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鎮上開了一家面包店。
因為鎮上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
所以特意推出了一款 2 元 10 個的小面包。
用的都是上好的面粉和雞蛋，還加了蜂蜜。
費時費力，還不掙錢。
許多大爺大媽每天都會排隊來買蜂蜜小面包。
沒想到早上這些老顧客衝進我的店，一通亂砸。
「我去隔壁大塔鎮走親戚，人家的面包賣一塊錢十個，你居然賣我們兩塊錢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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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要臉！我們老頭老太太的棺材本也坑，一個掙我們一塊，一個月就多掙了我 30 塊。」
「你把之前我買過的錢都退一半給我或者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免費來你家吃。」
我看著一地狼藉，和他們貪得無厭的嘴臉冷笑。
這蛋糕店我不開了。
1
今天，店裡暖烘烘的。
烤爐散出來的熱氣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蜂蜜小面包的甜香。
我像往常一樣，戴著隔熱手套。
小心翼翼地把最後一鍋烤好的蜂蜜小面包端出來。
放在晾架上讓它們冷卻。
就在這時，店門被人大力推開。
許阿姨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我原本沒注意他們的表情，還像往常一樣樂呵呵地招呼：
「許姨，你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剛出爐的小面包，熱乎著呢，來一點不？」
這時，我才發現氣氛不對。
許姨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憤怒。
她雙手叉腰，開始大聲數落我：
「好你個孫小藝，這麼多年了，我們都沒發現你是個黑心肝的人。
「連我們這些老年人的棺材本都不放過！」
我整個人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許姨的老閨蜜方嬸立馬跳出來指責我：
「要不是上個月我姐的兒子結婚，我去了大塔鎮，我們還不知道要被你蒙騙多久。
「大塔鎮的蜂蜜小面包和你賣的一模一樣，人家賣一塊錢十個，怎麼到你這就賣兩塊錢十個了？
「我們每天都來你家買，你一天賺我一塊錢，一個月就是三十塊。
「每天買小面包的人少說也有一兩百號人，你一天掙二百，十天就掙兩千，一個月掙我們六千塊，你良心不痛嗎？」
其他人聽到這些，也都開始附和，紛紛指責我黑心，賺大家的養老錢。
我眉頭緊皺，提高音量回應：
「各位叔叔阿姨，你們不能這麼不講理啊——」
一位大爺站出來吼道：
「你還說我們不講理？你這就是黑心賺錢！」
我著急地說：
「我沒有！我給大家用的都是好材料，成本高啊。」
但顧客們根本不聽，繼續嚷嚷。
我在鎮上開蛋糕店多年，知道隔壁鎮的價格。
隻能深吸一口氣，耐心解釋：
「叔叔阿姨們，咱們家的面包和大塔鎮的不一樣。我用的是價格高些的中筋面粉，雞蛋用量也多。
「大家吃了這麼久，應該能感覺到，咱們家的面包蓬松暄軟是因為雞蛋放得多。
「要是讓我做一塊錢十個的那種，我也能做，但是味道和咱們一直吃的不一樣。」
許姨不依不饒：
「不行，小面包就這麼大，能有多大差距？別找理由。」
說完，她看了一眼方嬸。
方嬸馬上接上話：
「就是，哪裡不一樣了？我看就是一模一樣的小面包，你多收我們一塊錢，現在還找理由。
「退錢，你必須給我們退錢，要麼以後就免費為我們做面包，直到把你掙的錢都退回來為止！」
後面的人也跟著喊：
「對，退錢！快點退錢！要不我們就免費吃面包！」
這時，在後面幫忙的我爸聽到爭吵聲跑出來。
他以為我和顧客鬧了矛盾。
趕緊勸道：
「各位不好意思，大家別生氣。今天有什麼喜歡的，我給大家打個折，全場半價。
「咱們都是鄉裡鄉親的，別傷了和氣。」
許姨的老伴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把把我爸推倒在地上。
然後煽動圍觀的人，大聲叫著：
「他們這一家人都是黑心的，還叫我們半價買，這家是黑店呀！」
2
我眼睜睜看著爸爸被推倒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
又氣又急。
我急忙跑過去扶起他。
慌張地問：
「爸，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裡？」
我爸擺了擺手。
他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卻強忍著疼。
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太擔心。
可我怎麼能不擔心呢？
這都怪那些可惡的人。
我轉頭看向那群人。
他們滿臉蠻不講理，眼神囂張。
我頓時滿腔怒火往上湧，恨不得衝上去和他們理論一番。
可看著他們那副無賴的樣子，我知道說再多也沒用。
隻是浪費口舌。
於是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報警。
其他鬧事者有些慌張，交頭接耳。
他們肯定在害怕警察來了會有麻煩。
可許姨卻毫無懼色。
還向前幾步。
大聲說：
「你們別信她敢報警，她是嚇唬人的。
「哼，你今天不給個說法，我們和你沒完。」
我氣得發抖，大聲回應：
「你們太過分了！居然動手推人。我都解釋過了，我家面包和大塔鎮的不一樣，成本高、質量好，覺得貴可以不買，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心裡委屈極了，我們做生意本本分分怎麼多年，卻被他們這樣欺負。
但他們根本不聽。
方嬸順手就拿起一旁的方便袋說：
「你說的誰信？我們就知道你多掙錢了。來，大家拿袋子裝面包。」
說完就開始裝。
還招呼其他人。
她肯定是想趁機佔便宜。
還煽動大家一起。
真是壞透了。
我阻攔無果。
這群人像一群瘋了一般擠上來搶面包。
我又急又氣。
他們怎麼能這樣呢？
許姨和方嬸邊吃邊拿，不僅搶光蜂蜜小面包，還拿走其他蛋糕。
看著他們貪婪的樣子，我心裡充滿了憤怒和厭惡。
不一會兒，蛋糕店就一片狼藉。
滿地都是碎面包和包裝紙。
我的心像在滴血，這都是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啊。
許姨拿著一兜面包，得意地看著我：
「這是你欠我們的，我們隻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在為自己的勝利沾沾自喜。
卻不知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
這時，警車鳴笛聲傳來。
大家都愣住了，放下口袋。
我心裡松了一口氣。
還好警察來了。
警察來了以後。
我講了鬧事原因。
警察看著這些老人，皺了皺眉。
因他們年紀大且人多，隻能批評教育，讓他們把東西還給我。
可這些面包已被弄髒弄壞，根本沒法賣了。
我滿心苦澀。
這都是我的心血啊。
就這麼被他們糟蹋了。
警察剛走。
許姨就惡狠狠地瞪著我：
「沒想到你真報警。這些東西我帶不走，你也別想好過。」
她肯定是怨恨我報警壞了她的好事。
說完，她把每個面包都咬了一口，吃不下後還往袋子裡吐口水。
惡狠狠地說道：
「我讓你賣，讓你不給我們。以後你別想在這兒賣出一個面包。」
她這種瘋狂的行為讓我又震驚又憤怒。
說完扭頭就走了。
我望著散落一地的面包。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滿心難過與惋惜。
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3
其實，那兩元十個的小面包我早就不想賣了。
每天做這個，簡直是在消耗我的時間和精力。
就像個無底洞一樣。
最關鍵的是，根本不掙錢，甚至還虧本呢。
這小面包做起來看似簡單。
千篇一律地做容易。
可要做出和別家不一樣的風味可太難了。
我家做蜂蜜小面包。
用的都是優質高筋面粉，雞蛋也是大把大把地加。
就像不要錢似的。
為的就是口感好。
別家都加的是糖，隻有我家堅持用蜂蜜。
成本自然就高了。
因為吃的人多。
機器都得買大尺寸的。
這投入可不小。
在小面包上虧的錢，全靠其他種類的蛋糕賣得好一點，才能勉強維持收支平衡。
每次我忍不住吐槽的時候，我爸就會勸我。：
「大家都是鄉裡鄉親的，人家願意照顧咱們生意，咱們就得做。
「咱們做的健康，大家吃得開心，咱們也高興啊。
「而且這些都是老顧客了，好多人就是衝著咱家的小面包來的。
「你要是不做了，大家以後想吃還得跑老遠的路去買。再說了，其他家做的哪有小藝你做的好吃呢。」
每次聽到爸爸這樣說，我就覺得再苦再累，掙不掙錢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心裡滿是溫暖。
想著一定要堅持做下去。
可沒想到，我和我爸這麼多年如一日的堅持，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店裡出了事兒後，第二天我就不打算營業了，也沒做面包，就想收拾一下店裡。
誰能想到，許姨第二天又來了。
還帶了一大群人。
因為沒營業，她在外面把門拍得哗哗作響，扯著嗓子喊：
「孫小藝。你今天怎麼不開門？你開門呀。是做了虧心事不敢營業了嗎？」
我打開門，沒好氣地問：
「今天不營業，你有什麼事？」
許姨一把從後面扯出她的孫子。
嚷嚷著：
「我孫子昨天晚上上吐下瀉，就是吃了你們家的面包吃壞的，你要負責。」
我被氣笑了，指著自己問：
「我負責？我昨天根本就沒賣給你面包啊。你憑什麼讓我負責？」
許姨臉皮真是厚得像城牆一樣，一點都不害臊地說：
「我兜裡裝了一個面包回去給我孫子吃了。」
我聽了真是覺得離譜。
心想你從我店裡偷拿一個面包，連袋子都沒套。
這一路得沾多少細菌啊。
就許姨那手。
到處摸來摸去的。
要是一路攥在手裡拿回去。
那小面包說不定都有一股發酸的手汗味了。
看著我嫌棄的表情。
許姨暴跳如雷。
還在那喊著讓我負責。
我忍不住說：
「你昨天早晨就來店裡了。這和你孫子晚上上吐下瀉有什麼關系？這都過了一天了。誰知道他中午、下午、晚上都吃了什麼。」
雖然她孫子看起來是有點蔫蔫巴巴，沒什麼精神。
但也沒像她說的那麼嚴重。
上吐下瀉的樣子我可沒看出來。
結果許姨二話不說，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開始撒潑：
「這個蛋糕店給我孫子下毒呀！就是因為我昨天揭發了他們掙黑心錢。他們就來害我孫子。大家快來看看呀！」
她真是把那不要臉、
撒潑打滾的勁兒全使出來了。
我氣得顫抖著說道：
「許姨，你不能這麼汙蔑人。我們做生意講的是良心。怎麼會幹這種事。你要是覺得有問題。可以去醫院檢查。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別在這亂咬人。」
許姨根本不聽。
繼續撒潑：
「檢查？我孫子都這樣了。肯定是你們家面包的問題。還用檢查？你們必須賠我們錢。不然這事沒完。」
4
我算是看明白了。
許姨這是鐵了心要訛我。
就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
我可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我直接告訴她。
我們店裡的後廚是有監控的。
每天食材是不是新鮮幹淨。
一查監控就一清二楚。
而且我們每天做好面包後。
自己都會先吃一個。
就是為了檢查面包有沒有什麼問題。
不僅如此。
每天做好面包後我們還會留樣呢。
為的就是防止有人來誣陷我們的面包不衛生。
許姨沒料到我們還有這一手，一下子就急眼了。
立馬在地上撒潑打滾。
嘴裡還不幹不淨地咒罵我們。
說我們家掙的是黑心錢。
賣的是黑心面包。
還S不承認。
甚至還嚷嚷著：
「你們今天為什麼不開店？是不是準備給我們下毒，然後偷偷跑路啊？」
我真是被她氣得無語。
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要是給他們下毒然後跑路。
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她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我強壓著怒火問她：
「那你想怎麼樣？」
這時候。
許姨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
揚起她那滿頭卷發的腦袋。
眼睛一眯。
惡狠狠地說：
「你必須賠償我大孫子的精神損失費。還有住院費用。你還耽誤他今天上課了。還有我早晨的廣場舞都沒跳成。一共十萬塊。少一分都不行。」
好家伙。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旁邊的方嬸也在那兒煽風點火：
「孫小藝。大家都是鄰裡鄰居的。本來以為你隻是貪財。騙我們的錢。沒想到你家的面包也有問題。我以後可不敢買了。」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和跟許姨一起來的人也都跟著附和。
就在這時。
許姨的女兒王楠楠從外面進來了。
她費力地從人群中擠過來，拉著許姨。
指著我的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
「孫小藝，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媽這麼大歲數了。會說謊來誤會你嗎？我兒子還那麼小。小朋友會說謊嗎？」
說著。
她把許姨和她兒子都護在身後。
繼續指責我：
「咱們都是鄰裡鄰居的。你把我媽說的精神損失費賠了。還有，以後你家的小面包改成一塊錢十個，大家也就不和你計較了，放你一馬。
「不過以後。你店裡的東西用料和衛生都得注意點兒。」
周圍的人聽完王楠楠的話。
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