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對我挺好,我也能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
「其實,我同意離婚,你家大業大總要有人繼承。如果沒有親生子,你打下的江山落入旁人手中,想想都很氣。」
許博楚面色平靜,繼續喂我,就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
他該不會認為我虛偽吧。
我看著他的眼睛無比真誠:「我說的是真心話。」
許博楚突然露出譏诮的笑:「如果是沈時翼,你還會說出同樣的話嗎?
「你當初為了他,雙手奉上全部身家,是那般心甘情願。
「現在反倒幫我心疼起身家來了?是因為不愛嗎?」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你幹嗎老提沈時翼,你想得到的不都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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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這樣了,你能不能不要針對他。」
許博楚也放下了碗筷:「他哪樣了?我看他好得很。
「還有,你知道我想得到什麼嗎?」
「沈時翼有的你都想得到,少年時候就和他爭,你現在完勝了還想怎麼樣?」
「我想讓他消失。
「所以你最好別去見他,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你是瘋了嗎?」
「我就是瘋了。」
許博楚把書房門關得「砰」響。
本來說好好談談,結果談了個寂寞。
但我知道,許家的老祖宗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7
我也不明白許博楚和沈時翼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兩個人是好兄弟。
最後卻演變成了事事都要競爭較量的對手。
我帶著黑眼圈去上班,被叫到了蘭蘭的辦公室。
我和她合伙開了一家香水公司。
我推開門便看到沈時翼懶散地坐在沙發上。
他笑臉相迎:「許太太來了。」
蘭蘭瞪了他一眼。
我在沈時翼的對面坐下:「你來做什麼?」
他又笑了笑:「賣花啊。」
蘭蘭解釋:「是這樣的,老沈種了幾個山頭的花,賣不出去,想著低價賣給我們。」
沈時翼也可憐巴巴地說道:「現在沈家都排擠我,就給了我幾個山頭,種了些花。
「可是那些合作商都覺得我進去過,不牢靠,不跟我合作。
「我有罪,可是花無罪啊。
「這不就來找你們,你們念念舊情,幫幫我唄。」
蘭蘭和沈時翼是發小,她肯定想幫忙。
可是,許博楚讓我不準和沈時翼見面。
他樣子不像開玩笑。
還有當初求他的時候約定了:他若不離,我不能棄。
我是個守信的人。
而且惹急了他,我沒好果子吃。
想著昨晚……我的腰還隱隱作痛。
我思慮之後:「蘭蘭,你決定吧,我先回辦公室了。」
「那我就同意了。」
我沒做聲,向外走去,剛摸到門把手。
沈時翼悠悠的聲音傳來:「許太太,這麼著急走,是怕你老公吃醋嗎?」
我沒理他。
但是我聽到蘭蘭拍打沈時翼:「老沈,你不陰陽怪氣,要S啊。」
隔天,蘭蘭說去沈時翼的山頭驗貨。
我想著她一個人去就行了。
她非說公司是我們兩個人的,不能她一個人幹活。
沒辦法,我跟著蘭蘭一起到了山頭。
抬眼便是一整片的梅花。
回憶突然湧入我的腦海。
我和沈時翼見過普羅旺斯的薰衣草。
望著無邊的紫色。
我隨口一說,要是換成一整片的梅花就好了。
那會兒的沈時翼寵溺地揉著我的頭:「回去我給你種。」
沈時翼摘了兩支遞給我們:「瞧瞧我們這花的品質,花型、色澤、味道,都是上乘。
「兩位老板,可還滿意。」
我聞了聞花香掩蓋自己的失神。
他又帶我們去看了另一片蠟梅、桂花……
摘蠟梅的時候,我不小心滑下山坡。
蘭蘭和沈時翼好不容易把我撈起來,腳還是劃傷了。
沈時翼看了看我的腿,被樹枝劃傷了一大片。
他讓我上他的背,帶我回去處理。
他背著我往回走:「怎麼輕了那麼多?姓許的沒給你吃飽飯嗎?」
我埋在他的背上,熟悉的觸感讓我思緒萬千:「不是。」
「我一直想問你,你和姓許的什麼時候看對眼的?
「之前,還是我入獄之後。」
「之後。」
沈時翼冷笑了聲。
旁邊的蘭蘭叫他:「老沈,其實……」
我瞪了她一眼,她馬上改口:「其實你的花真不錯。」
沈時翼又變回吊兒郎當的樣子:「那當然。」
山下是沈時翼的農場。
我們很快下了山,農場門口已經有一輛黑車等著了。
旁邊站著的人一臉冷峻。
我讓沈時翼放我下來,他卻背著我走了過去。
「許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許博楚沒搭話,隻是看著他背後的我。
「下來。」
我腳剛沾地,就被許博楚拉了過去。
結果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沈時翼見許博楚對我如此粗魯,一個拳頭就招呼上去。
「我他媽小心翼翼呵護了十多年的人,就被你這樣糟踐的嗎?」
許博楚沉著臉也沒還手,而是注意到我的腳傷。
他抱著我往農場走去。
沈時翼拿出了醫藥箱。
他蹲下來,想要幫我處理傷口,被許博楚推開:「我來。」
沈時翼恨恨地想幹上去,又被蘭蘭攔著:「別人夫妻倆,你別瞎摻和。」
許博楚輕輕地撈起我的褲腿,幫我處理傷口,那小心的樣子就像精心修復一件瓷器。
其實我每次磕了碰了,或者運動過量小腿肚疼,他都會幫我揉一揉。
隻是每次眼神都太過深邃,我不敢對視。
包扎好傷口後,蘭蘭湊了過來:「你們家冰山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看你的眼神都拉絲了。
「老沈還讓我幫他把你追回去,看樣子,懸咯。」
原來今天來農村是他們合謀。
「蘭蘭,我結婚了,你別搞事。」
沈時翼此時正別過臉,不看我。
8
許老祖宗打來電話讓我們回老宅吃飯。
車裡,我告訴了許博楚和沈時翼合作的事。
他並未發表意見,隻是臉色很難看。
我們到老宅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
看著我一瘸一拐地,老祖宗假意關心,實則暗諷:「安安,腳怎麼了?」
「被樹枝劃傷了。」
「早知道你受傷,就不叫你來了。」
她的語氣很是輕蔑。
許博楚反駁她:「她不來,我也不來了。」
這話充斥著火藥味,讓在座的其他人聽出來不對勁。
老祖宗自然不想和乖孫子掰扯:「快落座吧,你白叔叔帶著詩靜來了。
「詩靜這孩子我真是喜歡,知書達理、恬靜溫柔。
「你們還記得嗎,她以前可是博楚唯一帶回家的女孩。」
我記得白詩靜,她確實是唯一接近過許博楚的女孩。
以前許博楚和白詩靜走在一起的時候,沈時翼還專門指給我看。
「沒想到許博楚那座冰山還會有喜歡的人。
「你猜他喜歡的人會不會被凍S。」
我當時覺得沈時翼的形容很好笑,不過許博楚這個人確實冷得可怕。
我看了看他。
清冷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起伏。
倒是白月光很嗲嗲地叫著他:「楚哥哥、楚哥哥……」
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老祖宗還嗔怪許博楚:「博楚,你面前的清蒸魚,詩靜夾不到,你給她夾一塊。」
大家都明白了老祖宗的用意,我出局了。
她要給許博楚另配良媳。
許博楚卻像沒聽見似的,給我夾了一塊遠處的甜燒白,問我還要不要。
白詩靜見狀自己找了臺階下:「許奶奶,我夾得到,楚哥哥是要先照顧嫂子的。」
老祖宗的語氣很不屑:「什麼嫂子,不會下蛋的母雞。」
沒想到一個在外慈眉善目的慈善老人居然在家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我也不慣著:「母雞才會下蛋,我不是母雞當然不會下蛋。」
許博楚臉色也是很難看,畢竟我現在是他老婆,我沒面子,他也很沒面子。
他微微笑了笑,但是語氣冰冷:「老祖宗,孫兒要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您教訓我就好了,安安臉皮薄,您別這樣說她。
「回頭她生氣了,很難哄的。
「家裡剛好買了榴蓮,回去我還得跪。」
許博楚一副妻管嚴的樣子把其他人逗笑了,可把老祖宗氣得發抖。
吃完飯,許博楚說他頭很暈。
老祖宗趕緊讓人扶上樓去休息。
我本來想跟上去,卻被她叫人攔住了。
她說:「安安,你腿上有傷,讓張媽和司機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皮外傷。」
「還是去仔細檢查一下,不要落下什麼病根,被人說我們許家N待你。」
她不容我反駁,張媽還過來架著我的手張羅著帶我出去。
我猜到了,他們肯定是想對許博楚做點什麼。
一想我不孕的事實。
隨他們吧,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也不好耽誤他們。
我直接對張媽說:「送我回去吧。」
張媽竊竊地看了我一眼,和司機一起送我回去。
她還留在家裡說要給我煲雞湯,實則是想看著我吧。
免得我S回去壞了老祖宗安排的好事。
9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和蘭蘭聊天。
我把最近發生的事都和她吐槽了一遍。
蘭蘭知道許奶和許媽居然逼我籤離婚協議,還找回許博楚的白月光,就氣得不行:
「這些個老不S的,自己S不了,還不讓人好好活。
「要不你和許博楚離婚算了,整天對著座冰山也是遭罪。
「你還是和老沈和好吧,你看老沈那樣,他根本就放不下你。」
我立即反駁蘭蘭:「打住、打住,我和沈時翼已經分開了,沒瓜葛了,你別費心了。」
蘭蘭嘚吧嘚吧:「行行行,你離婚後再說,反正他家裡作妖,你們也處不長了。」
正說著我就聽見了開門聲。
許博楚頂著凌亂的頭發,拖著疲憊的身體進屋。
他盯著我,眼底就像破碎了般。
「老婆,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他怎麼會沒由來地這麼說。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許博楚表情很痛苦地捂了捂臉。
「奶奶給我下了藥,讓我和白詩靜睡在一張床上。」
我懸著的心終於S了。
我就知道許老太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他絕對不能接受許博楚沒有子嗣。
許博楚見我目光沉靜如S水。
他竭力解釋:「我敢保證,我什麼都沒做,老婆你信我。
「床單那些我都讓人去化驗了,隻要沒有我的液體,我肯定沒做過。」
此時,蘭蘭打來電話。
「安安,你快看熱搜,你老公出軌了。」
熱搜上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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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看,裡面是很多張在老宅門口拍的照片。
照片上是許博楚緊跟白詩靜走,拉上她的手,不讓她上車。
還有一個短視頻,完美展示了上述照片的一連串動作。
好一副戀人未滿,依依不舍的畫面。
我將手機屏幕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來我今晚早走是對的,你們的戲很精彩嘛。」
許博楚瞥一眼手機,很認真地握著我的肩膀。
「我拉她是因為想讓她去醫院做檢查,我沒碰過她,我是要證明我沒碰過她。」
「證明?然後呢?」
「我不孕是事實,不是白詩靜你家裡也會換別人,還不如白詩靜,至少是你的白月光。」
「我沒碰她。」
「好,你沒有。」
見我無所謂的樣子。
許博楚反而惱了。
「宋安安,你關注的點到底是什麼,我有沒有別的女人你都不在乎是嗎?」
「許博楚,你偏題了。現在我不能生育才是問題。你應該解決我這個問題。」
本來我以為許博楚對白月光舊情難忘,既然他說沒有,我就信他沒有。
那始作俑者就是他家裡人,而且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許博楚怔怔地看著我:「你覺得怎麼解決?」
我輕飄飄地說出兩個字:「離婚。
「隻要離婚,其他問題都迎刃而解。」
我真的受夠了許家三天兩頭搞事情。
本來就是契約婚姻,不能實現共同利益就散了唄。
沒必要把生活搞得雞犬不寧。
許博楚從跪在床上到下了床。
他陰森森地俯視著我:「宋安安,從沈時翼出獄你就開始和我提離婚,你就那麼迫不及待。」
我緩緩地抬頭盯著他:「這和沈時翼有什麼關系。我說了我不能生,你們家也容不下我,與其鬧來鬧去,不如離婚。反正……」
許博楚瞳孔驟縮:「反正什麼?反正你不愛我是嗎?
「宋安安,我告訴你,我他媽根本不在乎你能不能生,我隻要你在我身邊。
「你聽好了,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
許博楚拿起西裝就出了門。
他這種無端的佔有欲太強了。
10
我拿起手機才看到蘭蘭給我發了信息,讓我去「今夜」酒吧坐坐。
我剛坐下,蘭蘭就推了一杯酒過來。
她見我愁眉苦臉問道:「老許真的出軌了?」
「他說沒有。」
「你信?」
「嗯。他沒必要說謊。」
「那怎麼回事?」
「他家裡搞的。」
蘭蘭大驚。
「為什麼?」
「我不孕不育。」
蘭蘭喝著的一口酒嗆了出來。
「真的?」
我點了點頭。
「姓許的嫌棄你?」
沈時翼突然坐到了我身邊。
我趕緊解釋:「他、他沒說。」
沈時翼一瞬不瞬地看著我:「他玩女人都玩上熱搜了,你還替他說話,他有什麼好的,值得你S心塌地。」
「哎呀,你別管了,不是你想得那樣。」
沈時翼咄咄逼人:「那是哪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喝了一大口酒。
沈時翼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臉上。
他還單手撐頭,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