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好吃懶做,一輩子都沒有靠自己的雙手掙過一分錢。
年幼時靠父母。
娶老婆後軟飯硬吃。
在我媽被他磋磨S後。
他想起還有我這個成年後就逃離家庭的賠錢貨。
他一紙將我告上法庭。
要求我必須每月支付他十萬的赡養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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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法官問我,同不同意我爸周昌盛提出的,每個月支付他十萬赡養費的訴求。
法官這問題一出,我本人情緒穩定沒反應。
陪審的,觀看直播的,倒是先倒吸一口涼氣。
【是我聽錯了嗎?一萬我聽成十萬?】
【你沒聽錯,那老頭就是獅子大開口要了十萬。】
【悅悅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憑什麼一張嘴就是要十萬?】
【好氣啊!你們看那老不S的嘴臉,他該不會以為悅悅會妥協吧?】
【不要啊!我們不同意,悅悅你也不要同意。】
【憑什麼不同意?她爸好歹生她養她一場,她賺這麼多錢,隻要十萬我看都要少了。】
【就是,她就是個不孝女,賺這麼多錢自己享受,卻對自己親爸不聞不問。】
【樓上的你們就是那老不S的同類吧?要是有得選,寧願做鬼都不會想要投生到這種家庭來。】
【沒錯!真以為生下來給口飯吃餓不S就是天大的恩賜了,我呸。】
【反對的人都是沒良心的白眼狼,你們遲早要遭天譴。】
【同意的人都是喪良心的社會毒瘤,你們早晚都得下地獄。】
觀看這場法庭現場直播的網友各持己見,分成兩派,剛開庭,就吵得不可開交。
而作為被告人的我,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堅定,斬釘截鐵地回答法官:「我不同意。」
說罷,我將視線移向坐在我對面原告席上的周昌盛,這個屬於我生理上的親爸的男人,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接著說道:「甚至,我連一分錢都不會給他。」
2
聽我這麼說,周昌盛臉上掛著的小人得志的無恥嘴臉,秒變惱羞成怒。
他勃然大怒地站起來拍桌,不顧這是在法庭上,氣漲紅了臉指著我就無所顧忌地開罵。
「你他媽的賤貨,憑什麼不同意,當初是老子心善給你活命的機會,不然你以為你有機會站在這裡這麼大逆不道地跟我說話?
「老子沒要你全部的錢已經是大發慈悲,你這條命是我給的,我隻要你每個月給我十萬,你就該偷著樂,然後磕頭謝恩,感恩戴德地雙手奉上給我。
「真以為你賺了幾個臭錢眼裡就能沒我這個爸?我告訴你,不可能,你身體裡流著我的血,這輩子你都擺脫不掉我。」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
借著當年那一隻小蝌蚪的功勞。
他理所當然、心安理得地認為。
就算他對我提出的要求再過分再離譜,我也應該全部答應,才對得起他的小蝌蚪貢獻之恩。
法官好幾次要求他安靜,他都無視法庭紀律,一如既往地以自我為中心。
他的這些話在我心裡掀不起一絲波瀾。
更難聽、更傷人、更惡心人的話,我早在十八歲之前,就天天聽,聽到麻木免疫。
現在,我權當看一場免費的小醜表演。
他以為在法庭上 ,用血緣關系壓著我,我就不能拿他怎麼樣。
我拿出早準備好的證據,看向法官,道:「法官,我不止拒絕赡養周昌盛,我還要反訴周昌盛長期對我進行身體傷害,精神折磨,並涉嫌非法人口買賣,故意S人。」
「你胡說八道,老子教訓女兒算哪門子傷害折磨?」
周昌盛異常激動,心越虛聲越大,避重就輕試圖模糊重點。
眼看著法官讓人將我提交的證據呈上去看,他慌了。
然後,他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動作敏捷地從我律師手中搶走證據,並撕了個粉碎。
3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發狠地衝到我面前,抬手就是要給我一巴掌。
這次他被反應過來的法警反手鉗制住,連我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即便如此,他依舊對我叫囂著:「你個挨千刀的賠錢貨,連你老子都敢告,老天爺怎麼沒一道雷劈S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白眼狼,你要是敢告我,信不信你今天走不出這地方,大不了老子一條爛命豁出去跟你拼了。」
什麼叫目無王法?
眼前這不就是一出活生生的例子。
要不是場合不對,我高低都要給他的無知無畏鼓個掌。
而現實是我擠出一滴淚,裝出一副故作堅強的可憐人模樣,又從包裡掏出一份新的證據。
我哽咽地對法官說道:「我就知道他會狗急跳牆破壞證據,所以我多準備了好幾份。」
周昌盛目眦欲裂地看著我包裡塞得滿滿當當的文件袋。
被法警攔著無法再繼續搞破壞的他,面色灰敗,急得滿頭大汗。
他自己幹過的事,自己心裡門兒清。
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定,豁出去般地朝我看來,咬了咬牙說:「我改變主意,你撤銷起訴我,我可以不要十萬,你給我一萬就成。」
看他這樣,我再也忍不住笑了,卻笑不達眼底。
我不再掩飾對他的恨意,嘴裡冷冷地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這一天,我等了 26 年,我怎麼可能放過這個畜生。
何況,這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4
一個多月前,我收到一份律師函。
我是個事業剛有點起色的短劇演員,每天的日常不是在劇組演戲,就是直播固粉。
收到律師函的這天,我剛拍完當天的最後一場戲,一身疲累回到酒店,就被前臺告知有兩個人在大廳等我。
我下意識以為是粉絲。
因為我是處於上升期的演員,每一位粉絲的支持對我都很重要。
所以當有粉絲出於喜歡我,追到酒店來跟我見面合照要籤名時,基本我都會滿足。
以至於我忽略了前臺小姐姐臉上復雜的神色。
我開心地揚起嘴角,順著前臺的手看過去。
當看清周昌盛那張我化作鬼都不會忘的臉,我臉上的笑容僵住。
而當他眼裡像餓狼一般閃爍著貪婪的光,帶著令人作嘔的嘴臉朝我步步靠近的時候,我更是控制不住地生理性反胃。
那天,我吐了他一身,逼退了他的靠近。
也讓他一秒破功,裝不下去慈父面孔,氣急敗壞地對著我各種咒罵。
直到我的助理小文按他的要求,給他買了套名牌衣服換上,他才勉強停了咒罵。
然後,他就連個鋪墊都沒有,迫不及待地朝我伸手要錢:「喂,賠錢貨,先給我轉一百萬過來,我有急用,快點。」
張口就要一百萬,他土匪出身,這麼擅長搶劫啊。
我當即扭頭看向小文:「你聽到了吧?這位先生急需一百萬冥幣,你別走著去買,開我的小電驢,這樣能快點。」
小文跟我默契十足,立刻點頭:「好嘞悅姐,這位先生你先別急,我馬上去殯葬館買,保證讓你今晚能用上。」
我跟小文一唱一和的嘲諷,讓周昌盛的臉色漲成豬肝色。
隻見他氣急敗壞地作勢要用拳頭找回面子,卻被跟他一起來的男人攔了下來。
他提醒道:「叔,別忘了我們今天來找周厭妞的目的。」
他說到「周厭妞」這個名字的時候,刻意雙眼盯著我,加強語氣。
一旁的小文皺起眉,很是疑惑:「周厭妞?這裡沒有叫周厭妞的,你們找錯人了吧?」
周昌盛樂了,由怒轉喜,哈哈大笑起來:「周厭妞,想不到吧,就算你改了姓換了名,連你這張臉都換了,我還是能找到你,真是連老天都在幫著我。」
他笑得不無得意,仿佛這樣他就扳回一城似的。
而後,他拿出一張我以前的證件照。
他指著照片上跟我現在完全兩個樣的臉,語帶威脅。
「不想讓你的粉絲知道你現在的臉全整過的話,就老老實實把錢給我轉過來,否則,我可不保證這張照片,會不會在網上曝光。」
5
他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
大廳裡發現這邊對峙情況的客人,有部分認出我,八卦天性讓他們駐足停留圍觀,聞言不由議論紛紛。
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酒店客人,更是厚著臉皮假裝路過,實則視線飄向周昌盛手裡面的證件照。
當他們看清證件照上面跟我現在判若兩人的臉,連裝都不裝了,直接拿起手機就拍。
小文見狀,立刻擋在他們面前不讓拍:「不要拍了,你們這樣是屬於侵犯肖像權,趕緊把剛才拍的照片都刪了。」
在這酒店住的很多是幹自媒體的,有演員,有網紅,有狗仔。
這些人很多可以為了流量不擇手段。
我是最近勢頭正猛的短劇演員。
當初靠的就是我這張毫無整容痕跡的建模臉,演了一個古裝絕色美人爆火網絡。
這個美人角色,從此開啟了我在短劇圈的霸榜之路。
熱播的短劇榜單前十中,前三都是我主演的劇。
我的身價也因此水漲船高。
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競爭對手恨不得我倒霉,好將我取而代之。
現在被他們知道我這張臉,不是原裝,而是整出來的。
這不就是妥妥的熱點。
他們怎麼可能聽小文的乖乖刪照片。
非但不刪,還想直接從周昌盛手裡買我整容前的照片。
小文替我急得滿頭大汗。
周昌盛非常得意地笑著,很是滿意自己造成的混亂場面。
他將照片收起來,眼裡的貪婪快要化作實質,極其囂張地再次威脅我:「看到了吧,我輕而易舉就能毀掉你,一百萬,現在就給我。」
6
我還是那句話。
一百萬冥幣我會看在他有急用的分兒上燒給他。
至於人民幣的話。
我很好心地建議他今晚熬個通宵,等到明天太陽升起時,頭記得要朝太陽升起的方向躺床上,枕頭也得墊高點,說不定這樣就能夢見他心中所想的美夢了。
他也不想想,他這條爛命值這個價?
但周昌盛顯然很不喜歡我這個發自內心的真誠建議。
他破防了。
他面目猙獰。
他咬牙切齒。
他加倍威脅地掏出手機,點開時下最熱門的短視頻平臺,將開啟直播的頁面懟到我面前,問我是不是不信他要曝光我整容的事。
對此,我無所謂地聳肩:「隨你咯,你執意要曝光,我又能拿你怎麼辦呢?」
我完全不在乎的反應,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將他原本的設想擊了個粉碎。
他明顯是要啞火了。
見他如此不堪重任,跟他一起來的男人站了出來。
這人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看著也是人模人樣的。
7
他將一張紙遞到我面前,對我說道:「周厭妞小姐,這……」
「打住……」他話沒說完,就被我抬手打斷,「我的名字是叫林清悅。」
他一頓,悻悻然改口:「好的,林清悅小姐。」
「嗯。」我滿意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再次將一張紙遞到我面前,這次是雙手遞上。
我沒動,小文替我拿了過來。
她低頭一看,驚呼:「律師函?」
「是的。」男人點頭。
他終於找回狀態,自信滿滿地面帶微笑開口:「我是周先生的委託律師周健,我受周先生所託,向你索要身為子女應支付的赡養費,由於前幾次聯系你,你都拒絕配合,周先生決定要起訴你。」
我聽完,恍然大悟:「哦,原來我前幾天接到的那些電話,不是詐騙啊!」
周健臉上笑容一僵:「當然不是,林小姐,你……」
「欸,你說你叫周健?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
我再一次抬手打斷他,假笑地明知故問著。
8
周健這個名字,我自然是知道的。
周昌盛可是最愛拿我跟他對比。
隻不過從小到大我對他,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讀書時我跟他同樣是次次考第一名,周健是周家的光榮,祖墳冒青煙。
而我這個他眼中的賠錢貨,則會換來他的一句晦氣。
他總是無比嫌棄,不遺餘力地打壓我,說我成績再好也不值得他驕傲。
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將來我嫁人就是潑出去的水,他這是白白幫別人養大孩子。
但凡多花一分錢在我身上,他都覺得虧得慌。
周健就不同了,就算他是中間隔了幾代人的遠親,可他是男的啊。
周健能給周家傳宗接代,他有出息是能光宗耀祖的,他是能跟著沾光的。
如今,周家祖墳冒青煙,才冒出來一個能讓周昌盛沾光的周健,今日以律師的身份,幫他跟我要赡養費。
某種程度而言,周昌盛確實是沾到周健的光了。
不過嘛,會跟周昌盛混在一起,根據物以類聚的吸引力法則,看來這幾年周健也混得不怎麼樣。
聽到我裝不認識周健給他難堪,待他如親子的周昌盛比本人還要激動。
他一腳就朝我踹了過來。
這次周健反應遲鈍,沒攔下他。
我被周昌盛一腳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