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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才在左,廢物在右 3507 2025-07-30 16: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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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代替她?」


     


    「許思思,你想幹什麼?」


     


    「周詞也!」我像上輩子那樣,幫他理了理跑得凌亂的頭發。


     


    周詞也僵住,眼中洶湧的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許思思,你別亂來。」


     


    我輕笑一聲:「怕我自S?你覺得我是會自S的人嗎?」


     


    周詞也搖頭。


     


    「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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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要自S,你也會拉個墊背的。」


     


    怎麼說呢,還挺了解我。


     


    「所以,我的事你少管。」


     


    「真想做點什麼,就像今天這樣,幫許念查個缺補個漏,就行了。」


     


    「周詞也,你成為不了任何人的救世主,能救她的隻有她自己。」


     


    回到家,沈芳已經做好了飯。


     


    千篇一律的燉牛肉、炒雞蛋、青菜、米飯,以及一杯牛奶。


     


    「念念,先把牛奶喝了,趁熱。」


     


    我端起牛奶,當著沈芳的面,全部倒進了洗手池。


     


    「許念,你幹什麼?」


     


    「以後這牛奶我就不喝了。」


     


    「為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給你補充營養的,我從來都沒喝過,就緊著給你,你怎麼能倒了?」


     


    「你是真不知道我乳糖不耐嗎?」


     


    這話我也問過許念。


     


    她沉默了很久,點點頭,說她知道。


     


    很小的時候她喝牛奶喝得不頻繁,隻隔一段時間沈芳會給她喝一次,等到她上吐下瀉沈芳就激動地給許國勇打電話。


     


    說許念生病了,讓他趕緊回來。


     


    如果許念不肯喝,她就盯著許念:「你不希望爸爸回來看你嗎?」


     


    沈芳的臉色有些難看。


     


    「什麼乳糖不耐,我怎麼不知道?」


     


    「念念,你不要聽別人亂說,他們都是為了賺錢,忽悠你買一些保健品。」


     


    「媽媽才是為了你好。」


     


    「你看你喝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問題。」


     


    「媽媽還能害你不成。」


     


    我退後一步,失望地看著她。


     


    「我那麼努力地學習,對您沒有任何要求,就希望您能做好後援工作。」


     


    「合理膳食、健康搭配,就這麼一點簡單的事情您都做不好?」


     


    「算了,我還是建議爸爸給我請個保姆吧。」


     


    沈芳滿臉的不敢置信。


     


    「我那麼辛辛苦苦是為了誰?」


     


    「你要請保姆?」


     


    「許念,你有沒有良心?」


     


    我面露疑惑。


     


    「可您確實做得不好。」


     


    「做得不好還不能說嗎?」


     


    「媽媽,犯錯得認,知錯了才能改。」


     


    沈芳摔了。


     


    在她失去理智向我揚起巴掌的時候,我絆了她一腳。


     


    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媽媽,您這樣,真像個潑婦啊!」


     


    19


     


    凌晨三點,鬧鍾把我吵醒。


     


    從廚房拿了把刀,我進了沈芳的臥室。


     


    被我氣到後,她的臉憋成了豬肝色,進了臥室就沒再出來,連晚飯都沒吃。


     


    走到她床邊,刀和櫃子相碰,聲音沉悶,但在寂靜的深夜裡卻清晰可聞。


     


    沈芳動了動,幽幽轉醒,和我四目相對。


     


    下一秒,破碎、崩潰、驚懼的尖叫聲響起。


     


    「媽媽,別怕,是我。」


     


    「許念?你想幹什麼?你拿著刀站在我床前想要幹什麼?」


     


    沈芳抱著被子往牆角縮,聲音尖銳到已經劈叉。


     


    我嘆了口氣,在她床邊坐下。


     


    「媽媽,平時你就是拿著這把刀給我做飯的嗎?」


     


    我揮舞著刀。


     


    「這麼重,切菜肯定很辛苦吧。」


     


    「雖然你做得並不好,但不可否認是用了功的。」


     


    「媽媽,隻要你不影響我的學業和前途,你終究是我最愛的媽媽。」


     


    「好了,睡吧,我看著你。」


     


    沈芳的樣子已經快要崩潰了。


     


    她強忍著害怕把我送了回去。


     


    但她不知道,今晚隻是一個開始。


     


    第二天,當她發現我從樓下餐館點餐,讓別人送上來的時候,她再一次爆發了。


     


    當著服務生的面把飯菜全部扔在地上,又尖叫著砸了桌上所有的東西。


     


    我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就這麼冷漠又嫌惡地看著她。


     


    沈芳的動作越來越小,慢慢地她遲疑了,臉上甚至有難堪閃過。


     


    「嘖」了聲,我抬起腳往外走。


     


    「你去哪兒?」


     


    沈芳拉住我。


     


    我平靜地與她對視。


     


    「媽媽,我下午還有繁重的課業,我得補充營養。」


     


    20


     


    恐懼、害怕,多來源於力量感的缺失。


     


    小時候我怕沈芳,因為我反抗不了她。


     


    她一巴掌就可以把我扇飛,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拖行我,她把我按在地上,我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後來我恨沈芳。


     


    恨她的偏心、虧待、漠視。


     


    但我已經不怕她了。


     


    她的巴掌我能躲,躲不過我能跑。


     


    甚至我抓住她胳膊的時候,她已經掙脫不了了。


     


    「我姐姐從小吃得很差,全是剩飯剩菜,但她身體比我好,不僅力氣更大,還更少生病。」


     


    「而我這個錦衣玉食長大的,卻走兩步就喘。」


     


    白老師是個很溫柔很細心的人。


     


    見我呼吸急促就問我是不是身體不適,於是我就苦笑著跟她講了這些。


     


    「您不知道,其實我乳糖不耐,我媽卻非說牛奶好,逼著我喝。」


     


    「為了讓我保持身材,她從不讓我吃飽。我的所有餐食全部少油少鹽,寡淡得沒有一點味道。」


     


    「牛肉好、雞蛋好、青菜好,我就永遠隻吃得到這三樣菜,生病要禁嘴的時候都是不變的。」


     


    「我沒有戶外運動,因為浪費時間。」


     


    「我這兩條腿啊,已經快要退化了。」


     


    白老師滿臉的心疼。


     


    「你媽媽怎麼這樣。」


     


    「東西好不好,完全要看合不合適,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她不懂嗎?」


     


    我感動地看向白老師。


     


    餘光瞥見了半開的門縫。


     


    沈芳必定過來,因為我的樂譜落在了她的包裡。


     


    於是我嘆息著開口。


     


    「白老師,您要是我媽媽就好了。」


     


    「我媽媽就應該像您這樣,溫柔、博學又懂得尊重人。」


     


    「您說,一個成年人,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她憑什麼生兒育女繁衍下一代?」


     


    沈芳一路恍惚。


     


    剛上樓就看到周詞也在門口踱著步,手上提著一盒糕點。


     


    「你來幹什麼?」


     


    「許思思已經不在這裡住了,你以後不要再往這裡跑。」


     


    周詞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其實我喜歡的是許念同學。」


     


    「這是我自己做的糕點,想給許念同學嘗嘗。」


     


    沈芳怔住,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失望和幾分竊喜。


     


    「許念,怎麼回事?是他說得這樣嗎?」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可是衝擊高考的關鍵時期,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哦」了聲,越過她打開門,同時接過周詞也手上的糕點。


     


    「謝謝!」


     


    沈芳一把搶過糕點摔在地上。


     


    「小小年紀,你早戀?」


     


    「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賺錢送你去學校,是讓你學習的,不是讓你談戀愛。」


     


    「許念,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兩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


     


    我揚眉。


     


    「是他喜歡我,不是我喜歡他。」


     


    「他怎麼不喜歡別人,偏偏喜歡你?你就真的什麼都沒做?」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許念,你什麼態度?」


     


    在沈芳的咆哮聲中我進了廚房,拿出菜刀扔在地上。


     


    「你要是覺得他不應該喜歡我,那你把他S了吧。」


     


    沈芳噤了聲。


     


    周詞也咽了咽口水,腳步幾不可察地往外挪了挪。


     


    他是我叫來的。


     


    周詞也有些煩人。


     


    通過這麼多事,他大概意識到,他出現在沈芳面前是會給我或者許念造成麻煩的。


     


    於是他長了個心眼,但卻總在周圍徘徊。


     


    我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想來就來,愛來就常來。」


     


    想要逼瘋一個人,不能總用單一的元素。


     


    當她身邊的每一個點都能讓她爆發的時候,她也就離崩潰不遠了。


     


    當晚,我再次出現在沈芳床前,直勾勾地盯著她。


     


    這次已經不用我發出任何聲響,半分鍾不到她就彈射了起來。


     


    我拉著她的手,聲音幽幽。


     


    「媽媽,這個家隻剩了你和我,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你要相信,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是愛你的。」


     


    「但你要是更優秀一點就更好了。」


     


    「我的媽媽肯定是要成為最厲害的那個,不然憑什麼當我的媽媽?你說對不對?」


     


    「好了,我陪你一起睡,就像小時候那樣。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也一輩子不要離開我哦!」


     


    21


     


    不過兩天。


     


    在我連續兩晚出現在沈芳床前後,她反鎖了房門。


     


    不管我怎麼拍怎麼叫,她都不肯開。


     


    於是我拿著菜刀劈了房門。


     


    結實的木板門被我在正中間劈開了個小洞。


     


    我彎下腰,湊上前,看了進去。


     


    沈芳僵直地站在那兒。


     


    我笑嘻嘻地開口。


     


    「媽媽,你怎麼把門鎖了,我都進不去。」


     


    「啊!!!」


     


    沈芳持續的尖叫驚醒了樓上樓下的住戶。


     


    沒多久就有人湊了上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沈芳快速打開門衝了出去,指著我大聲說:「她瘋了,她拿刀砍我的門,她瘋了,快把她抓起來。」


     


    我歪著頭滿臉無辜。


     


    「是因為媽媽把門反鎖了,我進不去。」


     


    「那是我的房間。」


     


    「可我房間的門鎖就被您弄壞了,您能隨時進出。您這樣愛我,我當然也要這樣愛您了。難道不對嗎?」


     


    第二天,沈芳臉色蒼白、目光躲閃,叫人給我換了新的門鎖。


     


    有時候道理講不通就不要再講。


     


    她說刀子砍在身上不疼,你就砍她一刀。


     


    22


     


    暑假不知不覺地已經結束了。


     


    我和許念沒再見面。


     


    等到開學,很默契地,她去了我的座位,我去了她的座位。


     


    和以前一樣,我們沒有任何交流,面對面碰到都是繞開走。


     


    唯一緊張的是周詞也。


     


    他問我,如果我的成績跟不上怎麼辦。


     


    我嗤笑一聲。


     


    「誰規定許念必須是年級第一?」


     


    「許念想當年級第一嗎?」


     


    許念不想的。


     


    許念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越來越迷茫,上課走神,下課趴在桌上睡覺。


     


    我買了一本書扔到她面前。


     


    「看看你想要學什麼,去哪個學校。」


     


    許念叫住我。


     


    「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脫口而出。


     


    「賺錢,賺很多很多錢。」


     


    我已經開始撺掇著沈芳找許國勇要錢。


     


    沈芳是個很別扭的人。


     


    直到成為許念我才知道,許國勇每個月給家裡的生活費隻有兩千。


     


    這兩千她精打細算,每次還跟許國勇打電話說,她沒有一分錢花在自己身上。


     


    她為此而驕傲。


     


    而唯一能讓她理直氣壯找許國勇要錢的理由隻有一個:「這錢是花在你孩子身上的,又不是我要用。」


     


    擰巴,固執,自討苦吃。


     


    她是個可憐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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