人當替身玩兒,也不膩?」


     


    裴樾捏著我耳朵,嗓音散漫:


     


    「小聾子好玩,拖著,求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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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我的耳朵剛治好。


     


    1.


     


    我臉上的笑僵住,聽裴樾繼續說:


     


    「這生日,就當我欠菡雨的,補齊了。」


     


    一眾人起哄地叫起「情聖」。


     


    末了,有人直勾勾地盯著我問:


     


    「真不怕她發現啊?」


     


    裴樾懶洋洋地偏頭:


     


    「怕什麼?怕她纏著不放手?」


     


    周圍一陣哄笑。


     


    「說真的,一個聾子跟了裴哥七年,也是贏麻了。」


     


    「要不是長得跟林菡雨三分像,哪輪得到她?」


     


    奚落聲裡,裴樾低頭,給我戴上生日帽。


     


    近在咫尺的臉,依舊是那張高級感的厭世臉。


     


    有人問:「不過到底也跟了七年,長得也漂亮,要是跑了……真舍得?」


     


    裴樾手一抖,帽子歪了。


     


    片刻後,涼薄一笑:


     


    「關起來,誰許她跑了?」


     


    一時鴉雀無聲。


     


    沒人當玩笑,畢竟裴家權勢擺在那,這位爺又瘋又野,真幹得出這事。


     


    可是,圖什麼呢?


     


    裴樾耐心地調整帽子,眉眼溫柔,話卻似寒刃。


     


    「我等了菡雨七年,才等來她回頭。


     


    「巴不得天天擱心窩裡,哪裡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留著個替身,心裡憋悶的氣也有處撒不是?」


     


    所有人都笑了。


     


    笑他懂得疼人,笑我可憐可笑。


     


    我的指甲嵌入手心,疼得渾身發抖。


     


    裴樾攬住我的肩,把手機放到面前:


     


    【乖,該許願了,大家都在祝你生日快樂:D】


     


    我捂著耳朵吹滅蠟燭。


     


    所有人又齊聲喊道:


     


    「祝菡雨,生日快樂!」


     


    不知是誰,插了一句:「祝裴哥求婚順利!」


     


    裴樾輕嗤一聲:「沒吃飯,叫這麼小聲?」


     


    下一秒,手機發來他的消息:


     


    【小傻子,許的什麼願?】


     


    【別再許專輯大賣了,哥哥現在火得不能再火。】


     


    我硬生生,將眼淚一點點逼回去。


     


    2.


     


    打開曾經記錄的視頻,殘忍的真相被揭開。


     


    整整七年的戀愛,原來隻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從來沒有一個生日,裴樾是為我而過。


     


    甚至第一次演出時,我不分晝夜地幫他宣傳,累到暈厥,等來的是他的一句:


     


    「菡雨,辛苦了。」


     


    就連床上動情時,我難耐的喘息裡,他痴迷地念著的名字,依舊是「菡雨」。


     


    他向來沒個輕重,被弄疼了,我艱難地比著手語,不管用。


     


    事後他總一臉無辜地說:


     


    【乖,你手都在抖,哥哥看不懂。】


     


    可最近,他會比著手語問疼不疼。


     


    我從未見他如此溫柔。


     


    現在懂了。


     


    他說:「正好拿小聾子練手,菡雨身嬌體軟,可不能把她弄疼了。」


     


    酸澀的難受漲得我心疼,眼淚簌簌地掉。


     


    怎麼能如此狠心?


     


    他同裴家決裂,一無所有地追求音樂夢時。


     


    拋棄他,遠去國外的人,是林菡雨。


     


    陪著他,從一無所有到獲獎無數的人,是我啊。


     


    手機亮了。


     


    是醫生發來消息。


     


    【林女士,您確定放棄出國進一步治療嗎?


     


    【之前手術換耳蝸的疼都熬過來了,現在放棄治療,真是太可惜了。】


     


    我抹掉眼淚,回道:


     


    【我去。】


     


    我不要裴樾了。


     


    出國的日子定在一周後。


     


    正好是裴樾在演唱會上求婚的日子。


     


    ……


     


    當晚,裴樾沒有回來。


     


    我收到了林菡雨的短信:


     


    【姐姐,別等了,阿樾在彈琴哄我睡覺,都說了失眠治好了,他非放不下心,要親眼看著我睡著才肯走。


     


    【你說,都過了七年,他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


     


    配圖裡,越過女人白皙的吊帶肩頭。


     


    男人在鋼琴前彈奏。


     


    他穿著黑 T,戴著古銀項鏈。


     


    那張厭世高級的臉,在暈黃的落地燈映襯下,溫柔極了。


     


    修長的指節在黑白琴鍵上躍動,像是撫摸情人的胴體。


     


    林菡雨繼續賣弄:


     


    【不說了,玩手機被他發現,生人家氣了。】


     


    過了這麼多年,她依舊見不得我好過。


     


    我卻不想同她爭什麼。


     


    裴樾髒了,我不要了。


     


    【哦,對了,這個想要嗎?可憐鬼,求求我,興許就給你了。


     


    【笑.JPG】


     


    看到她發來的照片,我瞳孔一縮。


     


    3.


     


    第二天。


     


    綜藝上,林菡雨輸了遊戲,接受懲罰。


     


    她穿著露肩小白裙,躺在地上,杏眼紅紅。


     


    肥胖的男明星壓在她身上,做著俯臥撐。


     


    一旁,裴樾闲散地倚靠著欄杆,轉著中指的骨戒玩。


     


    在男明星倒下的時候,他終究是忍不下去。


     


    低低咒罵了一聲,一腳踹開了那人。


     


    裴樾鐵黑著臉代替懲罰,讓林菡雨坐在他身上,引起粉絲一陣驚呼。


     


    林菡雨像是害怕,雙手緊緊摟住裴樾青筋凸起的脖頸。


     


    我身旁有人納悶。


     


    「奇了怪了,樾神什麼咖位啊,竟然接這個綜藝。


     


    「更神奇,這位爺向來誰也不待見,竟然甘願讓人騎著……」


     


    我扯起嘴角苦笑。


     


    因為她是林菡雨,裴樾年少的初戀。


     


    ……


     


    下一個遊戲是隨機抓觀眾,猜歌名。


     


    看見我的瞬間,裴樾調整耳麥的動作一頓,皺起眉。


     


    但很快低頭,幫著林菡雨調試。


     


    伴奏聲響起,裴樾唱功一絕,臺風又酷又颯。


     


    聚光燈打在那張神顏上,引起一陣陣尖叫。


     


    當主持人問起,我平淡地開口:


     


    「抱歉,我聽不出來。」


     


    全場哗然。


     


    這是裴樾近期火遍全國,斬獲無數獎項的歌。


     


    粉絲炸了:


     


    「這人耳朵有病吧?這麼火的歌都聽不出來?!」


     


    「換人!滾下去!滾下去!」


     


    唯獨裴樾,冷淡至極。


     


    他單手插兜,丹鳳眼撩起,冷冷地看向我。


     


    他生氣了,因為我忘了「地下」女友,見不得光。


     


    更生氣,一個替身,到正主面前晃悠。


     


    直到熒光棒扔到我身上,尖銳的塑料砸破我的眼角,見了血。


     


    一瞬間,裴樾眉心緊縮,抬腿走過來。


     


    卻被林菡雨抓住了衣角。


     


    她什麼都沒說,隻咬了咬下唇,就讓他停下腳步。


     


    忘了在一根根熒光棒裡,疼得縮成一團的我。


     


    他輕聲哄她:「別怕,我在。」


     


    ……


     


    鬧劇過後,林菡雨登場,贏了遊戲。


     


    我要接受懲罰,被推下水池。


     


    水池邊。


     


    林菡雨背著鏡頭,笑得張揚:


     


    「給你七年時間也不中用啊,他心上人還是我,聽說阿樾把你當我叫了七年?」


     


    我平靜地看著她,拿出手機打字:


     


    【事情做了,東西還我。


     


    【你剛才唱的,是我高中寫的歌,我不介意撕破臉皮。】


     


    林菡雨綠了臉,咬牙切齒地冷笑一聲。


     


    突然拉著我的手,推我下水,一起跌落水池。


     


    冰水淹沒鼻息,我慌張地撲騰。


     


    很快,裴樾急切的聲音傳來:


     


    「都他媽讓開!草,水池修那麼深幹什麼。」


     


    林菡雨哭著說:


     


    「阿樾,先救晗韻!」


     


    一股大力拽開了我緊抓著林菡雨的手。


     


    裴樾怒吼:


     


    「林晗韻!松手!你是要拉菡雨S嗎!」


     


    冰水刺入肌骨,心一點點麻木。


     


    這一次,他沒有再念錯名字了啊。


     


    ……


     


    我忽然想起,裴樾的第一次演出。


     


    我搬著應援物資,累了。


     


    坐在光照不見的角落,喘口氣。


     


    臺上,裴樾在聚光燈下,萬眾矚目。


     


    臺下,粉絲揮舞著熒光棒,失聲喝彩。


     


    我既聽不見歌聲,也聽不見歡呼。


     


    寂寥無聲的世界裡,隻剩下裴樾的身影。


     


    他是一道光,照亮過我昏寂的年少,如今依舊熠熠生輝。


     


    突然,人群騷亂起來。


     


    我被推倒,站不起來。


     


    有人扔了話筒,跳下舞臺,跌跌撞撞推開人群,蹲下來緊緊抱住我。


     


    他額頂流下的血,落在我唇瓣。


     


    裴樾……


     


    因為你怕弄壞她的替身,是嗎?


     


    那又何必,一遍遍撫著我腦袋,叫我別害怕。


     


    那又何必,十七歲時……?


     


    4.


     


    十七歲,我活在林菡雨的陰影裡。


     


    在我媽跟了她爸後。


     


    男人誇我新寫的歌,轉頭,林菡雨就會撕掉曲譜。


     


    「S聾子,你再敢寫,我扇爛你的嘴!」


     


    她恨我,帶著朋友們,踩碎我的助聽器,學我說話的腔調,甚至造我的黃謠。


     


    可她依舊是老師眼中的乖乖好學生。


     


    所以,當我被汙蔑偷了手鏈。


     


    她哭著跟老師告狀,嘴巴飛快地一張一合。


     


    而我,因為長期聽力損失,講話又慢又怪。


     


    在老師厭惡的目光裡,我一點點合上了嘴。


     


    委屈,憋脹得快從胸口一直流到眼睛。


     


    一直在旁邊背書的男生,突然嗤笑一聲。


     


    他熟練地比著手語:


     


    【笨蛋,說的話誰都聽不懂,不知道寫下來嗎?】


     


    他掏出紙筆拍在我身前,低頭,慢吞吞地開口:


     


    「老師,我相信林晗韻同學,讓她寫下要說的話吧。」


     


    少年身後,陽光穿過垂窗的爬山虎,倒映在細碎劉海下的黑色瞳孔中。


     


    當證明無罪後,他拉著我離開。


     


    在林菡雨快要噴火的眼神裡。


     


    裴樾親手將左耳的耳釘摘下,給我戴上。


     


    貼在耳邊的聲音,大到跟著的林菡雨也能聽見。


     


    他說:


     


    「我奶奶也耳聾,你別怕,她再欺負你,你按下耳釘的按鈕,另一個耳釘會有感應,我就會出現。」


     


    那一刻的心動,竟然綿延了十年。


     


    5.


     


    醒來時,醫院窗前,搖曳著爬山虎。


     


    一如那年夏天般翠綠,直到被吵架聲驚落。


     


    經紀人吼著:


     


    「你瘋啦?晗韻被砸成那樣,你還護著那個女人,你忘了她跟你陪著你跑比賽,給你做宣傳,求著人給你拉數據那些事了?」


     


    二十七歲的裴樾,冷冷開口:


     


    「我求她了嗎?」


     


    經紀人又問:


     


    「那放她走,不行嗎?別折磨她了。」


     


    「……憑什麼,她先送上來的,不放。」


     


    「提醒下,你都要跟林菡雨求婚了哥!」


     


    「我知道!我隻愛菡雨。菡雨回來了,什麼林晗韻、趙晗韻、李晗韻,在我這都一樣,我隻是……需要一些時間。等膩了,我自然會放她走。」


     


    裴樾突然抓了把額發,不耐煩地繼續說:


     


    「對了,別告訴她求婚這事,我怕她鬧。


     


    「她今天竟然想S了菡雨,真是瘋了,她特麼算誰啊。


     


    「真以為我一個搞音樂的,會娶一個聾子當老婆?」


     


    他起身要走。


     


    身後,經紀人拉高了音調,聲聲質問:


     


    「她算誰?她是十三歲拿了新聲獎的天才少女,是陪你十年甘願付出的女朋友。」


     


    「你忘了?你從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她能聽見你唱歌。


     


    「現在醫療發展這麼快,萬一哪天晗韻能聽見了,你可別後悔!」


     


    裴樾沒有回頭,聲音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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