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藺汝川十年。
他在胸口紋上我的名字，把我嬌養成溫室的玫瑰。
藺汝川說他這輩子隻養我宋月玫一隻玫瑰。
可後來他卻縱容自己的金絲雀和他玩分手倒計時。
甚至在我生日當天陪她去醫院做產檢。
他不知道，我得了癌症快S了。
藺汝川和金絲雀的分手倒計時，也是我生命的倒計時。
後來，我S在翻湧的海水裡，不允許藺汝川來祭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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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汝川瘋了一樣看著我們的婚房裡枯萎的玫瑰又哭又笑。
他不敢在人前念起我的名字，隻怕髒了我的輪回路。
1.
確診乳腺癌的那天，我撞見了藺汝川B養的金絲雀。
她穿著京大的深色羽絨校服，裡面隻配了件領口打開的襯衣，露出滿是吻痕的胸膛。
兩條腿上的絲襪破爛不堪，令人作嘔。
「宋小姐，您這條圍巾很漂亮，可惜您老了配不上他。」
林月露出自己脖子上和我如出一轍的紅色棋盤格圍巾，神色挑釁。
我以為小姑娘會對他們的事情遮遮掩掩。
可她竟然毫不忌憚地彰明自己小三的身份挑釁我。
我看了林月驕傲的臉龐很久，神情有些恍惚。
我忽然理解藺汝川為什麼想B養她了。
不管是側臉，還是神態，林月都像足了年輕時的我。
藺汝川愛的那個宋月玫年輕肆意，用最熱烈的愛把他捧上高位。
然後退居家庭，變成一汪逐漸老去的S水。
宋月玫不可能永遠十八歲，但十八歲的替身永遠不缺。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藺汝川這麼多年找了無數個替身。
小姑娘不懂這些，一昧拿他的寵溺當炫耀的資本。
「宋小姐，您應該清楚藺先生已經不愛你了，他愛的是年輕漂亮的我。」
「他給您買的車我很喜歡，我有條絲襪還落在了座椅底下。」
這就對上了，三個月前，我確實在車上找到了一條沾滿液體的破絲襪。
我拿著他找藺汝川對質，他跪在我面前不言不語。
我突然就心累了，放過這些蛛絲馬跡。
我沉默不語地聽著，手裡的酒杯被林月奪過去摔在地上。
濺起的碎瓷片剛好劃過我的臉頰，留下一條刺痛的血痕。
林月對我放開了朋友圈權限，逼我看她和藺汝川恩愛的日常。
在我躺在床上忍受病痛的折磨時，藺汝川正帶著林月去北極看極光。
那天晚上我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一直顯示忙音。
現在我才看見，藺汝川當時正把林月按在床上肆意接吻。
他們窗外是一片璀璨絢爛的極光。
「林先生說，我是他的小北極星，就應該在極光簇擁下閃爍。」
林月撫摸著脖子上的北極星項鏈，高高在上地宣判。
「宋月玫，他已經不愛你了，識相點你就自覺退位。」
說著，她拿一杯紅酒當頭潑在我臉上，紅色的液體像血一樣滴答流下來。
這畫面說不清的詭異滑稽，我卻突然笑了。
「林月，你錯了，藺汝川的愛從來不會消失。」
在林月還想繼續嘲諷時，她突然被人從身後推開。
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她如墜冰窟。
2.
「玫瑰，你還好嗎？」
我避過藺汝川焦急的眼神，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林月。
她跌坐在一片混雜著碎瓷片的酒水裡，腿被劃得鮮血淋漓。
藺汝川沒分給她一個眼神，一雙眼裡全是我的倒映。
藺汝川的擔心害怕不像是假的，我卻看不懂了。
一個人的愛真的可以平均分給兩人嗎？
我沒理他的詢問，反倒要他去看眼林月的傷勢。
藺汝川厭惡地踩了一腳林月，把她的小腿狠狠碾進碎瓷片裡。
林月慘叫一聲，整個人都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傷到玫瑰？」
林月來不及委屈，就被他嫌惡的話震在了原地，滿眼都是淚水。
他不明白為什麼我一出現，藺汝川對他的態度就變了。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藺汝川抱著我離開，眼神怨毒。
回到家，藺汝川仔細替我清理身上的汙漬，臉上的傷口被他處理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我被林月碰到的地方有什麼病毒一樣。
藺汝川向我解釋，林月是他公司的實習生，一直都不知天高地厚。
我聽到這，冷不丁地問，「那為什麼不把她開了呢？」
藺汝川怔在原地沒有回答，神色有些糾結。
大概是看見我似笑非笑的神情，藺汝川才發覺自己的古怪，打了個哈哈應付過去。
他說看見林月就像看到了當初到處求職的自己，想給她一個機會。
像是怕我懷疑什麼，他刻意解釋他們之間沒什麼關系。
我淡淡一笑，心裡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起了多少波瀾。
晚上藺汝川去陽臺接了個電話，匆忙跑回公司加班。
他走之後，我打開了他車上的GPS，清楚看見藺汝川去了宋宅。
我爸媽都去世了，藺汝川去宋宅見誰呢？
我發開監控，正好看見藺汝川在給林月傷藥。
她隻不過掉了滴眼淚，藺汝川就心疼地湊上前幫她吻掉眼淚。
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溫柔繾綣。
林月囔了句，委屈地伸手推搡藺汝川，他不躲不避任她打罵。
直到兩人猝不及防地對視在一起，林月主動前傾去吻藺汝川。
他悄悄避開，隻讓吻落在耳朵上。
林月笑著和他打趣，「藺先生讓我吻你的耳朵，是說你是耙耳朵嗎？」
藺汝川跪在他面前警告她不要越軌，雙手卻實誠地攬著她的腰前傾。
兩人宛若一對正在熱戀期的普通情侶。
我SS掐著掌心，胃裡翻滾的胃液幾乎要溢出來。
心髒像被藺汝川用刀一片片割下來一樣鈍痛。
藺汝川，他到底愛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有我參與的青春縮影？
林月的朋友圈再度更新，這次是他們交握的雙手。
藺汝川手上還帶著我們的婚戒，戒指碰巧碰在林月手上剛紋的玫瑰上。
【分手倒計時十五天：藺先生親手給我紋的玫瑰，他說我要永不凋謝。】
評論區清一水地都在問分手是為了結婚嗎。
也有人說林月是藺汝川養得最好的一朵玫瑰。
我看了這些評論，再也忍不住跑到衛生間，抱著馬桶吐得天昏地暗。
3.
藺汝川到家的時候，碰巧看見我斜斜地靠在浴缸上，痛苦地捂著胃。
我最後模糊的記憶裡，是藺汝川焦躁地喊叫聲。
再次醒來，藺汝川握著我的手，一臉憔悴，看起來像是守了我一晚。
他起身喂給我剛煮的米粥，怒斥我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藺汝川擔心的模樣不似作假。
我隻感覺心累，在他的謊言裡
「藺汝川，別擔心我了，一朵玫瑰枯萎了，你還能找到和她相似的千萬朵。」
藺汝川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難看，「玫瑰，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我承認我更愛18歲的宋月玫，可我對你的愛從未轉移過。」
藺汝川正經的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痛得我渾身顫抖。
我幾乎分不清藺汝川話裡的真假，心累得看著他憤而離去，一連幾天沒出現在病房裡。
但半夜有個人會摸上我的床抱住我親吻。
我都裝作不知道，故意抱住他，在夢裡喊著別離開我。
我清楚感覺到藺汝川抱著我的身體一顫，愧疚地收緊懷抱。
愧疚也好，心疼也好，這些在我離開時都會變成刺向他的利劍。
藺汝川默不作聲地陪著我，林月也更新了她的朋友圈。
【分手倒計時七天：看！我是先生最拿得出手的玫瑰！】
林月雙耳掛著我媽在世時給我打的珊瑚吊墜，笑容繾綣地挽著藺汝川的胳膊推杯換盞。
她微笑的模樣似乎練過很多遍，看起來和我有幾分神似。
不明所以的朋友還以為林月就是我，誇贊她和藺汝川的天作之合。
林月不明所以，得意地把這些言論截屏發給我。
「看到了吧宋月玫，我和藺先生才是最相配的。」
「不然他為什麼隻肯帶我出席宴會？」
她自以為自己取代了我的地位，無底線地向我炫耀得逞。
林月收起手機，自然地替藺汝川擋下一位老板遞過來的酒，笑容得體。
她圓滑地表示自家先生喝不了酒，這杯替他喝了。
沒想到這中年老板臉直接黑了，像她之前對我做的那樣，一杯紅酒潑了她一身。
林月尖叫一聲，捂著自己花了的妝容無處躲藏，求救似地看向藺汝川。
藺汝川看都沒看她一眼，向中年老板道歉。
「不好意思舅舅，手底下的人沒分寸。」
藺汝川是孤兒，這舅舅隻能是我舅舅，林月的臉一下白了。
她雖然仗著藺汝川的寵愛挑釁我，可以不敢惹怒我身後的宋家。
「手下的人？恐怕是床上的人吧！」
宋耀星當著所有人的面甩了藺汝川一個耳光，所有人噤若寒蟬。
藺汝川坦然面對宋耀星的責罵一聲不吭。
宋耀星摸不準他這什麼態度，正準備紛紛離開的時候。
宴會上忽然一陣哗然。
我難得畫了次紅色系的金箔截斷妝容，穿著正紅的華裙出現。
裙角翻卷的花邊襯得我就像一朵躍然盛開的玫瑰。
藺汝川和我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清楚地看見了他眼中的驚豔和懷念。
我知道藺汝川他記起了他對我一見鍾情的場景。
我和藺汝川的初見是在高中的元旦晚會上。
當時我也是穿著這一身結束民族舞表演，下臺的時候我被道具絆倒。
我下意識衝離我最近藺汝川喊。
「喂，我要掉下去了，你接住我！」
「我接住你了玫瑰。」
藺汝川不自覺應了聲，這一次他沒有抱住我跌跌撞撞地後退。
我眉眼一彎，眼簾上的金箔穿過時光繼續晃了他的眼。
林月嫉恨地看著藺汝川痴迷的目光，以及禮堂所有人驚豔的注視。
舅舅新奇地拉住我的手，問我怎麼突然有興致來參加宴會了。
「我也是突發奇想，來找一對丟了的耳墜。」
我的話讓藺汝川的臉霎時一白，他僵直著脖子看向林月。
林月心虛地低下頭，正巧露出而上那對鮮紅的耳墜。
小巧的銀色佛牌上隱約可見一個玫字。
藺汝川不顧林月的痛呼，憤恨地扯下耳墜。
他小心擦去上面的血漬捧到我面前，聲音微顫。
「玫瑰，我不知道她偷偷拿了你的耳墜……」
我沒接那對耳墜，定定地看著那雙惶恐的眼神。
在我要開口的一瞬間，手機上忽然收到一條留言。
「宋小姐，您預約的服務即將生效，請問您是否確認？」
我突然就厭倦了和他爭辯。
第二章
4.
「玫瑰，你聽我解釋，我真不知道她會拿你的耳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