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要不就別看了吧？」
「你給爸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顯然兒子是不信我的，他也不相信他爸這個年紀了。
還會出去亂搞，這事是我小題大做了。
看著宋城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闲的模樣，我心亂如麻。
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鍾，宋城無所謂地笑了一下。
一邊起身準備把藥拿回去，嘴裡一邊念叨著：
「就知道你不敢看，你啊，就是好日子過夠了。」
「一天天地不找點事，你就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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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要拿回去，我急了。
咬了咬牙，用盡渾身的力氣說了一句：
「我看！」
「看完後如果真是我冤枉了你，那我願意離婚！」
短短的兩句話，耗費了全身的力氣。
誰也不願意人到中年還落得個離婚的下場。
可兒子兒媳婦還等著我的保護。
「媽……」兒子還想再勸勸，被我揮手打斷了。
「看！你現在就打開！」
我沒去看宋城的表情，SS地盯著兒子手裡得瓶子。
看他把藥瓶打開，倒在桌子上幾粒。
圓圓的小白片堆在一起，宋城諷刺地開口。
「看完了？是你說的藥嗎？」
我此時傻眼了，腦子裡天旋地轉。
「這不可能……」
我喃喃低語，來兒子家時，在路上我就已經查了關於治療艾滋的基礎藥。
我想象打開時裡面會是白色，黃色，藍色。
但絕對不是單單的白色。
「行了，明天咱倆就辦手續去。」
宋城準備把藥裝回去，但看我的表情很奇怪。惱怒說不上，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我不信邪，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把瓶子搶了過來。
在他們倆誰都沒反應過來時，把整個瓶子都倒在茶幾上。
黃黃藍藍的小圓片混合在一起，黑色的茶幾突然間有了顏色。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是真的！
這不是夢！
剛剛沒看到藍色和黃色的原因，是宋城太謹慎了。
每次吃完藥都把帶顏色的藥片藏在最下面。
我和兒子對視一眼，他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爸！我媽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你剛剛還……如果媽不說，到時候我用了那個刀片……」
「你要害S咱們一家嗎！」
5
兒子一臉的後怕，對著宋城喊了出來。
因為生氣，臉和脖子通紅，握著拳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胡說八道什麼？」
「這就是單純的維生素！根本不是你媽說的治療的藥！」
宋城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
梗著脖子咬S不承認。
「別裝了！你到底感染多久了？」
「對……我媽有沒有被你……」
兒子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抓住了重點。
他不知道宋城是什麼時候感染上的，我跟他一直生活在一起。
那我有沒有被感染？
兒子看向我的目光帶著考量與心疼。
我淚流滿面，苦笑了一下。
我以為早上做的那個就是夢，不是真的。
可是現實告訴我，夢境就是在給我提示。
說出來也不怕笑話了，我雖然人到中年了。
不像小年輕的精力旺盛。
但是終歸我還沒絕經，偶爾還是會有夫妻生活的。
也就是意味著，宋城開始吃所謂的維生素時。
我就被他傳染了，我看網上說如果最開始感染時。
一定要在二十四小時內吃艾滋阻斷藥。
吃完藥還要去檢查身體裡有沒有病毒。
而宋城明知自己生了病，還要跟我同房，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S活。
「我沒有！就是沒有！」
「這都是你媽誣陷我！」
宋城突然大吼了一聲，聲嘶力竭。
臉上帶著被戳破真相的尷尬。
「行了，別吼了，離婚吧。」
我的聲音有氣無力卻堅定，慶幸是我得堅持。
保住了這個家，如果沒發現，那麼可能真的就像夢裡的那樣。
兒子得了病，跟兒媳婦離婚。
當時他們兩個籤下離婚協議書時，兩人的痛苦仿佛印在我的腦子裡。
兒子崩潰地跪在我的面前，對我說著他沒家了。
整晚的睡不著覺，他在房間裡我都能聽見打火機響了一下又一下。
我在客廳裡聽得心都碎了。
兒子以前可是從來不抽煙的啊。
都是宋城這個畜生毀了這個家。
這個夢真實的仿佛是我親身經歷了幾遍一樣。
還好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你說離婚就離婚嗎？」
「我告訴你不可能！我生病了你想把我踹了，做夢！」
「反正你也被我傳染了，咱倆就這樣對付著過唄！」
宋城哈哈大笑了一會，索性也不裝了。
他往沙發上一靠，無所謂地看著我們。
「你還要臉嗎？你要徹底毀了這個家？」
宋城無所謂地攤攤手。
「有什麼不好的？以前怎麼過，以後就怎麼過唄。」
「你們不知道的時候，不也這麼過來了？」
宋城衝我挑了挑眉，開始耍起了無賴。
「爸，你是從什麼開始的？」
兒子聲音裡帶著哭腔，接近崩潰。
兒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紅著眼眶站在兒子的身邊。
用力握著他的手，仿佛在給他支撐的力量。
宋城點了一支煙，眯了眯眼。
仿佛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憶中。
「我想想啊，第一次好像是你王叔帶我去按摩吧。」
6
在他的復述裡，我才知道原來早在幾年前他就出軌了。
一開始他隻是去按摩店做最普通的按摩。
時間久了以後，他開始對按摩店的二樓有了興趣。
他有一次一個人去了二樓，享受了更進一步的按摩。
但沒有做最後一步，因為人家按摩店是正規的。
後來他認識了幾個人，知道去哪玩的可以更開心。
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漸漸地，他自己就知道去哪找人了，而且還不需要負責。
隻不過半年前他真心喜歡上了一個在酒吧認識的女人。
他給那個女人租了房子，沒事就過去看看。
直到有一次那個女人躺在他的懷裡，擺弄著新做的美甲。
聲音慵懶地問他。
「你有沒有按時吃藥啊？」
「雖然艾滋病感染前期沒什麼事，還是要吃藥的。」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這麼喜歡我的人，可不想你早早地就沒了。」
女人的話給了宋城當頭一棒。
手一抖連事後的快活煙都掉在胳膊上。
不顧胳膊被燙傷地疼痛。
震驚得推開女人，臉色難看。
「你說什麼？什麼艾滋？你有艾滋病？」
宋城大聲地質問她，女人不滿地嘟嘟嘴。
「這麼大聲幹什麼？」
「我有艾滋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不然你以為我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沒人過來陪老娘喝酒。」
「現在你裝什麼？」
女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宋城的懷裡坐了起來。
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來。
「你不會以為老娘喜歡你這張幹巴巴的臉吧？」
「要錢沒錢，還S摳，我以為你知道我有病呢！」
「現在看來有病的是你啊！」
說完後嫌棄地看了宋城一眼走進了洗手間。
至於宋城，聽到女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已經傻眼了。
他萬萬沒想到對他出手大方，知冷知熱的一個人。
居然身上帶著病毒，隻能嚇得屁滾尿流地去醫院檢查。
祈禱自己沒有被她傳染上。
醫院檢查的結果差強人意，他已經被傳染上了。
醫生直接給他開了藥，並囑託他注意事項。
還有怎麼預防傳染給別人的辦法。
可是宋城他沒有心，他瞞著我們所有人。
「你是怎麼突然間懷疑我的？」
宋城苦笑了一下，突然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看著他滿是疑惑的臉龐，無奈地開口。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你因為生病害得這個家支離破碎。」
「兒子用了你的刮胡刀被傳染，小兩口離婚。」宋城聞言有些震驚。
「你就是因為一個夢，才起了疑心？」
我點了點頭，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長舒了一口氣。
「離婚吧！」
宋城臉色變了又變，突然間對著我笑了起來。
「想離婚？我告訴你。」
「做夢！」
「你已經被我傳染了，你要是再跟我離婚，被鄰居親戚聽到了」
7
「我得有多丟人！」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反正咱倆都是隨身攜帶病毒，你別想甩開我！」
「咱倆啊，過了大半輩子，就這樣湊合過吧！」宋城點了一支煙，挑釁般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望著他的背影，我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
癱坐在地上，才發現人在最絕望中是哭不出聲音來的。
兒媳婦見狀連忙想過來拉我，被我喝住。
「別碰我！會傳染的！」
兒媳婦舉著手懸在半空，哭個不停。
沉默了良久，我也冷靜下來了。
從地上爬了起來，把地上的碎盤子往一起收拾。
對著孩子扯起一個幹巴巴的笑容來。
「兒媳婦對不起啊，高興的日子被媽破壞了。」「我不是對你不滿，就是太著急了。」
兒媳婦連連搖頭，我知道她不會怪我的。
成為婆媳六年了，我倆從來沒紅過臉，今天是第一次有了矛盾。
「別哭了，媽在網上查過了，我積極吃藥，還可以活挺久的呢。」
「就是以後要辛苦你們倆了。」
我不舍得往臥室看了一眼，孫子剛被嚇到了。
現在已經睡著了。
「媽以後就不過來了，就是苦了你倆沒人幫忙帶孩子了。」
兒子抹了一把臉，崩潰地扯著頭發。
兒媳婦哽咽地想要抱抱我。
「媽，別說了，咱們小心點沒事的。」
我搖了搖頭，杜絕一切會毀掉這個家的可能。
「你倆都是好孩子，那不能像你爸似的。」
「萬一不小心傳染上了，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我擦了擦手，往臥室走去。
開門看了一下睡夢中帶著淺笑的乖孫子，心如刀絞。
腦海裡閃過他一遍遍喊我奶奶的畫面。
心口疼得厲害，以前的幸福樣子怕是再也體會不到了。
「我回去了，沒事的，別太擔心我。」
「你倆好好地比什麼都強，兒子啊。」
「你沒被傳染上，跟媳婦好好帶我孫子啊。」
「需要用錢就跟媽說，我走了。」
交待完後，也不顧兩人的阻攔，逃也似的出了門。
從早晨到現在，變故太大了。
我需要想想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裡後，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宋城。
我拿著手機給他打電話，從一開始打一個掛一個。
到後面再打就是直接關機了。
宋城這個樣子，我也不指望能跟他好好談一談了。
所以我把銀行卡裡的大部分錢都給兒子轉了過去。
兒子不要，直接給我轉了回來，沒辦法我隻說先放他那幫我存著。
這才沒繼續給我往回轉。
我不清楚宋城在外面還跟沒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但我肯定不能跟他繼續生活了，錢放在我這裡太不安全。
與其被宋城拿出去給別的女人花了，不如我先一步轉給兒子。
我在沙發上枯坐一夜，宋城徹夜未歸。
倒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回來了，見到他時我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宋城衣服上能明顯地看到別的女人的唇印。
身上還有很濃得煙酒味。
「你把錢幹什麼花了？」
「卡裡三十多萬就剩下五萬塊錢！」
他聲音沙啞，一聽就是昨天晚上煙酒刺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