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女主早遇見男主。
那時,男主還是個凡人菜雞。
他挨打,我激勵他:「哇哦,你的臉居然接住了他所有拳頭!」
他絕望想S,我給他希望:「太好了,是妖毒!你S定了!」
是我陪著他一步步走到仙門之外。
那天,女主出現了。
而我當場炸了,化作無數星辰和金幣掉落在他們腳邊。
頭頂一個聲音響起:【恭喜玩家蒲英通過全部新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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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想起自己是誰。
不是女二女配,就連炮灰都不算。
我是【新手教程。】
1
師父又讓我去乞丐棚裡挑選孩子。
我從一群蓬頭垢面的孩子裡挑了個滿身是傷的。
他問了一個所有被選中的人都會問的問題:「為什麼選我?」
「因為你最弱。」我用手絹擦去他唇角的血跡,「我不帶你走,你活不過明天。」
事實上,就算被我帶走,他也活不過明天。
他傷得太重,等他一S我就可以回去復命了。
我牽著他冰冷的手,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
看著頭頂明媚的陽光,我卻隻想消極怠工。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好像有點厭倦了這個世界。
「你要帶我去哪?」
我拖著他,從城東走到城西,又從城西走到城郊的荒山野嶺。
他終於察覺到不對,開口問我。
我見他精神依然不錯,有些驚訝:「你感覺如何?可熟悉了這裡的地形?」
他點頭:「繞這麼久,再不熟悉,也熟悉了。」
「哦。」我展顏道,「到底是年少,體力真不錯。」
嘖,他怎麼還沒S啊?
我歪著頭,用手指戳戳他的臉,又戳戳他的單薄的身板。
他被我戳得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
「謝謝?」
「嗯。謝謝你帶我來這裡療傷。這裡漫山遍野都是積血果,我剛剛一路上吃了些。身上的傷已經好多了。」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幹淨的眸光映照出我尷尬的表情。
我摘了株積血果,笑道:「沒錯。這確實是積血果,吃了可以療傷也可以恢復些體力......」
說完,我摘下兩顆丟進自己的嘴裡,結果酸的我眉頭緊蹙。
「那接下來,我們要去做什麼?」他看著我,微不可覺地彎了彎唇角,「聽說能被你們解夢派選中的人,可以學到很多本事,還能出去歷練。」
「確實如此。」
我指了指遠處的兩座山。
一座是黑霧繚繞的妖獸山,一座是集天地靈氣的仙山。
「看見那兩座山了嗎?你可以選一座,作為你日後努力的目標。」
「不如你替我選吧?你喜歡哪座山,我便去闖哪座山。」
他天真的模樣,差點將我逗笑。
難怪師父讓我們都去乞丐棚裡挑人。
也隻有這些少不更事的苦孩子,才會給點希望就以為見到了光。
相信自己會是不平凡的英雄。
「我做不了你的決定,但可以告訴你進入不同兩座山的結局。去仙山收服上古神器,你就可以成為它的主人。成為第一仙門的掌門人。」我雙手抱胸,笑道,「而S掉妖獸山的妖獸王,你便能成為下一代妖王,修煉頂級術法。聽上去是不是都很吸引人?」
他認真地聽我介紹完,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我踢著腳邊石子,心口不一道:「會吧,前提是你不S。」
「我叫蒲英。你呢?」
「夢輕輕。」
「輕輕。」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帶著滿眼明亮的希冀,「我一定會努力活下去的。」
我愣了下,咬牙笑道:「蒲英,你......很堅毅。我果然沒選錯人。」
我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選他。
好了,現在看來他一時半會是S不掉了。
我又要困在這座小城裡,陪他一起浪費時間了。
2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被林間野獸的嘶吼聲吵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隻見薄霧後緩緩走出一抹清瘦的身影。
是蒲英。
他的腰上掛著兩隻三目獾,手上還拖曳著兩頭蒼狼幼崽和一頭野豬。
見到我,他有些心虛:「輕輕。」
「誰讓你單獨去捕獵了?」我數著他這次的收獲,震驚不已,「還獵了這麼多?你一個人辦到的?」
「嗯,原本隻想替你趕走一些擾人清夢的捕夢蛛,沒想到用樹枝打S幾隻後,我的力氣居然在不斷增長。於是,我就想試試捕獵別的野獸......」
說完,他解下自己的包袱,將裡面的東西全部攤在我面前。
「你看,這是狼毫。這是野豬皮,還有這個......情雀臨S前吐出的石頭。」蒲英將一條項鏈套到我的脖子上。
這感覺怪怪的。
我低頭看了眼那條項鏈,是用最普通的枯草編的。
項鏈的吊墜因為鑲嵌了情雀的啼血石,佩戴之人行走在暗處,項鏈的周身便會散發淡粉色的熒光。
不值錢,也沒什麼用處。
粉石草編項鏈,最低階的物品而已。
集市上沒它的身影,丟進熔爐也蹦不出幾粒火星。
但蒲英卻如獲至寶,望著我的眼中甚至藏著幾分期待。
他在期待什麼呢?
期望我笑著誇他兩句嗎?
這倒也並非難事,我的職責就附帶了這一項。
「項鏈很美,謝謝你。」道完謝,我扯下項鏈隨手塞進自己的布袋裡,「但啼血石加上積血果,可以制成更有用的金瘡藥哦。」
蒲英看著那條被我收起來的項鏈,欲言又止:「好,我......記下了。」
「既然你已經積累了點經驗。」我拍拍裙子上的落葉,「那跟我走吧。」
「去哪?」
我神秘一笑:「回城。」
新生的牛犢,是時候該回去會會老虎了。
城裡有個惡貫滿盈的惡人——王釗王員外。
他是一隻千年虎妖。
就是他用妖力在城郊布下結界,城裡的百姓出不去,外面的生人也進不來。
蒲英要去仙山,第一步就是走出這座城。
而出城的唯一辦法,就是S了虎妖。
「王釗那個惡人,就算不是為了出城,我也要S了他。收養我的婆婆就是被他打S的。」
路上,我的話成功勾起了蒲英悲傷的記憶。
蒲英握緊手裡那把簡易的石刀,少年初露鋒芒。
可惜他的武力還差得很遠。
虎妖實力不算很強,但對於肉身凡胎來說,也不算弱了。
「要除王釗,必須先進入他的府邸。每個月的初十他的妖力都會變弱,為了繼續維持人形他必須吸食少女的鮮血。」我將大紅色的卷軸遞給他,「喏,辦法我替你想好了。」
「王府招親帖?」
「嗯,我假扮你的姐姐。你將我獻給虎妖取得他的信任,待到我與他成親那晚,你找機會S了他。」
「不行。」蒲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還將我給他的招親帖撕得粉碎。
我在心底嘲笑他是個膽小的,剛想叫馬夫停車,準備打道回府。
他卻說:「你不必為了我涉險,我自己會想辦法S了王釗。」
我怔了怔,靠回車窗饒有興趣地揚起嘴角:「好。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有意思,這還是第一個不接受我給出的「捷徑」,要另闢新徑的人。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辦法靠自己過這一關。
結果就是,他直接硬闖。
一隻腳剛邁進王府,就整個人被王釗的看家護衛丟了出來。
四個大漢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直到他奄奄一息他們才轉身離開。
「哎,我在期待什麼?師父口中的天選之人,看來也不會是他。」我躲在牆後,扶額嘆氣。
天下起了雨,蒲英的血流進石板路的縫隙,洇紅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磚。
「蒲英,你沒事吧?」我焦急地跑向他,撐起傘替他遮去雨絲。
他掙扎著翻過身,喘了幾大口氣才緩過來。
我掏出手絹想替他拭去臉上的血水,但看著他被揍成豬頭的臉,一時無從下手。
對上他腫脹,無光的雙眼,我努力擠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哇哦,少年,你好厲害!你的臉居然接住了他們全部的拳頭!」
「......」
好安靜,隻剩下雨打傘面的聲音。
我都有點想逃避了。
蒲英閉起雙眼,自嘲地發出一聲輕笑。
他問我:「你是不是其實想說,我怎麼還沒有S?」
我急忙搖頭:「怎麼會呢?你是我見過的所有人裡面,最有想法命最硬的。你看你都傷成這樣了,別說S,你就連暈都沒暈一......」
下一秒,他就暈倒在了我懷裡。
我當場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蒲英他還活著,就代表我的任務還需進行。
我隻好費了點力氣將他扶上馬車,帶回了我暫時落腳的地方。
說來真神奇,一躺到我的床榻上,蒲英就醒了。
我湊上去,掐著他的脈搏問:「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個郎中來看看?」
「不用麻煩,我還剩了一點藥。」他將身上的包袱一抖,抖出滿地的補血藥和傷藥。
破案了。
蒲英S不掉是因為他嗑藥了。
我邊喂他吃藥,邊勸他:「你這樣行不通的。在武力沒達到可以S敵之前,我們就應該巧取。」
「把你送給那個惡人?」蒲英認真道,「你也說我武功不行,那萬一出了問題,我護不了你怎麼辦?」
我拿著藥瓶的手一頓,呆呆地看著他:「這個問題......我沒設想過。也從來沒人為我設想過。」
「輕輕,你也會S嗎?」
「是人,都會S。」
「所以,我不能讓你為我S。」蒲英吃下最後一瓶藥,臉色看起來沒那麼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