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總把我們當她的小孩。
每天辛勤照顧我們，嚴格掌控我們的飲食，甚至給我們帶新鮮牛乳。
我以為她想當媽是心理問題。
沒想到她還真的有娃。
給我們喝的奶居然是她的母乳。
而她之所以熱衷於照顧我們，是因為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1
「小想呀，這件衣服是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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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錢文麗拿著我新買的睡衣皺眉問我。
我正在收行李，沒有看到她眼中的鄙夷和嫌棄。
「是我的啊，怎麼了？」
沒想到我剛說完，錢文麗就把睡衣丟到了垃圾桶裡。
「你才敢成年，穿成這樣是想勾引誰？」
她毫不顧及在場的其他室友，對著我喋喋不休地訓斥。
「這件衣服你就別要了，太丟人現眼了。」
我傻眼了，還沒等我發作，錢文麗又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件土味的老式睡衣，上面像是沒洗幹淨一般，隱約可以看到黃色油漬。
「你那件睡衣我就幫你收著啦，可別說我是搶你衣服。」
她熱情地招呼我穿上，我皺緊了眉，雖然說了幾次不用，但還是被她給強制換上了。
不僅如此，她還將睡夢中的小蕾叫醒。
「你澡都沒洗就上床睡覺，像什麼樣子，起來去把澡洗了。」
小蕾晚上還有一場面試。
她準備了一天一夜，傍晚時才睡著，還沒半個小時，又被錢文麗叫醒了。
她醒來後直接生氣了，錢文麗像是看不到她的情緒，將一件與我身上相差不大的老式睡衣塞到了她手上。
「你有完沒完！」
小蕾將她手上的睡衣往地上一丟，「別管東管西的好嗎？跟個老媽子一樣！」
錢文麗沒說什麼，默默地將睡衣撿起來，低聲道，「對不起啊，我從小就是這樣，習慣性去照顧身邊的人，我自作主張了，不知道你不習慣……」
看著這一幕，我想起錢文麗平日裡對我們的照顧。
寢室的衛生基本都是她在管理，而且寢室一旦有什麼不便都是她和老師溝通。
我忍不住幫她說話，「小蕾，文麗她也是好意，下次她會注意的。」
小蕾清醒過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火，僵硬地道了歉。
為了緩和氣氛，我提議去外面逛一圈。
錢文麗很快同意。
她不許我換衣服，說我這樣晚上出門比較安全，但她自己卻翻起了衣櫃。
等她換好衣服，已經過了二十分鍾了。
一身 JK 制服，更誇張的是，她還穿了漁網襪。
我目瞪口呆，「去買水果而已，你穿這麼隆重幹嘛。」
她衝我調皮眨眼，「你忘了嗎，我是媽媽，媽媽穿什麼樣都沒關系的。」
好吧，看來她已經深陷在了這個角色裡。
2
出門的時候，剛好和我男朋友撞見，他被我的裝扮驚呆了。
「吳悅，你是打算穿成這樣和我見面嗎，你好像老奶奶……」
我被他的話氣到，抓住錢文麗的手直往前走，「我可沒說要和你見面……」
男友苦哈哈追在身後，「可我不是讓你寢室長告訴你我今天找你嗎，我還在樓下等了你兩個小時……」
什麼，我們的寢室長就是錢文麗……
還沒等我細想，錢文麗就猛地摔開了我的手，一路小跑到我男朋友的面前。
「抱歉啊，子嘉哥，我忙著照顧吳悅，把這件事忘了。」
可我的男朋友卻是俊臉紅透，他雙手護眼，無奈道，「沒關系，我知道了，但是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啊。」
我黑著臉湊過去，看到了錢文麗原本捂得嚴實的胸口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崩掉了倆粒扣子，偏偏她沒穿內衣，漏出一片雪白。
我下意識踹了男友一腳，將自己的外套結結實實綁在錢文麗身上。
男友憤怒地喊道，「我沒想看的，她自己蹦出來的。」
「閉嘴！」
我更兇地吼回去，錢文麗臉上染上緋紅，害羞地說不出話。
我卻沒了好心情，早早地買了水果回去了。
臨別前，她朝我男友揮手，「子嘉哥，你早點回去吧，我們就到這裡了。」
我試探道，「你和許子嘉認識啊？」
她輕輕點頭，又像是清醒過來了忙搖頭，「悅悅，你別誤會，我跟他沒什麼的。」
我似笑非笑，「我也沒說你們有什麼啊。」
她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瞎想，你忘了我是誰嗎，我是你媽啊，哪有媽媽惦記自己女兒的男朋友的，我是幫你試探他，我怕你被騙，但現在看來，他人還行，這次我支持你。」
我沒說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這時，錢文麗又從袋子裡挑了兩個最大的蘋果。
「我給你和小蕾削蘋果去，削成小兔子形狀怎麼樣？」
我想拒絕，但錢文麗卻義正言辭道，「我是媽媽，為你們做這些是應該的！」
我被她感動到，很快忘了剛才的不快。
一盤精致的小水果端到我面前，另一盤她想端給小蕾。
但我想起來小蕾此刻正在線上面試，在此之前，她不僅一次告我們不要打擾她。
我攔住錢文麗，讓她過半個小時再送過去。
可錢文麗像聽不懂我說話一樣，「不吃水果怎麼行？小蕾她需要補充維生素。」
她一把掙開我的手，無視我的警告闖到鏡頭裡。
不僅如此，她還大聲嚷嚷，「小蕾，吃點吧，晚上不吃飯總要吃點水果吧。」
小蕾面色一沉，卻又在面試官看不見的角落拼命打手勢讓她離開。
錢文麗依舊當看不見，她甚至制服都沒換，整個人暴露在鏡頭下。
她衝鏡頭打招呼，「你們就是面試官吧，我們小蕾很好的，專業能力也相當出色，就是平時愛睡懶覺，你們要多多照顧我家小蕾啊。」
我看不下去，衝過去把她拉走了。
而小蕾強硬地在最後擠出一抹微笑，隨後狠狠關上了電腦。
3
小蕾再也忍不住，責怪錢文麗毀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實習機會。
錢文麗卻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小蕾啊，其實女人最後還是要依靠男人的，實在不行，我給你找個大廠男人，你和他在一起了，他的不就是你的了。」
小蕾是真的生氣了，她已經整整半個月沒和錢文麗說話了，而且有了搬寢室的念頭。
錢文麗卻不同意，她甚至給小蕾跪下，求她別走。
我們都被她的操作搞糊塗了。
小蕾最後還是走了，臨走前，她悄悄和我說，要我小心錢文麗，因為她看到錢文麗經常在角落裡拍我的照片。
我表面笑笑，心裡卻警鍾大作，她沒事拍我照片做什麼？
突然，我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些罪犯偷偷拍室友照片拿去售賣的新聞。
我留了個心眼，等到半夜的時候，假裝睡著打起呼嚕，沒過一會兒，就感覺有人在慢慢靠近我的床頭。
床簾被掀開，我清晰地聽到對方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一聲輕微的咔嚓響起，我猛地睜開眼。
錢文麗被我嚇了一跳，手機差點脫手。
「你幹什麼！」
我一把將手機奪過來，手指不停往後翻，驚悚地發現手機裡密密麻麻都是我的照片。
我怒不可遏，直接把手機丟到了地上。
錢文麗傻眼了，她崩潰大喊，「你幹什麼！我都是為了你好！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為我好？所以就要拍我的私密照片？
我被她的話給氣笑了。
還沒等我出聲質問，她一把拿回自己的手機，將一本筆記扔到我頭上。
我接過後下意識打開看看，然後就納悶了。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調理身體的方法，當看到上面的研究對象是我時，更鬱悶了。
「我知道你身體不好，又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所以才會偷偷拍你的照片去給那些老中醫看。」
她憤憤不平地瞪著我，「你倒好，恩將仇報，手機都被你摔了，你得賠我！」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氣卻發不出來。
她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雖然說是為我好，但未免也太變態了。
讓我心裡非常不舒服。
可她還在言辭鑿鑿，「我都是為了你好，雖然我不是你媽，但你仔細想想，我難道不比你媽媽對你更好嗎？你這樣也太沒良心了。」
我懶得再和她爭辯口舌，敷衍地道歉了兩句。
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4
也許是我的直覺應驗了，小蕾隔天就出事了。
她吃完飯準備回校時，被突然出現的兩個陌生男人拉進了面包車裡。
好在當時有保安在附近，車子剛開動就被攔了下來。
小蕾被嚇得直接回了家休養。
我在寢室聽說了這事，立刻準備去看她。
可錢文麗卻突然攔住我，她往我手裡塞了瓶牛奶，「新鮮的牛乳，市場上都買不到。」
我半信半疑將那瓶奶拿起來。
牛奶整體呈一種混濁的狀態，這瓶子底部似乎還能看到隱隱約約的紅血絲。
我喉頭一陣惡心，直接搖頭表示自己不喝。
錢文麗卻急了，「你知道這瓶奶有多難得嗎？你不能給我浪費了！」
見我還是不肯，她直接氣道，「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你別不識抬舉。」
「小蕾就是因為不聽我的話才被那些人給盯上的，你看她穿得多暴露啊，她在的時候我就經常提醒她要自重。」
「你如果不想出事，就必須給我聽話！」
我無語了，完全不想和她說話，我嚴重懷疑她精神出了問題。
小蕾這件事發生之後，整個學校人心惶惶。
很多女生都怕自己某天吃飯回來就被人給劫持賣了。
男友也很擔心我，最近一直跟在我身旁，每天在宿舍樓下接我送我。
這一幕，錢文麗也看在眼裡。
又一次撞見她站在樓上神色奇怪地看著男友送我回來。
回到樓上，錢文麗開口質問我，「你上午幹什麼去了，我記得今天是星期天，你應該沒課吧。」
我被她弄得很煩，「去跟男友吃飯，怎麼了？」
我以為這隻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沒想到她卻發了飆。
「吳悅！你瘋了嗎，就算他是你男朋友，你也不能天天和他膩歪在一起啊，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憑什麼和他在一起！」
我被她劈頭蓋臉的訓斥弄得一臉懵，下意識反駁道，「這件事好像和你沒什麼關系吧，難道你也喜歡我男朋友？」
錢文麗心虛地別過了頭，又連忙轉移話題，「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忘了我是你媽媽，看，媽媽今天又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說著又把一瓶奶遞到我面前。
我看著那瓶混濁的液體，厭惡地皺起了眉頭，想也不想拒絕了。
她急了，「這次你不能不喝，這個真是好東西，這是母乳，小孩子才可以喝的，很有營養，你必須喝。」
母乳。
一聽這兩個字，我惡心地皺起了眉頭，怪不得，在我的印象裡，這種東西應該是摻著血的吧。
難怪這麼腥。
錢文麗強硬地把奶瓶塞進我嘴裡，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推開。
錢文麗措手不及，腳一歪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痛苦地倒在地上，胸口連綿不絕溢出什麼東西，很快，那一大片衣服湿了。
空氣中似乎彌漫起了一股奶腥味。
錢文麗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我連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等到把嘈雜的人群送走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看到桌子上擺著的完好無損的那瓶奶，再想到剛才她所說的母乳。
我的腦海中立馬浮現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那瓶奶不會是從她身上出來的吧。
她剛生過孩子？
5
錢文麗受傷了。
畢竟不小心把她推倒在地的人是我，我自然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醫生一直在罵我，說我室友還在月子中，怎麼能這麼狠心把她推到地上。
可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她生了孩子，甚至還在坐月子。
我僵硬地回到錢文麗的病房，她一臉緊張地看著我。
「你都知道了？」
我點頭，麻木地問道，「孩子呢？」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開始哭訴，「小悅，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你想啊，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可我家裡人早就不願意讓我上學，我是真的沒辦法才和別人生的孩子……」
「那你的孩子呢？你還沒出月子，孩子怎麼不在你身邊？」
錢文麗吞吞吐吐，「孩子，孩子被抱走了……他們不讓我見……」
我想自己應該猜出了大概，錢文麗是從偏遠山區考出來的，她可能是被家裡人賣給男人生孩子了。
「所以你才會把我們當成你的孩子？因為你真的生過孩子，那些母乳也是從你身上弄下來的？」
錢文麗心虛地點了頭。
想到之前差點被強塞進我嘴裡的母乳，我的胃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可錢文麗不知為何又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那是好東西，之前有人找我買，我還沒賣呢，你別搞得好像是我對不起你一樣。」
這個行為讓我對她更加厭惡了。
等伺候她順利出院後，我做出了和小蕾一樣的決定，換寢室。
為了保留最後一點情面，我並沒有告訴老師錢文麗剛生過孩子的事情。
錢文麗一直攔著不讓我走，她說自己離不開我，就像媽媽離不開孩子一樣。
我覺得她有病，不顧她的哀求直接離開。
可她還是每天都會跑來騷擾我，就算我受得了，新宿舍的其他幾個人也受不了。
後來我出去租了個房子，誰也沒有告訴。
等我再次回校，就聽說錢文麗正在到處打聽我的住所。
我被她瘋狂的行為嚇到。
更可怕的是，她在我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找上我。
「小悅，我不能沒有你，我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她好像瘋了。
不得已，我又請假了幾天，實際上是準備換專業。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我以為我擺脫她了，沒想到離開的第二天，我就在學校表白牆出了名。
男朋友給我打了三十幾個電話。
等我回撥過去，他焦急地仿佛就要從電話裡跳出來。
「悅悅，出大事了，有人說你生孩子了！」
6
我打開表白牆一看，兩眼一抹黑差點昏倒。
我在醫院的照片被偷拍了，門口的婦產科標識像是要把我捶S一般醒目。
而爆出這張照片的 ID ，我可太熟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