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公主：「你看他像不像你的王子？」
公主冷漠開口：「他不是我的王子。」
方知逸迷糊地問：「什麼王子……」
下一秒，他雙眼無神，像是被控制了一般，轉身，動作機械地走出了器材室。
公主來到我身邊，替我將衣服扣好，語氣憐憫：「何必呢，直接S了不就好了？」
我伸手拿過藏在架子上的攝像機：「我要為千千萬萬個何語討回公道。」
這是方知逸準備的，他一貫的做法。
裡面還有好幾個被欺負的學生，我把那些都刪了，隻留下剛才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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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放出去會傷害到她們，就像何語。
明明是受害者，可被罵得最慘的，卻是她。
但我不怕。
收好攝像機，我剛踏出器材室，就聽到一陣驚呼。
「天臺上有人！」
我抬頭看去，方知逸站在教學樓天臺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縱身一躍。
「嘭」的一聲，變成一攤碎肉，血花四濺。
尖叫聲四起。
隻有我，笑得開懷。
9
我把視頻發到了網上。
方知逸受到萬人唾罵。
可即使如此，仍舊有人說，他S都S了，就放過他吧。
他們的憐憫，用錯了地方。
這時，無數個被迫害的女生站出來，狠狠打他們的臉。
這件事鬧得很大，逼得警方不得不出面調查。
有人舉報地方警局收錢不作為，要求跨省調查。
如他們所願。
方知逸一S，學校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
有人扒出前後S的幾個人都和我有關。
「秦野經常欺負江照，被牆皮砸S了。」
「周黎和江照是同村，也霸凌過她，最後跳樓了。」
「還有方知逸，視頻裡方知逸是強迫江照後才跳樓的！」
「還有還有，江照同村一個經常欺負她媽媽的賴子也S了！」
「臥槽，這一切不會是江照幹的吧？」
「太恐怖了，誰沾她誰S。」
我成了瘟神，無人敢接近。
我倒不在意，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
然而總有人逆流而上。
陸聆身為年級第一，萬眾矚目一樣的存在，竟公然替我說話，站在我這邊。
「這一切和江照有什麼關系，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他義憤填膺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我隻覺得假。
女生尚且不能共情女生，更別提男的了。
陸聆扭頭拉著我離開了人群，不忘安慰我：
「雖然我不太贊同你的做法，但我覺得你沒錯。」
聽聽，矛不矛盾？
我故作感動：「謝謝。」
「這不怪你，都是他們的錯。」
我們並肩行走在學校裡，我慢慢說著自己被欺負的經歷，陸聆滿眼心疼。
說完，我停下，轉身看他，神色冷漠。
「所以，你引我說出自己心酸的經歷，是為什麼呢？」
陸聆看著我，臉上的心疼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逞的笑。
他嘴巴一張一合，幽幽開口：「王子啊王子，你看她像你的灰姑娘嗎？」
「飽受折磨，心性堅韌，她就是你的灰姑娘啊。」
空氣中S一樣的寂靜。
行走的路人都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
陸聆臉上的笑越來越大，越來越猖狂得意。
慢慢地，我也笑了。
「你笑什麼？」
「你看後面。」
陸聆扭頭。
我的公主拎著他的王子，優雅地朝我們走過來。
「啪」一聲，王子被扔在地上，一動不動。
陸聆瞳孔地震，撲上去檢查王子的情況，發現王子正在一點點變透明，消失。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對他做了什麼！」
他瞪著公主，嘶吼著。
公主一臉無辜：「我能做什麼啊，我就是一個美麗又柔弱的公主罷了。」
我笑：「陸聆，你的目的太明顯，馬腳太多，這可能就是，狗急跳牆？」
「不可能！你怎麼知道的！」陸聆瞪著我，面目漸漸扭曲。
「我猜你已經盯了我很久，我以前的確沒發現，可公主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你就慌了。」
「周黎跳樓，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知道他，是因為他是年級第一。
那他又是怎麼知道我的呢？
「每次談話，你都會問我被欺負沒有，故意引導我說出自己的慘痛經歷，你甚至用自己當靶子，可我沒上鉤。」
「多說多錯，你好像忘了，年級第一啊，傳聞可多了，我知道的自然也很多。」
「你爸媽是不是為了出國拋棄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和那個老男人是爺孫，我還知道我被霸凌的時候，你冷眼旁觀，然後又和他們同流合汙。」
「周黎的成績為什麼突飛猛進？你真以為你藏得很好嗎！」
周黎可沒少在我面前炫耀，說年級第一親自給她輔導，說陸聆喜歡她。
所以，陸聆也在我的仇人行列裡。
所以，當時他發現公主的時候，我才迫不及待地想要他S！
公主優雅地來到我身邊，重復著當時陸聆在天臺上給我說的話：
「童話崩壞，睡美人就是巫婆，白雪公主成了帝王，灰姑娘S了王子。」
我一驚。
當時她不在，她怎麼知道的？
公主朝我微微一笑，而後看向陸聆：「所以，王子來到這裡，要S了灰姑娘，保住自己的命和王位。」
「沒找到真正的灰姑娘，沒有S掉她，王子就會徹底消失，再回不去了。」
「我猜你利用王子得了很多好處，你們耽擱了很久，王子催你了吧。」
「王子S了，你所獲得的好處也會隨之收回。」
10
我想S了陸聆，但公主按住了我。
「不想看看收回好處後他會變成什麼樣？」
我心口一震，忽然就明白了她什麼意思。
很快，陸聆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年級第一的學神跌落神壇，課堂上一問三不知，考試成績一落千丈，清俊的臉忽然長滿了青春痘，打得最好的籃球也變得錯漏百出。
更驚奇的是，出國的父母回來了，還帶著病重的哥哥。
哥哥長得清俊帥氣，直接憑著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學校，就是身體不太好。
聽說哥哥來學校的時候，陸聆瘋了一樣衝出教室。
我和公主站在窗邊，看著陸聆發瘋。
他揪著他哥的衣領，大聲質問著他為什麼回來，為什麼搶走他的一切。
他問著問著，就真的瘋了。
公主說：「見陸聆第一面我就覺得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和那個老巫婆一模一樣，原來他背後也有一個王子呢。」
「老巫婆坑我之前，肯定也坑了那個王子。」
我有點沒聽懂，她不是不記得巫婆說了什麼嗎？
公主繼續說：「陸聆幫王子找灰姑娘的要求是，讓他變得出色，受人追捧，所以王子把他哥哥身上的優點都給了他。」
「陸聆怕被發現，還特意讓王子把他們弄出國去了。」
「哦對了，陸聆之所以這麼仇恨他的哥哥，是因為他的出生，是為了給他哥哥輸血，父母隻關心哥哥，所以他心理逐漸扭曲，也是個可憐人吶。」
我點頭。
這世上，誰不可憐呢？
現在，王子S了，他們回來了，陸聆得到的，也消失了。
所以，公主如果S了，我的仇人也會復活。
這是她帶我來看這一幕的目的。
她不能S！
「根本就沒有灰姑娘吧。」
或許不是找不到，是壓根就沒有。
公主扭頭看我，眼神贊賞。
「沒錯。」
「那……你呢，睡美人就是巫婆嗎？」
之前忘了巫婆說了什麼，都是騙我的？
聞言，公主眼神變得鄙夷：「我才不是那種長鼻子綠眼睛的怪物，就是一不小心把她S了，搶了她的詛咒之力而已。」
「你S了巫婆！」
我為之震驚。
公主非常自豪地點頭：「厲害吧，隔壁白雪都成了國王了，我S個巫婆不算什麼。」
「就是那老巫婆臨S前下了最後一個詛咒，把我弄到了這裡，不讓我回去。」
「那我該怎麼做？」
沒有灰姑娘，那也不會有王子。
沒有真愛之吻，她就回不去。
公主沒有回答，反而問我：「你還有仇人嗎？」
聞言，我苦笑搖頭。
她果然都知道。
公主圍著我轉了一圈。
我的心一下提起：「我不想S！」
公主停在我面前，笑道：「不會讓你S的，閉上眼睛。」
我滿心忐忑地閉上了眼睛，能感覺到公主在慢慢靠近。
突然，我被親了一下。
我猛地睜開眼睛。
周遭場景逐漸變了。
不是教室。
是一座富麗堂皇的歐式王宮。
我面前，公主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漂亮得不像話。
我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過去，慢慢地，慢慢地吻上了那嫣紅的唇。
下一秒，公主睜開眼睛。
湛藍色的眼裡帶著笑意。
周遭場景一變。
我又回到了教室裡。
面前的公主含笑看著我。
「我的王子，找到了。」
我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我？」
公主點頭：「沒錯。」
「其實,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
「？？？」
「我被詛咒後，陷入沉睡, 我做了一個夢，就是你的一生，所以說看著你長大毫不為過。」
「我的一生……」
公主摸了摸我的臉頰, 欣賞之意毫不掩飾：「你堅韌，勇敢，即使被傷害也心懷善良。」
「夢裡沒有我的幫助，你也能在多年後實現這些。」
「可以說不是巫婆詛咒我來到這裡, 是我進了我的夢, 企圖帶走你。」
我立即警惕地後退：「我不走。」
公主笑得優雅：「我知道, 所以我過來了。」
就在剛剛，她已經醒了。
公主再次靠近，作勢還想親我。
嚇得我捂住嘴巴。
她彈了下我的腦門：「不能用完就丟，這是壞習慣。」
11
自那天之後, 我就再沒見過公主。
學校也漸漸回復了平靜。
但關於我是煞星的流言一直在，大家怕我, 懼我，不敢招惹我, 更不敢和我做同桌。
這天, 班裡來了個插班生, 金發藍眼，一進來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她指著我旁邊的空位：「我就坐那兒吧。」
有人小聲提醒：「那是煞星, 靠近她會S人的！」
她不為所動，徑直來到我身邊坐下。
我這才回過神來：「公主？」
她看著我, 笑得惹眼。
此後，我身後多了個跟班。
「你回去吧，別跟著我了，我不想談戀愛。」
我隻想快點長大, 賺錢。
「不談啊，我找你是為了學習。」
「……」
「你堂堂公主怎麼能戀愛腦呢？」
公主一本正經地解釋：「被巫婆詛咒陷入沉睡的公主，會和吻醒她的王子一生一世在一起，我們是不能分開的。」
「你有王位需要繼承，你快回去吧。」
「放心，已經解決啦, 有異議的我都砍啦。」
「……」
「砍他們就不能砍我了哦。」
「答應做我的王子我就不砍你。」
「……」
多年後，我跟著公主回了她的王國。
站在城堡上, 她指著底下的人：「看, 這是我們的國，我會養你的。」
之後, 我們又回到現實世界。
我事業如日中天，爸媽都過上了好日子。
我拉著她的手：「看，這是我們的資產，養你的國都不在話下。」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 我煞星的名聲還在。
身邊一有湊上來的男人女人, 通通都會倒霉。
公主憐憫地看著他們：「哦我的殿下，你看他們，好慘哦。」
我不許她叫我王子，她也不叫我名字, 隻叫我，殿下。
真是，中二又深情。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