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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由鳥 3944 2025-07-30 16: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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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人隨隨便便離婚的?我生是老宋家的人,S是老宋家的鬼,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


    話音未落,她暈了過去。


     


    9


     


    在我爸趕到醫院前,我讓陸傑先離開了。


     


    萬一又動起手來,陸傑可不是他的對手。


     


    我媽醒來後控訴了我的所作所為,我爸二話不說就要打我。


     


    還好我躲得快。


     


    「不要臉的小妮子,要是被人搞大了肚子,我看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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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從來也沒管過我,這會兒又擔心我給你丟人啊?真有意思。」


     


    「管教你和你哥有你媽就夠了,我操什麼心?男主外女主內,天經地義!」


     


    我懶得和他爭辯。


     


    既然我媽已經醒了,我也沒必要留在這兒,轉身奔出了醫院。


     


    我媽出院這天,我哥剛好到家。


     


    她拉著我哥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道:


     


    「你離家這半年,你妹都不知道野成什麼樣了!又是頂嘴,又是早戀,那男的還是個染黃毛的混混!」


     


    我哥冷哼一聲:


     


    「我當初說什麼來著?你以後最好別刺激她,要不然她要是真大著肚子回來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我媽抿著唇不說話。


     


    一雙眼SS盯著牆上「家和萬事興」的十字繡,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年的春節,我第一次穿上了自己挑選的新衣。


     


    紅色的羽絨服,紅色的毛衣,黑色的褲子和靴子。


     


    親戚們來拜年時,我媽一個勁地數落我:


     


    「雖說是過年,但也實在沒必要穿得這麼豔。女孩子嘛,就該穿清爽點的顏色。」


     


    我笑嘻嘻地湊過去:「媽,刀疤問我去不去他老家過年,你說我怎麼回呀?」


     


    大姑疑惑道:「刀疤是誰?怎麼取這麼個名字?」


     


    我媽臉色變了變。


     


    「她,她同學,小孩子就愛取外號。」


     


    大姑又道:「我覺得小雅穿紅色挺好看的,襯得人越發精神。」


     


    「大過年的,穿個紅色……也算應景。」


     


    我媽不情不願地接了句。


     


    整個高中三年,隻要她一拿那些嬌妻語錄來打壓我,我就搬出刀疤反彈回去。


     


    雖然免不了爭吵,但也不再像先前那麼壓抑。


     


    高考結束,我拿了理科狀元。


     


    被高校搶著要。


     


    最後,我選擇了我哥的大學。


     


    學校和政府發的獎學金足夠我上完大學四年。


     


    我給自己配備了新手機、筆記本電腦,還有好幾身顏色鮮亮的衣服。


     


    這一次我媽連嘮叨都沒有了。


     


    原以為她有所改變,結果卻在取到錄取通知書當天,在小區底下的相親角遇到了她。


     


    她手裡握著一沓傳單,上面是我的照片和信息。


     


    「理科狀元,脫單良選」幾個大字異常刺眼。


     


    她心虛地別過頭:


     


    「那黃毛不靠譜,我、我隻是想幫你物色物色,要是有合適的,你可以先定下來,省得將來還要費心費力去找。」


     


    「定什麼?我才十七歲,你想讓我定什麼?」


     


    她匆忙解釋:「你還沒到領證的年紀,不是讓你立刻結婚,我的意思是可以先訂婚,過幾年再結婚。」


     


    她又湊近些許,一臉認真道:


     


    「條件我是會嚴格篩選的,沒房,沒車,沒有家底的,不可能入我的眼。


     


    「學歷也得配得上你,工作也要體面,將來你畢業了,就可以回來,安心做全職太太……」


     


    不等她說完,我把那沓傳單狠狠砸在她的臉上。


     


    鋒利的紙邊在她臉上劃開一條細細的口子。


     


    起初她沒有察覺,直到血流到嘴邊,她才捂著臉驚慌大叫。


     


    我看向一旁的荷花池。


     


    要不是怕她真的出事,影響我的前途,我甚至想把她推進去。


     


    「除非你快S了,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那個家!等你快S的時候,我一定親自來送你最後一程。讓你看看,不自我束縛的女人可以活得有多精彩!」


     


    我用紅色油漆在我房間的白牆上畫上一個個「×」。


     


    把當年她買的那些,所謂的好嫁風衣服,全都剪成碎片,撒滿整個屋子。


     


    掰斷了她收藏的那些苦情劇的光碟,散落在衣服碎片上。


     


    打碎裱框玻璃,把家和萬事興的十字繡扯出來絞成爛布。


     


    最後,裁掉了所有全家福裡我的照片。


     


    我媽從醫院包扎回來,看到一屋子廢墟,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正好下班回來的我爸也愣在門口。


     


    「你們養我一場,我也沒什麼回報你們的,就送你們一屋子垃圾吧。像你們兩個這樣的垃圾,就應該住在垃圾堆裡。」


     


    10


     


    我去了北京投靠我哥。


     


    他今年大四,和朋友創業,從學校搬出來租房住。


     


    躺在他出租屋的床上,我忽然想起那年奶奶去世,出殯前家裡人接連受傷。


     


    不是切菜傷到手,就是崴了腳。


     


    我爸請來神婆鎮場子,那老太婆說是我的八字太硬,性子也硬,衝撞了奶奶。


     


    讓我在棺材底下睡一晚,好好壓一壓,等奶奶消了氣,後邊辦事就會順利。


     


    我媽先是疑惑:「她性子怎麼會硬?我罵她都不敢回嘴的。」


     


    也不知那神婆是不是真的能看出什麼,隻眼睛半眯著說道:


     


    「有些東西是骨子裡帶的,小時候要是不打壓,長大了就更加壓不住了。」


     


    我連哭帶鬧,實在不想睡在冷冰冰的棺材底下。


     


    最後他們把我打到不敢哭,然後捆住手腳,塞進棺架下。


     


    半夜,守靈的人也打起旽。


     


    我聽著靈堂外陰風陣陣,心裡害怕不已。


     


    正當我蠕動著身子想偷偷鑽出去時,我哥爬了進來。


     


    「別聽那老東西瞎說,奶奶已經S了,沒什麼好怕的。


     


    「你想不想上廁所?我幫你解開繩子,你緩一緩,然後乖乖睡覺。


     


    「我就在這兒守著你,明天天亮前再把你綁上,這樣誰也發現不了,否則你又得挨打。」


     


    他還把供臺上的雞腿撕下來給我:


     


    「晚飯都沒吃,餓壞了吧?明天我就說是奶奶託夢叫我吃的!」


     


    我捧著雞腿狼吞虎咽,眼淚流進嘴裡,滿是鹹味。


     


    「宋雅,你記住,隻要你不困住自己,就沒人能壓得住你。但是同樣的,如果你不自立自強,也沒人能救得了你。」


     


    在棺材底下的那一晚,沒有壓制我的性子,反而在我心裡埋下一顆種子。


     


    經過十幾年的灌溉,它終於長出長枝,衝破原生家庭的牢籠。


     


    將來還會長得更高更壯,變成參天大樹,而我會是樹枝頂端的鳥,享受自由的風,也為遇見這棵樹的人遮風擋雨。


     


    就像我哥呵護我一樣。


     


    (正文完)


     


    番外 1:


     


    大學畢業這年,我通過人才引進政策,成功落戶。


     


    我哥給我付首付,買了套一居室。


     


    我一點一點,把它布置成期待的樣子。


     


    長大的地方不算家,這裡才是。


     


    三年後哥哥結婚,婚宴上我又見到了我爸我媽。


     


    我爸拄著拐杖,行動不似先前。


     


    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指責:


     


    「這麼多年,你都不知道聯系聯系。前陣子爸風湿嚴重住進醫院,你也不說回來看看,連個電話也沒有,真是白養你了。」


     


    我漫不經心地答:「生S有命,該你的你就得受著。況且有我媽照顧你,我操什麼闲心?」


     


    相同的話,今天如數奉還,氣得他吹胡子瞪眼,猛跺拐杖。


     


    我媽揉著他的胸口幫他順氣,又問我:


     


    「你不會還和那個黃毛在一起吧?他現在有沒有正經工作?要是工作還過得去的話,也不是不能同意你們結婚。你做老姑娘不嫁人,我跟你爸可丟不起這個人。」


     


    我隨口回她:「刀疤老是讓我打胎,我受不了了就分了。現在給人做小呢,人年紀也不大,比我爸還小兩歲。」


     


    這回我媽顧不上我爸,瘋狂地捶起自己胸口。


     


    我爸捋順自己的呼吸,又道:


     


    「這種事以後就不要講給我們聽了,你媽血壓高,現在心髒也不好,要是一口氣上不來,你後悔都來不及。」


     


    「那不正好可以吃席了?」


     


    我爸別過頭,不再搭腔。


     


    儀式結束,嫂子換了一套紅色的一字肩敬酒服。


     


    來到我們這桌時,我媽又開始嘮叨:


     


    「這裙子……」


     


    「是我挑的,媽也覺得好看吧?」


     


    我哥直接打斷了她施法。


     


    「我是想說……」


     


    「就知道媽也喜歡。那今天的菜應該也還合胃口吧?」嫂子拿過接力棒。


     


    「菜倒是不錯,就是衣服……」


     


    「合胃口您就多吃菜,我們要去下一桌了,您吃好喝好。」


     


    嫂子優雅轉身,我哥朝她豎起大拇指。


     


    我媽氣呼呼地坐下:


     


    「剛進門就敢這麼跟我說話,遲早要把我的乖兒子教壞。」


     


    我糾正她:


     


    「人家進的可不是你的門,是他們小兩口自家的門,你還是少摻和吧,否則一口氣上不來,可就得辦完喜事辦喪事了。」


     


    面對他們實在是倒胃口,宴席還沒散,我就先走一步。


     


    除了宴會廳,我給我哥轉了六萬塊錢。


     


    上了地鐵,他才回我:


     


    【哥差你這仨瓜倆棗?】


     


    退回轉賬。


     


    我又轉了一次:


     


    【剛出差回來,你的婚禮也沒幫上忙,就不允許我表達表達歉意?】


     


    他又退回:【毛丫頭,有的是幹活的人。】


     


    【還有件喜事要告訴你,老娘升職加薪了,這筆錢是剛下來的獎金,沒有你,哪有我的今天?】


     


    這次,他收下了。


     


    【是你自己爭氣。】


     


    正要熄屏,車廂忽然晃了幾下,不小心點了一串亂碼出去。


     


    【地鐵有點擠, 點錯。】


     


    【去哪?】


     


    【回我的家。】


     


    番外 2:


     


    二十七歲這年,我爸酒駕, 載著我媽出了車禍,她癱瘓在床,我哥把她接到北京治療。


     


    他說我媽擔心手術出意外, 上了手術臺就下不來,提了幾次想見我一面。


     


    我想了想,還是去了趟醫院。


     


    一進門就聽到我爸抱怨:


     


    「你個老婆子倒是舒服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害我受苦受累, 成天就圍著你轉。」


     


    我不禁反駁:


     


    「過去二十幾年, 她不也是圍著你轉嗎?還把兩個孩子都丟給她,你賺錢養家,就可以不關心孩子的教育?」


     


    他的氣焰頓時弱了下去。


     


    「都是過去的事了,提它幹什麼?那個, 剛才護士過來說,要交什麼檢查的費用, 你哥也不在,你先去交了吧。」


     


    知道這錢得我哥出, 我也不和他們計較, 痛快應了下來:


     


    「一會兒走的時候我自然會交, 現在嘛,還有更重要的事。」


     


    在我爸疑惑的目光裡, 我緩緩走到病床前,拿出包裡的保溫杯。


     


    將已經燒開的熱油, 滴到我媽的手背上。


     


    油汁不過薄薄掛了一圈壁,滴到她手上的也不過三兩滴。


     


    但她卻疼得嗷嗷大叫。


     


    奈何腿腳不能動彈,隻能胡亂揮舞手臂。


     


    我爸一把打落保溫杯:「你瘋了?這是你親媽!」


     


    「當年她讓我忍著痛學做飯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個親爸制止?


     


    「要不是找劣質洗衣粉費時費力, 我還想讓她嘗嘗雙手潰爛的滋味。」


     


    我媽的哭聲漸漸小了,沙啞的嗓音似乎有些吃力:


     


    「對不起……媽也被油濺過,也洗衣服磨破皮,可是多少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對不起……」


     


    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保溫杯。


     


    把殘餘的熱油,用力甩在我爸臉上。


     


    他才是始作俑者。


     


    享受著妻子日復一日的付出, 用工作來逃避應承擔的責任。


     


    一切都不幸,都來源於他的大男子主義。


     


    他捂著眼睛慘叫後退, 一屁股跌坐在地。


     


    伴隨著一道骨骼碎裂的咔嚓聲。


     


    又是一陣慘叫。


     


    「我是你爸, 你個賤坯子怎麼敢害我!」


     


    「這得問我奶奶呀。將來你下去了,問問她, 為什麼沒有把我壓住?祝你們母子早日團聚。」


     


    病房門外,我哥靠牆等著。


     


    「完事了?聽起來,好像挺解氣?」


     


    「哥,謝謝你。」


     


    他嘆了嘆氣:


     


    「他們對我畢竟挺好, 為人子, 該盡到的義務我得盡。接下來,該我去收拾爛攤子了。」


     


    進去前,他輕拍了下我的頭。


     


    「傻丫頭,撒了氣, 以後就不會再帶著仇恨生活了。心裡輕快了,才能飛得更高更遠。我們家小雅,會是最自由的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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