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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於禮不合 4231 2025-08-05 15: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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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父親一雙眼眸裡精光一閃而過,他問到謝迎詩的身體可好全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父親,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那什麼時候才到那個地步?其實我早猜到有此一著,你不肯跟先帝好,不曾孕育自己的孩子,非要收養個賤婢之子,如今還讓他蹬鼻子上臉,全然忘了是誰扶他坐上龍椅,果然,皇位還是要流著我謝家血脈的人坐才行。」


     


    我沉默片刻沒說話,父親鷹一樣的眼眸鎖住了我,「謝家的榮辱與你的榮辱是一體的,謝家倒了,皇帝還會尊你這個太後嗎?」


     


    我想起我與皇帝之間,但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我已經想不起他對我究竟是何態度了。


     


    我們的相處裡太多的虛偽和試探,也許皇帝早就想S了我一了百了也未可知。


     


    想到此處我笑了笑。


     


    入夏梨花已謝,人心浮動,替我配好藥的太醫小心翼翼地將藥交到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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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迎詩始終不曾侍過寢,皇帝知道她是謝家人,也不想讓她懷上謝家血脈。


     


    我眯眼看著手裡小小的藥包,知道請皇帝去皇後殿他多半都會推脫。


     


    「請皇帝夜裡過來一趟。」


     


    我很少主動讓時墨寒過來,今夜大雨簌簌,他還是來了,衣袖與側肩被打湿了一些,我在從不住人的側殿等他,這裡被布置得十分溫馨。


     


    他進屋有些驚訝,「母後。」


     


    他喚我的時候總是輕輕脫點尾音,帶點撒嬌之意,柔軟溫存。


     


    「身上湿了?先去沐浴一下吧,別著涼了。」


     


    他點點頭,我親手為他焚上香,藥力強勁,皇帝不是聖人,他也不擅隱忍。


     


    空氣中甜膩的味道一經發酵便會使人意亂情迷,皇後走到門口,向我請安。


     


    「進去吧。」


     


    下人早就退得遠遠的,我親自替他們關上門,那一瞬間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喚我母後,似乎在掙扎,似乎在挽留。


     


    我腳步頓了頓,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無意聽他們牆角。


     


    我晃回了自己的寢殿,衛衡守在殿前等我,也許我現在看起來過於失魂落魄,以至於他扶住我的時候都特別的小心。


     


    我笑著捏捏他的臉,「哀家沒事,不必守夜了,下去休息吧。」


     


    他固執地搖搖頭,「臣想守著您。」


     


    我笑了笑便背過了身去,望著虛無的黑暗,一夜無眠。


     


    皇後承寵以後就一直住在寧壽宮,飲食用品皆由我負責,皇帝很長一段時間沒來,有次偶然在御花園中見到過,他也隻是遠遠地,冷冷地望了我一眼便轉身走開了。


     


    我知道他在怨我。


     


    皇後被我保護得很好,一月後診出皇後有了身孕。


     


    得嫡子是我國的福氣,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真正高興的恐怕隻有謝家人,皇帝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在昭陽殿一整天沒有出來。


     


    宮宴大家都出席之時,皇帝望著皇後的肚子,眼神裡有所思量。


     


    我抿了一口酒提醒皇上,「那是你自己的骨肉。」


     


    皇帝眉梢一揚,「自然的。」但我隻從他的表情裡看到了濃濃的忌憚與不歡迎。


     


    「母後為了這個孩子殚精竭慮,甚至不惜用藥讓我與人同房,朕自然是無比期待這個孩子降生的。」


     


    我聽出他話裡濃濃的嘲諷,從前我們還能維持表面和平,如今連表面和平都岌岌可危。


     


    我不再說話,趙靜言坐在下面,面色不太好。


     


    宮宴到一半她便不停幹嘔。


     


    皇帝召來太醫診脈,她竟然也有了喜脈。


     


    我守著謝迎詩的胎不敢分心,若說世界上有人希望謝迎詩肚子裡的孩子消失的話,那便隻能是皇帝了。


     


    趙靜言那邊皇帝常常去看她,可能對於他自己的骨肉,他真正期待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骨肉,他總是能多些溫柔。


     


    院子裡的梨樹已經被移走了,種上了海棠。


     


    上次衛衡知道是因為時墨寒喜歡梨樹我才種梨樹之後難過了很久。


     


    我便讓人都弄走了。


     


    時墨寒就算了,我跟他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認了,但衛衡我總能讓他高興點吧。


     


    時墨寒看著那滿院的海棠沒說什麼,我們很久未說過話了,他自有他要忙碌的事情。


     


    所以今夜他突然前來我也覺得意外。


     


    他坐到了比我矮一截的榻前,小小聲地說,「母後我頭疼。」


     


    我便又幫他解了束發,長發散開來,柔順得如同墨色的綢緞,劃過指尖的感覺微涼又細膩,帶著一股沉水香。


     


    我的手穿插在他的發間輕輕按著,他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像隻慵懶的大貓。


     


    「我想起以前了。」


     


    我笑了一下,「我也是。」


     


    以前我們也是這樣的。


     


    「從前沒人對我好,我被養在行宮,卻每天都要進宮來學習,太傅講的東西很難懂,大皇子和三皇子總是欺負我,父皇從不召見我,偶爾見到也隻是關切地問大皇子三皇子功課,最近怎麼樣,卻連一個眼神都不分給我,於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父皇不待見的孩子,更加作踐我。」


     


    他說著仰起了頭,望著我,那喉結隨著他後仰的動作更加清晰,滑動了一刻,他又重新坐好了。


     


    「我發誓我將來有了孩子一定不會如此,我會從他還在肚子裡時就一直陪伴他的長大,我不會厚此薄彼,我會好好疼愛他。」


     


    「可是母後,你讓我變成了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我摸著他的頭發,我們很少有如此開誠布公的時候,「這是你的選擇。」


     


    他讓我停了手頭的動作,安靜地伏在了我膝前,「母後,我沒有選擇了,時家的江山,必須姓時。」


     


    我不想再跟他聊那麼沉重的話題,他也知道,話鋒一轉告訴我明日的親種禮由我去吧。


     


    「往常都是皇後去的,但如今皇後有孕,還是母後去穩妥。」


     


    不過就去城樓上灑一些糧食種子罷了,我點了點頭。


     


    他下巴放上了我的膝蓋,突然問我,「母後,你說我們以後會怎麼樣呢?」


     


    我想了一下,又歪頭問他,「你說呢?你覺得我們會怎麼樣?」


     


    他反而也笑了,「想不到。」


     


    說完我們便不再說話,安靜地吹著風,許久,他才又開口,「其實,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我沒回應,但我是贊成的,時墨寒就靠在我的腿邊,長發散在我身上,毫不設防,毫無算計。


     


    這樣的夜隻會越來越少。


     


    他在寧壽宮睡下了,皇後也還在寧壽宮,我去親種禮前特意留下了衛衡,讓他替我看好寧壽宮。


     


    他點點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堅定,我摸摸他的頭出了殿門。


     


    皇後流產之事我是在回宮的半路上聽說的,皇後虛弱地躺在側殿屋內,宮女端著一盆又一盆血水往外走,太醫急得團團轉。


     


    皇帝站在一邊,沒什麼表情。


     


    見我進來了,神色才帶了點偽裝,「母後,你回來了ṭù₂,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皇帝的乖順讓我松懈了,又或許我內心深處是認為皇帝不會真的對自己的骨肉下手的。


     


    我在心裡暗罵自己的疏忽大意。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衛衡呢?」


     


    時墨寒的偽裝之色徹底松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說,「不知道。」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面前扇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偏過頭去,太醫宮女跪了一地,「太後息怒,皇上息怒。」


     


    「母後,一直以來都是你贏,但你不會一直贏。」


     


    我怒極反笑,面前謝迎詩面色蒼白生S未卜,我和時墨寒對面而立,毫不相讓,我笑著問他,「你覺得你贏了嗎?好,好,哀家要讓你知道這個天下究竟姓時,還是姓謝!」


     


    我轉身出了殿門,吩咐下去,「今日趙昭儀驚動皇後胎氣,皇後胎氣震動需要臥床靜養,哀家念趙昭儀身懷有孕,饒她一命,遷居行宮,無詔不得外出。」


     


    下面的人急急去傳令了,我望著殿內的一群人,「今日皇後不過是胎氣震動罷了,並無大礙,都給哀家記好了。」


     


    皇帝愣了一下,似乎知道了我要做什麼,「母後,你瘋了。」


     


    「是皇帝瘋了,不是哀家,來人,先扶皇帝下去休息。」


     


    寧壽宮的人有了我的諭令才敢動手。


     


    我出去參加親種禮以後,衛衡便以衝撞聖上的名義被帶走了,寧壽宮亂做一團,一些人想阻止,卻因為我不在,並未下令,而不敢上前,有上前阻止的也被皇帝帶的侍衛一同挾制。


     


    而皇後就是此時出的事。


     


    我頭疼欲裂,並不想去聽原因了。


     


    父親當夜進了宮,面紅耳赤,怒發衝冠。


     


    我暫時安撫下了他,他問我,「皇帝呢?」


     


    「在後殿。」


     


    「皇帝既然如此,那我無話可說,讓他寫退位詔書吧。」


     


    「皇帝突然退位你要如何堵住眾人悠悠之口,此舉不可行,你放心,五個月後,孩子會平安降生。」


     


    父親愣了一下,「你是說,趙靜言的孩子?」


     


    我點點頭,父親垂眸想了許久。


     


    我又說,「謝家到底是外姓之人,你逼得他退位了,百年之後史書會怎麼寫,你怎麼讓天下百姓信服,不如培養一個孩子,讓他做傀儡,你還做攝政王,豈不是兩全其美?」


     


    我此番話正說到父親心坎上,謝家若想反早就反了,連先帝都不曾與謝家抗衡,隻在謝家的隻手遮天下安穩度日,守住皇位,享一世榮華富貴罷了。


     


    而時墨寒卻妄想反抗。


     


    不自量力。


     


    父親出門前突然回過了頭,「阿寧,我希望你是真的為謝家好,而不是因為你私心裡想留時墨寒一條命。」


     


    皇帝被關在後殿,幾日都未上朝,我跟皇帝的對峙翻到了明面上,他便懶得裝了。


     


    「母後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呢?」


     


    我蹲在他榻前,「其實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你心裡也知道,你跟謝家做對,不會有結果的,為什麼非要如此?」


     


    他望著我,眼神看進我的眼底,「不好。」


     


    我便也知道說什麼都無用了。


     


    「衛衡在何處?」


     


    「你不放了我你就不會知道他在哪,他會S。」


     


    我笑了一ṱùₑ下,「那孩子很像你小時候。」


     


    他聽完來了點興趣,用盡全力撐起身子問我,「哪裡像。」


     


    我想起那個夜裡,「心跳像。」


     


    皇帝聽完笑了,他面色蒼白,十分虛弱,過了一會又抿唇看我,「你很喜歡他吧?」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連呼吸都屏住了,似乎在等我回答。


     


    那期許的眼神,我突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希望我喜歡他又或者是希望我別喜歡他。


     


    「是啊。」


     


    他抿了抿唇,「那你不想救他嗎?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他在哪,你再跟我耗下去,他一定會S。」


     


    時墨寒又扯了扯我的衣角,「母後當真舍得嗎?隻要放我出去就可以救他的命。」


     


    他有些倔強地望著我,我知道他這是孤注一擲了。


     


    什麼都沒有的人隻能靠賭。


     


    但我知道現在還不能放皇帝出去,他會做一些更無法挽回的事情,做一些,讓我父親不得不除了他的事情。


     


    我隻好堅定的搖搖頭。


     


    我是不可能由得皇帝抓住我的軟肋來威脅我的,今日莫說是衛衡,即便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讓我為之讓步。


     


    我轉身出去,讓人繼續找,把整個皇宮翻過來也在所不惜。


     


    第一天第二天,我都覺得還有希望。


     


    直到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我推開後殿的門,彎下身挑起了時墨寒的下巴,「這就是你全部的伎倆了嗎?你就算S了衛衡又能改變什麼呢?」


     


    他的眼神望盡我眼底,蒼涼一片,竟對我溫柔一笑,攀在我耳邊說話,「母後,我是贏不了了,但我就算S我都不會告訴你他在哪,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有機會恩愛纏綿。」


     


    他平靜的神色下帶著絕望的意味,似乎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後的報復。


     


    我望著隻覺得一陣心悸。


     


    我收回手,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皇帝該服藥了,來吧。」


     


    宮女將藥放在了床邊,他皺著眉喝了藥。


     


    他最初常常反抗,也會被灌,現在倒是接受了,至少知道被灌藥更加痛苦的話,他就會選擇自己乖乖喝下。


     


    這藥會讓皇帝手腳發軟,神思倦怠,讓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或者躺在床上,做不了別的事情。


     


    人總會漸漸學會妥協。


     


    就好像最開始可能是會拼命掙扎,發現拼命掙扎沒用以後就會開始選擇找機會逃脫,發現也沒有機會以後就會開始示弱。


     


    人是有智慧的,也是會變的。


     


    趙昭儀產下一子,抱進了皇宮,充作皇後之子,經手之人全部處S。


     


    那天我想去告訴時墨寒,他還在榻上睡著,我等了他許久他才醒過來,啞著嗓子叫我謝寧。


     


    他許久不叫我母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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