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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猜忌 3188 2025-08-06 16: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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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才看到,周澤看我的眼神莫測。


    「很開心?」


     


    他的聲音有些啞,狀態也有些不對勁。


     


    我蹙起眉:


     


    「你說什麼?」


     


    周澤視線越過我,落在擺滿外賣的桌上。


     


    自嘲地扯動嘴角:


     


    「方芷,你非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我已經答應過你會辭退小妤,一晚而已,你怎麼就這麼等不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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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我收回跟隨他的視線,眸底的溫度一寸寸冷下來:


     


    「你什麼意思?」


     


    周澤苦笑:


     


    「小妤說,你打電話,把視頻的事添油加醋告訴陸伯母。


     


    「我知道你一向不會誇大事實。


     


    「但小妤因為這件事差點被陸伯伯打斷腿。


     


    「要不是我……」


     


    周澤的話戛然而止。


     


    我笑彎了腰,笑出了淚。


     


    「要不是你去得及時,對嗎?」


     


    指著桌上那堆雜亂:


     


    「你覺得我是在壞事得逞,在慶祝?


     


    「你先是騙了我,回來又不分青紅皂白把罪名安在我頭上。


     


    「委屈的是我,受傷的是我,我才是你的老婆!


     


    「怎麼不見你心疼Ṭůₛ我呢?」


     


    情緒一層層堆積,喉嚨痒得難受。


     


    我捂著胸口咳得驚天動地。


     


    「我他媽要S了!」


     


    猩紅的鼻血滴在潔白的地毯上。


     


    越來越大的一片紅。


     


    周澤瞳孔驟縮。


     


    一個箭步衝上來,扶住搖搖欲墜的我。


     


    「阿芷!」


     


    淡淡的香水味從周澤身上傳來。


     


    讓我幾欲作嘔。


     


    「別碰我!」


     


    我抹掉嘴角的血絲,恨恨地盯住他。


     


    周澤像對待易碎品一樣,小心護著我坐回沙發。


     


    他沉默地將客廳打掃幹淨,拎著垃圾進廚房。


     


    不多時,他端著一碗熱的桂圓燒蛋蹲在我面前。


     


    仰頭看我:


     


    「打我罵我都可以,別咒自己。」


     


    經期前喝一碗桂圓燒蛋是我十幾年的習慣。


     


    可能是癌症的原因,上個月我沒來。


     


    周澤不知道。


     


    客廳很安靜。


     


    被我輕聲打破:


     


    「周澤,我確診骨癌了。」


     


    我仔細盯著周澤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神情變化。


     


    可我失望了。


     


    周澤很平靜。


     


    一勺一勺地喂我。


     


    「公司上個月的體檢報告,是我替你拿的。」


     


    很淡的一句話。


     


    我卻笑了:「對,我騙你的。


     


    「說你的事吧。」


     


    周澤以為我妥協了。


     


    桂圓燒蛋吃到一半,他突然開口:


     


    「我把你道歉的視頻給陸伯母看了。


     


    「你以後——」


     


    「啪——」的脆響。


     


    我握著發麻的手,目光冷如寒冰。


     


    周澤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繼續吹著碗裡的熱氣:


     


    「以後沒事別再去陸家了。」


     


    7


     


    周澤那晚在我回房後喝了很多酒。


     


    門鈴響,是我開的門。


     


    陸思妤妝容精致,站在門外。


     


    沒有周澤說的半分狼狽。


     


    她衝我甜甜喊了一句:


     


    「方芷姐。


     


    「我是來接周澤哥的。」


     


    陸思妤說著,故作不經意地撞開我。


     


    以女主人的姿態將醉意朦朧的周澤架在身上。


     


    「周澤哥,我來接你回家了。」


     


    周澤眼神迷茫,視線定在陸思妤臉上好一會兒。


     


    「是小妤啊。


     


    「好,回家。」


     


    盡管心裡已經麻木。


     


    乍然聽見周澤的這句話。


     


    心下還是一揪。


     


    喝酒的人離開,隻剩滿室的酒香。


     


    那樣醉人。


     


    讓人一夢經年。


     


    「三十七分二十秒。」


     


    陸思妤去而復返,回來是獨自一人。


     


    「送周澤哥回來,我在樓下一直沒走,給你們計了個時。


     


    「方芷姐,你引以為傲了十幾年的感情。


     


    「不會是被施舍的吧。


     


    「嘖,真可憐。」


     


    8


     


    我睡得並不好。


     


    夢裡都是陸思妤的嘲諷。


     


    醒來時,時間堪堪過三點。


     


    再無睡意。


     


    朋友看見我的一瞬間被嚇了一跳:


     


    「你昨晚做賊去了啊,這眼袋大得嚇人。」


     


    我攪弄著咖啡,笑了笑:


     


    「查得怎麼樣了?」


     


    朋友是個利落的,她開門見山:


     


    「追蹤到 IP 地址,確認了發那段視頻的人是陸思妤。」


     


    ťű̂ₐ「自導自演啊。」


     


    「要我幫你嗎?」


     


    最終我還是拒絕了。


     


    我想親自說。


     


    幾天沒回公司。


     


    陸思妤受歡迎的程度更深了。


     


    似乎都將她當作未來老板娘。


     


    調侃的時候正好被我撞見。


     


    她們滿臉尷尬:「方總。」


     


    我面無表情經過,在她們松了一口氣的時候。


     


    我問助理:


     


    「每個月是不是有考察,和她們主管說一下。」


     


    議論的人白了臉。


     


    陸思妤卻是當作沒看見。


     


    她擋在我面前,下巴輕抬:


     


    「周總在忙,方芷姐,私事你下班再說吧。


     


    「我今晚讓周總回去,你別擔心。」


     


    陸思妤話音剛落,就被我的一巴掌打偏了頭。


     


    自從上次打完周澤後。


     


    我第一次覺得,能動手的事,就不要再口頭浪費時間打機鋒。


     


    「你欠我的一巴掌還完了。


     


    「接下來該還其他的了。」


     


    陸思妤目眦欲裂,手指著我:


     


    「方芷,你——啊!」


     


    我反掰陸思妤的指骨。


     


    另一隻手抓著她的頭發往廁所去。


     


    反鎖了門,我將她甩在地上。


     


    陸思妤發型散亂,倒在地上再沒有精致的樣子。


     


    我其實沒有做什麼,周澤來得太快了。


     


    他一腳踹開門。


     


    我隻感受到有一股風從我旁邊經過。


     


    周澤半跪在地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輕輕蓋在陸思妤身上。


     


    確認她沒受傷後。


     


    周澤抬頭看我,聲冷如冰碴:


     


    「方、芷。」


     


    他起身走向我,扣住我手腕:


     


    「你有病就去治。


     


    「別發瘋去傷害無辜的人。」


     


    9


     


    我被周澤帶著往他的辦公室走。


     


    一路上的視線讓我臉熱。


     


    我嘗試掙脫,換來的卻是周澤愈發加快的腳步。


     


    好幾次,我穿著高跟鞋差點摔了。


     


    可他渾然不覺。


     


    或者說清楚,但我讓他的心肝丟臉。


     


    他回以同樣的報復。


     


    周澤的辦公室是我親手布置的。


     


    我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原本擺在桌上的合照,不知何時變成了他和陸思妤的雙人合照。


     


    周澤順著我的視線,將它輕輕反扣。


     


    沒有半句解釋。


     


    展櫃裡原本擺放砚臺的位置,現在被玩偶佔領。


     


    燻的香也不是我熟悉的。


     


    我垂下頭,看著手腕。


     


    「方芷,你究竟要幹什麼?」


     


    周澤氣得轉過身:


     


    「讓員工看你笑話很光榮——」


     


    他的話戛然而止。


     


    視線落在我瘀紅了一圈的手腕上,語氣陡然變得關切:


     


    「疼嗎?


     


    「對不起,我沒注意。


     


    「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沒有下次了。」


     


    周澤小心翼翼地給我上藥,時不時吹一下。


     


    「對不起」三個字一直縈繞在耳邊。


     


    某個時刻,他上藥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阿芷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玉镯戴在伶仃的手腕上,顯得沉甸甸的。


     


    我抽回手,沒回他的話。


     


    將包裡的文件扔給他:


     


    「那個視頻是陸思妤傳播的。


     


    「這些時日我所遭受的,少不了你的冷眼縱容。


     


    「合理範圍內,我要你給我一定的股份作為補償。


     


    「這是你們欠我的。」


     


    我說完,辦公室內很久都隻有周澤翻頁的聲音。


     


    「阿芷,這不是吃醋的時候。」


     


    半晌,他起身。


     


    卻是將文件放進碎紙機。


     


    周澤背對著我。


     


    低沉的嗓音,低低地飄進我耳中。


     


    「陸家其他人也看到了你道歉的視頻。


     


    「他們的意思是,你僅有的股份無償轉讓給小妤。


     


    「當作補償。


     


    「阿芷,別把自己也騙了。」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


     


    頭有些暈。


     


    聲音幾近尖銳:


     


    「憑什麼!我自己爭來的成果,你們有什麼資格覬覦。


     


    「陸思妤說的話你堅信不疑,甚至不需要佐證。


     


    「而我拿出證據擺在你面前,你說那是我造的假。


     


    「周澤,」眩暈感越來越重,我突然泄了氣,「這對我……」


     


    不公平。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


     


    是周澤從遠處奔跑來,臉上是無盡的驚恐。


     


    10


     


    我醒來時,醫生正走進來。


     


    口罩下的眼睛,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想細細看去,試圖喚醒那股熟悉感。


     


    惹來周澤的不滿。


     


    他扳正我的臉:


     


    「阿芷,我要吃醋了。」


     


    我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情緒變換快得像人格分裂一樣。


     


    上一秒還在為陸思妤聲討我。


     


    現下又表現出對我的佔有欲。


     


    醫生的聲音也有點熟悉,隻是我被他的話震蒙了。


     


    他說我懷孕了。


     


    不到兩個月。


     


    身體不好。


     


    周澤蒙過後,是溢於言表的驚喜。


     


    他將掌心貼在我腹部,笑得像個孩子:


     


    「寶貝,你懷孕了。


     


    「這裡面住著我們的寶寶。


     


    「你太瘦了,我找了個廚師跟學,一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周澤說得懇切。


     


    怪不得上個月月經遲遲不來。


     


    我還以為是癌症的緣故。


     


    可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能打掉嗎?」


     


    我冷靜地問一聲。


     


    仿佛在說這衣服顏色顯人黑,能不能換掉一樣。


     


    周澤愣在原地,無措地看著我:


     


    「為什麼?我們一直期盼有個孩子。


     


    「現在它來了,為Ţū́ₙ什麼要打掉?」


     


    周澤緊緊握著我的手。


     


    或許連他都沒注意到。


     


    他在不安。


     


    醫生適時退出去。


     


    我慢慢轉過頭,看向周澤:


     


    「那股份呢?我不願意,你還要逼我嗎?」


     


    「你不願意就不願意,我有別的辦法。」


     


    周澤ťů₅立即追著答。


     


    可我並無半分欣喜。


     


    內心是無盡的蒼涼。


     


    11


     


    油盡燈枯的身體不適合孕育孩子。


     


    我趴在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


     


    整個人形銷骨立。


     


    有種輕輕一掰,我就被折成兩截的驚心。


     


    周澤過了最初的振奮,寸步不離陪在我身邊。


     


    哪怕回公司,報備行程的消息隔幾分鍾發來。


     


    持續了月餘。


     


    直到我在客廳看到了陸思妤。


     


    她一改往日盛裝打扮,裸著一張素顏,戰戰兢兢地捧著溫水坐在沙發上。


     


    見到我,訥訥開口:


     


    「方芷姐……」


     


    周澤下意識擋在她面前:


     


    「小——」他頓了下,不著痕跡改口。


     


    「思妤她被逼嫁,來我們這躲一段時間。」


     


    周澤說著,小心牽上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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