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爺爺非要讓我圖個長壽,把我和他綁定了,我一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本以為這天下的女人就算瞎了眼睛,也不會看上他。
結果,宋琬琬上趕著和他結婚了。
「好了好了,你別在意,小夫妻嘛,剛結婚的時候,都有磨合期。」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超級心虛。
因為,我看著宋琬琬的模樣,像是要找我拼命。
不成,我還是趕緊收拾行李走吧。
「我去收拾行李,陸太太,麻煩你幫我把奶油蛋糕打包,我要帶走的。」
「還有松子魚……」
「啊,你別這樣,你要是喜歡,魚我分你一半,算我請你吃,畢竟你今天結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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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琬琬終於暴起了,怒斥道:「晏栀,你在說什麼,你賤不賤啊?」
「讓你滾,怎麼就這麼難?」
我忙著點頭,給搬家公司打電話,然後,忙忙地回我房間,收拾行李。
「陸太太,麻煩你幫我把煤氣灶關一下子火。」我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道。
我與陸哲雖然同居一個屋檐下,但我知道,他渣。
隨時都做好跑路的準備。
尤其是二十五歲臨近,我一早就收拾掉了一部分東西,剩下的,也就是衣服首飾,幾個箱子搞定。
但我沒有想到,搬家公司還沒有過來,陸哲來了。
5
聽到敲門聲,我開開心心地開了門。
陸哲明顯打扮過,西裝筆挺,戴著領帶,就連著頭發都是剛剛打理過的。
恍惚之間,他似乎再次恢復到曾經的容顏如玉。
隻是眼底帶著一抹憔悴,以及被酒色財氣掏空身體的敗落感。
世人常常說,美人如花。
這個男子,也曾經有過最鼎盛繁華的時候,奈何,如今卻如同風中殘荷,逐漸衰敗。
「晏栀,生日快樂。」陸哲笑著,把抱在懷裡的花兒遞給我。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進來,拿過拖鞋換上。
順便,把手裡的一個禮盒遞給我。
「晏栀,我預約了好久,終於給你買到愛馬仕這個限量版的包。」
話剛剛出口,他似乎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落在宋琬琬身上。
幾乎是在瞬間,陸哲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陰翳。
「你怎麼在這裡?」陸哲衝著宋琬琬吼道。
當然,這時候,宋琬琬也是一肚子的火氣。
陸哲精心打扮了一番,懷抱鮮花,帶著價值上百萬的愛馬仕限量款包包,跑來給我慶生。
完全是把她這個妻子當作擺設。
對,今天早上,陸哲和她領完證,她鬧著說,想要去米其林餐館吃個飯,慶祝一番。
但陸哲借口工作忙,甚至都沒有送她回去,讓她自己打車回去。
她當時也沒有在意。
領證了,她與陸哲就是合法的夫妻。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我的麻煩,想要把我從陸哲身邊趕走。
如今,看到我提在手裡的那個手提袋。
宋琬琬妒火中燒,直接衝了過來,劈手從我手中搶了過去。
「晏栀,你還要臉嗎?」
「你要知道,我和陸哲已經結婚了,他給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我都有權利追回。」
宋琬琬還有一些汙穢言辭,讓我瞬間也火冒三丈。
她喜歡陸哲沒事,他們領證結婚也沒事,我不但不生氣,我還感謝她。
可現在我看著她如同潑婦一般,指著我胡亂罵著,甚至,她還砸掉了我一個手繪花鳥茶杯。
那可是名家手筆。
我把包包還給了陸哲,愛馬仕的這一款限量版我想要很久了。
我也無意中對陸哲提過一嘴。
但是,宋琬琬說得對,他結婚了,我也滿二十五歲生日了,是該徹底劃清界限。
「陸哲,你和宋琬琬已經結婚了,確實也應該和我保持邊界感。」我說道。
「陸太太,你也不用生氣,我和陸哲就是自小一起長大,小時候,家裡長輩確實說過要定娃娃親。」
「但現在都是自由戀愛,我知道你們是真愛,我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宋琬琬用手指到我臉上,罵道:「晏栀,你最好識相點,否則——」
「啊——」宋琬琬突然尖叫出聲。
陸哲一把抓過她的頭發,揚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臉上。
可憐宋琬琬為著來見我,精心打扮過,妝容精致,衣服華豔。
如今,她撸著頭發,尖叫道:「陸哲,你居然打我……你打我?」
我也做夢都沒有想到,陸哲竟然會打人,而且還是打女人?
至少,以往這個男人和我相處的時候,雖然渣到極致,卻沒有動手打女人的先例。
6
宋琬琬尖叫著,嘶吼,怒罵,撲上去扯陸哲的衣服。
把陸哲買給我的花,砸了在他臉上。
場面一度有些失控。
陸哲徹底被她激怒,拽著她的頭發,拳打腳踢。
——結婚真的好恐怖。
平時網上吃瓜是一回事,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夫妻上演精武門,我竟然有些害怕。
還好還好,宋琬琬拯救我脫離了苦海。
否則,我要是真個和陸哲結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這般嗎?
我學過一些拳腳功夫,陸哲打架估計是打不過我。
但這也太恐怖了?
宋琬琬自然不是陸哲的對手,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陸哲把她摁在地上,惡狠狠地扇了好幾個耳刮子。
哦,宋琬琬柔順美麗的秀發被扯掉了一大把,耳朵上的耳環也少了一個。
好像耳朵也撕裂了。
額頭破了老大一塊,嘴角有一抹鮮血,腫得厲害。
「宋琬琬,誰允許你來這裡?」陸哲嘶啞著嗓子,怒吼道。
「你哭著鬧著,要和我領證。」
「我同意了,但是——」
宋琬琬不甘示弱,大聲叫道:「領證了,我就是你合法妻子,我還不能打你外面養的下賤女人。」
就算如此,她依然忍不住罵我。
哪怕我跟她解釋,我馬上就走。
幸好,搬家師傅終於來了。
看著屋子裡面一片狼藉,搬家師傅有一種下不來腳的感覺。
「師傅,不用管他們,幫我把東西搬走就成。」我忙著招呼搬家師傅。
師傅幫我搬行李。
「晏栀,你別走。」陸哲明顯有些著急。
我笑笑,指著一身狼狽,狠狠地挨了一頓揍的宋琬琬,笑道:「陸先生,你既然已經和宋同學結婚,就應該好好待她。」
陸哲忙著說道:「晏栀,不是這樣的,她跟我說,她懷孕了,鬧著要領個證。」
「就是領個證而已,不辦婚禮的。」
「再說,她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
「我們家怎麼會明媒正娶她這種女人,不過就是玩玩,你別當真。」
「我們打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宋琬琬再次衝了過來,一把扯過陸哲領口的衣服,用力地拍打著,叫道:「陸哲,你給我說清楚,幾個意思?」
「玩玩,你把我當什麼?」
我趁著這個時候,忙著招呼師傅,把我的東西都搬了出去。
但我也沒有想到,宋琬琬竟然趁著我不注意,帶著搬家師傅要走的時候,她抓起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對著我砸了過來。
「晏栀,你特麼就是一個不要臉的三,裝什麼裝?」
蛋糕砸了我一頭一臉,說不出的狼狽。
而她,居然跟人家搬家師傅說道:「你們不準幫她搬東西,你們不知不知道,她就是一個小三,我老公背著我,在外面養的下賤玩意兒。」
「她的每一分錢,都是屬於我的老公的,屬於婚內共同財產。」
「晏栀,你今天要走,就得給我赤身裸體滾出去。」
「就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老公賺錢給你買的,你憑什麼穿走?」
「還有,你從讀大學開始,就花我老公的錢,現在,你想要這麼一走了之,天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剛才陸哲說,宋琬琬懷孕了?
我不能打她。
要是把她打流產了,可就造孽了。
所以,我對陸哲說道:「陸先生,麻煩你,管好你的女人。」
「另外,麻煩你對你的女人說清楚,我——可有用過你的錢?」
說著,我對搬家師傅說道:「麻煩師傅先去樓下等我,我收拾一下子。」
7
我看得出來,搬家師傅帶著吃瓜的熱情,跑去了門外。
畢竟,宋琬琬太瘋了。
我也弄不明白,她平時喜歡扮小綠茶,今天怎麼張牙舞爪,像是被鬼上了身?
這真不能怪我懷疑她中邪了。
我能夠理解,她謀算多時,終於和陸哲領證結婚,這個時候,她要找我炫耀的同時,順便找找我麻煩。
但是,她以前都喜歡哭哭唧唧啊。
我們以前一個宿舍,最煩躁ẗṻ₌的就是,她動不動就哭唧唧,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我們集體霸凌她。
頂著一臉的奶油蛋糕,我狠狠地呼了陸哲一巴掌。
「陸先生,你管不住你的下半身不要緊,但是,請不要連累我。」我說。
陸哲捂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晏栀,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真的被氣笑了。
我好好地在家準備做個飯,被人搞成這樣,他還說,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他倒是告訴我,怎樣?
「別讓她鬧了。」說著,我走進了洗手間。
簡單地盥洗了一番,一身羊絨大衣上面,也都沾染了蛋糕,我用幹淨的毛巾擦了擦,略略收拾了一番。
等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著陸哲和宋琬琬在客廳裡面,大眼瞪小眼,宛如烏龜瞪王八。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有點想要笑。
罷了,這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了。
打開門,我爽利地走了出去。
天有點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冷的空氣,吸入肺腑,竟有一種難言的清爽感。
剛才那屋子裡面,有酒香花香,還有被暖氣燻染的香水味道,混合著人間五味雜陳,本也很是美好。
可夾雜著荷爾蒙的腥臭,令人作嘔。
我在車上的時候,再次找蛋糕店訂蛋糕。
二十五歲生日,我不能因為一對渣男賤女,就這麼錯過了。
至於酒菜,我找了一家飯店訂了,讓他們給送過來。
我在本地有三處房產,但距離陸氏集團最近的Ťṻ⁾,卻是青梨灣。
搬家師傅一邊給我搬東西上樓,一邊再次吃瓜。
末了,他還勸說我:「姑娘,那女人太兇了,你以後還是離那男人遠一點。」
「那不成,我家和他家還有公司股份需要拆分。」我笑道,「再說,我還要回去看他笑話呢。」
總不能因為一個渣,壞了我爺爺和陸爺爺的交情。
我在內心笑著。
到了青梨灣這邊,我整理好之後,先給我小姑姑打電話。
「姑姑,我和陸哲分了?」我說。
電話裡面,我小姑姑的聲音帶著一絲雀躍之色,問我:「晏栀,真的嗎?真的分了,不是鬧脾氣?」
「鬧什麼脾氣啊?」我笑道,「這一次沒脾氣好鬧,他和別人領證了。」
我小姑姑笑著問我:「誰這麼倒霉啊?」
「我以前的同學。」我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
「你說,好好的,我都準備走了,她Ṭū́₍還扔我一身蛋糕,氣!」
「好了,咱家茵茵不生氣,乖,姑姑給你買包。」
我小姑姑是一直都反對我和陸哲在一起的人,得知陸哲已經和其他女子領證結婚,她立刻就訂了機票往回趕。
掛了小姑姑的電話,我給我的閨蜜們打電話,約她們喝酒,慶生。
對,不光是慶祝我的生日,還慶祝我脫離苦海,逃脫升天。
8
一個晚上,陸哲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的信息。
微信給我轉賬,發紅包。
我都拒絕了。
最後,不得已,我把他拉黑了。
讓我始料不及的是,第二天傍晚時分,我逛街購物歸來,提著大包小包,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發現,陸爺爺拄著拐杖,站在我門口。
我的笑容有些苦澀。
陸哲是Ťũ̂⁾一個不折不扣的渣,以前是,現在是,以後大靈不靈也是。
但是,陸爺爺真是一個好人。
「晏栀。」陸爺爺看到我,笑著,招呼我,隻是笑容也帶著幾分苦澀,幾分無奈,幾分傷感。
我開了門,請了陸爺爺進去。
「陸爺爺,想來我和他的事情,你已經知道。」我給陸爺爺倒了一杯水。
沒有等他開口,我直截了當地說道。
陸爺爺微微點頭,說道:「晏栀,我知道是阿哲對不起你,但是,念在我們兩家世代交好,念在我一把年紀了……」
我聽到這裡,直接說道:「陸爺爺,您老並非隻有陸哲一個孫子。」
「陸乘風有什麼不好?」
陸乘風是陸哲的堂弟。
陸爺爺卻是一直都感覺,他年少的時候忙著做生意,忙著整頓家業,虧待了長子,導致長子英年早逝。
就留下陸哲一根獨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