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宗主的真千金。
但我愛上了假千金。
為了得到她,我試過S纏爛打、綁架囚禁,甚至……不惜花重金去合歡宗買藥。
不過,這藥是買來給我自己下的。
我一邊將藥丸送入口中,一邊欣賞著她震驚的眼神。
哇塞,好爽,好得意。
然而,我還沒得意太久,就被她掐住了臉。
她掐著我的臉,使勁搖晃:
Advertisement
「吐出來,快吐出來!你都多大了還亂往嘴巴裡塞東西!
「一天天的真不讓人省心!」
1
「我真的很喜歡魏睦,在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了。」
魏睦,是和我交換人生的假千金。
作為真千金,我想,愛上假千金注定是一件很悲慘的事。
學她穿同款藍裙子,本來想當情侶款,卻被她教育不要當學人精。
她很嚴肅地告訴我:
「藍色不適合你,適合自己的衣裙才好看。」
所以她給我送來了一件紅裙子。
給她寫小作文傾訴愛意,也能得到她的一頓教訓:
「你不僅寫了好多錯別字,還唧唧歪歪講了不少廢話,行文一點都不流暢。」
所以她決定哪天抽空給我補習作文。
還有,深夜用傳音符給她傳音,告訴她「我討厭一個人」,想讓她知道我好孤單,想讓她來陪我。
結果她問我討厭的人是誰,要是實在討厭的話就把人給做掉,她幫我兜底。
還有前幾天,黏著她和她在樹下看書,瞥見她翻閱的書頁上寫著「有女同車」四個大字,瞬間感激涕零,以為她終於在我的S纏爛打之下開了竅,結果仔細一看……
是——「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我:
「嚶。
「太慘了,太慘了。聽懂的已經淚流滿面了嗚嗚嗚……」
想到這裡,我哭哭啼啼地趴在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裡,使勁哭。
2
「姜滿!」
這時,一旁的魏睦似乎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出聲打斷了我的哭泣。
她躺在床上,兩手被縛,勁瘦的腰上纏著鎖鏈,鏈條緊緊纏繞著雪白的肌膚。
我抬起頭來,頂著一雙發紅的眼,默默嘶溜嘶溜。
她則語氣冰冷:
「行了。我很忙,沒空陪你小打小鬧。
「別鬧脾氣,放我出去。」
她搖了搖手腕上的鎖鏈。
我心虛得慌,低頭沉思。
由於長久地在感情上受挫,我已經變態了。繼S纏爛打失敗之後,我學會了綁架囚禁。
別問我怎麼學會的,問就是我有一個合歡宗的朋友。
我臉紅得厲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嘴上卻蠻橫道:
「我不管!
「你現在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魏睦看起來有點無語。
「姜滿,你又關不住我。」
我不服氣道:
「怎麼可能?實話告訴你吧,你隻是被我的表象迷惑了。我就是童臉狼,別看我平時呆呆愣愣的,實際上我聰明通透得很,你從一開始就被我布局了,不然也不會被我關在這裡了!你現在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這些話,都出自我重金購買的由合歡宗出品的《強制愛語錄》,我照著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她現在肯定覺得我棒極了!
我心裡激動,慢慢湊近她,壓低聲音道:
「怎麼樣?我就問你,你怕不怕?」
我心裡很得意。
她要被我迷S了,哈哈哈……
可還沒等我哈哈完,突然感覺臉上一疼。
我:「嚶?」
魏睦伸手,一把擰住我湊過來的臉,她手下力道不輕,我疼得連眼淚都微微流了出來。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苦瓜。
「嗚嗚嗚姐姐疼……」
魏睦恨鐵不成鋼道: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鬼話。我老早就叫你少跟合歡宗的人玩,你偏不聽。
「現在好了吧,現在蠢得要S。
「還你是童臉狼,我看你是圓臉狗還差不多。」
嗚嗚嗚姐姐兇我。
我覺得自己被潑了一盆冷水,囂張的氣焰立刻熄滅了,我底氣不足地說:
「反正……反正……哎呀,我不管,你聽好,你以後要跟我在一起的!」
魏睦的臉色出現一絲松動,略帶疑惑地問道:
「怎麼又說到這裡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我們當然要住在一起。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畢竟以後成了姐妹,是要一起生活的。」
我搖搖頭。
「不是的,不一樣的,在一起和住在一起一點都不一樣。
「而且,我對你,也不是妹妹對姐姐的喜歡。」
魏睦皺眉。
「不是喜歡?那就是討厭。」
我急忙回道:
「沒有討厭!」
魏睦語氣放緩:
「不是喜歡也不是討厭,那就是平凡無感,湊合湊合過也夠了。」
我慌亂擺手,瀕臨崩潰。
「不是的,不能,不能湊合……我很喜歡很喜歡你的。」
魏睦一頭霧水。
「所以到底喜不喜歡?」
我又急又氣,咬牙道:
「哎呀不是這種喜歡,是那種喜歡!我怎麼跟你說不清楚呢……」
我的腦子越來越亂,氣得要S,一激動,哭著從房間跑了出去。
如果不是因為太丟臉,我高低要圍著宗門跑一圈,一邊跑一邊喊「嗚嗚嗚姐姐不喜歡我」來發泄心中的悲涼。
此時,被迫留在房間裡的魏睦。
「???
「有病啊,煩S了。
「不過……她哭起來可真好看。」
3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剛邁出房門,緊接著,便有一隻攜帶靈力的紙鶴從窗戶飛了進來。
留在房間裡的魏睦微微皺眉,伸手去接。
她將紙鶴展開,隻見紙面上寫著。
【魏少宗主,您也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宗主之位被姜滿搶走吧?
【不如我們冰釋前嫌,聯手將姜滿害S,可好?
【計劃第一環,隻需你將姜滿誘騙至魔宗。待計劃成功,姜滿S後,你便是唯一的宗主繼承人。
【你看如何?】
魏睦看著那幾個鮮紅的大字,面色凝重。
她摩挲了一下紙張的右下角,上面留有幾個小字——【魔宗少宗主齊恆留】。
魏睦突然輕蔑一笑。
她將指尖咬出血來,隻在紙面留下了一個字:
【好。】
接著,她便神色自若地將紙重新疊成紙鶴,扔向窗外放飛。
紙鶴就這樣飛走了。
4
出了房門的我掩面痛哭,一路小跑又出了宗門。接著,又御劍而行,在合歡宗降落。
我哭哭啼啼地找到賣給我《強制愛語錄》的賣家。
「請問我在你那裡買的《強制愛語錄》可以退了嗎?我記得你說過,不滿意可以退貨的。
「把錢退給我吧,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求求你了!」
賣家聽了,心裡嘀咕道:
「窮哈哈的劍修!買不起別買!
「我在合歡宗做這門生意這麼多年,今天還是第一次收到不滿意的評價!」
但賣家臉上還是掛起了招牌的微笑。
「親,請問你是哪裡不滿意呢?」
我很委屈。
「一點都不好用,姐姐不喜歡。她聽了以後兇我,好兇好兇的……」
賣家聽後,作恍然大悟狀。
「哎呀,誰說這語錄不好用啊,這語錄可太棒了!
「你姐姐那是不喜歡聽我家的語錄嗎?你姐姐,那分明是不喜歡你啊。」
啊啊啊啊!
我忍無可忍,直接拔劍:
「白鈺,你再說一遍!」
白鈺擺擺手,笑著對我說:
「哎呀,開個玩笑嘛。咱們幾年的交情了,不至於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吧?
「罷了,讓我好心給你分析分析。」
我收了劍,洗耳恭聽。
白鈺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一系列分析。
「我們合歡宗和你們劍宗也是老交情了,你姐姐,我也多少有點了解。
「首先,我的經驗告訴我——你姐姐肯定不喜歡男的。
「不過,也不一定喜歡女的。」
我皺眉:
「什麼意思?」
白鈺慢悠悠地道:
「你姐姐吧,早年其實挺受我們合歡宗歡迎的。
「她雖然修為低,脾氣壞,但架不住她聰明狡詐。你看,你們宗門上上下下誰不怕她?
「在你被認回來之前,她又是宗主唯一的繼承人,身份地位高,又有謀略,就算修為不高,那誰不想攀附攀附?
「但你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嗎?」
我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
白鈺繼續道:
「勾引她的男修,她一上手就是三巴掌,她的巴掌真是平等地落在了每一個試圖靠近她的男人身上。」
「那女修呢?」
我急切發問。
我記得,合歡宗喜歡姑娘,或者男女通吃的女修也不少。
「女修的話,她倒是沒扇人家巴掌。
「因為女修嘗試的大多是攻心戰術,講究的是——不動聲色地追求心靈的契合。
「結果,我宗選手這麼多手段使下來,她壓根就沒看出來人家什麼的意思,我們合歡宗的女修都要被她氣S了。
「所以,她現在已經是一個被我們合歡宗大家庭拉黑的狀態了。」
和我想的一樣,那可不好辦呀。
我摸著下巴沉思。
5
這時,白鈺突然發話,打斷了我的思考。
「對了,說起你倆,我之前早就想問問你們家的情況了。真像話本裡說的那樣,真假千金被抱錯了?
「你一個遊歷在外的散修,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變成劍宗宗主的真千金了?還有,你那板上釘釘的宗主繼承人姐姐,怎麼就突然變成假千金了?」
我嘆了口氣,唏噓道:
「這件事,其實說來話長。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宗主的孩子(也就是我)與宗主師弟的孩子(也就是魏睦)被抱錯了。」
當年,宗主的夫人與宗主師弟的夫人,在宗門中同日生產。宗主的師弟因宗門事務在外辦事,而等師弟趕回宗門時,其夫人難產而亡,隻留下了一個孩子。師弟痛不欲生,便帶著孩子離開了宗門,選擇四處遊歷。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把兩個孩子抱錯了。
「後來,宗主的師弟,也就是我的養父,帶著我在外遊歷。
「而在幾年前,我的養父因病去世。在他臨終前,同宗主見了最後一面,也算全了師兄弟情誼。
「但在宗主見完父親之後,又見到了我,他說我和他小時候很像,於是就去做了鑑定。
「在他的調查下,發現我才是他的親生女兒,魏睦應該是他師弟的女兒。
「然後,我就被認回來了。
「宗主說未來要對我和魏睦一視同仁,於是宣布我們同為宗主繼承人,都有成為下一任宗主的資格。」
白鈺咋舌。
「哇哦……好復雜的關系……」
我無奈地聳聳肩。
沒錯,就是這麼復雜。
白鈺朝我擠眉弄眼,用肩膀撞了撞我的肩,揶揄道:
「看你這情況,話本上都是和假千金鬥得你S我活的事業腦,怎麼到你這裡,就是純純戀愛腦了呢?
「來來來,你和我說說,你怎麼就非你姐姐不可了?」
我在心裡琢磨了一下,接著,小心開口:
「唉,你能理解嗎?就是那種……一見鍾情然後日久生情的經歷。」
白鈺嘆氣道:
「不太能。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管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我都受過情傷。」
我:
「???」
白鈺看起來很惆悵:
「你知道嗎?我前幾年剛轉來合歡宗的時候,就對一個漂亮姐姐一見鍾情。之後好不容易追上,以為是日久生情終於打動她了,結果等到小手牽上,她一探我修為,就面色鐵青地問我原宗門是哪個。哎呦呦,你也知道,我之前就是個二等宗門的小雜役,努力修煉了很久才讀研轉來合歡宗的。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吧,但我還是本著愛侶之間要坦誠相待的原則如實告訴她了,結果她立刻就把我的手甩開了,她說她身上不能留下二等宗門的吻痕。
「我真是服了,本來就自卑,憑什麼這麼對我。
「經此一劫,我已經斷情絕愛了。所以,我現在實在想不出什麼一見鍾情、日久生情的戲碼了。」
呃。
6
白鈺繼續道:
「而且啊,我覺得,人還是不應該太戀愛腦。
「作為多年好友,我有必要勸你一句,不要對魏睦那麼執著。
「她和你畢竟同為劍宗的宗主繼承人,她這樣奸詐的人,保不齊不會為了宗主之位而暗中算計你。」
我搖搖頭,表示不認同。
「不會的。我很早就和她說過,我無意於宗主之位,而隻願意輔佐她。
「她絕對不會害我的。」
白鈺看著我倔強的模樣,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唉,你太天真了。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悄悄告訴你一個我身邊的例子,你就明白我說的了。
「你知道嗎?我們副宗主偷偷在外面給魔宗的魔修做零。」
我勾住她的肩,壓低聲音道:
「低聲些,這難道光彩嗎?
「而且,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嗎?」
白鈺苦笑。
「不,不一樣的,你們不知道——我們副宗主戀愛腦發作,是倒貼的那魔修。
「我跟你說,戀愛腦是沒什麼好下場的,副宗主最近被那魔修甩了,還被吸幹了修為,整得可慘了。」
我:「……」
貴宗真亂啊。
白鈺一攤手,表示無奈:
「我們副宗主現在想戒掉戀愛腦,竟然已經開始嘗試禁欲了。」
呃。
其實,我更好奇的點在於——
「你們合歡宗還能禁欲?」
白鈺嘖了一聲:
「你看,我不就挺禁欲的嘛?我可是正經藥修。」
我一臉不信。
「雖然你是正經藥修,但你畢竟是合歡宗的啊?」
白鈺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還是太年輕了,真是沒見過世面。合歡宗也有潔身自好的人的,不要汙名化我們合歡宗。」
接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將話鋒一轉:
「哦,對了,既然你剛剛說對我的語錄不滿意,那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來,看在我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送你個大的。」
她將手背到身後,拿出一個錦囊。
「知道這裡面裝的什麼嗎?我精心調配的藥丸,現在已經升級為我宗的鎮宗之寶了。」
我有點蒙。
「什麼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