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戰S六年的夫君回到侯府,還帶回一名女子。
“沈鳶,芊芊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懷了我的孩子,你入府六年無所出,讓出正妻之位,念你等了我六年,勉強讓你做個貴妾吧!”
我嗤笑一聲:“如果我說不呢?”
他摟著女子滿臉倨傲:“那就一紙休書滾出侯府!”
他不知道,六年了,我早就不是當初的沈鳶,而他,也不再是侯府小侯爺。
……
姜元修摟著白芊芊趾高氣揚看著我,我隻是淡淡搖頭,“休書你給不了,我已經另嫁他人。”
他滿臉震驚,隨即冷笑,“京城誰人不知,你沈鳶愛我如命,在侯府等了我六年,你舍得另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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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篤定,我會守著他等著他。
六年前大婚那日,他接到聖旨直奔邊疆,戰報傳來,侯府上下一片素缟,我尚未來得及圓房就成了寡婦。
姜家無後,老侯爺一夜白頭,侯夫人思來想去,便從族中過繼義子繼承,與我成婚。
如今,侯府是我夫君當家,自然不可能讓姜元修得逞。
我白了他一眼,“怎麼舍不得?當年你已經S了,我自然不會給你守寡。”
“京城人人皆知,如今侯府是我夫君做主。”
“姜元修,既然你沒S,今天回來,先要去宮中叩拜,來侯府對我頤指氣使,你是嫌命長?”
“放肆!”姜元修臉色一沉!
“我可是小侯爺,回來自己家裡,還要看你臉色?”
“還不快過來見過夫人,沈家的教養,不用我多說吧!”
我看著白芊芊,頓時嗤笑,白芊芊泫然欲泣,“夫君,想來妹妹是看不起我出身鄉野,還是算了吧!”
姜元修怒了,“沈鳶,如今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夫為妻綱,你如此不守規矩,給我跪下!”
他上前一步抓起我的手腕,我厲喝一聲:“放開!姜元修,我說過了,如今侯府是我夫君姜鴻棲當家,也是他襲爵,你早就不是小侯爺了,休得放肆!”
“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我一聲令下,管家連同下人齊齊過來將他拉開。
管家更是好心提醒:“二少爺,老侯爺早就跟侯夫人過繼了義子繼承侯府,現在的侯府是夫人當家,不是您了!”
“胡說!我爹娘隻有我一個兒子,就算我S了,沈鳶也得給我守寡!怎能另嫁他人!”
“好你個沈鳶,趁我不在,居然收買府中下人替你說話,今日我就叫你知道,侯府到底姓什麼!”
說完,他一腳踹開管家,直直舉起手來就要朝我打過來!
我後退一步,身旁侍衛攔住他,姜元修氣炸了。
“你們敢攔我!”
“為何不敢!我是侯府主母,他們的主子,倒是你,當年S訊傳來,如今居然活過來了,我定會讓夫君稟明聖上,看看是不是你臨陣脫逃!”
話音剛落,姜元修氣得雙目通紅,白芊芊在旁扯開嗓子哭訴:“小侯爺為國奮戰,不慎摔落懸崖,他失憶了,是我將他救起來,好不容易活下來,不想被你這般羞辱!”
“你若要告,我們奉陪到底!”
她拉著姜元修站在侯府門口,一陣哭鬧,惹得圍觀百姓紛紛議論,指指點點。
我捂著胸口,臉色陰鬱,讓人去告訴夫君,姜元修回來了。
隻是六年了,就算他回來,侯府爵位也不可能還給他!
白芊芊見狀,拉著姜元修的手,在百姓面前挺直腰杆。
“夫君一心為國,當初失憶,費盡千辛萬苦回來,不想被人鳩佔鵲巢!”
“沈小姐身為尚書府大小姐,如此不守婦道,今日夫君回來,定要重新定規矩!”
2
聞言,我隻是冷笑,不料外面的百姓不明究竟,圍在門口議論起來。
“小侯爺我知道,大婚當日就出徵了,舍小家為大家啊!”
“姜家忠勇,怎的出了個如此歹毒的婦人,怎麼堪配小侯爺!”
“不是說小侯爺S了嗎?怎麼沒S回來了,這個女子怎麼口口聲聲說是她的夫君?小侯爺娶的也不是她啊!”
“侯府不是已經有侯爺了,看年紀差不多,這位小侯爺哪裡來的?”
眼看眾人質疑,白芊芊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提高嗓門道:“眾所周知,侯府當家人乃是我家夫君姜鴻棲,六年前我們大婚,孩子都四歲了,如今正是太子伴讀!”
“昔日那位小侯爺戰S之後侯府就換人襲爵了,哪裡來的小侯爺!”
“就算是小侯爺,那也是我兒子,輪不到你!”
聞言,眾人紛紛點頭,“是啊,侯夫人去年冬天施粥我見過,就是她沒錯了!”
“侯爺跟夫人夫妻情深,滿京城都知道,這個小侯爺,莫不是S了六年的那個?詐屍了!”
“什麼,詐屍了還回來爭侯府?”
姜元修氣得雙目通紅,白芊芊也沒想到,眾口鑠金,很快她就沒底氣了。
我看著他們挑眉,“我若是你現在就去宮門口跪著!”
“至於貶妻為妾這種事,你在夢裡想想就好。”
“沈鳶!你休得胡言!”
“我爹我娘絕對不會認別人當兒子!肯定是你從中作梗!”
他越說越火大,眼眸猩紅,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今日小爺回來了,沈鳶,小爺不會放過你!”
他靠近我上下打量我,嘴角露出一抹獰笑:“守不住空房寂寞嫁人也就罷了,還想當主母管家,侯府姓姜,是我姜元修的!你也不例外!”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得了失心瘋就去看大夫!不信,一會你母親來了,你自己問!”
白芊芊連忙撲到跟前心疼不已,“你怎麼敢打他!你不過一個棄婦!居然敢打小侯爺!”
我嗤之以鼻,並不搭理她。
無論是姜元修還是白芊芊,這兩人腦子多半不正常,我也不想跟他們白費口舌。
“來人,將他二人請進去!”
我一聲令下,下人們立馬上來,護衛上前一步堵住他們的嘴將他二人扭進來。
大門一關,姜元修想要罵什麼,都不能被外人道。
他顯然已經氣得不行了,臉色漲得通紅,猛然間掙開了,怒吼道:“我是小侯爺,誰敢綁我!”
“我敢!”
這個時候老侯爺終於從裡面走了出來,還有老夫人。
看到姜元休的時候,她頓時渾身一顫,繼而爆發出一陣高昂的哭聲來,迅速衝了過來!
“元修!是我兒元修回來了嗎?!”
姜元修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母親?母親兒子回來了,兒子S裡逃生,終於能夠回來見您了!”
母子倆人抱頭痛哭,半晌之後,姜元修反應過來,指著我,“母親,這賤人水性楊花,竟然另嫁他人,還生下野種,兒子不孝,讓母親受罪了!”
3
老夫人頓時一愣,老侯爺看著他,眉頭緊蹙,良久才道:“你胡說什麼?如今鳶兒就是侯府主母,她生的也不是野種,是我們姜家骨血!”
“父親!”姜元修就是不信,“連你也幫著她!要知道,我走那天,都沒來得及和她圓房!她的孩子都四歲了,明顯不是我的種!”
“沈鳶把持侯府,居心不良,如今兒子既然回來,肯定不會再要她!”
“芊芊!”
他拉著白芊芊跪在老侯爺的面前,而白芊芊也柔聲道:“民女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小侯爺,可是小侯爺到底是侯府的繼承人,又怎能讓他人混淆了血脈?”
“還求老侯爺,老夫人明察!”
老夫人懵了,好半天才醒悟過來。
“傻孩子,她確實是侯府的當家主母,那日你走了以後,不過月餘時間就傳來戰S沙場的通知,為娘痛不欲生。”
“偌大的侯府無人繼承,不能絕後啊,鳶兒為你守貞,我們也不忍讓她活生生地守了寡,所以就讓她……”
姜元修不耐,立馬打斷了她:“她本來就是我妻,為我守寡也是應當的,一定是她守不住,所以才哄騙了你們。”
“什麼所謂的義子,定是這女人奸夫!”
“父親母親,你們可千萬不能被她給騙了!”
說著姜元修立馬起身,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賤人哄騙我母親,還將侯府把持著,養了這幫刁奴!”
“如今我回來了,定不叫你如意!”
他是習武之人,這一巴掌直接扇得我頭暈目眩,半邊臉麻麻的。
老侯爺怒不可遏,“放肆!姜元修,你瘋了!”
“元修打不得啊!她如今是你大嫂!如何能使得!”
老夫人撲上來阻止,姜元修卻像是瘋魔一般,還想要打我,幸虧這會侍衛反應過來,拼命攔住他。
姜元修到底是打過仗帶過兵,功夫不弱。
加上他的身份,護衛也不敢傷了他,一時間讓他佔了上風。
眼看他又要靠近我,老侯爺挺身而出擋在我面前。
“逆子還不住手!”
姜元修猩紅著眼眸看著我們,吼道:“你們都被她騙了!”
“這女人朝三暮四,哪有資格做侯府主母!”
“讓那個奸夫出來!我倒要看看,誰敢搶我的爵位!”
他歇斯底裡,眾人根本不敢靠近。
老侯爺氣地捂著胸口,一口氣沒上來倒了下去。
“老侯爺!”
我慌了,連忙過去扶他,老夫人也著急起來,“元修,你到底在鬧什麼!”
“六年不見,家裡早就變了!你不是小侯爺了!”
老夫人是他的親娘,這番話竟然也沒能讓姜元修消停。
他幹脆扣住我不放,“你們都被她迷惑了,我就不信了,今天小爺我就在這等著,讓那個奸夫野種給我出來!”
我被他拽住掙脫不了,姜元修發起瘋來真的不要命了,這一會工夫家裡人仰馬翻,我也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手腕上的桎梏突然一松,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姜元修就被一隻腳踹飛了出去!
“哪裡來的腌臜潑才,居然敢碰本侯的夫人!”
4
我被姜鴻棲摟在懷裡,他柔聲問道:“沒事吧?”
我搖搖頭剛要說話,卻看見他瞳孔收緊,目光凌厲,“誰打的?!”
一旁的下人指著姜元修,“就是他,他說,說夫人水性楊花,還說她不為小侯爺守寡,直接抓住我們就打。”
六年了,我在侯府早就已經是當家主母了,他們的生S大權皆掌握在我的手中,看見我受了傷,害怕姜鴻棲拿他們問罪,因此忙不迭地將罪魁禍首指出來。
此時姜元修才爬起來,看到姜鴻棲,當即火冒三丈起來,“你就是那奸夫!”
“奸夫?”姜鴻棲冷哼:“我與鳶兒正兒八經拜過天地,過了明路,就連聖上也知此事,不知何時到了你嘴中成了奸夫!”
“倒是你。”
他睨了一眼姜元修,又看了看旁邊的白芊芊。
剛剛事發突然,我都沒有注意到白芊芊的表現,如今再靜下來,卻見她滿眼出神,看著姜鴻棲,那眼中的柔情還有震驚,溢於言表。
相較之下,姜鴻棲年紀輕輕就襲爵,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身形修長,威儀十足。
自然比姜元修要好得多。
再加上,他們好不容易來到京城,也是普通裝扮,更別說沿途灰頭土臉的,而今再和姜鴻棲相比,高下立分。
白芊芊的眼神早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見姜鴻棲看她,白芊芊立馬躬身道:“我家夫君確是老侯爺親生子,其中,定有誤會。”
“夫君?姜元修,你成親了?納彩、問名、納吉,你都按流程來了?”
姜元修無語,白芊芊更是為難道:“鄉野之地,自然……”
“那就是無媒苟合!你怎麼好意思說我夫人!”
聞言,姜元修當即火大,隻是還沒等他開口,姜鴻棲已經摟著我,大手一揮:“你們都是S了嗎?侯府養著你們幹什麼的?把他給我拿下,先仗打十板子再說!”
姜元修跳了起來,“你敢!”
“我是姜家人!”
“本侯如今是侯府的主人!打!”
一聲令下,就有人綁了他摁在板子上開始打。
這邊老侯爺已經叫人送到了後面花廳,府醫來看了,還好隻是急火攻心,沒有生命危險。
白芊芊被嚇得話都不敢說,十板子打完了,姜元修的銳氣也都耗盡了。
老夫人看了我一眼,心疼不已,“元修活著回來了,也算是喜事一件,如今打也打了,算了吧!”
“S罪可免,活罪難逃!”
姜鴻棲冷聲道:“本來戰S沙場是一件幸事,於侯府上下而言,都是一樁好事,可他S而復生,回來了卻又帶著一名女子,當初事態究竟如何?就要翻開來重新說,被人抓了把柄,說他臨陣脫逃也是可能的。”
老夫人嚇了一跳,“這麼麻煩!”
“此事我來處理,你們就別管了。”
說完又看了我的臉,讓大夫即刻幫我處理,而後捏了捏我的手心,“放心,為夫會替你找回公道!”
我自是信他,隻是姜元修不相信。
打完以後,他紅了眼眶,“沈鳶,你負我,讓他如此待我,你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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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把他腦袋剖開來,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事到如今他還想不通,我沒有義務站在原地等他歸來,還要為他守寡?更不可能!
我堂堂尚書府嫡女,成婚當日就跟夫君分別,一個月就成了寡婦,讓我年紀輕輕守寡一輩子,那是怎樣的懲罰?
好在姜家當時為我著想,替我找了姜鴻棲,是他給了我生的希望。
如今我已經成了侯府主母,自然不會跟他們斤斤計較。
老夫人出面將他帶下去,暫且安置下來。
至於白芊芊,作為客人也都住下了,而我則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頭。
正如夫君所言,他突然回來也未見得是一件好事。
倒是老侯爺和夫人十分喜歡喜,兩人拉著姜元修噓寒問暖,得知他當時跌落山崖失去記憶,為一農家女所救,醒來之後便與他成親,兩人日久生情,日子倒也過得妥當。
而前段時間姜元修在採藥時,再一次摔到了頭,才想到自己的身份。
而今一路前行來到京城,卻不料侯府早就已經變了樣,他當時就接受不了。
“娘,才是侯府唯一繼承人。你們找了一個所謂的義子,我的位置又該如何?”
“那沈鳶她嫁也就嫁了,可是芊芊過來了,她又該怎麼處置?”
“娘,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親生兒子!”
老夫人也是一籌莫展,“此事,還要看看鳶兒他們的意思。”
姜元修忍痛喝道:“為何要聽他的,難道在母親心中,他能替代我?”
老夫人嘆息道:“他到底是侯府當家人,且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有他在你這件事情才能平息下去,你爹他身體又不太好,元修,你且安心養傷,容後再說吧!”
老夫人也著實累了。
姜元修一回來就不依不饒的,好不容易把他給打發了,她心力交瘁。
我這邊接到消息以後也笑了笑,不管如何,他總歸是要接受這個事實的,我不會在原地等他。
侯府也不可能和六年前一樣。
姜元修入住以後,大伙該幹什麼幹什麼,誰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到底侯爺還在,不過充其量就是個二少爺,給點銀子養著他便是了。
至於那白芊芊,我不去找她,她反倒找上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