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席小提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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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受涼再加上情緒波動的緣故，我的小腹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拿到人流的繳費單後，我一個人站在醫院冰冷的走廊裡派對。
突然，手機彈出沈嫣嫣的消息，是一段錄音。
聲音有些嘈雜，但是顧程予的聲音我一下就能分辨出來。
“呵……你們居然都以為我真的喜歡蘇語那個女人嗎……”
“我告訴你們，我真正愛的人是嫣嫣！從始至終，都隻有嫣嫣。你們他媽以後誰再敢當著我的面說一句蘇語，別怪我跟你們翻臉。”
“蘇語那個無趣的女人，多哄她一句話我都嫌浪費時間，但是我不能讓她懷上我的孩子，顧家以後的資產我通通都會轉移到嫣嫣名下，蘇語就算跟我結了婚，也一個子都撈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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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沈嫣嫣嬌滴滴的聲音：
“啊，程予哥哥不要，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唔……”
一陣嘖嘖的水聲，兩人大概是當著眾人的面接吻了起來。
我面如S灰地聽完顧程予的這段自我剖白，覺得這個孩子確實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有一個這麼厭惡自己的父親，和我這樣隻能任人欺辱的母親，生下來，也是受罪。
我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打電話給婚禮策劃，告訴他們不用準備了，我不結婚了。
另一頭的接待人員顯然有些意外，他們記得顧程予和我一起去選婚禮主題時，顧程予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疑惑我們為什麼會突然終止。
“蘇女士，您再考慮一下，婚禮就在下周舉行的，地點和設備都提前預定好了，費用我們是不會退的……”
我輕聲但是堅定地回答：
“費用無所謂。”
“不論如何，我不會嫁給他了。”
打完電話，正好輪到我去做人流，醫生的速度很快，一個多小時後，我就被推了出來。
我有些發怔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和這個無緣見面的孩子道歉，是我識人不清，才不得已做出這樣的決定。
既然顧程予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不如成全他。
顧程予，我要徹底離開有你的生活。
……
凌晨時分，一身酒氣的顧程予才踉跄著推開家門。
看到一片漆黑的客廳，他一邊不滿地摸索著開燈，一邊打著舌頭喊我的名字。
從前不論多晚，我都會在客廳等他回來，然後默默給他遞過來一碗溫度正好的醒酒湯。
顧程予以為我今天休息得早，於是又上了二樓，想要接著哄我明天去把針打了，不然他不能向沈嫣嫣邀功，總覺得心裡不痛快。
但是，他打開臥室的燈，發現床上也空無一人時，酒意立刻消失了一半。
他的手無意識地顫抖著，撥打我的電話，但是想了兩聲就立刻被掛斷。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除了一張銀行卡，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走。
顧程予在聽到掛斷鈴聲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空白了幾秒，像是遇到了什麼極其恐怖事情。
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結合我今天反常的表現，顧程予突然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心慌。
他不信邪地一遍遍撥打我的號碼，嘴裡念念有詞：
“一定是蘇蘇的手機沒電了，沒錯，一定是的……”
“她今天不想打針，生我氣了，所以才不回家的，我去找到她，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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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程予一遍遍地自我安慰，找到我就好，他一定能把我哄回家。
但是當他翻遍了手機通訊錄，才發現他除了我的號碼，沒有一個聯系人是和我有關的。
我高中時父母雙亡，靠著小提琴特長生的身份進入音樂學院，努力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的朋友很少，顧程予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曾經讓我感到過愛的人。
可沒想到，這樣的愛也都是鏡花水月，經不起一點觸碰。
終於，顧程予猶豫半晌，給沈嫣嫣打去了電話。
現在他能想到的人裡，隻有沈嫣嫣是和我有關系的了。
電話很快接通，沈嫣嫣嬌俏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程予哥哥，怎麼都回家了還給人家打電話，今天玩得還不盡興嗎……”
但是顧程予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語氣幾乎可以說是咄咄逼人：
“蘇語去了哪裡？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沈嫣嫣被顧程予突然發狠的語氣嚇懵了，回過神來後，立刻用委屈的哭腔朝顧程予撒嬌道：
“程予哥哥你在說什麼呀，你嚇到人家了！蘇語去哪裡了我怎麼會知道？今天一整個下午我都和你待在一起呀……”
顧程予的心跌落谷底。
他不等沈嫣嫣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看著空蕩的大床發愣。
蘇語走了。
沒有給他留下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就在一個秋風蕭瑟的下午，自己離開了他。
顧程予突然想起，自己在收到沈嫣嫣邀約的時候太過激動，拽著衣著單薄的蘇語就出了門。
其實他當時看見了蘇語被秋風一吹，整個人都在發抖。但是他急著去見沈嫣嫣，就假裝沒有注意到，開著車直奔劇院。
他想，反正車上有暖氣，劇院裡也有暖氣，不就是走路的時候凍一會兒嘛，蘇語沒有那麼嬌氣。
但是演奏結束後，他又頭腦一熱，答應了沈嫣嫣的聚餐邀請，開車載著沈嫣嫣離開，把蘇語留在了原地。
當時的顧程予滿心都是可以和沈嫣嫣坐在一起聊天的激動，他知道自己那些朋友都明白他對沈嫣嫣的心思。
聚餐時一定會起哄讓他倆坐在一起，到時候再玩點帶花樣的遊戲，說不定還能跟沈嫣嫣有些他夢寐以求的肢體接觸。
所以他就理所當然地忽略了，劇院的位置有點偏，不好打車的，蘇語一個人在冷風裡凍了多久，才攔到了一輛車？
還是說，她就是自己走回來的？
不，蘇語沒有回來，她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了，所以自己躲起來了。
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在外面，多冷啊？
顧程予終於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好像過分了。
7
我帶走的銀行卡裡，是我這麼多年自己的一點積蓄。
既然要和顧程予徹底兩不相欠，我自然不會用他的錢。
而且，我更擔心的是，如果我用了他的卡，他會找到我，然後再逼著我去過從前那樣生不如S的日子。
當然，也有可能，我的離開倒是大大方便了他和沈嫣嫣光明正大地談戀愛，他怎麼可能會想來找我？
我三年無法上臺演奏，錢不多，走不了太遠，隻是買了一張火車票，去了個生活成本比較低的小城市，租下一個家具齊全的一室一廳。
房東是個人很好的大嬸，看我是個獨居的女人，還幫我換了一把結實的鎖。
這裡沒有什麼高樓，但是生活氣息十分濃厚。
我走過一條開滿早餐店的街，不一會兒手上就掛滿了小籠生煎，鍋貼煎餃……各種好吃的。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而不是顧程予每天虛情假意的問候，和那些所謂精心搭配但是味同嚼蠟的營養餐，
突然，早餐店盡頭的一家小店吸引了我的注意。
“天藝琴行，教授鋼琴，小提琴，架子鼓。”
“急缺小提琴老師！！”
雖然我的手還在恢復，自己發揮不出好的效果，但是底子在那裡，教一些小朋友拉琴，問題還是不大的。
我走進琴行，原本以為會聽到小朋友的說話聲和琴聲之類的，沒想到卻和一個穿著牛仔背心，手臂上文著刺青的男人對上了目光。
沒辦法，這裡隻有他一個人。
他看了我一眼，聲音意外地低沉好聽：
“來報名學琴？”
我搖搖頭：“不是，我是來應聘的，我可以教小提琴。”
……
顧程予已經七天沒有睡好覺了。
他動用了自己所有能用到的資源，都沒能查到蘇語的下落。
時間每過一天，他的心裡就更加慌亂一分。
他努力在心裡說服自己，蘇語隻是鬧脾氣而已，隻是因為激素上頭情緒不穩定而已。
但是，一天又一天的尋找無果打碎了他的幻想。
蘇語沒有拿走他的一分錢，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三年的人，手上有沒有其他的錢，有多少錢。
手機鈴聲響起，是宋秘書打來的，顧程予立刻手忙腳亂地接起，第一句話就是：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蘇語現在在什麼地方？”
宋秘書的語氣為難，顯然是知道自己老板的臭脾氣，但還是要硬著頭皮說道：
“蘇小姐的消息暫時還沒有……但是有一位沈小姐跑到您的辦公室說要見您，她自稱……是您的愛人。”
宋秘書的預感沒有錯，顧程予立刻發了一通大火：
“放她進來幹什麼？保安是他媽幹什麼吃的？讓她從我的辦公室滾出去！你們趕緊給我接著找蘇語！找蘇語！”
三天前，顧程予找黑客盜了我的所有社交賬號，然後就不出所料地發現了沈嫣嫣給我發的那條錄音。
顧程予一看到錄音發送的時間，臉色就白了一截。
等他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心理點開錄音，聽到他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的時候，滿臉藏不住的痛苦和憤怒。
等到最後他和沈嫣嫣的接吻聲出現的時候，他發瘋一般地直接掀翻了桌子，電腦砸在地上摔成零件，他猶不解氣，直接一路橫衝直撞地開車去了沈嫣嫣家門口。
沈嫣嫣是結了婚的人，她跟顧程予在外面荒唐，可在家裡還是跟許昊表現出恩愛夫妻的樣子。
打開門時，穿著真絲吊帶睡衣的沈嫣嫣發現門外的人是顧程予，還以為他急不可耐到跑到她家來了。
沈嫣嫣正想暗示他先出去，待會兒再聯系，就被顧程予掐著脖子按在了牆上。
顧程予下手毫不留情，沈嫣嫣的臉色都發白了，他才一字一頓地開口道：
“跟我說實話，你到底還跟蘇蘇她說了什麼？你把蘇蘇逼到哪裡去了！”
許昊聽到門口的動靜，著急忙慌地穿上褲子從房間趕出來，就看到門口活閻王似的顧程予。
沈嫣嫣一邊滿臉痛苦地咳嗽，一邊向他招手求援。
但許昊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他在體型上就比顧程予佔了下風，此時更是雙腿發軟，兩股戰戰，連個屁都不敢放。
沈嫣嫣見狀，對許昊這副德行充滿怨氣，但是轉向顧程予時，還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程……程予哥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呀……”
顧程予的手再次捏緊，他感覺自己如果再使勁一點，甚至可以擰斷這跟脆弱的、該S的脖子。
“我看到你給蘇蘇發的消息了，再問你一遍，蘇蘇有可能去什麼地方？”
聽到這句話，沈嫣嫣的臉色頓時一絲血色都不剩了，隻有滿臉的心虛。
但她也知道，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她一邊用力拍打著顧程予的雙手想要讓他松開，一邊不服氣地罵到：
“就是我發的又怎麼樣？當時不是你主動親我的嗎？不是你答應我參加聚餐的嗎？不是你帶著滿臉不情願的蘇語來看我演出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