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是信的。阿薇的話，我全都相信。」

李明昭笑帶寵溺，揉了揉我的額發。

 

我看出了他的敷衍。

 

我握住他的手，語氣真誠，且帶期待地直視他

 

「殿下，我知您向來不信鬼神之說，您不信也沒關系。但請您信我，我此生定會忠您、愛您、護您。此生絕不背叛。」

 

李明昭緊緊抱住我

 

「阿薇，我信你。此生我亦敬你，愛你。」

 

7

 

騙子！他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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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不過剛榮登皇位不足一載，後宮裡已有數位鶯鶯燕燕。

 

可笑世人反歌頌他的深情。

 

隻因那些美人都有幾分像我，或身形，或眉眼。

 

我不知自己做錯了哪裡，甚至曾嘗試挽回他。

 

他卻滿臉無奈地看我，像是我在無理取鬧。

 

「時薇，皇後之位已經給你。你嫁給朕多年卻無所出，朕需要一個孩子。」

 

甚至最後他長嘆一聲後道：

 

「時薇，別鬧脾氣，朕最愛的還是你。」

 

孩子？我晃神。

 

是了，我也曾有過兩個孩子，若他們平安降生長大，現今恐怕都能騎馬上樹，調皮搗蛋了。

 

可他們一個在我陪李明昭去西漠的路上因身體勞累而流掉了。

 

一個是我替他擋刀而流掉的。那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我也因此被大夫告知不易再有孕。

 

李明昭當時抱著我說

 

「阿薇，別擔心。沒有自己的孩子也沒關系，以後我們從宗親處過繼一個就好。」

 

我從此認清他的薄情寡義，再不奢求他回心轉意。

 

8

 

第二天一早我便打發了霜月與幾個身邊的貼身奴僕回楚府。

 

霜月哭著不願。

 

我鄭重地朝她道

 

「霜月，今時不同往日，你也看到陛下對我的情分已然淡了。」

 

「你回楚家，告知母親。阿陽不愛讀書，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家中不缺銀錢，且讓他做個富家翁便罷了。」

 

「如今陛下已榮登大典，朝中動蕩漸消，你協助母親且盡快搬回族地去罷。」

 

霜月最後對我鄭重磕頭後離去。

 

下午時，就有一個小宮人偷摸給我帶來了母親的話。

 

他們明日就出發，如今我被禁足，就不來與我道別了。

 

我驚詫於母親的雷厲風行，但也安心些許。

 

自從三年前父親為擋北蠻反叛不幸戰S，這幾年母親向來是深居簡出，早有遷回族地的打算。一直拖著，隻是擔心我才留在京城。

 

9

 

了卻一樁心事，我便等待脫離。

 

沒想到晚上排異反應就開始了，且來勢洶洶。

 

我發燒了，且頭痛萬分。像是有人拿錐子一下一下刺我的頭部。

 

「宿主，且忍一忍，調低痛感可能會影響數據植入。」

 

我幾乎無力回答，痛的隻想敲暈自己。還是思緒分路紛亂的回復了系統

 

「統子啊，你有條件向你的上級反饋一下吧，這也太要人命了。要疼S我啦！基本的員工福利要保障啊。」

 

臥房外的宮人終於察覺異常，被我的狀態嚇得臉色蒼白。一疊聲地叫著「娘娘」，吵得我更加頭痛。

 

我隻恨不得把他們的嘴都縫上。

 

痛得迷糊時，我竟聽到了李明昭那晦氣東西的聲音。

 

「一幫該S的狗奴才，皇後痛成這樣不會請御醫嗎？」

 

有熱乎乎的帕子擦拭去我額頭上的冷汗。

 

我被摟抱起來，靠在引枕上。有湯匙觸碰我的嘴唇，鼻尖縈繞上苦澀的湯藥味。

 

我側頭避開，睜眼與李明昭對視。

 

李明昭微愣，收回湯匙。

 

把藥遞給了一旁侍候的宮人。

 

「你不想喝，便等會兒再喝吧。」

 

他頓了頓又道：

 

「阿薇，朕昨日隻是一時氣急才對你發火。鳳印我已經著人送回昭陽殿了。」

 

「正好後日就是要出發去圍獵的日子，朕記得你最喜吃烤鹿肉，朕為你親自獵隻鹿可好？」

 

「溪兒年紀尚小，得了好料子便忍不住同人展示炫耀。你向來穩重自持，與她置什麼氣？」

 

「昨天回去我還沒說她，她自己便哭著認錯了。」

 

李明昭語氣帶笑：「可是叫朕一頓好哄。」

 

李明昭還在叭叭個沒完。

 

「再說，溪兒父兄皆是朕的得用大臣，朕總要給他們些面子。阿薇，你向來懂事。別讓朕為難，嗯？」

 

聽著他的廢話，我的頭更疼了。

 

李明昭伸手想要為我擦拭額頭因疼痛沁出的冷汗。

 

我勉力偏頭避開了他的碰觸。

 

他強勢抓住了我的手腕。

 

「阿薇，你莫再鬧脾氣，瞧你痛得臉都白了。」

 

我不想同他廢話，隻想好好休息緩解頭痛。

 

「陛下，且回吧。」

 

李明昭怒而起身。

 

「皇後，朕自問待你不薄，你切莫一再恃寵而驕！」

 

說完直接拂袖而去。

 

我心裡發堵，媽的，制杖。他來是幹嘛的？叭叭一堆廢話，惹得我的頭更痛了。

 

10

 

我並不在意李明昭的態度。

 

這段時間早就看穿他的涼薄本性。

 

頭實在是痛。我嘗試分心來減輕痛感。

 

我問系統數據植入成功，我脫離這具身體後，這具身體會是怎麼樣。

 

「數據會模擬你的行為模式正常生活。」

 

我驚嘆：

 

「真神奇，系統你肯定是來自一個科技超級發達的位面吧？」

 

我靠著跟系統聊天挺過了頭痛期。天色微亮後我才睡著。

 

第二天我睡到下午才起。

 

宮人伺候洗漱後，有宮人喜氣洋洋地奉上了一套騎射服。

 

「娘娘，這是皇上特意囑咐一大早李總管專門為您送來的騎射服呢。您要試穿看看嗎？」

 

「另外，您去圍獵需要準備的東西，奴婢都備好了，您需要過目一下嗎？」

 

我隨意地擺擺手。

 

「不必，備膳吧。」

 

我剛吃完飯，沒想到有宮人傳報說秦淑儀來了。

 

我實在是不耐煩與她接觸。直接讓宮人找借口讓她走。

 

卻不想宮人還沒有出去，秦溪直接進來了。

 

一襲湖藍騎射服，烏發用一頂玉冠高高豎起。身姿颯爽，面容嬌媚。實在是動人。

 

「皇後娘娘，臣妾聽說您昨日夜裡犯了頭疾？昨日夜裡陛下從您這回到我那，說很是擔心您呢。特地囑咐妾身一定要記得來看看您呢。」

 

她說著仔細觀察了我的臉色：

 

「年紀大了，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娘娘您看您這氣色，唉～」

 

我揮手讓宮人退下，嘆了口氣，語氣認真，目光真誠地看向秦溪道：

 

「秦淑儀，本宮確實年紀大了，不如你們這些小姑娘顏色好。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實在是沒有與本宮爭的必要。」

 

秦溪可能是被我的直白弄懵了，眼睛瞪得溜圓。我看著心裡想還有點可愛。

 

我接著開口：

 

「你可能不知道。本宮前些年傷到了身子，以後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本宮的母族裡也無兄弟在朝為官。本宮沒實力也沒條件，肯定鬥不過你的。現今本宮隻是因為同陛下的早年情分空佔後位罷了。」

 

「另外～」

 

我挑了挑眉，拉長語氣，看著她的嬌媚小臉輕佻笑道：

 

「妹妹你正值芳齡，今日這一身襯得妹妹你嬌媚俏麗，身姿颯爽本宮看了都忍不住心動，更不用說陛下了。所以你真的不必與本宮相鬥，妹妹你可懂，嗯？」

 

秦溪靜默片刻，小臉染紅。一反常態竟對我躬身行禮後，利落離去了。背影像是帶著些慌張。

 

這小半天，我得以安然度過。排異反應已經不明顯了，我睡了安穩的一覺。

 

我早早地醒來，心情激動又忐忑。今天過後我就可以脫離這具身體了。

 

10

 

去獵場的路上我與李明昭同乘，他可能是會意錯了我的心情，搖頭笑道：

 

「阿薇，你竟還是小孩子脾氣。這麼期待去秋獵嗎？」

 

我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不顯隻朝他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他看著我的笑臉，微微沉默也不再開口。

 

午時便到了獵場。李明昭吩咐休整一個時辰後，便迫不及待地組織起圍獵。

 

我以身體不適的借口待在自己的營帳中，沒有出去與命婦們虛與委蛇。

 

脫離時間愈來愈近，我心裡開始胡思亂想，唯恐出現差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系統的聲音終於響起：

 

「自主運行系統安裝完成，開始脫離，宿主做好準備。倒計時開始 10、9、8、7……」

 

與系統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李明昭的聲音：

 

「阿微，你可好些了？朕獵到了隻鹿，已吩咐人烤上了。你方便……」

 

李明昭的聲音頓住，他似乎看到了什麼超乎常理的景象，表情有一瞬而逝的疑惑，還不待他仔細探尋。

 

我開口了：

 

「陛下，臣妾已無礙了。多謝陛下關心。」

 

我的魂體飄在一旁看著這個情景，驚奇的同時沒有錯過李明昭表情上的變化。

 

我有些擔心：

 

「系統，李明昭不會察覺到什麼吧？」

 

「宿主稍等，我檢測一下。」

 

「檢測完成。可能是宿主脫離瞬間，造成磁場變化，有瞬間的光影扭曲。宿主別擔心，已檢測到李明昭看不到你的魂體。」

 

我安下心了。

 

我現在的狀態很像是書裡描述的魂體狀態。這感覺很神奇。

 

我飄到李明昭面前，吸氣收腹，挺直腰板，抡起手臂狠狠地朝他的臉上揮去。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沒打上。

 

我的手穿過了李明昭的頭。

 

我遺憾地嘆氣，真沒意思。

 

11

 

我本來想回族地看看母親與弟弟。但是系統說我剛脫離，魂體還不太穩。建議我最好先在身體附近待一段時間。

 

我不想去晚宴，便想飄到山頂去看星星。

 

我對魂體掌控的還不熟練，飄飄忽忽的才飄到一半，我看到一隊明顯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迅猛地朝宴會場地去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也飄在他們身後朝宴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