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從我手裡滑落，裴文清顧不得其他急匆匆的離開了。
我愣愣地看著裴文清離去的背影，心裡做了某種決定。
「你繼續化妝。」
勉強打起精神配合化妝師。
化妝室裡沒有人敢發出聲音。
大約二十來分鍾後裴文清回來了。
他親吻我的手背，溫柔地說：
「我就是不想讓她在這裡礙眼，我們好好的拍婚紗照她在這裡像什麼話。分明就是來搗亂的，老婆我讓她滾蛋了。我做得好不好！」
裴文清蹭著我的手掌，難得地討好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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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著他的臉笑了笑，不由覺得自己被徐薇薇整得有點草木皆兵了。
「我們別搭理她了，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裴文清不說話，點頭笑了笑。
8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閨蜜蘇瑜發給我的徐薇薇朋友圈截圖。
照片裡是她穿著婚紗手捧花束和裴文清的合照。
還有一段矯情的配文。
【暗戀不見天日，讓我悄悄地做一次美夢吧！】
我氣瘋了。
是光明正大，挖空心思的挖牆腳吧！
對話框裡蘇瑜一直顯示打字中卻一直沒有信息發過來。
我知道她怕我難過。
蘇瑜「我託朋友去查了一下，你們領證那天徐薇薇玩自S。那天晚上裴文清一直在照顧她，在病房裡……」
「雖然事情瞞了下來，但是那天動靜鬧得挺大的。小夏，結婚的事情你再好好考慮清楚。」
「謝謝，也許有些事情我不應該再逃避了。」
蘇瑜「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你是最好的寶。」
原來裴文清口中的照顧是在床上照顧啊！
看著照片裡我為裴文清親自挑選的西裝隻覺得可笑。
早上裴文清還穿著這套衣西服陪著我拍婚紗照。
抽動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不過是離開了十幾分鍾，他就跑去陪著徐薇薇“圓”了少女的一場夢！
那我呢？
心裡越來越慌，那些一直被自己埋在心底不敢想的在這一刻統統浮現了出來。
他是不是對徐薇薇動心了。
回想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細節。
原來裴文清在很早以前就對徐薇薇不一樣了。
9
烈女怕纏郎，女追男隔層紗。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裴文清對徐薇薇的感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開始還不明顯，可是慢慢地總有人察覺到不對勁。
裴文清依然會拒絕徐薇薇，可是態度卻溫和了很多。
有時候甚至會在拒絕徐薇薇後變得落寞，我以為那是被人糾纏多年後的無奈。
同仇敵愾地被裴文清埋怨徐薇薇的S纏爛打。
對徐知微的稱呼也從瘋女人變成徐微微。
我曾經聽到過裴文清勸徐薇薇不要越界。
「薇薇，你還小所以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我愛知夏。我以後會是你的姐夫，你遇到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但是請你不要再不知分寸，說什麼喜歡我之類的話。」
那個時候我隻覺得安心。
你看，這個男人他能守住底線。
我們的共同好友委婉地提醒過我。
「知夏，你那個妹妹厲害的很。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還是小心一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最要好的閨蜜蘇瑜也越來越懷疑他。
「夏夏，男人都是一樣的，送上門來的就算是屎也想嘗嘗鹹淡。咱們還是要多留點心眼！」
我當時隻是抱著蘇瑜的手臂，滿臉都是對裴文清的信任。
「別的男人可能會，但是阿清不會。我相信他的為人，也相信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其實我不是沒有防備。
隻是我太過自傲，以為裴文清和我爸不一樣。
我太過高看裴文清，也低視了徐薇薇那些不入流的技量。
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糾纏你5天，你會不耐煩。
糾纏你5個月，你會抓狂。
糾纏你5年，沒有自制力的男人會開始享受自己的魅力。
也許裴文清覺得自己給徐薇薇的不是回應，是神明對信徒的恩賜。
裴文清用未來姐夫的身份和徐知微不斷靠近，曖昧拉扯。
這種關系讓他感到刺激又愉悅。
他優柔寡斷既舍不得青梅竹馬的我，也開始憐惜伏低做小小意柔情的徐薇薇。
紅白玫瑰為什麼不可以插在同一個花瓶裡。
男人的心很大，大到可以同時接納好幾個女人。
裴文清在掙扎中沉淪，底線一步步降低。
他越界了。
10
我和無數個發現男朋友出軌的女人一樣檢查了他的手機。
因為我從來不會檢查他的手機，裴文清光明正大的給徐薇薇的備注【愛哭小豬豬】。
親密寵溺又讓人惡心。
他根本不像平時在我面前表現的那樣厭惡徐薇薇。
分明是享受。
我顫抖著手打開他們的聊天框。
入目的是徐薇薇衣著清涼的私房照。
各種姿勢，各種款式性感撩人。
【文清哥哥，明天是我的排卵期。你答應過我的，一定要來哦~】
裴文清【我的妻子永遠是夏夏，你要是敢讓夏夏知道我決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看這個男人嘴上說著愛我，卻沒有拒絕另一個女人的求歡。
【文清哥哥，我不求天長地久。隻求和你孕育一個共同的孩子，即使永遠不能見光我也心滿意足。我隻是想做一次你的小肚肚孕婦。】
也許是徐薇薇低入塵埃的態度取悅了裴文清。
他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今生相逢太晚，我心裡已經有了夏夏。孩子隻是給你的念想，你不要想太多。】
耳邊嗡嗡作響，血液在倒灌。
我不斷往上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視線逐漸模糊。
淚水滴在屏幕上，我想擦幹淨卻怎麼也擦不完。
仿佛被人用繩子擰住了我的心髒，緊緊纏繞了幾圈，絞得鮮血淋漓。
對於徐薇薇的示愛，一開始裴文清還是明確的拒絕。
慢慢的，他不再惡語相向隻是不理會。
然後是偶爾的回應，再到設施般的關心。
一點點的越界，試探，靠近。
徐薇薇的持之以恆終於在裴文清心裡劃開了一道口子。
這道口中越來越大向四周蔓延，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領證那天徐薇薇自S不過是逼了他一把，逼他承認自己對徐薇薇不是那麼的不屑一顧。
這不是徐薇薇一個人的獨角戲，是狗男女的兩廂情願。
胃裡一陣抽搐，我衝向洗手盆一陣幹嘔。
吐無可吐，心髒再次被人掐住劇烈抽痛。
看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己，我崩潰大哭。
我哭得聲嘶力竭，想把一切發泄出來。
可是心裡堵著的那團氣卻偏偏如魚在哽，出不來下不去。
我媽被我爸和蘇月柔害得抑鬱症跳樓自S，裴文清明明知道我最恨背叛。
但我最愛的人偏偏卻和我和最恨的人攪和在一起。
11
聽見我的哭聲，裴文清焦急地跑了進來。
「乖乖你怎麼了，誰惹你傷心了……」
話音未落他看見地上的手機。
頁面正好停留在徐薇薇那張性感妖娆的大尺度照片。
「我可以解釋。」
「解釋？解釋你打算用什麼姿勢和她懷一個孩子嗎？你們惡不惡心！」
裴文清面色蒼白，神情復雜。
「你看見了……」
他半蹲在我面前，低下頭蒼白無力的辯駁。
「夏夏，我真的很煩。她每天都跟在我身邊，不停地給我打電話發信息。」
「我拉黑她，她就來我公司找我。裴家和徐家有合作，我總不能不顧你爸的面子。」
「公司的事，結婚的事，一大堆事情我已經焦頭爛額了。我不想再和徐薇薇糾纏，所以我才想一勞永逸。」
我笑了。
「你的一勞永逸就是一邊和徐薇薇上床生一個孩子，一邊和我結婚，然後左擁右抱嗎？」
「不是的，她答應我懷孕之後就會出國不再回來。孩子不過是用來斬斷她糾纏的工具而已。」
裴文清眼裡閃著淚花，痛苦又懊惱。
「我沒有和她上床，我隻是答應給她一個孩子。」
「我們明天隻是去做試管，我沒有背叛你。你就當我是去捐精了好不好，我隻是提供了一顆精子而已。」
裴文清伸手想把我抱在懷裡，在他觸碰到我的時候條件性反射的幹嘔。
「夏夏……」
他神情受傷，委屈的看著我。
「夏夏，我隻愛你。」
我崩潰地拍打著靠近我的裴文清。
「愛我？你要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你你髒透了。惡心……」
「徐薇薇願意為我去S，我承認我是有點感動所以才會失了分寸。但我能保證我愛的隻有你，我的妻子隻會是你。」
看著眼前極力撇清關系的男人，我覺得熟悉又陌生。
忍著心痛我推開他的手，語氣決然。
「事到如今你還在撒謊，我們分手吧！」
證還沒領，婚禮還沒辦。
及時止損，一切都來得及。
裴文清不可置信，眼裡都是驚訝和痛苦。
「夏夏我錯了，我不捐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裴文清，我不想成為一個瘋女人，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孩子。然後整天歇斯底裡敏感怨恨，你們放過我吧！」
能容忍第三人靠近的愛情，最後的結局又能好到哪裡去。
我不想因為貪圖裴文清一時的溫暖而賭上自己的後半生。
裴文清後悔了，他眼裡都是哀求。
「我隻是錯了這一次，你別不要我。」
長痛不如短痛，我閉上眼睛掩蓋自己眼裡的不忍。
「裴文清，是你先背棄了我們的感情。在你答應徐薇薇這麼荒謬的要求時就已經是放棄了我。」
不理會裴文清的哀求，我逃跑一般離開這棟承載著我們愛和回憶的房子。
我搬回了自己購買的房產，獨自一個人添堵傷口。
可我們在一起五年，點點滴滴都帶著裴文清。
有些事情說得容易，抽身卻很難。
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心裡的傷口反復發膿潰爛，就算好了還是會留有疤痕。
好在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
12
裴文清不願意取消婚約，他到處堵我。
企圖我們能過到過去。
可是一見到他我就想起他和徐薇薇那些對話。
太惡心了。
徐子章也跑來惡心我。
他被絕育後常年沉迷於酒桌，曾經還有幾分俊色的臉蛋現在已經看不清輪廓。
腦滿腸肥，挺著個啤酒肚對著我說教。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裴夫人是你不就好了。你妹妹不過是和姐夫親近親近，又不和你搶什麼。大家都知道兩家聯姻，你突然說不結婚了讓外人怎麼看徐家。和裴文清認個錯，婚禮照常舉行。」
「低聲些，娶了個老三生下一個小三很光彩嗎？」
「你你你……孽障，我當初就應該掐S你。」
我知道他不滿意我從他手裡搶走了總經理的位置。
徐子章能力不足還生不了兒子，於是爺爺把希望放在孫輩身上。
徐子章隻能拿著微薄的股份，做一個富貴闲人。
可惜徐薇薇不懂，她把所有的賭注押在男人的身上。
如果沒有意外，老頭子S後我將接管徐氏集團。
不過等我上位之後徐子章一家也就隻能做個闲人了。
但爺爺求不管是誰繼承家業，必須生一個姓徐的孩子。
裴文清答應我們的第二個孩子隨母姓，這讓爺爺非常滿意。
所以哪怕他和徐薇薇有道不清說不明的關系，爺爺也不在乎。
反正我和徐薇薇不管是誰，生下來的孩子都是徐家的血脈。
我盼著他早點S，能實現為所欲為的生活。
可惜爺爺身體好，到現在還沒有要S的徵兆。
禍害遺千年！
我單方面取消婚姻，老頭子很不滿。
他要我適可而止，別耍小性子。
「薇薇也是徐家的骨肉，我不是隻有你一個孫女。」
感謝我奶奶高瞻遠矚，縱然爺爺有一堆花花腸子也不敢留下半個私生子。
徐子章抓住機會就開始蹦跶想抓我小辮子拉我下位。
姓徐的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有我爺爺的支持，裴文清看到了希望。
他似乎回到了熱戀時期的熱忱。
每天在門口等我下班，鮮花珠寶樂此不疲的送過來。
甚至還親自下廚給我送午餐。
一個月後的婚禮他還讓人照常舉辦。
他有恃無恐，賭定我一定會回頭。
或許我隻是需要一個臺階，他自認為遞的很好。
男人哪有不犯錯的，浪子回頭金不換。
看著這樣伏低做小的裴文清我是心軟過。
要不原諒他？
不了。
原諒他然後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高高興興的結婚。
過個一年半載再出現周薇薇林薇薇。
然後再原諒或者離婚。
周而復始。
男人出軌隻有0次和無數次。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裡全都是裴文清。
他穿著白襯衫一如初見，在陽光下耀眼無比。
他說。
「嫁給我吧！」
後來的我就醒了。
醒來後枕邊湿透。
13
和裴文清分開久了，我以為自己能習慣。
可是偶爾的一個物件，一處景色，或者是一片樹葉也能無意間讓自己陷入回憶。
會所裡燈紅酒綠，蘇瑜陪著在包廂裡借酒消愁。
一杯杯紅酒灌進肚子裡，我哭得像個傻子。
「你說為什麼呀！他說愛我卻想讓徐薇薇給他生孩子。」
蘇瑜奪過我手裡的酒杯，一把圈住我。
「別喝了，為了給渣渣不值得。因為他們賤啊！賤人那又為什麼。路邊的屎他們都想舔兩口，就為了嘗個鮮。」
她一手摟著我，另一隻手使勁拍服務鈴。
「來人啊！把你們這裡最好的小哥哥叫過來伺候我姐妹。」
「咱不差錢。」
我想阻止她。
「別別別，我不要給臭男人花錢，不值得。」
蘇瑜大手一揮，讓經理把店裡top10的陪酒少爺都帶過來。
「不怕，咱們走腎不走心。這些都是專業的，隻騙錢不騙心。」
很快就會所經理就帶著一群人過來。
帶來的男人長相各有千秋，有的英氣俊朗，有的溫潤儒雅，有的陽光健氣。
蘇瑜很滿意，從包裡拿出黑卡一把拍在桌子上豪氣極了。
「好姐妹有福同享，今天我買單。」
幾個男人戰站成一排笑臉相迎，看上去就像是一場視覺盛會。
其中一個非常有眼力勁，慢慢挪到我身邊拿起剝好皮的葡萄喂到我嘴巴前。
「姐姐，吃葡萄。」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左右，長相秀氣，臉上的笑容活潑而不失分寸。
我張口吃下他指尖的葡萄。
小男生很溫柔體貼，又有眼力勁。
這讓我心裡好像沒有那麼痛了。
望著這些精致帥氣面孔，我想放縱自己。
裴文清背叛了我，我為什麼不能讓自己也開心開心。
我把“小葡萄”帶去了樓上的套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