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遍遍的哀求下，交警注意到了我，幫忙把車輛疏通，林成剛的車得以暢通無阻。
直到到了醫院，小慧被醫生接過，送進急救室，我才松了口氣，放開了林梓豪。
後背早已被冷汗湿透，我終於有多餘的心思，找張明麗問，她那句“林梓豪是我的親兒子”，是什麼意思。
我轉身去找張明麗，在拐角處看到了她和林成剛面對面地站著。
張明麗低頭抹淚：“怎麼辦，我說漏嘴了，凌霜會不會把梓豪要回去啊？”
林成剛安慰她：“不怕，你S不承認就行，她要敢鬧，我就把我媽也叫來，我們三個人，肯定能攔住凌霜一個。”
“那，那她會不會還要告梓豪啊，她肯定會怪梓豪害了小慧的。”
“當初生產的時候，好不容易才用小慧把梓豪換了過來，我辛辛苦苦養大他，他要是出事了，我可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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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麗哭紅了眼，好不可憐的樣子，林成剛一把抱住了她。
“梓豪還是個孩子，凌霜報警了也沒用，大不了賠她一點錢就行了。”
張明麗嚶嚀一聲，雙手也環上了林成剛。
兩個巨大的消息砸了過來，我捂住了嘴，內心一片驚駭。
難怪，難怪林成剛會這麼向著張明麗母子，原來他倆早有一腿！
真是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就是不知道，他倆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是林家大哥活著的時候，還是他S了之後？
還有張明麗所說的，用小慧換了林梓豪，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媽媽，叔叔！”跟在我身後的林梓豪突然出聲，撲向了牆後抱著的那倆人。
林成剛面色慌張地推開了張明麗：“梓豪，就你一個人嗎，你嬸嬸呢？”
不得已，我佯裝什麼都沒看到，走了出去。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還得按之前的路子走：“張明麗，你之前說梓豪是我的親兒子，是什麼意思？”
“我口誤說錯了，我是想說，梓豪是你的親侄子，你當時怎麼能這麼對他呢，把他嚇壞了怎麼辦？”
我嘲諷地勾起嘴角：“親侄子怎麼比得過我的親女兒……不過，張明麗，真的是你口誤說錯了嗎？”
還不等張明麗回答，林成剛就開口幫腔了：“不然還有什麼可能，凌霜，你別這麼多疑。”
我懶得理林成剛，看向林梓豪，緊緊盯著他。
按張明麗和林成剛的談話來看，他才是我的親兒子，小慧是我的侄女，兩個人是被故意交換了。
可小慧的長相尚且能看出來和林家人有幾分相似，林梓豪卻沒有一個地方像的。
既不像我，也不像林成剛。
而且我對林梓豪有一種天然的厭惡，如果我和他真有血緣關系，我不信自己會這麼討厭他。
我直覺，這裡面還有別的隱情。
7.
張明麗發覺我一直盯著林梓豪看，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後。
“凌霜，你看什麼呢？再看梓豪也不是你的兒子！”
“我看梓豪這種天生惡童，確實不像我的兒子。他要是我的兒子，還幹出了害人性命的事，我一定親手把他打S！”
經我提醒，張明麗和林成剛兩人想起，是林梓豪把小慧推進池塘，打開了電魚機。
小慧現在還躺在急救室裡，張明麗一臉訕訕。
“都是一家人，何必把話說得這麼惡毒。”
林成剛站了出來：“凌霜，我做主，這件事情就算了吧，不要鬧大。讓嫂子出點錢，給小慧做醫藥費就算了。”
指甲掐進了掌心，隻是賠點錢，怎麼能解我兩輩子的心頭之恨？
可我還有要弄清楚的事情，隻能先暫時作罷，同意張明麗拿錢了事。
好在我開口要了三萬，看著張明麗拿錢的時候一臉心疼的樣子，我稍微順心了一點。
醫生從急救室出來，宣布女兒脫離了危險，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休息。
小慧躺在床上，打著點滴，我給爸媽打去電話，讓他們過來照顧，又剪下了小慧一根頭發放好。
隻要再拿到張明麗三人的頭發，就可以做親子鑑定了。
恰好，林成剛給了我這個機會。
他走進病房，提出要讓張明麗母子住進我們家。
“我想著他們來都來了，幹脆在城裡多待一段時間，我帶他們出去玩玩，這段時間就住我們家裡。凌霜，你看怎麼樣？”
我定定看向林成剛，點了頭：“好，都聽你的，我這幾天就在醫院裡照顧小慧。”
聽到我的回答，林成剛立馬喜笑顏開。
他怕是巴不得我就待在醫院裡，別打擾他和張明麗幽會，我就遂他的願。
我向公司請了假，在醫院照顧小慧的這幾天，我和她的親子鑑定也出來了，的確沒有血緣關系。
我爸媽知道林家這一堆破事後氣得不輕，想找他們算賬，再把林梓豪要回來，被我攔了下來。
“還不是時候，而且我總覺得，林梓豪也不是我的親生孩子。爸，媽，你們再幫我去查查當年到底怎麼回事吧。”
我窺見了更深的秘密，甚至開始懷疑，上輩子小慧的S，是不是他們故意拖延的。
不管是張明麗偷換了我的孩子，林成剛的背叛，還是上輩子的兩條人命，我都會找他們清算。
所以現在，還不能和他們真正翻臉。
8.
這期間，林成剛帶著張明麗母子玩遍了城裡的景點和遊樂場，我時常能在張明麗的朋友圈裡看見三人親密無間的合照。
自從知道小慧是張明麗的親生女兒後，我再看他們，就有了新的認識。
林成剛對小慧不聞不問，親近林梓豪倒還正常，畢竟在他眼裡看來，林梓豪才是他的親親好大兒。
可張明麗呢？
不管是上輩子小慧的S，還是這輩子小慧受了傷，她都沒有絲毫波瀾，還能沒心沒肺地出去玩。
就因為小慧是她不喜歡的女孩，是個“賠錢貨”，她不僅在當年調換了孩子，把林梓豪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疼愛，還在林梓豪差點害S小慧時，視若無睹。
我為張明麗的冷血而心驚。
這天，趁他們又出去玩的時候，我回了趟家，收集到了張明麗，林梓豪和林成剛的頭發，順便在隱蔽角落裡安裝了攝像頭。
做完這一切後，我馬不停蹄地回了醫院，把頭發拿去做親子鑑定。
等待的過程是忐忑的，如果林梓豪確實不是我的親生兒子，那當年被張明麗換走的那個孩子，我真正的孩子，又去哪兒了呢？
“媽媽，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你會不要我嗎？”
躺在病床上的小慧突然問出了這句話，我正在削蘋果的手一頓，詫異抬頭。
“你怎麼會這麼問？”
女兒小小的臉皺起：“外公外婆聊天被我聽到了，他們說我不是你的孩子，你要把親生的孩子找回來。”
“他們還說，舅媽才是我的媽媽。可舅媽對你不好，媽媽，對不起。”
鼻頭一酸，我放下蘋果，把女兒抱起來：“小慧，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和你沒關系。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女兒，這一點不會改變。”
是我疏忽了，小慧聰明，我在她面前卻沒有隱藏情緒，我爸媽說話也沒避得開她。
她這幾天，恐怕一直都在惴惴不安，所以今天才會問出這話。
小慧雖然是張明麗的親女兒，可和她完全不一樣，大概還是要看大人怎麼教導。
像林梓豪，小小年紀就幹得出來蓄意S人這種事，一半是天生的，一半也是被張明麗慣出來的！
我伸出小手指和小慧拉鉤：“媽媽答應你，永遠不會不要你。等媽媽把另一個孩子找回來了，你依然是媽媽的女兒，區別隻是多了個哥哥。”
小慧的手指勾上我的，聽完了我的保證，臉上才露出久違的笑容來。
等林成剛和張明麗母子倆玩兒完，想起來醫院假惺惺看一眼的時候，我手裡已經有了兩人親密的視頻，還有親子鑑定報告。
但我不打算把底牌全部曝光，所以隻把親子報告拿了出來。
“張明麗，林梓豪不是你的孩子。”
9.
張明麗看見親子鑑定，眼神流露出慌張，卻還在嘴硬。
“你胡說什麼？梓豪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就是，凌霜，你別是得了失心瘋了！”
林成剛說著就把鑑定報告搶走，想要銷毀。
沒關系，我還有一份親子鑑定。
“林成剛，林梓豪也不是你的孩子。”
“什，什麼？”林成剛愣住了。
不是他的孩子，就意味著林梓豪也不是我的孩子。
自然，他們當年換來的兒子，和林家就是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了。
那林成剛這些年對林梓豪的偏袒，明裡暗裡給他的那些零花錢，也都是錯付。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林成剛暴怒地翻看著親子鑑定，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顫抖著垂下手，看躲在張明麗身後的林梓豪，眼神像是要吃人。
“我那麼大個兒子呢，我林家真正的香火呢？在哪裡！”
林梓豪被嚇得大哭起來，張明麗顧不上哄他，也是一頭霧水。
“有沒有可能，是凌霜作假了？”
我聳肩：“你們要覺得我作假了，大可以再去做一次親子鑑定。”
親子鑑定的結果沒那麼快出來，林成剛急得團團轉，拉著林梓豪又去查了什麼血型之類的。
別的沒查出來，倒是查出來他身上有個惡性腫瘤。
我知道的時候，差點兒要笑S了。
別怪我對一個孩子有這麼大惡意，實在是看見林梓豪，我就想起他幹的事，就算他S一百次也不足惜！
張明麗抱著林梓豪，自言自語念叨著要給他治病，林成剛憤怒地吼她。
“治什麼治，他都不是我林家的種，讓他S了算了！”
我冷眼旁觀，又看明白了兩件事。
張明麗不是沒有母愛，隻是她的母愛隻能給兒子，不能給女兒。
而林成剛和張明麗的奸情，也沒有那麼牢固。
在他們鬧成一團的時候，醫生說小慧可以出院了，我讓爸媽來把她接走。
與此同時，他們也交給了我一份當年的真相。
串聯起一切後，我給爸媽和小慧報了個旅遊團，讓他們這段時間先去外面避一避。
接下來，我將再無顧慮。
10.
張明麗和林成剛拿到了新的親子鑑定，再一次確認了林梓豪不是林家的孩子。
在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帶來了警察：“走吧，去交代一下，當年你們偷走我孩子的經過吧。”
他們沒想到我早有預謀，還沒從林梓豪不是林家人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被押上了警車。
張明麗很狡猾，一開始倒打一耙，說是我偷了她的孩子，不然解釋不了我養大的女兒，怎麼會和她有血緣關系。
可先不說另一邊的林成剛和她說法不同，我還有人證。
是醫院的護士，也是那個把我真正的兒子偷走的人。
“我親眼看著那個男人把兩個孩子交換的，不會弄錯。”
當年年輕的護士已經成了中年婦女，早就從醫院辭職，幸好還生活在這座城市裡，我爸媽才能找到她。
她做的事情敗露後，很痛快地認了罪。
她看著林成剛把我和張明麗的孩子交換，緊接著她又把自己生的孩子，也就是林梓豪換給了張明麗，把我的親生兒子帶走撫養了。
因為她在懷孕時，就被告知了自己的孩子很有可能是超雄，攜帶反社會基因。
她一意孤行地把孩子生了下來，卻又後悔了，林成剛就在這時候闖進了她的眼裡。
於是她靈機一動，效仿了林成剛的行為，釀成了今天種種復雜的關系。
證據確鑿，聽完一切後，張明麗也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生之前我就知道自己懷的是女孩，但我想要男孩。我和林成剛商量好了，要是凌霜生的是男孩，就把兩個孩子換過來。”
“所以我打了催產素，和凌霜同一天進了產房。但換孩子是林成剛一個人做的事，我沒有經手啊！”
張明麗無力地替自己辯駁，我也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當初張明麗比我懷孕的時間晚，卻跟我同一天生產，原來是提前催產了。
所以小慧生下來又瘦又小，我那時候還以為是我孕期沒補足營養，愧疚了好一陣子。
張明麗和林成剛，還有護士都被拘留，等待判刑。
林梓豪被他的親爸帶了回去，隻是他親爸看著就不面善，是迫於警察的壓力才不得不把他帶回家。
想必他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又是腫瘤，又是反社會，要不了多久，就自會有他的報應。
到了這一步，我的報復還沒有完。
我要讓張明麗和林成剛身敗名裂，哪怕以後出來了，也再無容身之所。
11.
沒多久，老家的村子裡，流傳起幾個視頻，是關於林成剛和張明麗親密的全部過程。
一時間，流言蜚語傳遍了整個村子。
“沒想到林家的小兒子是這樣的人，竟然對自己的寡嫂下手！”
“別說，那個張明麗還怪有韻味的，怪不得林成剛不顧倫理也要和她勾搭。”
“你們說，張明麗那個兒子，是林家老大親生的種嗎……”
幾十年都在村裡生活的婆婆會跟我撒潑，在鄉裡鄉親的熟人面前卻最要臉面。
所以她甫一聽到這些流言，立馬就被氣倒了。
沒有人管她，張明麗和林成剛自顧不暇，最後鄰居發現她的時候，人都已經硬了。
鄰居隻能給我打電話，我回了一趟老家，匆匆給她打了口薄棺下葬就又回了城裡。
遠離老家，就像遠離我上輩子的慘痛過往，這一世，我和小慧都健康地活著，還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慶幸，那個護士沒有苛待過我的兒子，把他教養得很好。
我給他改了姓，叫凌陽，旅遊回來的小慧也鬧著要改名。
想到我馬上要和林成剛離婚，小慧的確沒必要再繼續跟著那個爛人姓，幹脆也給她改了姓，就叫凌慧。
兩個孩子相處得很好，凌陽會叫小慧妹妹，會怯生生地喊我媽媽，小慧也努力帶著新哥哥融入我們。
我放下了心來，相信假以時日，我們一定能成為真正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空下來後，我直接向法院提起了訴訟離婚，和林成剛把婚離了，他還不知道自己親媽已經去世。
還有張明麗，據說她進去後有些瘋瘋癲癲，一直念著要找兒子，到頭來，她其實一個孩子也沒有了。
我不會覺得他們可悲，隻不過是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而我回到家裡，打開房門，被兩個小孩撲上來，抱了滿懷。
我由衷地覺得幸福，想到自己重生回來後做的種種事情，不由得感慨，一個母親為了孩子，能量總是巨大的。
他們齊聲喊我“媽媽”，我牽著他們的手，笑得輕松釋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