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不悔
我做了一個夢。
上輩子，我和鄭柯是夫妻。
我倆攜手一生，一起S在了八十歲那年，真正意義上的白頭到老。
而現在，我看著床頭沉睡的人。
林上川，這一世我的丈夫。
也是鄭柯最好的兄弟兼合作伙伴。
我想起一年前，本來是要和鄭柯相親，他卻把我介紹給了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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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夢中醒來，我的記憶回到一年前。
那時，我剛畢業，成為了一名初出茅廬的初中語文老師。
眾所周知，女教師是著名的好嫁職業之一。
轉正沒多久，熱心的年級主任打聽了我沒男朋友後，就張羅著給我介紹對象。
年級主任跟我打包票，男方條件絕對各方面都優秀。
「那是我親侄子，名校畢業，身高腿長人俊，一畢業就跟同學合伙開了公司，有能力有才華，絕對的人中龍鳳。」
「小桑，我也是跟你接觸過一段時間，發現你不僅長得漂亮，還溫柔禮貌，教學能力出眾。才動了心思，想把你說給自家人。我們家鄭柯眼光可高了，我輕易不敢給他介紹對象的。」
「也是你太優秀了，我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別人追走，我會惋惜心痛到失眠的。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去見一面，看不上眼就直說，也讓我歇了這個心思算了。」
初入社會的我臉皮薄，還不會拒絕人，隻能咬牙點頭答應。
鄭主任的侄子叫鄭柯，他加了我的微信，禮貌地跟我打招呼，做了自我介紹，問我對見面地點有沒有要求。
為了省事，我把地點定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餐廳。
那天見面的場景有點尷尬。
因為到達約定的包廂，裡面赫然坐著三個人。
兩位長相帥氣的男士，和一位明豔動人的女孩。
左邊的那位男士襯衫西褲，斯文俊秀。
右邊的那位男士頭發短平，氣質桀骜。
我看著右邊的那位男士，腳步遲疑，不知是否該繼續前進。
因為我認出來了，他就是鄭柯。
鄭主任給我看過他的照片。
但此刻，這位和我相親的鄭先生，將手搭在旁邊那位漂亮女孩的肩膀上。
女孩依偎著他，兩人態度曖昧，明顯關系不一般。
我搞不懂了，鄭柯明明有女朋友，為什麼還要答應跟我相親？
相親的時候還帶著女朋友和另一位男士，又是幾個意思？
我有一種被冒犯的惱怒，轉身就要離開。
「桑亦如小姐，能給我機會解釋一下嗎？」
身後傳來聲音。
我回過頭，鄭柯起身，走到我面前，彎腰鞠了一躬。
「首先，誠摯地給您道個歉。請您相信，我沒有耍您。對這次相親，我也是抱著十分的誠意。不過，要相親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林上川。」他指著旁邊那位衣著正式的人說道。
我脾氣一向溫和，平時也很少生氣。看他態度實在誠懇，就耐心聽了他的解釋。
2
鄭柯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了，對他的姑媽，也就是鄭主任說過了。
但鄭主任堅持認定他是為了逃避相親，故意找的借口。
哪怕他發了自己和女朋友的合照，鄭主任也不相信。
「其實不怪我姑媽，以前為了抵抗她安排的相親，我曾經撒過這樣的謊，還找了張網圖 P 成自己的女朋友。」鄭柯苦笑，「這次真有女朋友了，她卻不信了。」
他跟我介紹林上川，他的大學室友，最好的哥們，現在的合作伙伴。
他說，林上川比他優秀多了，大學時沉迷於學習，從沒談過戀愛。
那天，他姑媽把我的照片發過去時，他準備再一次拒絕，卻被旁邊的林上川看到了照片。
林上川說對我一見鍾情，求著他介紹我們認識。
一見鍾情？
我懷疑地看向另一邊坐著的男士。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的耳尖已經泛紅。
須臾，他像是鼓足了勇氣般，也站起身朝我鞠了一躬。
「對不起，桑亦如小姐，用這種很冒昧的方式跟你見面。但我真的很想認識你，你能給我一次追求你的機會嗎？」
我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回過神來後，我轉身拔腿就跑。
是我慫了，這種場面委實不知道如何應對。
當不管不顧地衝到路邊時，一輛疾馳的摩託車迎面而來。
我的身體僵住，失去行動能力。
就在摩託車撞上來的剎那，一股力量將我推開。
我回過頭，看到林上川痛苦的表情。
他的胳膊被摩託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流如注。
我驚慌失措帶著他去了醫院。
醫生給傷口上藥的時候，我看著都覺得疼。
他忍著劇痛，還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安慰我：「沒事的，皮外傷，很快就會好。」
看著他眉眼裡溢出的柔情，那一刻，我有些相信他對我可能真的是一見鍾情了。
畢竟，很少有人會為了救隻見過一面的人而讓自己陷入險境。
今天那樣的狀況，林上川推開我的動作，完全是他下意識的本能反應。
而他隻有胳膊受了傷，完全是運氣好。
看得出來，他確實在乎我。
3
別人都救過我一次了，確實不好再當陌生人了。
我和林上川交換了聯系方式。
那天以後，林上川開始認真追求我。
他每天早上會買好早餐站在樓下等我，然後送我去學校上班，晚上又準時等在校門口送我回家。
白天，他時不時發一條笑話給我，自顧自跟我匯報他的日程安排，也不管我會不會回復。
說實話，單身女孩面對優秀男士的追求，很難不動心。
何況，林上川各方面條件確實拔尖。
他有出色的外形條件，還名校畢業，博學多才。
跟同學合開的公司雖然才初具規模，但也走上正途開始盈利了，稱得上年輕有為。
他還禮貌溫柔，細心體貼。
無論談什麼話題，他都接得上話。
和他在一起，有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舒服自在感。
真正讓我決定答應他的追求，是那天我爺爺突發疾病的事。
爺爺突然暈倒，接到我媽電話時，我正跟林上川一起吃晚飯。
送我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安撫我的情緒。
我們和救護車同時到達家裡，他跟我一起去了醫院。
爺爺住院那段時間，他時不時去探望，背著爺爺從床上坐到輪椅上，推著他去樓下花園裡散步。
爺爺聽力不是很好，但他總會耐心地聽他一句句說。
出院的時候，爺爺已經親切地叫他小川了。
就這樣，我和林上川在一起了。
我們談得很順利，我也越來越有戀愛的幸福感了。
看到新奇好玩的事，我會忍不住跟他分享。
雖然差不多每天都見面，但早上起床，想到他就等在樓下，內心還是忍不住歡欣雀躍。
中午吃飯的功夫，也按耐不住想要給他打電話，聽聽他的聲音。
晚上剛在樓下分別，一回房間就開始打視頻聊天，一直聊到睡覺。
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剛剛分別就開始想你』。
和朋友逛街，路過男裝店，也會停下腳步，看有沒有好看的款式。
生活裡突然多了一個人，好像一點也不突兀，反而很甜蜜。
4
我和林上川認識不到一年就結婚了。
我並沒有覺得太快，有一種水到渠成的感覺。
他的爸媽很喜歡我，我全家人也都很喜歡他。
元旦那天，他聯合我的親朋好友，策劃了一場隆重的求婚儀式。
我沒有任何猶豫，立馬答應了他。
兩邊的家人朋友也樂見其成，衷心祝福。
包括鄭主任和鄭柯。
求婚那天，鄭柯也來了，他身邊的女朋友已經不是之前見過的那個了。
聽說我要跟林上川結婚了，鄭主任一整天都唉聲嘆氣，罵自己的侄子混賬沒眼光，錯過這麼好一個媳婦。
不過，她還是真心跟我道喜，說林上川確實優秀，隻怪鄭柯沒福氣。
我和林上川在熱戀情濃時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後，我們相處融洽，從沒發生過爭吵。
濃烈的愛情並沒有隨著結婚而消失，而是化成了日日陪伴中的溫馨細節。
生活中有任何意見分歧，林上川都會無條件順從我。
一次傍晚，吃過晚飯，我非要出去散步。
林上川說看天氣預報，等下很可能會下雨。
可我那天吃得有點撐，堅持要出去，還說外面晴空萬裡，不可能下雨。
林上川也不繼續與我爭執了，隻溫柔問我：「就那麼想出去？」
我點頭如搗蒜。
「行，陪你出去。」他拍拍我的腦袋。
我們剛出門半個小時，電閃雷鳴，片刻間大雨傾盆。
林上川及時從身後的背包裡拿出一把黑色折疊傘，撐開後擁著我往回走。
到家後，看著他整個湿透的後背，我懊惱不已。
「乖，先去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他推著我朝洗手間走，「我去幫你拿睡衣。」
我吸了吸鼻子：「林上川，你為什麼不責怪我？是我任性，不聽你的勸告，非要出門，還害得你淋湿了。明明你在理，為什麼不趁機批評我一頓？」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多大點事？再說，我準備了雨傘，心裡有數，絕不讓你淋到一滴雨。」
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救過林上川的命，他才會對我這麼好。
5
眼睛適應了黑暗，我能看清楚旁邊的這張臉。
林上川的眉毛很濃，鼻尖很挺。對了，他的眼睛也很漂亮，眼珠又黑又圓，像黑葡萄一樣。
也不知道，以後我們的小孩會不會遺傳他的這些優點。
小孩？
我忽然想起來，今天我請假去了醫院做檢查，妊娠 28 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