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在我面前,眼尾居然有點泛紅,耐著性子對我說:「宋柚寧,哄我。」
這人還講不講道理啊?我又沒惹他。
我倆僵了半天,突然我腦子裡閃過一句話,難道是因為我說不是他女朋友嗎?
本來就還不是女朋友啊,他又沒有和我告白。
但看謝安霄委屈的樣子ƭű³,我心軟了,暗自嘆了口氣,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松松軟軟,手感超好。
「不生氣了好不好?」
我的聲音本來就軟,現在帶著哄的意味,像是在撒嬌。
謝安霄此時的眸色極深,眼裡翻湧著些意味不明的東西,要把我繞進去。
他俯身下來越靠越近,我以為他要親我,僵直著身體等著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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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隻是把頭埋在我的頸窩,像隻小狗胡亂蹭著。
「你就折磨我吧,也就隻有你可以了。」
7
接下來的幾天,謝安霄都帶著我跑步,看我跑得慢,還會揶揄我:
「踩我的時候不跑挺快的?」
這人怎麼還記仇?他不會要踩回來吧?
我悄悄往旁邊移了幾步,盡量和他保持距離。
謝安霄大手一伸,又把我扯了回去:
「膽子這麼小,我是會吃人嗎?」
說話就說話,挨這麼近幹什麼?
我頓時耳根微紅,不想和他繼續說這個話題。
謝安霄也沒再說,而是問我:
「要不然跟你們體委說一下別跑了?你這樣子我真怕你到時候直接嗝屁。」
我搖搖頭,已經答應了別人,不好再反悔。
謝安霄見我堅持,又帶著我跑了幾圈。
最後我實在堅持不住了,直接躺在跑道旁邊:
「我不行了,不跑了,再跑下去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奇了怪了,謝安霄全程都跟著我跑。
他怎麼一點事都沒有?氣都不帶喘一下?
見我真跑不動了,他伸手把我拽起來:
「走吧,明天繼續。」
一聽這話,我雙腳發軟,邁不開腿,差點又跪下去。
謝安霄嘆了口氣,在我前面微微蹲下:
「上來,也不知道你這小身板怎麼長大的?」
我站在他背後猶豫了許久,這樣不太好,剛剛就已經有人老往這邊看。
他卻有些不耐煩了,輕「嘖」了一聲:
「趕緊,不然扛著你走了。」
我趕緊趴上去,別說,不用自己走路就是爽啊。
在他背上,我盡量挺直身體少挨著他,雙手搭在他的肩膀邊緣。
可謝安霄卻突然使壞,把我往上顛,鼻尖一下撞在了他的後脖頸。
這人真的很幼稚!
路上我有些無聊,隨口問了句:「我比賽的時候你來嗎?」
謝安霄走得很穩,微微側頭:「來看你丟人?」
我惱怒地拿下巴磕了下他的肩膀。
有時候真想把這人的嘴巴縫起來,淨說些我不愛聽的。
「別磕了,再磕肩膀都要被你磕穿了。」
「你想我來嗎?」
我不自覺地微微翹起嘴角:
「你想來就來吧。」
8
比賽那天,體委高翔居然真的叫了班上好多人來給我加油。
這讓我本來就緊張的心更緊張了。
我往四周望了望,都沒有看到謝安霄的身影,難道忘記了?
高翔見我在找人,主動問我:
「還有誰要來嗎?」
「我朋友……男朋友要來,一會你看到他,讓他在這等我。」
我本來要說朋友的,結果看到林青青和室友從旁邊走過,硬生生多加了個字Ṭũ₆。
高翔來了興趣,一臉八卦:
「你男朋友誰啊?我們班好多人喜歡你呢,你居然悄悄有了男朋友。」
「謝安霄。」
他喝水的手一哆嗦,漏了大半在地上。
謝安霄誰不認識啊?A 大傳奇,人帥學習好,就是聽說脾氣爆差。
難怪前段時間有人在傳謝安霄每天晚上都陪個女生在操場上跑步,原來是和班上的小白菜宋柚寧。
高翔舉著半瓶水就往人堆裡扎,巴不得明天全校都知道這個消息。
9
我在跑道上看到林青青的時候有些愣住,她怎麼會參加?沒聽體委說過啊。
「宋柚寧,你還真是不要臉啊,到處說謝安霄是你男朋友。」
我在原地活動腳腕,防止一會拉傷。
等所有準備活動做完,我才扭頭對著林青青彎了彎眉,作無辜狀:
「因為他本來就是啊,在天臺你不都看見了?」
她臉色鐵青,目露鄙夷地又對我嘲諷道:
「呵,男朋友都不來看你比賽?你倆不會玩假的吧?」
我向觀眾席那邊看去,確實還沒看到謝安霄。
都已經這個時間點了,他應該不來了,我心裡有些失落,但不能表現出來。
我聳聳肩膀,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先管好你自己,別輸給我。」
比賽開始的時候,我像往常謝安霄教我的一樣,放慢呼吸勻速前進。
環顧了一圈,發現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八百米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人用走的,能堅持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我其實也不太行了,但不想辜負這段時間的努力,全靠一口氣吊著。
咬咬牙,還是衝向了終點。
但在最後一刻,背後有人撞了我一下,我瞬間跪在跑道上。
這下可摔得不輕,膝蓋立馬見了血,甚至還能看到塑膠跑道的印子。
我嘗試著動腿,鑽心的痛讓我瞬間脫力。
就在我無措的時候,謝安霄出現了,他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慌張和愧疚:
「對不起,我來晚了。」
這一剎那,我心裡泛起了漣漪,被他的溫柔打得措手不及。
摸摸心髒的位置,好像真的心動了。
謝安霄穩穩當當地把我橫抱進懷裡,我能明顯感受到襯衫下的肌肉線條。
在路過林青青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色晦暗不明:
「這個賬我記下了,離她遠點,滾!」
他冷臉的樣子格外嚇人,帶著十足的威懾感,周邊的人大氣不敢喘。
剛剛他們都沒注意是誰推的我,現在看謝安霄這麼有針對性,也明白是誰了,大家悄悄往旁邊挪了挪,遠離是非之地。
10
謝安霄自從把我送到醫院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看得我心底發慌。
醫生邊給我消毒擦藥邊嘀咕:「小姑娘,你這男朋友看著怎麼那麼兇啊?你受得了呀?」
我對著醫生點頭,小聲附和:「是很兇的,我都不敢惹他。」
謝安霄偏頭看過來,四目相對,眼眸深邃又認真。
我立馬正襟危坐,假裝剛剛什麼都沒說過。
「好了,最近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的東西,走路會有些疼,出門最好有人陪著。」
醫生這番話不像是和我說的,話裡話外都在點謝安霄。
他沒有任何不耐煩,而是一一記下,還問了很多其他的注意事項。
等醫生走後,他大步朝我走來,彎腰捏住我的臉頰肉:
「很兇?不敢惹?」
「我看你沒少惹我。」
女生的臉有些嬰兒肥,捏起來軟軟的。
謝安霄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左手捏完換右手捏。
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曖昧,他喉結微動,想親上去。
他這麼想的,也這麼幹了,趁女生毫無防備瞬間親了上去,大手撐住後腦,輕輕把人圍住。
我緊張到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沒有作任何反抗。
結束後,謝安霄用鼻尖蹭了下我的鼻尖,啞著嗓子:
「今天怎麼這麼乖?」
我突然很想問清楚這段關系。
之前是拿我當擋箭牌,那現在呢?
「謝安霄,你是喜歡我嗎?」
他微微嘆了口氣,有些憋屈的樣子:
「宋柚寧,把你堵在音樂教室,陪你跑步,來看你比賽,我是很闲的人嗎?」
「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謝安霄平常吊兒郎當的,但此刻神色極其認真。
我愣了數秒,捏著衣角半天說不出話。
謝安霄覺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瘋了,嗓音不自覺地帶上點兇:
「說句話,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這人怎麼說不到兩句話就開始兇人?
我皺著個臉看他,眼裡全是赤裸裸的控訴。
謝安霄隻能繳械投降,揉了把我的頭發,把劉海弄得亂七八糟,又用指腹一根根撥正。
我向後仰躲開了他作怪的手,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聲,算是對剛剛問題的回復。
謝安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起來,但還要裝狠:
「說好了就不許變,不然我咬S你。」
11
寢室是徹底待不下去了,我準備搬去附近的公寓。
上大學之前我爸就在附近給我買了套公寓,但我早八起不來,就很少回去。
我走的時候幾個室友都不在,正好方便我收拾。
謝安霄的車早就等樓下了,見我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立馬接過行李:
「都說上去給你搬了,是嫌腿好得太快了?」
畢竟是女寢室,他進去不太好。
謝安霄把我送到公寓門口就站著不動了。
我狐疑地盯著他古怪的神情,難道是在暗示我要做什麼嗎?
四下無人,我踮腳在他左臉快速親了下,這該可以了吧?
「送到這就可以了,你走吧。」
謝安霄微低著頭看我,眼光肆無忌憚:
「用完就丟?寶寶,你真的出息了。」
距離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是剛剛在車上給他的牛奶糖味道,甜膩膩的。
我聲音有些發顫,紅著臉反駁:「什麼叫丟啊?天晚了,你是該回家了呀,男孩子也不安全的。」
「嗯,是該回家了。」
謝安霄松開對我的桎梏,開了我公寓對面的房門。
門打開後,他轉身斜靠在門框上,食指圈著串鑰匙,正憋著壞笑看我反應。
我像半截木頭似的僵在那兒:
「你……你住這裡?和我是鄰居?」
「嗯哼。」
怪不得我剛剛讓他走的時候這麼古怪,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汪汪汪~」
謝安霄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蹿出來隻白色小狗,估摸著看了很久了,現在才叫出聲。
我忍不住蹲下來給它順毛,它好像很喜歡我,還拿舌頭舔我的手。
「想不到你還養小狗,它叫什麼?」
「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