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居做大了,來往的客人便多了。一些人更願意尋個鬧中取靜的小隔間,於是便出了「天」 「地」 「玄」「黃」這四個隔間,而其中天子閣便專門用來款待那些有身份地位之人,不可輕易得罪。
「好,我這去。」我合上手上賬目,往外走去,扯著笑容,推門進入天子閣中,前腳才踏進去,迎面便被人撒了迷藥,連是誰撒的都沒看清,就昏S過去。
意識模糊前,隱約聽到面前的兩人在說著什麼∶「人到手了。」
不知何時才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便見到自己被扔在一個不知名的房間中。將我擄走的兩個人卻不在屋子中。
我剛站起身子便覺得渾身酸軟無力,用手撐住的桌角才不至於滑落。耳邊是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大哥,咱們將這個女人綁來真的沒事麼?她可是將軍夫人啊。」
「管她是不是什麼將軍夫人呢!別人花錢,咱們辦事,管那麼多做什麼?!」
「可是……」
「可是個屁!就你那點膽子能做成什麼事情!我問你,那屋點上的香真的沒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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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放心!這是春月樓的金玉姑娘給的,勁兒大著呢!嘿嘿嘿……一根就能讓她欲仙欲S……嘿嘿嘿。」
「哈哈哈哈,你小子……」
……
背後冷汗涔涔,難怪我會感覺渾身無力,竟是這個原因。
我冷靜下來,這樣才能想出應對之策。我先在屋裡走了一圈,發現四周窗戶已鎖S,隻剩下大門可以進出。看來這次是籌謀已久了,專門衝著我來的。
此時此刻,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於是我從桌上拿了一個茶杯用被子裹好,狠狠往地上砸去,從中撿起最大的碎片藏在身上。
好歹也算是有了武器傍身,多少有點底氣,也絕對不能硬剛,終歸力量上的懸殊太大,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跟他們起衝突。
思來想去,我躲在門口大聲叫喊起來∶「來人吶!」
話音剛落,不多會兒,腳步聲便匆匆趕來,大門被狠狠推開,兩個人衝了進來。正是將我擄走的兩個人。
他們注意力全放在屋裡,趁此機會我悄悄從門後挪了出來,踮著步子溜出門外。
兩人一進來卻見空無一人,其中一矮個兒奇道∶「見了鬼了!人怎麼沒了?!」
「不可能!窗戶都封S了,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高個兒在屋裡轉了一圈,忽然意識到什麼,「壞了!被她跑出了。快追!」
我提著裙子跑向遠處,那間房子很快消失在身後。頭也不敢回,就這樣一直跑進一片樹林。
身體忽然燥熱起來,一波接著一波的熱浪襲來,整個腦子都燥得思緒不寧,腳下虛軟無力,眼前也變得一片模糊。
不行,這樣很快被抓住的,得想想辦法!我扶著樹幹,狠狠甩著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起來。
又不知往前跑了多久,便見到一片小湖,心下一陣狂喜,一步步踏入湖水裡。
雖說春天已經到了,湖水裡還是冰冰涼涼的,湖水每深一寸,便仿佛長針刺進身體裡,凍得人渾身發抖。不過這刺骨的寒冷倒是驅散了體內的燥熱,腦子也跟著清明了不少!
我泡在水裡,凍得牙齒打著寒戰。我也不知道這迷香的作用有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要泡多久,但是腦子裡就隻有一個念想。
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誰害我到如此田地!倘若我今日沒有凍S在這水裡,他日必定十倍百倍地奉還!
這麼想著,忽然自己身子一輕,我睜大眼睛,卻見自己已經被一個男子扛在肩頭!這人不是擄走我的兩人,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我掙扎著,伸手猛捶那人的肩頭∶「放開!給我放開!」拳頭打在他身上,他卻無動於衷,自顧自地往岸邊走去。
媽的,好氣!我驅散迷香的藥性這才泡在冰水裡,躲過了那兩個人,如今不知又從哪裡跑來了另一個野男人!這冰水我不是白泡了麼?!
想到這裡,我更加生氣,手腳並用掙扎得更厲害了∶「放開!放開!給我放開!」
忽然想到身上還藏著一塊碎瓷片,我抽出來抵在那人的腰間,威脅道∶「放我下來,不然捅S你!」
這人總算停住了腳步,聲音從上方傳來∶「你這小女子,我救了你,你倒是很會恩將仇報。」
我還沒搞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丟在水裡。此時水淺,被這結結實實地一扔,還是疼得我倒吸一口氣。
沒顧得上疼,我警惕地望著那個男人,緊緊握著那塊碎瓷片對著他∶「你離我遠些!」
這才看見那人的樣貌,浸過水的衣衫勾勒出極好的身形。樣貌雖不出挑,但一雙眼眸像是星子一樣閃閃發光。
那人垂著頭∶「尋S的時候不知道害怕,這時候知道怕了?」
我疑惑∶「你說什麼尋S?」
「你在湖裡,可不是在尋S麼……」
「我才沒有尋S!」我解釋道。話剛出口,突然發現他這麼想倒是也沒錯。隻不過我總不好說是因為中了迷香,這才泡冷水的吧!
「你……」那人正想說些什麼,看了看,我卻又停了下來,直接轉身向岸邊走去。我站了一會兒,感覺渾身上下沒有剛才的燥熱,便知道迷香的藥效已經過去了,也跟在他身後上了岸。
走到岸邊,他彎腰撈起岸邊的衣衫,將臉側過另一邊,面色有著不同尋常的紅暈∶「這衣服你先穿上吧。」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春日衣衫輕薄,在水中一泡衣服緊貼在肌膚上,整個曲線自然勾勒出來,暴露無遺。
我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倒也不客氣接過衣衫披在身上。
「我不是故意看見的……」說這話時他仍偏著頭,耳尖泛紅,似乎還未從剛才的場景中抽離,輕咳一聲,面上更紅上一分,「姑娘若是介意,在下也可以為姑娘負責。」
我被他這樣青澀的模樣逗笑了∶「不用你負責。你也是為了救我,何況我是有婦之夫,所以你不必介懷這些。」
他露出個尷尬的笑,繼而道∶「姑娘家住何處?眼看天色就要黑了,自己一個人也不安全。在下有馬,剛好可送姑娘回去。」
我看到岸上白馬旁豎著一杆長槍∶「你會武藝?」
他點頭∶「一些粗淺功夫,剛好夠護身罷了。」
我立刻恭敬向他行了禮∶「恩公,可否幫我一個忙?!」
他忙道∶「莫叫我恩公。我叫沈昇,姑娘便叫我名字吧。想必姑娘定是遇見什麼難事,既然相遇便是緣分,在下哪有不幫的道理?不知是什麼忙?」
我扯出一個笑來∶「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何尋S麼?其實我並非在尋S,而是被人陷害了……」
想到這裡,我轉頭望向他∶「所以,我要知道是究竟是誰要害我!」
我在樹林中盡力奔跑著,雖然已經盡力跑得很快,不多會還是聽到身後趕來的聲音,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整個人心髒怦怦直跳,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敢停下。
「她在那裡!」高個子遠遠地便看到了我。
我被驚了一跳,腳下的步子一亂,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便是這一會兒的時間,兩個人便趁機蹿到我跟前。
他們慢慢向我走近,其中那個矮個子邊走近邊笑道∶「跑啊!不是很能跑麼?!」
「別過來!」我抽出藏好的碎瓷片對著他們,一臉警惕。
「喲,還藏著武器。」那兩個人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我這個舉動是如此可笑,甚至還嘲諷笑道,「我可太害怕了。」
「小娘子,別掙扎了。跟我們回去吧,我們兄弟兩個不會S了你,就是……」那個高個子低頭和矮個子相視一眼,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就是想跟你玩玩罷了。」
「就是就是,玩玩而已。你又何必這麼激動?好好的一雙手再被劃破了,多讓人心疼啊。」矮個子壞笑著。兩個人的步子湊近過來。
「停下!別過來!」我警惕地望著他們。此刻的語言是如此蒼白,他們嗤笑著,在他們面前柔弱無助的我,似乎都成為了一種助興的觀賞。
「小娘子,別掙扎了,荒郊野嶺是不會有人來的。」其中的高個子試探性要搶奪我手上的碎瓷片,卻被我狠狠一甩,瓷片劃過他的手背,拉出一道常常的血痕。
那人當下豎起眉頭,惱怒起來∶「給你幾分顏色,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不過是別人不要的賤貨,裝什麼烈女!」
他轉頭對著旁邊人狠狠道∶「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一起上吧!」
矮個子點點頭,兩個人無所顧忌地便衝了上來,我握緊手裡的碎瓷片,他們過來一個我便刺一個,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絕對不能便宜了他們。
便是此時,一柄長槍飛來,迎面從那兩人中間擦過,叮的一聲插進了樹幹裡面,震落一片樹葉。那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長槍驚住,一時間愣在原地。
而後,一人騎馬從我身後緩緩而來,馬蹄噠噠卻給我無盡的安全感。剛才種種盡收眼底,他看了我一眼,隻說了一句∶「站在我身後。」
那兩個人緩過神來,已然看出自己兩個並非沈昇的對手,極其有默契地往後逃去。
怎麼可能讓他們這麼輕易就離開?!
「攔住他們!」我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沈昇偏頭道了一聲∶「好。」他單手拔下樹上的長槍,狠狠一擲,精準地落在那兩個人的腳前,登時嚇得他們癱坐在地,不敢動彈了。
沈昇看著我,肯定道∶「他們不敢再跑了。」
剛才同那二人周旋,衣衫潮湿還在地上滾了一圈土,我渾身泥濘,狼狽至極。沈昇看著我,不解道∶「這兩人也不是什麼難對付的,你為何還要同他們演這樣一出?」
「倘若他們看你我走在一處,你生得高大又手持長槍,他們自然望而卻步。但是倘若我一人在林間,他們便可無所顧忌。恃強凌弱,這便是一些人的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