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夜，我帶著孕檢單來到婚禮現場，準備給未婚夫一個驚喜。
卻發現宋鶴眠和他的初戀，正在這舉辦了一場豪華婚禮。
看見我不可置信的眼神，他隻淡淡地解釋：
“姜瑤已經胃癌晚期，和我結婚，是她臨終前唯一的心願。”
我一把撕碎孕檢單，轉身預約明天的流產手術。
既然如此，孩子和你，我都不要了。
1.
當宋鶴眠為姜瑤戴上婚戒時，宴會廳裡掌聲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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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祝福聲中，他俯身輕吻新娘的額頭。
我終於看清了那個，一直佔據他心底的女人。
穿著定制西裝的宋鶴眠，站在那裡如同天神降臨，完美的五官在水晶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賓客們開始起哄，“快親一下！”
宋鶴眠配合地低頭，深情地望著新娘。
就在這一刻，他的目光與門口的我相遇。
這場婚禮選在了市中心最奢華的酒店。
宴會廳內處處彰顯奢華，巨大的LED屏幕上循環播放著他們的甜蜜合照，甚至連每一個角落，都裝點著昂貴的鮮花。
昨天還說要和我共度餘生的男人，承諾要給我一場難忘婚禮的未婚夫，
此刻正與另一個女人交換戒指。
我站在那裡，像被凍住了一般。
雙腿發軟。
連手中的孕檢單，也不知不覺從手中滑落。
空調的冷風吹過，胃裡翻江倒海。
我的出現讓婚禮現場陷入一片混亂。
“那女的不會就是宋鶴眠的現任吧？”
“嘖嘖，跟咱們阿瑤比，還是差遠了，也不知道宋鶴眠當初怎麼看上她的。”
賓客們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他們眉頭緊鎖，眼神充滿敵意。
仿佛我才是那個破壞別人幸福的人。
是我硬要拆散這對璧人。
宋鶴眠也愣住了。
他微微皺眉，俊美的面容寫滿困擾。
他似乎想要解釋什麼，松開了姜瑤的手。
姜瑤卻緊緊抓住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鶴眠，不要丟下我，求你了。”
向來果斷的他竟然猶豫不決。
雖然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但身體卻靠向姜瑤。
我還在做什麼無謂的等待？
繼續站在這裡隻會更加難堪。
他早已做出選擇。
我將手中的孕檢單捏成一團，轉身離開。
“唐棠！等等！”
他朝我邁出一步。
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要走！”
現場一片混亂。
最終，他選擇了留下。
這一夜，我在床上輾轉反側。
宋鶴眠始終沒有回來。
手機裡最後的對話還停留在：
“想你了，回來給你個驚喜哦~”
結果他給了我一記重拳。
在我準備告訴他即將為人父這個消息的日子裡，我最愛的人正在和別的女人舉行婚禮。
我還天真地以為他是在拼命工作。
以為他忙得連回個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原來，他是在籌備另一場婚禮。
所有的期待和驚喜，所有的計劃和夢想，都成了一場笑話。
那張驗孕報告被我捏得皺巴巴的。
已經沒有意義了。
初遇那年，他剛和姜瑤分手。
事業和感情都跌入谷底。
我的出現恰逢其時。
給了他依靠。
給了他希望。
陪他走過最艱難的五年，看著他重回巔峰。
2.
五年。
後來他說想和我共度餘生。
我以為他隻是心存感恩，帶著愧疚。
可他輕聲說道：“從某一刻起，我的心就被你牽動，再也無法掙脫。”
那一瞬，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不曾知曉。
很久以前，他就在我的世界裡扎了根。
我一直默默注視著他的身影。
在這一刻，
我以為暗戀的種子終於發芽。
我以為等到了最好的結局。
我曾如此篤定。
我真的這樣相信。
可姜瑤的歸來，擊碎了我所有的憧憬。
原來都是一廂情願。
他的心裡始終有她的位置。
直到夜幕籠罩大地。
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玄關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
宋鶴眠推門而入，滿臉倦容。
“唐棠，之前的婚禮是個意外。”
我凝視著他的臉龐。
沉默不語。
“姜瑤胃癌晚期，她想完成最後的心願。”
此刻，他眼中的痛楚究竟是為我，還是為她即將逝去的生命？
我心裡清楚。
大概都是為了她吧。
我的悲喜向來不是他最在意的事。
“上周去醫院看她，她懇求我陪她完成這場儀式。”
他的眉宇間縈繞著化不開的憂傷。
“唐棠，我沒辦法拒絕一個將S之人的請求……”
拒絕？
他真的有想過說不嗎？
婚禮上，他眼裡的光芒那樣真實。
他終於娶到了少年時期朝思暮想的人。
他曾經日思夜想要娶她。
我問道：“她是不是那天回來的？就是我們去選試婚紗的時候？”
蛛絲馬跡早已顯現。
那天他的手機響起。
一向沉穩的他，事業有成後更是很少情緒外露。
可那天，他的心思突然飄遠。
眼神裡藏著我看不懂的焦慮與悲傷。
他說公司出了緊急狀況，需要立刻處理。
我毫不懷疑地信了。
接下來幾天，他總說要加班。
回家後常常走神發呆。
那段日子，我變著法子想逗他開心。
我天真地以為他遇到了工作上的難題。
我多想為他分擔一些壓力。
原來，他所有的心事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我輕聲問：“那些加班的夜晚，其實都在陪她對嗎？”
宋鶴眠沒有回答。
他一向厭惡謊言。
卻為了姜瑤破例了。
我恍然發現眼前這個男人變得陌生。
可那熟悉的輪廓，深邃的目光，緊抿的唇線，分明還是他。
我自嘲一笑：“宋鶴眠，到此為止吧。”
3.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喉結滾動，似乎有千言萬語。
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我拖著行李箱想從他身邊經過。
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聲音沙啞。
“唐棠，別走。”
我掙開他的手。
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準備拿掉這個不被期待的孩子。
剛走到住院部，就遇見了姜瑤。
她對我微笑，大方地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姜瑤。”
她是個模特。
外貌出眾，氣質超然。
和她站在一起，我顯得黯然失色。
當年宋鶴眠創業失敗，她選擇出國深造。
或許人性就是這樣。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所以宋鶴眠才會對她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而我這種主動靠近的，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聽鶴眠說了，你是他的未婚妻。”
她說這話時眼神閃爍，嘴角微揚。
帶著幾分得意。
她在向我炫耀。
未婚妻又如何。
他不是還是陪她完成了婚禮。
他不是還是和她說了海誓山盟。
在她眼裡，我大概就是個笑話。
“那場儀式，鶴眠應該和你解釋過了……”
我不想多說什麼。
心裡又酸又澀。
“宋鶴眠和我已經結束了。”
和一個病人爭搶。
我做不到那麼無情。
也不屑那樣卑劣。
姜瑤想要的，就給她吧。
我快步離開。
她似乎想追上來說什麼。
卻突然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宋鶴眠偏偏這時候出現。
看到這一幕，他眉頭微皺。
立刻上前扶起姜瑤。
動作輕柔，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
他看向我的眼神卻帶著責備。
“唐棠，阿瑤她身體很虛弱。”
是啊，她是病人。
所以他就能不告而別，陪她一整晚。
留我獨自在家胡思亂想。
第二天才敷衍幾句，讓我別走。
我從來都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什麼都沒做，是你的新娘自己摔倒的。”
我咬重“新娘”兩字，語氣諷刺。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大概是因為我前所未有的尖銳。
這些年，我對他一直溫柔體貼。
卑微到了極點。
姜瑤露出歉意的表情，眼中卻閃著得意的光。
“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唐棠無關。鶴眠，你知道的，我現在身體很差。”
4.
這一刻，我恍然大悟。
姜瑤生性高傲，從不屑於玩弄心機。
她隻需稍顯虛弱，露出病痛帶來的脆弱。
宋鶴眠便主動靠近，關切備至。
他對她情深似海，連她的離開都不忍責備。
面對生S，過往種種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的話音落下，宋鶴眠怔住了，與我目光相接時，欲開口又止。
姜瑤接過他手中的芒果，語調輕快地說：
“我看你們有話要談，我先回病房休息了。”
我的視線落在那顆被宋鶴眠精心削好的芒果上。
02
說起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芒果是我的最愛。
但宋鶴眠卻對它避之不及。
戀愛初期，他邀我參加朋友聚會。
向大家介紹我時，那份驕傲讓我心裡暖暖的。
那時對他的喜好所知甚少。
想著增進感情，我特意喂他嘗了口芒果慕斯。
他一口吐了出來，衝到洗手間漱了好久的口。
空氣瞬間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忐忑不安，擔心是否冒犯了他。
朋友趕緊打圓場：“鶴眠從小就不碰芒果，唐棠你不知道吧，來，罰酒一杯。”
雖然氣氛很快恢復，但我心裡始終不是滋味。
直到某個微醺的夜晚，他道出了真相。
宋鶴眠從小就特別喜歡芒果。
每次看到水果攤上金黃的芒果，都會纏著父親買。
父親總是心疼他，即使再忙，也會買回來。
那是個陰雨連綿的夏天。
他放學回家，嚷著想吃芒果。
父親笑著摸摸他的頭：“外面下著雨，爸爸開車去給你買，很快就回來。”
那天，他在窗邊等啊等。
等到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
最後等來的是鄰居驚慌失措的聲音：“不好了！陸叔出車禍了！”
他的父親，永遠留在了那個雨天。
長大後他才知道，那天路面湿滑。
父親為了早點回家，開得太快。
一個轉彎，車子就失控了。
他哽咽著說：“都怪我，如果那天不任性要吃芒果...”
那晚，他的淚水滾燙如火。
沾湿我的肌膚，惹得我也淚流滿面。
知道芒果會勾起他對父親的思念。
會喚醒他幼時的傷痛記憶。
從此，我也很少再碰芒果。
5.
連帶著熱帶水果味的香氛，也被我深深鎖進抽屜，再未見天日。
此刻望著那顆芒果，我突然領悟——
宋鶴眠早已堅強到能直面過往。
隻是我永遠無法成為他的特別。
我的體貼從未入他眼。
我的喜好他漠不關心。
可他卻清楚姜瑤鍾愛芒果。
為了她的歡心，什麼痛苦回憶，什麼難堪往事，統統可以放下。
宋鶴眠望著姜瑤，神色擔憂地問：“要不要找醫生來看看？”
他對她的關心，從不遮掩。
姜瑤微微一笑：“別擔心，我能自己回去。你們先聊。”
宋鶴眠這才轉向我：“唐棠，你現在住在哪兒，怎麼會...”
話未說完，一聲悶響打斷了他。
姜瑤剛走幾步就暈倒了。宋鶴眠立即衝了過去。
我呆立在原地。
看著他焦急萬分。
看他為她額頭的擦傷心疼不已。
他輕聲道：“就知道逞強，很疼吧？”
語氣溫柔似水，滿是寵溺。
“還能走路嗎？”他問。
姜瑤輕輕搖頭。
他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
兩人漸行漸遠。
姜瑤依偎在他懷中，回眸看我一眼，笑意虛弱卻得意。
那眼神分明在說——“我贏了。”
老套的招數。
蠢得可以，偏偏屢試不爽。
胃部一陣翻騰，孕反越來越嚴重了。
我衝進最近的洗手間，將早餐盡數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