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發生的事,終究是驚動了嫡母。
「怎麼回事!」
嫡姐哭著大喊:「娘,救我!」
下一秒。
吳春花就把嫡姐甩出去,擋住了攻過來的家丁。
「你就是這小賤蹄子的娘?
「你女兒可真是不要臉!跟我家這口子珠胎暗結,還想做探花娘子,我呸!
「就她這模樣,頂多做我家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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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番話,給嫡母氣得夠嗆!
「來人,把這胡言亂語的潑婦拿下!」
嫡母捂著心口,險些暈倒。
幸好身後的老嬤嬤扶住了她。
11
「呵,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母親搶人夫君,女兒也搶人夫君,這下好了吧,遇到硬茬子!」
那貴女又痛快發言,但似乎想到什麼,有點不好意思地看我。
而我分外贊同地點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雖然我不認識這位貴女,但她每一次發言,都讓我覺得相見恨晚!
於是。
我倆在一邊小聲叨叨。
「太傅嫡女恐怕不會給人當妾,這裴大娘子危險了啊!」
貴女點頭:「她是個性情中人,想必不會守著垃圾過日子。」
瞧著那大娘子爽利潑辣的性格,卻有別的可能。
「若不是身份不方便,真想與她結交!」我嘆了口氣,有些遺憾。
「這有何難?到時我給你發帖子!」
嫡母從小打壓,壓根不帶庶女出門。
導致我雖然接收了記憶,卻沒辦法跟這貴女對上號。
「好啊好啊,與姐姐你可謂是一見如故,不知道姐姐是……」
我倆一頓嘰嘰呱呱。
突然背後傳來了祈王的聲音。
「你們聊夠了嗎?」
我跟那貴女同時轉頭。
隻見祈王友好微笑:「大皇姐與王妃倒是相談甚歡啊。」
我倆這一陣嘰嘰咕咕到這鬧劇結束都不知道。
大皇姐?我一臉震驚地看向身旁的姑娘。
她咳嗽了一聲:「難得與弟妹如此投緣呢!」
祈王伸手為我理了理衣襟,那溫柔體貼宛若好夫君一般。
我問:「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來接王妃回家。」
接我?
我看他是找了個由頭來看熱鬧吧?
祈王悄聲道:「王妃不是說嫁了個好夫君,自是要有點表示。」
這人怕不是一開始就在哪裡看熱鬧吧!
「王爺對妾真好,要是能摸摸尾巴就更好了。」我賊心不S,就是想摸尾巴。
祈王咳嗽了一聲,眼神制止。
「王爺,留步!」溫太傅趕緊走過來,給祈王行禮,「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太傅應當頗有應付之道吧?」祈王打斷溫太傅的話,望著他似笑非笑,「畢竟當年溫太傅就處理得令人覺著齷齪。」
溫太傅一怔,臉上滿是慌張:「王爺說笑了,懇請借一步。」
祈王幹脆看看,他還有什麼要說。
嫡姐突然衝到了我面前。
她臉頰高腫,發髻凌亂,但眼底的怨毒幾乎都快要溢出來。
「溫知意是不是你!
「見不得我與裴郎恩愛,找人毀我名聲對不對!」
「嫡姐慎言,汙蔑皇室中人可是大罪。」
12
嫡姐大笑出聲:「若不是我讓你,你會成為祈王妃?
「如今在我面前擺什麼王妃譜!
「裴清之我不要了,他原本也是你的夫婿!
「你去跟祈王說,我們各歸其位!」
嫡姐神色癲狂地大喊大叫。
突然,黃白相間的蛇尾伸展到她面前。
嫡姐尖叫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驚恐地胡亂蹬腿。
「走開走開!」
「你們溫家是瞧著換了個人,本王沒意見又想梅開二度?
「這麼能耐,怎麼不進宮喊我父皇把底下的位置讓給你們溫家人坐坐?」
祈王頭一次在外邊展示獸人形態,在場眾人無不驚恐萬分。
生怕哪句話惹得他不高興,當場喪命。
「王、王爺息怒啊!」嫡母忍住驚恐,試圖為自己女兒說情。
祈王卻冷笑:「大姑娘不是說要各歸其位?怎麼連看本王尾巴的勇氣都沒有。」
嫡姐抖得跟篩子般,哪裡還敢看祈王。
「知梨不是那個意思,知意你快跟祈王說說!」溫太傅還企圖讓我開口求情。
「是嗎?」祈王轉身看向溫太傅,「太傅不就是篤定王妃早已被本王凌虐得不成人樣,這才鬥膽在諸位大人面前懇求讓王妃回府?
「還在今日請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貴女過來。」
溫太傅臉色煞白,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太傅莫不是覺得本王是傻子?」
那蛇尾不過輕輕一推,溫太傅也軟倒在地,趕緊往我這看。
「知意,知意你快跟祈王說說!」
「不好意思,我比較愚鈍,不清楚太傅要我說什麼呢。」
我走到祈王身邊,蹲下身用帕子擦了擦剛剛推人的地方。
「髒了,先擦擦,回去再洗。」說著,我又沒忍住摸了摸兩把。
那些人跟看怪物一般看著我。
祈王將尾巴收好,帶著我離開前,留下話來。
「既然大姑娘的名聲都被毀了,還會盡早抬過去。
「免得晚了,太傅連頭上那頂帽子都保不住,太傅,意下如何?」
沒多久。
便聽說,嫡姐如同當時塞我上祈王府花轎那般。
被封著小窗,硬是綁著走後門抬進了裴清之府。
不僅如此,關於我嫡姐還有溫太傅當年原有糟糠妻,但把人逼S的消息,也開始在京中傳播。
「王妃對這結果可還滿意?」
我跟溫知意一般,從小到大都沒有接受過他人的善意,祈王還是頭一個。
我撲進他的懷中,用臉頰蹭了蹭他:「王爺對妾真好。」
祈王輕笑:「因為王妃是唯一一個,真心喜歡我尾巴的人啊。」
我緊緊抱著他,內心很不是滋味。
在這個獸人卑賤的時代,即便母親是妃子,以前定然也過得很不好。
13
嫡姐這事告一段落,我Ṭų³卻攤上事了!
突然被皇後召進皇宮。
祈王生母算一個婆婆,皇後又算一個婆婆。
這一下同時見兩個婆婆,壓力有點大。
皇後讓我上前說話,溫聲跟我解釋。
是聽到了京中謠言,而且前些日子因為皇帝病倒,所以還沒召見我這個新婦。
恰逢大公主回京,便想著一塊吃頓飯,算作家宴。
結果太監慌慌張張進來稟報。
「皇後娘娘,不好了!
「皇上他吐血暈倒了,大公主跟祈王還有二皇子,如今正跪在御書房前!」
「怎麼回事?」
「聽聞二皇子先前給林州修建的堤壩完全無用,前些日子突然發洪水淹沒了田地,淹S百姓無數,如今屍橫遍野瘟疫橫生。
「恰好大公主回京路過此地,便收集了二皇子收斂財物,修建堤壩都是以次充好、偷工減料的證據……」
後邊的話,太監點到為止了。
皇後立馬起身帶著我們往御書房去。
我們距離御書房尚有段距離,便聽到有人在破口大罵。
「都說女子不得幹政,看大皇姐你把父皇氣成什麼樣子了!
「成日就知道跟這下賤的獸人稱兄道弟!
「還有你這下賤的獸人,偏幫大皇姐有什麼好處?
「皇位難道會給你們嗎?」
大公主忍不住,反唇相譏。
「就你這昏庸無道,沒有半點用的酒囊飯袋,父皇不想日後S了跪在列祖列宗面前,都不可能給你!」
「不給我,給這獸人?非我族類……」
「夠了!」皇後立即呵斥住了他們。
「皇上還在裡頭不知情況,你們倒在這拌起嘴來了!都給本宮跪好了!」
她說完,先一人進去偏殿瞧瞧情況。
14
我剛走到祈王身邊,還沒開口。
又聽見二皇子陰陽怪氣。
「聽聞溫太傅不願將嫡女嫁給三弟,把庶女抬過去Ŧṻ₉,沒想到這庶女對三弟倒是關心啊。」
「蕭熠,就你嘴賤!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大公主雖然呵斥,卻沒有打斷他的話。
二皇子拍了拍自己的頭:「瞧我都忘了,京城貴女誰會願意嫁給這低賤的獸人?也就那卑賤庶女才戰戰兢兢地討好!
「卑賤配低賤,絕配!」
他可真欠扁,我忍不了一點!
我提起裙子就是一腳。
一腳還不夠,又連踹了幾腳。
大公主趁亂也踩了他幾腳。
「賤人!你敢打我?」
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令我想起了我當蛇那些年。
那些花紋好看的蛇都這麼嘲諷我。
一口一個卑賤。
「我如今可是祈王謫妻,算是嫡系一派了,難道還踹不了你一個卑賤的庶出?
「高貴的嫡系大皇姐都沒說什麼,就你一個勁嘴賤!」
大公主拍手叫好!
「弟妹你說得對!」然後在二皇子要站起來時,又給了他一腳。
「庶出不卑賤,但是討人厭的庶出,卑賤得很!」
「你們這群賤人,我要S了你們!」二皇子又要起來,卻直接被人一把摁住。
「二皇子,皇上還沒讓您起來呢。」
「王妃英勇,為夫全無用武之地啊。」
堂堂祈王還學會拍馬屁了。
「那就多謝王爺誇獎了。」
哪怕是被二皇子用憤恨的眼神盯著,我跟祈王依舊無波無瀾地咬耳朵。
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多了,也沒什麼反應了。
15
皇後從偏殿出來的第一件事。
便是叫人將二皇子押走。
「皇後,你什麼意思!」二皇子本就一肚子火,對著皇後破口大罵。
皇後看著他,一字一句念出他的罪行:「結黨營私,收受賄賂,害得百姓無家可歸,瘟疫肆虐,皇上說了,要押著二皇子你去林州。
「將功贖罪!」
「不可能!我父皇如此疼我,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定然是你這賤人!」
他話還沒說完,我瞧見蛇妃突然露出尾巴,並且猛地甩向二皇子小腿肚子。
那花紋!那顏色!
是純正的黃!
「帶走!」
皇後一揮手,讓人直接押著二皇子上路。
「母後,父皇這是開竅了?」大公主都覺得匪夷所思,「那不是他白月光拼盡全力生下的兒子嗎?」
皇後冷笑一聲,視線逐漸冰冷。
「走吧,今日說好了,一家人要好好吃頓飯。
「李公公,就有勞你跟太醫好生照顧皇上了。」
「皇後娘娘言重了,老奴定會好生伺候的。」
皇帝膝下就三個孩子,纏綿病榻。
老婆孩子無一人伺候。
看來。
這皇帝也不是什麼好鳥。
所以老婆孩子沒一個理他。
16
皇後帶著我們回宮,又屏退左右闲雜人等,這才開始在我們面前大罵皇帝不是。
「他居然還想息事寧人!
「想讓瀾兒把證據毀了,讓祈兒去林州給他的好兒子善後!
「他不放心旁人養他白月光的兒子,自己手把手就教出這種社稷蛀蟲來!
「簡直就是做夢!」
蛇妃隻能在一邊安慰皇後:「姐姐莫要氣壞了身子,如今他躺在那,該是我們說了算了。」
皇後點點頭,立即制定了篡位計劃。
用我的總結來說。
天涼了,皇帝該當太上皇了。
感覺這裡都是搞事業的一把手。
唯獨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甚至在聽他們制定計劃的時候,還想打瞌睡。
等我睡醒,人已經在正院自己床榻上了。
剛打算翻個身,發現祈王躺我邊上。
睡得正香。
我近țű₋距離欣賞了一會兒他睡著時安靜的模樣。
自己的夫君,親一口不過分吧?
於是,往前湊了湊。
祈王突然睜開了眼睛。
反客為主!
17
二皇子不僅結黨營私,還插手科舉考試。
跟溫太傅勾結。
企圖在高中的學子中全部安排上他們自己的人。
東窗事發。
溫太傅到祈王府求見我。
我不願意見他。
他還闖進來。
按照祈王府的基本武力,他能來到我面前,定然也有祈王授意。
溫太傅一到我這,便老淚縱橫,全身都在向我傳達一個意思「為父錯了」。
「知意,當年都是為父被人蒙蔽,才會讓我們父女離心這麼多年!
「你定要幫父渡過這一關,畢竟你母親她才是我的發妻,你是我正兒八經的嫡女啊!」
他這話都把我逗笑了。
「你覺得,本王妃現在還需要那所謂的嫡女頭銜嗎?」
十歲前跟著母親生活艱苦,母親以為自己S了便能讓孩子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實際上。
每日過得還不如那些有月錢的奴僕。
被刁難不給飯吃都是小事,動輒便是溫知梨的打罵。
溫太傅急了!
「按照眼下情形,祈王最有可能問鼎那個位置,難道你要讓天下人嗤笑你成為一國之母後,母族有詬?」
他還挺理直氣壯?
我都沒享受過他溫家的榮,就要承受他溫家的損?
「你知道,為什麼你一介書生能闖過祈王府的侍衛來到我面前嗎?」
溫太傅憤憤的表情一怔。
我衝他微笑:「因為,王爺憐惜我,特意讓你過來,給我揍一頓!」
18
揍了溫太傅一頓活動了筋骨,感覺這身體一直積攢著壓在心頭的那口氣消散了不少。
「溫太傅來祈王府怎麼還摔成這樣,趕緊送回府中,找個大夫好好瞧瞧。
「可一定要好好的,親眼看著溫府被人抄家問罪呢。」
破壞科舉可是大事。
溫太傅很快便被判流放邊疆。
此次科舉作廢,不日會再重新舉行一次。
祈王又是許久未歸家。
但這日半夜,忽然回來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 感覺自己落入了個帶著青草味道的懷抱中。
「阿意。」
我聽到他喊我名字,下意識應他一聲。
「西南雨林充沛,原先便是母妃出生地, 我們一塊去那邊如何?」
西南?
西南好啊!
「好啊, 不過你家不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祈王微笑:「明日你便知道了。」
第二日。
皇上重病無力操持國事, 教子無方覺得心中有愧。
皇後之女, 嫡出血脈,謀略不輸男兒。
即刻繼位為女皇。
女皇上位第一件事, 便是給祈王西南封地。
第二件事,便是推翻獸人隻能為奴的制度。
讓祈王去與獸人好好談談, 共享太平。
蛇妃許久未曾回去西南。
如今終於可以回去看看。
她喜極而泣, 早早就讓婢女收拾好自己的衣物。
隨我們出發去封地。
女皇與太後送我們到城門口。
「送君千裡終須一別,年末你與弟妹回來, 我們再聚。」女皇十分不舍地跟我們揮了揮手。
出了城門。
我掀開車簾,官差押送一批犯人出門。
正好與我們同行一段路。
裡邊赫然有溫太傅和我昔日的嫡母。
溫家出嫁女免去了責罰, 所以溫知梨不在其中。
但裴清之已經被證實,他的探花是靠其他手段得來的。
已經被除名, 終生不得參與科舉。
裴家大娘子吳春花,在女皇做主下,跟裴清之和離了。
溫知梨也想和離, 可溫家都倒下了。
她就算離開裴清之也無處可去。
變得有些瘋瘋癲癲。
成日嚷嚷著自己分明是丞相夫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們原地休整,而官差押著他們遠去。
此生約莫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賤人,去S吧!」
19
溫知梨不知何時混入了隊伍中,見我們休整。
摸到了我的身邊。
她舉起簪子朝我刺來,滿臉癲狂。
這麼近的距離, 我根本躲避不開。
危急關頭, 就見她被一條尾巴抽飛了。
周圍的侍衛瞬間出手將她制住。
溫知梨被人摁在地上, 嘴裡還在不停地罵:「放開我!賤人!賤人!」
祈王將我護在身後,對摁住溫知梨的侍衛揮手。
他們押著不停罵著汙言穢語的溫知梨離開。
「沒事了,以後都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
裴清之欲要將溫知梨賣進窯子換錢離開京城,結果被溫知梨反S,祈王派人搜尋後得知這個結果。
就擔憂溫知梨會對我動手。
跟溫家人同行,也是為了刺激溫知梨, 好讓她現身。
順便揪出暗ṭũ̂ₜ藏在祈王身邊的奸細。
是太ṭů⁸上皇的人。
太上皇從很早前, 便沉迷煉丹,以至於將底子掏空。
道士言,隻要同蛇女生下自己的血脈,等病危之際, S子取蛇丹, 煉制成藥,可長生不老。
那些妖言惑眾的道士早就被S,隻有太上皇到如今還想放手一搏。
這是祈王揪出來的最後一個奸細。
我踮腳摸了摸祈王的頭:「過往種種, 皆為雲煙。
「到了西南,我們一家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祈王輕笑,用力握住我的手:「好。」
來年。
我如願生下花紋好看又漂亮的獸人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