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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英雄的妻子 3321 2025-07-25 11:4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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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和陸同霄結婚的第七年,他為了救一個溺水的女人成了癱瘓。


     


    我伺候臥床的他,照顧他年邁的父母,養育女兒,整整二十年。


     


    彌留之際,我又見到了那個被他救上岸的女人,她和當年一樣美豔動人。


     


    隻是,她身邊的少年卻和陸同霄有九分相似。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陸同霄癱瘓的那一年。


     



     


    我看著陸同霄推著輪椅,獨自出了院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自從他癱瘓後每年的今天,他都會一個人外出待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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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每到今天,他都會懺悔自己不該那麼衝動地跳進那片大海,救起那個可憐的女人,然後讓自己成了癱瘓,成了我的拖累。


     


    我很傷心,也很感動,然後流著淚安慰他:「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男人,別忘了,我可是英雄的妻子。」


     


    當年的媒體都是這樣報道我的,光榮的,偉大的,無私的,無法回頭的。


     


    這些都屬於上一世,那個被禁錮了一輩子,被生活磋磨了一輩子的女人。


     


    我將手裡的土豆放下,默默跟在陸同霄身後。


     


    他有些艱難地推過石子路,然後小心翼翼走在馬路最邊緣,時不時有認出他的好心人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他會驕傲又謙虛地微笑拒絕。


     


    他沒有注意到我在後面,一路往前,毫不停留,帶著些焦急。


     


    輪椅進了一個公園,我看著周圍,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什麼時候來過。


     


    直到陸同霄躲在一棵粗壯的松樹後面,然後謹慎地探出腦袋,朝著那邊的海棠樹看去。


     


    他出事前我最喜歡海棠花了。


     


    從前我們談戀愛的時候,每年海棠花開,我們都會去公園散步。


     


    那時候我們很窮,隻能借公有的花浪漫一下。


     


    可是此刻,我心裡卻有種詭異的痛感。


     


    直到海棠樹下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起來,我看清了她的臉。


     


    她,就是被陸同霄救起來的女人,就是那個讓那個讓陸同霄丟了半條命的女人。


     


    她一手扶著隆起的肚子,虛弱地往前走著,走著,突然回頭看向陸同霄的方向。


     


    兩人的視線交匯到一起,她的眼淚瞬間流下來,蹣跚著跑過來,撲通一下跪倒在陸同霄面前,臉貼在他的掌心。


     


    陸同霄的眼淚也一起流下來,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


     


    他輕聲喚她:「傻清清,哭什麼?」


     


    她叫薛清清,去年離婚,前夫好賭。


     


    「我以為你不會再來見我了。」


     


    陸同霄隻因為這一句話,眼眶愈發紅了,幾乎是泣不成聲:「我怎麼舍得不來見你,隻是怕拖累你,拖累咱們的孩子。」


     


    我像是被這一句話抽幹了靈魂一般,跌坐在花叢後。


     


    上一世的種種走馬燈似的從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女人為了幾塊錢給小販爭吵,一個女人穿著破舊的大衣推著自行車在漫天大雪裡接女兒下課,一個女人才三十幾歲已經滿臉皺紋在政府祈求著再給她一些補助……


     


    最後畫面定格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裙的美豔女人走到陸同霄身邊,她身旁的少年和年輕時候的陸同霄竟有九分相似。


     


    女人終於咽氣,過完了她的一生。


     


    我捂著嘴巴,生怕哭聲驚醒那對痴情男女。


     


    他說怕連累薛清清,可我的一生又算什麼?


     


    他說怕連累他們的孩子,那我的女兒又算什麼?


     


    我連滾帶爬地回家,屋裡一股發霉的味道,女兒安安坐在桌前認真寫作業。


     


    見我進來,她匆匆跑到我身邊,手裡拿著滿分試卷,隨後又滿眼愧疚地拿出另一張九十八分的試卷,向我道歉:「我錯了一道判斷題,對不起媽媽,我下次一定不會再錯了。」


     


    我心裡的疼痛加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將她用力摟進懷裡。


     


    「媽媽,你別哭,我會爭氣的,我會考上好大學,然後掙好多錢給爸爸治病,不會再讓你吃苦了。」


     


    我想起上一世對她的嚴厲,我知道自己這輩子都要耗在柴米油鹽上,便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唯一的女兒身上,我希望她爭氣,希望她將來有出息有錢,至少在孩子上,讓我體會到一個女人的驕傲。


     


    至少,讓我有一件事是成功的。


     


    後來安安真的考上了最好的大學,但是她不到二十歲就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幾次輕生,看到我就情緒崩潰。


     


    我不敢見她,整整十年。


     


    到我咽氣的那一刻,我都沒能見到安安最後一面。


     


    「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我上一世就該和她說的。


     


    「媽媽,生日快樂!」


     


    她伸手摸著我的頭發,安撫我。


     



     


    陸同霄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他看到我,將一束海棠花放在我手裡,溫柔地握住我的手:「我以為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卻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我低頭,看著他的眼睛。


     


    屋內燈光昏暗,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夜晚,我站在刺骨的海水裡。


     


    那是我父母離世的第七天,我隻有十六歲,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想跟著父母一起走。


     


    直到水快淹沒到我的頭頂時,腰間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拖了起來,拼了命地將我往岸上拖去。


     


    等我反應過來,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他怒不可遏地看著我,罵我是個膽小鬼,連活著都不敢。


     


    他就是陸同霄,是我的同班同學。


     


    那晚之前,我們隻是同班同學而已,大概隻說過一兩句話而已。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仗義,熱心腸。


     


    我喜歡他這一點。


     


    所以,當他為了救薛清清躺在醫院裡時,我雖然怪他,卻似乎早有準備似的。


     


    他總是為了陌生人出頭,打過不少架,受過不少傷。


     


    我愛他的古道熱腸,卻也擔心這樣的他。


     


    「海棠花真好看。」


     


    我別過眼,他的眼睛裡和從前別無二致,隻是如今我看了卻覺得惡心。


     


    他是什麼時候和薛清清在一起的?


     


    薛清清離婚和他有關系嗎?


     


    他們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在海邊?


     


    他……是什麼時候變了的?


     


    我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他回來之前,這幾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中,每想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陸同霄嘻嘻一笑:「那我明天再去給你摘一些。」


     


    我點點頭,笑道:「好啊。」


     


    第二天下午,他果然又推著輪椅出去了。


     


    我依舊悄悄跟在身後,隻是這次,我將手機拿上了。


     


    兩人安靜地坐在海棠樹下,如果忽略輪椅,兩人真是很般配。


     


    我又想起上一世,我將S之時,薛清清的紅裙子。


     


    她比我還大一歲,卻那麼漂亮。


     


    而我,自從陸同霄出事,沒有再穿過一次裙子,沒有塗過一次口紅。


     


    我蒼老的太快了,快到來不及選一條適合的裙子。


     


    我用手背擦幹眼淚,拿著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照片裡,男人眼神溫柔地為心愛的女人挽起鬢邊的碎發。


     


    回去的路上,我時不時就拿出照片看看。


     


    其實,我和陸同霄談戀愛的時候,也拍過很多照片。


     


    他也是這麼深情地看著我。


     


    我沒有懷疑過他曾經對我的真心,隻是此刻,他的心意變了。


     


    回去的時候,安安正好放學,我順便將她接上一起回家。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啊?媽媽買給你。」


     


    她看著一旁的糖糕,咽了下口水,搖搖頭:「沒有,我想吃媽媽做的飯。」


     


    我鼻子一酸,走過去買了糖糕,放到她手心裡。


     


    「以後想吃什麼就告訴媽媽,媽媽都買給你。」


     


    安安動作停住,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半晌後立即發誓似的說:「我下次一定會考滿分的,媽媽你相信我。」


     


    我眼睛幹澀發疼,摸著她的頭發:「不用考滿分,媽媽隻希望你快樂、健康。」


     


    她眨眨眼,隨後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安安突然問了我一句:「那個叔叔借咱家的錢是不是要不回來了?」


     


    我腳步頓住,她說的是一年前,陸同霄借給過朋友十萬塊錢。


     


    後來他躺在醫院裡等著錢救命的時候,我讓他告訴我那個朋友是誰,我要將錢要回來。


     


    他卻說,那個朋友已經S了,隻剩下一個殘疾的老母親,要我別去打擾老人家,否則他寧願不去治療。


     


    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某個畫面,卻讓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起來。


     


    等我們回到家,陸同霄還沒有回來,我趕緊翻出當初報道陸同霄英勇救人的那份報紙。


     


    背面有薛清清的採訪,她說,她是去年二月離婚的。


     


    去年二月,不正是陸同霄將錢借出去的日子嗎?


     



     


    陸同霄給了薛清清十萬?


     


    他寧願S,都不願意將錢要回來?


     


    而我,為了他的手術費,將娘家的親戚都借遍了,恨不得給醫生跪下,求他救陸同霄。


     


    我咬住手背,牙齒嵌進手背,血緩緩滲出來,心裡的疼痛有所緩解,也讓我更加清醒了些。


     


    我要離婚,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陸同霄這幾天沉浸在與薛清清的甜蜜約會中,兩個女人都對殘廢的他忠貞不渝,他一定很得意吧?


     


    而我,去打聽了薛清清離婚的原因。


     


    她的前夫賭博,家暴,薛清清提過幾次離婚,對方都拒絕了,還換來了一頓毒打。


     


    那為什麼這次他這麼痛快就同意了呢?


     


    我去麻將館找到了薛清清的前夫劉強,他輸了八百塊錢,但是沒錢給被人按在地上打。


     


    「我幫他付吧。」


     


    幾個男人目光猥瑣地掃過我,賤笑:「行情不錯啊老劉,這麼快勾搭上一個?你當初十萬就是這個娘們兒給你的?」


     


    劉強放下捂著腦袋的手,疑惑地看著我。


     


    我麻利付了八百塊錢,一把拉起劉強走出去。


     


    「我知道你,英雄的婆姨嘛,找我幹啥?」


     


    「陸同霄不是給了你十萬塊錢嘛?他讓我把錢要回來。」


     


    他朝地上吐了口痰:「你說啥?把錢要回去?那些照片他不想要了?」


     


    果然,劉強手裡一定是有什麼,才讓陸同霄不得不拿給他錢。


     


    「什麼照片?」


     


    他掏出手機,一張張翻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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