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隻是用的普通銀針泄憤罷了。
他是皇帝,若是真是S在我們面前,不光我和宋青跡出不去皇宮,連他家族都會受到牽連。
我點點頭,收回了指間的銀針。
見系統一直不出現,他這才轉過身,看著我。
許久,他才輕輕開口:「沈憶安,留下吧,後位空懸,朕一直替你留著。」
宋青跡將我拉到身後:「皇上,臣與沈憶安已拜過堂,她已經成了臣的妻子。」
皇上淡淡瞥了他一眼,繼續對我道:「朕已經擬好了旨,待尋個吉日,你便入宮。」
他壓根沒給我轉圜的餘地。
我直接跪下,道:「我自知資質平庸,既無強大的母家助皇上鞏固皇位,又無賢良淑德之德行管束後宮,做不得皇後。」
Advertisement
宋青跡見我跪下了,與我一同跪下。
皇上垂眸看著我,眼裡隱有怒氣,卻按下不發。
「沈憶安,你放肆了。」
宋青跡輕輕看了我一眼,將早晨塞在懷裡的聖旨拿出來,高舉過頭頂。
「先帝曾將沈憶安賜婚給微臣,雖禮未成,但我與憶安,早已同心相結。」
皇上剛登基,根基不穩,還得顧及孝道禮數,不然免不了被朝中老臣警告。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道:「宋青跡,你也放肆了。」
他隨手指了指身後的太監:「沈憶安既然不願意留下,將朕準備的禮送與她。」
我起身,接過太監遞過來的東西。
無非是一些金銀珠寶之類,我不喜歡。
其中一個小太監的袖口撸得很高,露出裡面的裡衣,上面繡著幾朵小雛菊。
我從未見過宮裡人會繡小雛菊,難免多看了幾眼。
為首的大太監注意到我的反應,抬腳將那個小太監踹倒:「規矩都忘記了嗎,衣袖都翻出來了。」
小太監慌亂地不停磕頭,陳星辭不耐煩地看了他們一眼,小太監立馬被拖下去,不知道會如何處置。
6
離宮後,我如釋重負,宋青跡卻心事重重。
馬車上,他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
思索了許久,他終於開口道:「那個小太監身上的雛菊,你不覺得眼熟嗎?」
我搖頭:「雛菊不是什麼名貴花草,很少會在衣服上看到,所以我才多看了幾眼。」
他輕輕掀開他的衣衫,露出裡衣,開始脫衣服。
如今還在回府的馬車上,他直接就要脫衣服,未免有些太心急。
我急忙轉過頭不再看他,攔住他的動作。
「我知道你是吃皇上的醋了,可是這種事,我們還是回府再做。」
他握住我的手,頭向我湊過來,在距離我隻有一寸遠的地方停下來。
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沈憶安,轉過頭來。」
我直接閉上眼睛,狠狠搖頭。
他輕輕笑了笑,放開我的手,繼續脫衣服。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車裡的溫度都熱起來,他終於停下動作。
我睜開一隻眼睛,偷偷瞟他。
他手指不停地摩挲著裡衣靠著心口的位置。
最後,似乎狠下心一般,將裡衣撕開。
我嚇得往旁邊挪了一挪。
等不及就算了,怎麼連衣服都要用撕的,到底是武將,太野蠻了。
過了片刻,一塊小小的布料被他塞在我手心裡。
「睜眼吧。」
他領口半敞著,露出結實的肌肉來,心口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身為徵戰沙場的武將,身上有些傷疤在所難免。
可是這道疤卻格外可怖。
我抬手摸了摸他身上的疤痕,突然心口一陣抽痛。
「這道傷口,很痛吧?」
他握住我的手,指尖微涼的觸感傳來,讓我心口好受了一些。
他搖搖頭:「不痛。」
他低頭看了看我另一隻手中的布料,衝我使了個眼神,示意我看那塊布料。
我將布料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它中間繡著一朵小小的雛菊,與小太監袖口上的很像。
隻不過這塊布料很破舊,雛菊中間還有一道裂縫,裂縫整齊,像是被什麼劃傷的。
這一朵小雛菊針腳比較差,看起來不是很美觀,但是卻能看出來與太監袖口的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摸了摸雛菊,似有萬般留戀:「這是你繡的。」
我聞言,愣怔了半晌,道:「給你繡我理解,我還給太監繡了一個?」
他有些無奈,皺了皺眉頭:「不清楚,你在宮裡那麼多年,誰知道你都給誰繡了。」
「現在唯一可以推測的是,他故意露出這刺繡一定是為了試探你。」
「試探什麼?」
宋青跡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在我手裡輕輕寫了個【三】字。
見我疑惑不解,他道:「他失蹤之前最後見的人是你。」
我立刻便明白他說的是誰。
當初陳星辭與三皇子共爭皇位,而我又是幫著陳星辭的。
那時候,我一定想要S了三皇子。
可是如今宋青跡說的是三皇子失蹤最後見到的人是我,既然不是說S前,就說明他不確定我有沒有SS三皇子。
陳星辭大概率也不確定我到底有沒有SS三皇子,他擔心我會背叛,所以才試探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失憶。
所以那個雛菊,背後一定有什麼含義。
想到頭都痛了也沒回憶起任何有用的事來,宋青跡不許我再想。
7
我們回京不過半個月,皇上便多次找宋青跡的錯處。
他雖多次險險避過,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最後皇上以他在奏折上寫了一個錯字為由,說他意欲造反,將他關進了大牢,不日斬首。
我剛得到消息,宋夫人便敲響了房門。
她拉著我的手與我一同坐下,語重心長道:「憶安,你到我們家快七年了,這七年裡,青跡對你的心思我們都知道,可是他能有今天,絕大部分因為你。」
她語氣很平緩,沒有責備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失憶了,很多事你都不記得了,大概率青跡也沒和你說過。
「我想了一夜,有些事,還是應該讓你知道。」
我是七年前被宋青跡撿回來的。
我本是一個孤女,宋青跡見我可憐,將我帶了回來,教我禮數和一些簡單的武功。
那時候,宋夫人給宋青跡安排了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
可宋青跡揚言非我不娶。
宋夫人看著我長大,覺得我除了家世差一些,也並沒有什麼不妥的,便默認了這件事。
可是某一天,我為了陳星辭出賣了宋青跡。
他仕途受到了打擊,被派到邊關駐守。
後來,我與陳星辭共同做了個局,先皇將我賜給宋青跡為妻。
宋夫人道:「你不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有多開心,可是最後呢,你在大婚當日,一劍刺穿了他的心口。他心口現在還留著那麼深一道疤,你要是見過就該知道他傷得有多重了。他幾次在生S邊緣徘徊,沒有辦法,我們真的沒有辦法。」
「他哥哥找了一個與你聲音有九分相似的女人,天天在床邊喚他的名字。他明明都頭腦不清了,卻還是能一下子聽出來她是假的。」
她吸了吸鼻子,起身到床下摸索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拉出一個箱子。
箱子上了鎖。
她看向我:「劈開它。」
我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拿出一旁宋青跡的刀,劈開了那個箱子。
箱子裡隻有一把劍。
看得出他很珍視這把劍,用最好的布料包著。
我小心翼翼更多v. aikanh - 免費盡在微信公眾號:胡巴 士 地把劍拾起來,剛觸碰到劍身時,我的心裡傳來一陣莫大的傷痛與難過。
宋夫人道:
「這把劍,是你初來宋府時,他託最好的匠人打造的,專門送給你的。
「他是個武人,不懂得如何討女子歡心,便隻能把他喜歡的,一股腦都送給你。
「你們大婚當日,你就是用這把劍將他刺傷,我本想毀了這把劍,他卻拼了命都要把它留下來。
「隻要與你有關的,不論好的壞的,他全都留下了,可是到頭來,就隻有這麼一個物什。
「這麼多年,你可曾有一刻把他放在心上過?
「你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得而知,可是青跡是我的孩子,我不想看著他這樣一次次被你傷害。
「我以為他已經到了邊關就沒事了,可是沒想到你會去找他。你以為皇上是想招他回來嗎,皇上隻是為了讓你回來。
「沈憶安,算我求你了,放過他吧。」
我聽完沉默了許久,心裡似乎空了一塊。
明明我做過那麼多傷害他的事,他卻願意一次次原諒我。
而我,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擦了擦眼淚,輕輕撫摸著那把劍。
「宋夫人,對不起。」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我抽出劍身,明明什麼都記不起來,可是卻如同回到了刺傷宋青跡的那天,全身都抽搐起來。
我半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如果有機會,我會親口和他說的。」
而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皇上。
8
皇上似乎已經等我許久,見我來了,沒有絲毫意外。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還想做朕的皇後嗎?」
我依舊搖頭。
「朕知道你來的目的,但是你還有什麼條件與朕交換?」
我握著從宋府帶過來的那把劍,劍已離鞘,但是我卻不敢將他刺向陳星辭。
他微微眯著眼睛,一腳踩在我的手腕上。
手腕抵到劍刃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我忍著痛,咬牙道:「三皇子。」
聞言,他緩緩撤開了腳。
他揮了揮手,幾個侍衛立馬上前將我圍住。
他道:「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三弟的下落,朕什麼時候放宋青跡。」
我依舊記不起當日到底有沒有SS三皇子。
我隻是在賭,賭陳星辭依舊忌憚三皇子的勢力。
陳星辭不許我見任何人。
我隻能每天對著手腕發呆。
蕭淑妃突然推開了我的房門。
我對她沒有任何印象,隻聽宮人說他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她見到我,先是打量了我一番,才緩緩坐到我身邊。
「早就聽說你失憶了,陛下不讓我來見你,怕我耽擱你的正事。」
我如今的正事,不過就是回憶三皇子的下落罷了。
我對她沒有好印象,隻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你怎麼還來了?」
她笑了笑,手搭在我的手腕上,修得精細的指甲摳進我的傷口裡。
已經結痂的傷口瞬間再次撕裂。
可是她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顯然是故意的。
我甩開她的手,站起身離她遠一些。
「如果沒有正事,蕭淑妃便回吧。」
她笑裡藏刀:「自然是有正事的。」
見我不答話,她自顧自將一封信放到桌面上。
我知道她不懷好意,不願順著她的意願去查看那封信。
她指了指信封,道:
「你還不知道吧,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就會嫁給宋青跡。明明那時候,他父母已經帶著彩禮上門提親了。
「我與他自幼相識,憑什麼你一出現,就能得到他全部的愛。
「沈憶安,你也配?」
她由一開始的溫柔變成了瘋狂,幾乎嘶吼著質問我。
她自嘲地笑:
「我要拆散你們,我要讓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我把你的處境告訴他,你們兩個人,如今已經破不了局了,他是皇上,你們又能做什麼呢?
「我給他指了一條路,隻要他S,我便可以大發慈悲保下你,這是他留給你的絕筆信。」
她的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把刀,一下接著一下地扎在我的心口。
我瘋了般打開那封信,那上面唯有三個字。
【沈憶安。】
旁邊畫了幾朵小小的雛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