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而越靠越近,直至鼻尖相觸。
「那你也擁有一點罪好不好,別讓我太孤單。」
09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忍住吻上去的衝動。
「顧砚深,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顧砚深沒說話,伸手撫平我的眉心。
他拉開距離,身子還壓在我身上。
「你不用激我,今天你帶回來的小男朋友不合格,娘裡娘氣,沒什麼本事,情緒也不夠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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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能耍嘴皮子逗你開心,他還有什麼用。」
顧砚深語氣低沉,像是在客觀評價。
程覺霄哪有這麼差。
我下意識就想為他說話。
可對上顧砚深不容置疑的目光後,又悻悻縮了回來。
但一想到他那晚毫不留情地用戒尺打我,我的怒氣又湧了上來。
「你懂什麼,在我看來他就是什麼都好。」
「至少他會尊重我的想法,不會用戒尺打我,還比你溫柔比你好說話!」
我自顧自發泄怒氣,絲毫沒注意到周遭越來越沉的氣壓。
直到我一股腦地說完後,我才緩緩意識到不對勁。
顧砚深漆黑的眼眸鎖著我,裡面泛著危險的光。
突然,按在我腰間的手猛一用力,迫使我逼近他。
俊臉放大 N 倍,我卻無暇欣賞。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顧砚深。
支支吾吾地說:「小、小叔......你就算打我,我也不會改口的......」
顧砚深唇角掀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像是被我氣笑一般輕笑出聲。
「顧窈寧,你膽子確實大了。」
我怔怔聽著,一時忘了呼吸。
冷臉小叔好帶感。
聲音怎麼這麼 dom?
沒等我仔細回味一下這句話,鋪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就砸了下來。
昏暗的房間讓我有一種逃離現實的虛幻感。
又或許是氣氛太好,讓我不想醒來。
鼻尖相觸,微微急促的喘息聲地混在一起。
唇舌黏膩地廝磨纏絞。
伴隨著吮吸親吻的動作,響起令人臉紅耳赤的輕微水聲。
我被吻得頭暈,氣息不穩地「唔」了一聲。
想要退開,後腦勺卻被牢牢扣住。
顧砚深摟著我的腰貼得更緊。
黑暗裡的湿吻無聲地放縱。
喘息心跳都被無限放大,一點點蠶食人的理智,將人拖入沉迷的深淵。
可大腿上的疼痛讓我陡然清醒。
這老狐狸能不能把皮帶解一下?
不知道硌得人生疼嗎?
他抱的越來越近,也硌得我越來越疼。
我自小怕疼,加上幾近窒息的恐懼,我毫無徵兆地哭了出來。
「嗚......顧砚深我疼......」
淚水滑落進嘴唇,舌尖嘗到一絲鹹澀。
顧砚深猛地起身,眼中滿是慌亂和無措。
像是不可置信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迅速坐好將我抱進懷裡。
像我小時候做噩夢驚醒後一樣哄著我。
嘴裡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寧寧。」
我連帶著之前的委屈一並發作,在他懷裡啜泣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偃旗息鼓。
「顧砚深,你下次可不可以把皮帶去掉。」
我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去摸他的皮帶,試圖幫他解開。
可手放在了腰腹,那裡卻空無一物。
顧砚深沒系皮帶?
那剛剛硌我的是什麼?
10
「你說什麼!顧砚深親你了??」
楚楹差點跳起來,圍著我左看右看,恨不得把我的嘴唇盯出個洞來。
我面不改色強調了一句:「是湿吻,而且至少有十分鍾。」
楚楹更亢奮了,比她親自上陣還激動。
亢奮勁兒過去後她才意識到不對。
「都這樣了,你們都沒繼續深入交流?你小叔是不是不行啊?」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晚莫須有的皮帶。
臉登時變得通紅,強行鎮定地說:「他行!他真的很行!」
楚楹臉上就差寫著「不信」兩個字了。
她故意潑我冷水,毒舌道:「顧砚深這個老不正經的,一邊吊著你,一邊和時小姐商量著聯姻的事,說不定就是為了給人家的未婚妻守身如玉呢。」
經楚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還有這號人物。
該S,怎麼不趁昨晚顧砚深意亂情迷的時候撬開他的嘴呢!
楚楹見我不說話,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我的大小姐,你該不會連這個都沒問清楚就稀裡糊塗地被你家老狐狸佔了便宜吧?」
我咬了咬牙,心口燃起怒氣。
顧砚深這個老不S的。
我憋著一口氣回家,等著顧砚深下班回來和他秋後算賬。
沒想到等到太晚,最後暈暈沉沉睡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顧砚深已經走了。
隻有床邊洗好的衣物提醒著他回來過。
本以為隻是例外,沒想到一連三天都沒能看見顧砚深。
公司有這麼忙嗎?
整天早出晚歸的。
恐怕躲我是假,忙著聯姻才是真。
我怒氣衝衝S進總裁辦公室,卻不曾想看到了女人的身影。
——是時小姐。
她看清了來人,朝我溫和笑了笑,隨即對顧砚深說:「不打擾你了,改天再說。」
她走後,辦公室隻剩下我和顧砚深兩個人。
我站在他身前,低頭看著地面。
心裡像灌滿了碳酸飲料,酸脹得不停冒泡。
「你躲我。」
一說出口,我才恍然意識到聲音帶著哭腔。
一開始的怒氣在看到時小姐的那瞬間就已經偃旗息鼓。
我好像沒什麼立場和資格吃醋。
旁人隻會把我當成黏人的小孩在鬧脾氣。
顧砚深看了我許久,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他輕輕把我拉進懷裡,一隻手將我按在胸口。
「寧寧,那晚......對不起,是我迷了心竅。」
我不是過來聽他懺悔的。
索性直接用嘴堵上了他的嘴。
沒等我作妖,外面傳來敲門聲。
「顧總,會議要開始了。」
顧砚深輕輕把我扶穩,幫我整理了一下發絲和裙擺。
「乖,回去和你說。」
說完,拿起桌上一封信塞進我的包裡。
「回去看。」
我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離開。
老狐狸,玩的還挺花。
還手寫信呢。
一大把年紀還和我玩純愛呢?
11
沒等到家我就把信拆開了。
入目密密麻麻是顧砚深蒼勁有力的字跡。
我胡亂掃了一眼。
全文大致的內容就是,他做不到隻圖肉體的歡愉,骨子裡的責任感讓他去思考更多更遠的東西。
光是羅列他的缺點就佔了大半面的紙。
我被氣笑了。
有誰寫信,不是表白,而是勸對方考慮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的。
視線落在最後一段。
【倉促落筆,詞不達意。希望寧寧權衡再三,你還有反悔的機會。】
我恥笑一聲,剛想撕了信又舍不得這手好字。
索性重新疊好放進包裡。
順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笑S,老男人就是騷哈。
騙起我這種年輕貌美小姑娘真是一套一套的。
天剛蒙蒙黑的時候,顧砚深回來了。
我被他吵醒,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顧砚深脫下大衣半蹲著和我平視。
「信看完了?」
我點點頭,面無表情打了個哈欠。
見我不說話,顧砚深頓了頓,語氣似是有些小心翼翼。
「你的答案呢。」
我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吐出三個字——「我反悔。」
像是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似的。
顧砚深苦笑一聲,眉心緊了緊,最終又放松開。
他深呼吸幾次好讓語氣盡量聽起來溫和。
「好。」
「餓了嗎?小叔給寧寧做飯。」
我站起身,裝作沒看清他落寞神情的模樣。
餐桌上放著一杯溫水。
我遞給顧砚深:「小叔工作一天辛苦了,嗓子都啞了,喝點水潤潤吧。」
顧砚深有些出神,但還是順手接過了水,一飲而盡。
見狀,我跳進他懷裡。
顧砚深嚇了一跳,但還是託穩了我的屁股。
「小叔,你和時小姐是要訂婚嗎?」
他顯然沒想過我會突然問這個。
思索幾秒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唇角的弧度不減反加,笑意不達眼底。
「是嗎?可惜了。」
顧砚深一愣,反問道:「可惜什麼。」
我笑容更張揚幾分。
「可惜你馬上就是我的男人了。」
12
顧砚深這才意識到那杯水裡有東西。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化。
「寧寧,你先聽我說,我和時小姐隻是......」
我根本不想等了,直接堵上他的嘴。
天S的,淨說點讓我想去S的話。
什麼時小姐李小姐,先睡了再說。
顧砚深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情。
可隱隱凸起的額角暴露出壓迫感。
有滾燙的溫度逐漸升起。
我清楚地看到——那雙漆黑沉靜的眸子裡正在醞釀看不清的風暴。
我抽空將一盒東西塞進他手裡。
顧砚深意識到是什麼後,被氣笑出聲。
「原來是預謀已久。」
他的聲音啞得好性感。
想舔。
嘴比腦子快就吻上了他的喉結。
剎那間,獵物和獵手對換。
他抱著我回了臥室。
冰霜融化,流入深淵。
更深處的,是綿延不絕的巖漿。
滾燙、熾熱。
我隻能緊緊擁抱著他,向他索求。
......
直到睡前,我還不忘問他和時小姐那晚是不是在接吻。
顧砚深伸手彈了一下我不老實的手。
「沒有,隻是在交談,是視角問題。」
我老老實實縮在他懷裡「哦」了一聲。
「那訂婚呢?」
顧砚深緩緩睜開眼,皮笑肉不笑道:「這時候想起來問了?」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
我知道顧砚深還在記恨那杯水。
「時家對顧家有恩,時老爺子日子不多了,想把唯一孫女託付給我。」
察覺到我擰他的肉,顧砚深不動聲色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但時小姐有喜歡的人,據她說訂婚那天會有人來搶婚。」
我驚掉了下巴。
顧砚深貼心地幫我合上。
「這樣也好,既還了時家人情,又能從中獲利,時家自知理虧,自然會有所表示。」
好一招一箭三雕。
我暗驚於老狐狸的心計。
不免又對算計他的事產生後怕。
顧砚深捏了捏我的臉,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隻是千算萬算沒防住你這個意外,顧窈寧,要不要解釋一下那東西哪來的?」
我毫不猶豫地賣隊友:「是楚楹!她給我的!」
顧砚深淡淡「嗯」了一聲,像是意料之中似的。
下一秒,語氣平靜地說:「明天讓她哥停了她的卡。」
我內心懺悔三秒。
13
沒了我的阻撓, 顧砚深的訂婚宴很快就辦好了。
如他所說的那樣,有個男人闖進來搶婚。
時家沒了面子, 偏偏又無法苛責時老爺子最寵愛的孫女。
此事隻能以時家的賠禮道歉作為結局。
倒是顧砚深那老狐狸, 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楹得知卡被停了之後, 出於報復顧砚深的心理, 強行把我留在楚家住了半個月。
直到顧砚深忍無可忍才冷著臉來搶我回去。
楚楹見老狐狸不高興,她就高興。
隻留下我裡外不是人。
回去的路上,顧砚深問我:「你不是說很喜歡我的落地窗嗎?」
我沒反應過來,順口接了一句。
「是啊, 挺喜歡的。」
所以這跟回家有什麼關系嗎?
顧砚深又問:「還喜歡哪?」
我雖然不理解, 但尊重。
胡亂說著:「你的書房啊,你送我的大浴缸啊,你房間那個沙發也不錯。」
「還有後花園那個秋千, 小時候最喜歡在上面晃悠了。」
顧砚深點了點頭, 沒再說什麼。
可等吃完了飯,我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是閻王點卯啊?
活閻王!
老狐狸!
我這才明白,什麼叫禁欲越久的男人玩的越花。
最後我軟著腿離開落地窗的時候。
顧砚深貼在我耳邊說:「秋千等下一次沒人的時候。」
14
【顧砚深視角】
我是顧窈寧的小叔。
顧窈寧出生那天, 我八歲。
大人們都去看嫂嫂, 偏偏我神使鬼差地來到了顧窈寧身前。
她長得太可愛了。
粉雕玉琢的小團子。
那天起, 我身上就多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使命感和責任感。
直到她抓周那天,在一堆東西中獨獨拉住了我的手。
我不懂那種靈魂為之震撼的感覺是什麼。
但很清楚, 她要套住我一輩子了。
詭異的事, 我居然心甘情願。
我和顧窈寧一直是照顧和被照顧的親情角色。
直到哥嫂和爸媽先後離世, 一切都變了。
顧窈寧開始變得越來越依賴我,甚至到了看不見我就不想活的地步。
我對此甘之如飴。
但隨之而來更可怕的是,我也養成了抱著她才能睡得著的毛病。
非要親手給她洗澡、給她梳頭發、給她穿衣服穿鞋穿襪子。
甚至時時刻刻牽著她的手才能安心。
親情與愛情在成長過程中便已經混雜在一起。
讓我無法分清的同時, 還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對她越發重視。
理智上, 我應該和她劃清界限, 以長輩的身份關心她照顧她。
可感情上,我會在她和男同學笑著說話時瘋狂吃醋。
甚至還偏執的認為她跟別人在一起就是背叛了我的感情。
但這種病態的想法隻是出現了一瞬間就被我扼S在搖籃。
顧窈寧不懂, 可我懂。
我不能在她一無所知的時候利用親情毫無忌憚地靠近她蠱惑她。
我開始和她慢慢劃清界限。
她不理解, 也哭著想要和我貼近。
但都被我一次次勸退了回去。
顧窈寧漸漸開始學著自己洗澡, 自己梳頭, 自己穿衣。
偏偏她的潔癖讓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自己洗貼身衣物。
她哭著求我給她洗。
我是個壞種, 我竟然答應了。
甚至心中那些隱秘的暗喜絲絲縷縷滲了出來。
「顧砚深, 你真是個混蛋。」
怎麼能憑著沒有血緣關系就肆無忌憚呢?
但我是個俗人。
理智和情感在我腦中搖擺不定了許久。
最終,是情感佔了上風。
我抱著僥幸心理罪惡地想:再等等吧,再等幾年,我一定放開她。
從那一刻起, 事情便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疾馳而去。
仿佛脫韁的野馬,迅速發酵、變質。
這其中的過程錯綜復雜, 夾雜著難以啟齒的晦暗與扭曲,也伴隨著微妙而難以言喻的心態變化。
如今回想起來,我已無法用簡單的言語去概括這一切。
如果非要給這段混亂下一個定義——顧窈寧對他,生了不該有的念頭。
所以我第一時間選擇規避風險。
我是她小叔,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 也不能放任她胡作非為。
哪怕發現這個苗頭時,我的心中是麻痺般地快感。
但顧窈寧最終還是長大了。
我已經管不住了。
我任由事情一步步發展下去。
可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用的是那種方法。
我心裡存著氣, 氣她觸碰了下三濫的東西。
更可氣她竟然還看不懂我的心。
難道她認為隻有用那種方法我才會對她產生欲望?
但沒關系。
她總會找到讓我消氣的辦法。
而我也對這種方式樂見其成。
當初是她先抓住了我的手。
現在,換我來抓住她,一輩子都不放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