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景看到我的一瞬間很是驚慌,下顎繃緊,張了張唇貌似想說些什麼。
而我表現得也很驚訝,看他半晌不說話後還主動打起了招呼。
「哥,你怎麼到這了,是來找阿景的嗎?真巧,阿景也快到了。」
江奕景驚慌神色頓失,眼神轉眼盛滿怒火。
一旁的季妍看得樂呵極了,也不忘添油加醋一把。
她聽到我的話後,挽著江奕景的手一緊,眼睛一瞪,張嘴就發力。
「什麼阿景?我們認錯門了,阿景不是……嗚嗚嗚。」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嘴巴被江奕景捂住了。
江奕景面色黑沉,嘴角僵硬勾起,聲音澀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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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景,他一會兒來這嗎?」
我笑得羞澀又甜蜜,微微點了點頭。
一時寂靜無話,恰逢電梯聲響,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我勾了勾嘴角,理了理身上裙子,邁著婀娜步伐穿過江奕景,小步上前撲進從電梯走出的江槐安懷裡。
我環著他的脖子,遮擋住他的視線,嬌聲嬌氣道:「阿景,你可回來了。」
江槐安下意識要推開我,我卻趁機抱得更緊,還踮腳親了親他嘴角。
江槐安由一開始的拒絕,到後面情不自禁地攬住我的腰。
我們旁若無人地接吻。
直到被一聲怒吼打斷。
「你們在幹什麼?」
我回頭,江奕景正目眦盡裂地看著我們。
江槐安一驚,視線與江奕景對上。
我看著他下意識舔了舔唇,貌似有些不適。
我無視江槐安的不安,抱住他的手臂,小聲抱怨道:「你哥哥好兇啊。」
江奕景大步向前,想要將我從江槐安懷裡扯出,臉色黑沉。
江槐安冷著一張臉,上前將我擋在身後。
江奕景直視江槐安,怒氣衝衝地說。
「你答應過我什麼?」
江槐安撇開頭,視線低垂。
半晌後,他才開口低聲反問道,「你今天和女朋友去哪玩了?」
我與一旁的季妍視線對上,我們倆默契地笑了笑。
江奕景僵在原地,揚起的手停滯半空。
季妍適時上前挽住江奕景的手,笑顏如花,聲音清脆。
「親愛的,這是你哥哥還是弟弟呀,不跟我介紹一下?」
江奕景憤怒的神色慢慢褪去,嘴唇血色消失。
季妍等了一會他沒應,推了推他胸膛。
江奕景置之不理。
他越過江槐安深深地看了一眼我,最後強拉著還不S心的季妍走了。
我在江槐安身後笑得開心極了。
江槐安轉身低頭看我時,嘴角也情不自禁勾起。
「就這麼開心嗎?」
我點了點頭,「開心。」
簡直精彩極了,江奕景那有口難言的神色值得我今晚多吃一碗飯。
江槐安伸手順了順我額前碎發,突然笑得溫柔。
「你開心就好。」
10
我當然開心,所以當晚吃完燭光晚餐後,我也沒S命挑逗江槐安。
而是順從他的意思讓他去別處了,沒有纏著他夜宿。
想一想江槐安當爹當媽也挺可憐的。
弟弟不學無術就算了,但弟弟情感糾纏還得他出面處理。
尤其是遇上我這個報復心極強的人,江槐安他還得時不時被我吃豆腐。
嘖,真是小可憐。
但我不會放過江奕景的,我要他付出劈腿的代價。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江家,若他被現任江家掌權人—江槐安所厭棄呢?
11
江奕景撞到我和江槐安親熱過後,他急了。
出於強烈的佔有欲,他三天兩頭給我電話發信息約我見面。
我都一一拒絕了,甚至開口反問為什麼不用之前的微信號。
電話那頭他沉默片刻,頗為咬牙切齒地說,「丟了。」
我看著前一秒收到【丟了】的微信號發的信息笑了。
我「嗯嗯」應付著江奕景,把電話掛斷。
隨後聯系那個【丟了】的微信號,與他視頻。
但被拒絕了。
難不成江槐安要放棄他弟弟,不願意攪和了嗎?
並沒有,因為江槐安的語音通話甩了過來。
我抱著手機跟電話裡頭的江槐安撒嬌,說想見他。
我對江槐安一直以來開口都是肉麻的話,以往江槐安大多數時候是面紅耳赤地沉默面對。
可今天電話裡的他卻難得反問。
「有多想?」
我來不及反應,驚訝道,「啊?」
「嗯……沒什麼。」
我不依不饒,「你剛是在問我有多想?」
江槐安在對面不吭聲。
淺淺的呼吸聲透過手機傳來,一向沒皮沒臉的我也難得不自在了,輕咳一聲,結結巴巴說了一句:「很想很想。」
隨後我聽到江槐安輕笑了一聲,很輕。
然後我就像被蠱惑似的,直到掛了電話,整個人都還有些不清醒,臉上也有點發燙。
啊,江槐安這人對我做了什麼?
明知是假的我怎麼會有害羞這種情緒?
11
江槐安其實是個很好的男朋友。
他雖然沉默寡言,卻十分溫柔體貼。
我常來他的公寓,有時白天,有時夜晚。
可每次來他的公寓時,桌子上總會出現各種我愛吃的水果或者零食,冰箱裡也全是我愛喝的各種飲料。
且無論我吃多少,下次去依舊是滿的。
有時我沒課會在他公寓夜宿,他也從不佔我便宜,而是默默拒絕我的逗弄。
他總是沉默地給我鋪好床,默默給我換上我喜歡的床單。
夜晚他在遠程開國際會議,我在一旁刷劇看小說。
他也從不鄙視我的無聊愛好,而是在我趴著不舒服時給我遞上軟枕。
我愛好看恐怖片,又菜又愛看。
我時常拉著他陪我一起看,可他明明自己就害怕得身體僵硬,卻還是定定地坐在沙發上任由我鑽進他懷裡。
他還會下班給我帶小蛋糕,給我做好吃的飯菜。
……
他真的很好,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他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可惜他不是。
我們之間似有似無的粉紅氣泡也是假的。
他所做的一切一開始基於維護弟弟劈腿的事實。
可他的維護傷害到了我。
所以這場假戀愛有多真,刺向江奕景的刀就有多鋒利,而我們之間的縫隙便會越深。
畢竟我是在離間他們。
12
我把冷水撲在臉上,消下因江槐安而起的悸動。
我磨蹭著化了個清純可愛的妝,穿了條明媚活潑的裙子,然後等江槐安來接。
剛在電話裡我撒嬌要和他去看電影,他答應了。
江槐安從來不讓我等。
我剛給江槐安發我可以出門了的信息,他立馬說他在樓下。
我帶著好心情蹦蹦跳跳下了樓。
畢竟快能看到江奕景倒霉的樣子了。
13
我上車才發現江槐安莫名戴了個口罩。
他看我直盯著他,輕咳一聲說是感冒了。
我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他嗓子音並沒有沙啞,我可不信。
我給季妍發了條信息。
沒多久就收到她發來的一張偷拍照。
照片上的人是眼眶青紫,臉上帶著淤青的江奕景。
季妍一大段話緊接而來:
「江奕景最近過得可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綠了的那些前女友打了,雞蛋滾了幾天臉還是腫成這樣,哈哈哈哈,真是活該!」
……
我收起手機,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在開車的江槐安。
江槐安面對我的打量很是不安,直到進了昏暗的電影院,他才微微放松起來。
而我就在這時,一把扯下他臉上的口罩。
他下意識捂住臉,可手掌遮不住的地方露出了些許青紫。
哦豁,江奕景被誰打了一目了然。
讓他們兄弟相爭,借江槐安的手報復江奕景是我的計劃。
如今看著快要成了,現在是時候加一把火了。
我拉下他遮擋的手,溫柔撫上他嘴角的淤青。
「疼嗎?」
江槐安搖了搖頭,隨後垂下視線,不敢看我。
我又明知故問道,「為什麼受傷?」
江槐安垂著的頭抬起看我,輕聲道:
「搶了別人寶貝。」
我撫摸他嘴角的手一頓,「什麼?」
他握住我的手認真道:
「我搶了別人寶貝,這是我應得的。」
我定定看他,用手輕輕抬起他的下巴,將唇貼上他唇角的青紫處。
我在他耳邊呢喃,「那我是你的寶貝嗎?」
他嘴角溢出一點笑意,重重點頭。
14
我沒想到江槐安動作如此之快。
自電影院第二天,季妍給我帶來一個好消息。
「學姐學姐,聽說江奕景被他哥流放到非洲最窮苦的地方,信號時有時無那種。我還在他微信上看到了秘書發給他的航班行程,就在這幾天。」
聞言,我翹了翹嘴角。
那邊的季妍還在叭叭吹起彩虹屁。
「多虧了學姐手段高明,拿捏了江槐安,要不然還整治不了這渣男。」
「他家裡有錢,戀愛一個接一個談,不知道渣了多少女孩,可他背後還靠著江家,誰也整治不了他,如今有這下場就是活該,哈哈哈。」
我笑了笑沒說話,和她闲聊兩句要掛斷時,季妍突然八卦地問。
「學姐,那江槐安呢?他都為了學姐把自己弟弟流放了,要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被耍了怎麼辦?」
我翹起的嘴角一收,隨口道:
「沒事,我會在江奕景出國前和他分手,分手完自然就和江槐安沒關系了,畢竟從頭到尾和我談戀愛的人名叫江奕景。」
15
江奕景這幾天都聯系不上,我不得已跑到了江家找他,可在家的是江槐安。
他似乎把江奕景當上癮了。
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輕聲喊我悅悅,給我拿包、遞水。
我嗓子眼的那句分手生生咽了下去。
我是要和江奕景分手,江槐安這邊我不想多事。
我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拿著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斟酌著怎麼開口離開。
也就在這時,院子裡阿姨喊了一聲少爺。
是江奕景回來了。
我頓時有些坐立不安。
沒有達到目的前,我巴不得三角戀的修羅場來多點。
可達到目的後,我隻想安安靜靜退場。
可江奕景似乎不這麼想。
他看向坐在沙發的我,大步向我走來。
正當我慌張想著如果江奕景把所有一切揭穿,我是要假裝憤怒,還是假裝震驚時,江槐安把他攔了下來。
他冷冷地拽住江奕景的手,低聲在他耳旁說了一句什麼。
江奕景止步了,他握緊拳頭恨恨地看向江槐安,又掙扎著看了一眼我,泄憤似的踢了一腳旁邊的桌子後,步伐沉沉地上了樓。
而我在旁邊扮演鹌鹑,大氣不敢出一聲。
「悅悅,嚇到了嗎?」
我恍惚很久,江槐安重復喊了幾遍我才回神。
我嘴角勉強勾起微笑,小聲說了句沒事。
我本想就此告辭回家,可江槐安拿出了我喜歡的限量版玩偶誘惑我。
他說玩偶放在他房間。
想到江奕景也在樓上,我這蠢蠢欲動的心頓時就抑制住了。
我可憐巴巴地說,「你哥哥在樓上,我有點害怕。」
江槐安伸出手把我的手掌包在手心,他笑得溫柔。
「可是我房間還有好多限量的玩偶,你真的不想上去看看嗎?」
16
我承認我該S的心動了。
我和江槐安上了樓,他的房間隔壁是江奕景的。
所以當我和江槐安路過他房門時,江奕景走出房門,抱臂冷笑看著我們。
我臉色一僵,步伐都慢了一拍,而江槐安若無其事把我拉進了他的房間。
隨著「咔嗒」一聲。
房門隔絕了江奕景似刺一樣的視線,我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江槐安的房間如他所說,玩偶堆了一壁櫃,且都是市面上不常見到的,其中還有好幾個是我收了許久都沒收到的。
我指著棕色那隻大熊興衝衝向江槐安撒嬌道,「啊啊啊,阿景,可以把這個轉賣給我嗎?我收它收了好久好久!」
江槐安輕輕地笑了笑,「都送你,這些都是為了你收集的。」
我頓時愣住了。
絕版玩偶之所以絕版是因為稀少,擁有的人更不會輕易轉讓出去。
這麼多絕版玩偶,江槐安一定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的。
而他做這一切是因為我。
空氣霎時寂靜下來,曖昧橫生。
江槐安低頭,眼睛黑黝黝地看著我,然後越來越向我靠近。
在即將吻上我時,我下意識用手掌捂住他的唇,掌心位置被他的唇所濡湿。
我在這一刻無比清醒地知道他喜歡我的事實。
可是不能,畢竟這一切愛戀都是虛假的,包括他此時的心動。
我隻能怯弱地說:「哥哥還在隔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