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急忙慌地扒拉著扭打在一起的眾人:「別打了別打了,都是親戚,有話好好說!」
林可心重心不穩,跌坐在地,肚皮直直砸在了地上。
她痛苦地哀嚎著:「不得了了,我的兒子怕是保不住了。」
我拿了把鐵锹,直指那兩人:「還不滾?要我打電話報警嗎?」
那兩人一看事情鬧大了,連忙住了手,準備逃離現場。
臨走時還不忙放狠話:「咱們走著瞧,畜生不如的東西!」
一直到他們兩人離開,唐豪才故作著急地衝了出來。
他扶起林可心:「老婆,你沒事吧?」
林可心也顧不得肚子疼不疼了,直接將手攤在我面前:「三萬塊錢給我,小婷你可以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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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從包裡拿出三萬塊放到她手上:「嫂子,你可拿穩了!」
就在這時,一身黑色長袍的算命先生走了進來。
這算命先生在鎮上很出名,媽媽和林可心很是信他,碰到什麼事都要找他算上一卦。
可我在縣裡當警察的老同學說,前段日子這人還因招搖撞騙去警局喝了茶。
算命先生一跨進院門,便面露驚恐之色。
他的手直指林可心的肚子:「不得了不得了,你這一胎看起來可不好啊,是超雄災星轉世!」
4
本來還喜笑顏開的林可心,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她和媽媽對視一眼,連滾帶爬地跪倒在算命先生腳邊:「大師,你前幾天不是還說我這一胎胎像好,是兒子嗎?」
算命先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須:「是男胎,不一定就好,他若是克你,會要你的命,你還覺得好嗎?」
聽到這話,林可心頓時像隻軟腳蝦一般癱軟在地。
倒是媽媽迎了上去,雙手合十:「大師,你的意思是這孩子隻克母親,對其他人沒影響對吧?」
我聽出了媽媽話裡的意思,這是要丟卒保車啊!
隻要不克到自己頭上,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我趕緊在一邊附和道:「隻要孩子健康就行啊,嫂子那麼愛孩子,肯定不會介意孩子克她,況且克她也不代表就能克S啊,對吧?」
我轉頭看向林可心,視線落在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
林可心狠狠剜了我一眼:「要你多管闲事!」
她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媽媽,也是在此刻,她才意識到媽媽的眼裡隻有即將出生的孫子。
而她,在媽媽眼裡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媽媽故作深沉地拍了拍林可心的肩膀:「可心啊,不用信這些算命的話,安心養胎就行!」
林可心臉色一沉:「媽,你該不會也信了小佳的話吧?」
這一次,媽媽站在了我這邊,贊同地點了點頭。
「小佳說得沒錯,做母親哪有不苦的?孩子是前世的冤孽,這話也不是沒道理。」
林可心還想鬧,卻被媽媽SS按住了肩膀。
媽媽一邊按著,還一個勁地對著唐豪使眼色:「兒子,快來把你媳婦按住,她怕是要發瘋!」
媽媽將算命的趕了出去,非說以後都不會再信算命的話。
但這不過是在林可心面前做的一場戲。
背地裡,她依舊將算命先生當神靈一般供起來,還又多花了幾百塊錢,讓算命先生給她開一副讓孕婦老實聽話的藥方。
趁林可心和媽媽鬧得不可開交之際,我將小婷的遺體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任陽神色淡定,也不再追問我做這些事的緣由。
良久,我淡淡說了句:「我要給小婷申請法醫鑑定。」
5
申請法醫鑑定的事,任陽一手包辦了。
我獨自開車回了家,才發現半天過去了,家裡依舊雞飛狗跳。
林可心被關在臥房裡,媽媽甚至從門外上了一道鐵鎖,將她關得嚴嚴實實。
我湊到窗戶邊,看著林可心在臥室裡一頓打砸。
「喲,嫂子,情緒這麼激動可對胎兒不好!
林可心啐了我一臉:「別跟我提孩子,信不信我直接手動把孩子打掉?」
她舉著一個玻璃花瓶,作勢就要朝自己的肚子砸去。
我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逐漸陰沉下來的天氣:「嫂子,我們可是住在鄉下,馬上就要下暴雨了,你覺得你若是自行打胎,等我們趕去醫院,你還有命活嗎?」
話音還沒落地,一道閃電便將天空劈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猙獰而恐怖。
我背對著閃電,光影透過窗戶鋪灑在林可心的臉上。
她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將花瓶隨意地扔到了地上。
她癱坐在地上:「一家子都狼心狗肺,簡直不把我當人看!」
鬧騰了半天的林可心終於安靜了下來。
媽媽也終於舒了口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盤算著接下來幾個月該如何治服林可心。
我坐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手背:「怕什麼,你和哥兩個人守著她,還怕她跑了不成?」
媽媽眼珠子咕嚕轉:「你說得也有道理,等我孫子生下來,我還管這瘋婆娘做什麼?」
我笑了笑,言語中瘋狂暗示等嫂子生下侄子後,我便會隨上一份大禮。
媽媽眼睛放光:「你也工作兩三年了,看樣子也賺了不少錢,給你即將出生的侄子送一套房怎麼樣?」
她算盤珠子都快崩到我臉上了,卻還自以為話術天衣無縫。
我幽幽地看向臥室門上的鐵鎖:「等侄子出生再說吧!」
能不能生下來,還要看他們的本事。
如今我給足了媽媽和哥哥甜頭,他們自然更不會把林可心當人看。
媽媽從算命先生那裡要來的藥,也一頓不落地灌進了林可心的肚子。
孩子是不是災星,會不會克S自己的母親,他們根本不在乎。
哥哥現在也不敢再回臥室休息,而是去了次臥。
一整晚,我都能聽到林可心時不時嗚咽的哭泣聲。
還伴隨著徒手砸窗的咚咚聲。
我推開媽媽的房門,毫不客氣地將她喚醒。
「嫂子還想砸窗戶,你就不怕她連夜跑回娘家?」
雖說林可心的娘家離這裡幾百裡,但她若是真跑了,這個孩子多半就留不住了。
媽媽連忙坐起身,隨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
「小佳你說得有道理,我這就讓你哥把窗戶封S。」
我贊同地點了點頭:「我這都是為了侄子考慮,媽,你懂我的意思吧?」
媽媽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後:「我當然懂,我們才是一家人,你嫂子就是個外姓人。」
言盡於此。
我起身回了房,就收到了任陽發來的消息。
6
任陽說,在小婷的指甲縫裡發現了別人的 DNA,猜測是小婷落水掙扎時胡亂抓人留下的。
我沉默良久,無數個想法在腦海中閃過。
誰會是小婷最後接觸的人?
是媽媽?還是林可心?又或是別人?
第二天一大早,媽媽衝進了我的房間,直接掀開被子狠狠一巴掌揮了下來。
「都七點了還不知道起來做飯,你不知道家裡還有孕婦需要伺候嗎?」
雖然現在媽媽和林可心已經撕破臉,但林可心肚子裡的依舊是唐家的心頭肉,虧待不得。
我坐起身子,一把拉過媽媽的胳膊查看。
正值夏季,大家都穿著短袖,胳膊上如果有抓痕很容易被發現。
而媽媽的胳膊上一條抓痕也沒有。
媽媽不耐煩地打掉我的手,咒罵道:「一大早發什麼神經,快滾起來!」
我沒有選擇和她爭吵,乖順地起了床。
現在爭吵再多也無意義,我需要盡快找到和那個 DNA 配對的人。
等我端著早飯進臥室時,才發現林可心雙眼空洞地躺在床上。
她像是魔怔了般,一直喃喃自語:「我不要兒子了,我想要命,我不要兒子了……」
她一直重復著這一句話,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一遍遍輕輕捶打著。
今早起來時,屋外的馬路就已經被洪水淹了。
外人進不來,村裡的人也輕易出不去。
林可心不敢大力捶打肚子,隻能通過這種方式發泄滿腔不滿的情緒。
我將早飯放到一旁,淡淡說了句:「嫂子還是起來吃點東西吧。」
我雖說著話,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她放在肚皮上的兩條胳膊上。
房間裡燈光很暗,我有些看不真切。
我上前一步,在昏暗的房中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林可心的右胳膊上有一條清晰的抓痕,傷口很深,已經開始結痂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那個縈繞在腦海中一整夜的猜想到底還是應驗了。
林可心警惕地瞪了我一眼:「抓著我做什麼?我現在都被你們關起來了,你還想打我不成?」
我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
「嫂子,我昨晚夢到小婷了,她跟我說水裡很冷,想要找個人下去陪她。」
昏暗的環境中,我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林可心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勁地往後縮著。
「你什麼意思?小婷S就S了,你還提她做什麼?存心不想讓我好過是不是?」
她的眼睛瞬間充血,變得猩紅可怕。
「我早就說過她是個沒福氣的人,嫂子給你一點兒錢,你快點把她火化了,撒出去好不好?」
林可心顫抖著雙手,從抽屜裡拿出一沓鈔票:「求你了,快點把她燒了一了百了。」
林可心話越說到後面,哭腔越是嚴重。
我不過是提了一句小婷,她反應便如此過激,臉上寫滿了心虛。
她或許,也怕遭報應吧?
7
我推拒著她遞來的錢,做了美甲的指甲一不留神便劃破了她的胳膊。
林可心吃疼地收了手,又縮回了被窩。
我笑了笑:「嫂子你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
我手攥成了拳頭,強迫自己淡定地走出房間,不讓她發現一絲端倪。
天氣逐漸放晴,隻是洪水還沒有徹底消下去。
我回了房間,從抽屜裡翻出一個幹淨的物證袋,小心地從指縫中將抓下來的一點點皮肉和血跡給放了進去。
一整個下午,我都坐在院門口盼著洪水能早點退下去。
媽媽忍不住啐了我一口:「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才回家一天就巴不得去城裡和男人鬼混。」
我轉頭暼了她一眼:「媽,你說話還是要積點口德,我和任陽在一起怎麼就是鬼混了?」
我冷著臉站起身,就看到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奧迪淌水駛來。
是任陽。
我心中一喜,忙迎了上去。
在媽媽眼裡,我是離不開男人的嬌妻戀愛腦。
可她不知,我究竟為何盼著見到任陽。
任陽下了車,禮貌周到地將禮品送到了媽媽手中,美其名曰來看望媽媽和剛有身孕的嫂子。
媽媽接過價值不菲的禮品,笑得嘴都合不攏。
「我就說小陽是個好孩子,我可真是喜歡。」
媽媽這變臉速度,那可比老天爺變天還快。
我沒有再搭理她,拉著任陽就進了房間,小心地將物證袋交到任陽手中。
「林可心的胳膊上確實有一條抓痕,你把這拿回去檢測一下。」
任陽垂眸看著我:「如果真的是你嫂子,你會報警嗎?」
我背靠在書架上,堅定開口:「那有何意思?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讓她生不如S。」
池塘邊並沒有監控,小婷指縫中的那一點 DNA 能否證明林可心就是兇手?
我垂下眼眸,與其讓她受法律的制裁,不如讓她終日活在恐懼之中,生不如S。
這一點,媽媽和唐豪就能做得很好。
我沒有跟任陽回去,而是請了年假留在家裡。
我要等鑑定結果出來,也要看著害S小婷的壞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不到兩天,任陽便給我發來了鑑定結果。
那個 DNA 的確是林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