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語含，別害怕，如果陸見微不答應救你，我就和你一起S。”
病房裡，顧斐行握著方語含的手，和她深情對望。
“萬一陸見微還是不願意呢，阿行，我不能讓你為了我涉險。”
顧斐行自信開口，“放心，她愛我愛得要S，根本離不開我。”
陸見微站在病房外，麻木地看著裡面發生的一切。
一道光閃過，姑姑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微微，這是你最後一條命，絕對不能用來救方語含。否則的話，你數百年的修為會毀於一旦，遭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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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報恩，完全可以為顧斐行做其他的事情。”
聽到姑姑的話，陸見微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笑意。
她本是狐族族人，數百年前人間歷劫時為顧家人所救。
為了償還恩情，她幾經輾轉找到轉世幾次後的顧家人，隻需要為他們做一百件事，她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家。
和顧斐行在一起五年，她已經為顧家人做完九十九件事，也為他們丟掉八條命。
可這最後一件卻遲遲沒有完成，因為顧家人想要用她的命來換方語含的命。
在顧斐行看來，她即便S了也可以復活，而且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現在，她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身後傳來腳步聲，陸見微下意識回頭，顧斐行的弟弟顧雲深直接衝過來，將她手裡提著的保溫盒打在地上。
滾燙的湯濺在陸見微的腿上，燙出一大片恐怖的紅痕。
“你拿這麼熱的湯來是想燙S語含姐姐嗎？你不願意救她就算了，為什麼還總是想要害她！”
“語含姐姐人那麼好，就算是用你的命來換她的命也值得，反正你這種人活著也是惹人厭煩！”
外面的吵鬧聲驚擾到病房裡的人，顧斐行打開門看到一地的狼藉，下意識指責陸見微。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還總說你要好好照顧我們，我看你也隻會添亂了。”
“沒想好之前都別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語含看到你心煩。”
看著兄弟二人如出一轍的厭惡眼神，陸見微的心好像被撕扯得七零八碎。
找到顧家人的時候，她就知道顧斐行曾經有個初戀。
但他很少提及，她也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不顧顧斐行冷漠疏離的態度，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回報顧家人的恩情。
她用了三年的時間，終於焐熱顧斐行那顆冷淡的心。
兩年前的一個晚上，喝得爛醉如泥的顧斐行狼狽地出現在她面前，向她表白。
陸見微不懂人類那些彎彎繞繞的感情，自然也沒看懂顧斐行當時看著她的復雜眼神。
她沉浸在顧斐行虛假的愛意中，全身心地為顧家付出。
顧家人對她也很好，但這種好在方語含出現後，全都變成了厭惡。
他們一次次逼迫她為方語含犧牲，甚至現在還想要她為方語含獻出她的命。
“陸見微，反正你又不會真的S掉，為什麼就不肯幫幫語含呢。”
“我知道你必須要為我們做夠一百件事，如果你不救語含，那我也不會讓你為我做其他的任何事。”
顧雲深也在這個時候開口。
“陸見微，如果你不救語含姐姐，我就是S也不會讓我哥和你結婚！”
“如果救了她，我就會S呢？”
陸見微的視線已經模糊，她不S心地看向顧斐行，還想再給他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顧斐行不耐地皺眉。
“陸見微，我沒興趣回答你這些幼稚無聊的問題，你也根本就沒資格和語含比。”
即便早就猜到答案，可看到顧斐行沒有絲毫猶豫的模樣，陸見微的心裡還是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好，我會救方語含。”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顧斐行和顧雲深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過神來後，顧斐行眼底的冷漠消失，他將手帕遞給陸見微。
“腿上的湯擦擦吧，如果還疼的話就去找醫生給你看看。”
陸見微沒接，隻是沉默地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看到陸見微一聲不吭地離開，顧斐行心底生出一絲不安。
不過很快，他便在方語含的聲音中將這點不安拋開。
2
陸見微剛回家不久，顧雲深便也回來。
他將陸見微準備的晚飯全都扔進垃圾桶，“語含喜歡吃辣，你做的菜都這麼寡淡她怎麼吃？重新做一份！”
陸見微握緊拳頭，心中被失望填滿。
因為身體原因顧雲深不能吃一點辣，所以她每次做飯的時候，都會特別注意不放辣椒。
見她沒說話，顧雲深繼續不滿地抱怨。
“語含姐姐生著病，每天就吃一點東西，你還要特意準備她不喜歡吃的飯菜，陸見微，你真是讓人惡心！”
“這些菜全部重做一份，每份都要放辣椒，以後每天的飯菜也要按照這個標準來。”
“這張紙上是語含姐姐的喜好，你連夜記好，別再出錯了。”
看著顧雲深遞過來的筆記，陸見微沒有動作。
自從來到顧家，她將顧雲深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事事體貼周到，甚至還為了體弱多病的他丟掉兩條命。
可是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喜好。
但現在，卻能為方語含的喜好認真寫下筆記。
看著理直氣壯指使她的顧雲深，陸見微直接將桌子上剩下的東西也全都丟進垃圾桶。
“你在做什麼，語含姐姐和我哥很快就要回來，你都丟掉他們吃什麼。”
“他們吃什麼和我無關，想吃可以去做。”
還準備繼續抱怨的顧雲深聽到這話，瞬間傻眼。
這些年，陸見微幾乎對他有求必應，比顧母對他還要好，可現在她居然用這麼冷漠的態度對他。
“如果是語含姐姐，一定可以將我和我哥照顧得很好，難怪我哥不喜歡你。”
從前，陸見微隻要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賭氣般將事情做到完美，想要證明和他們看，她不比方語含差。
但現在，她沒有興趣和別人去比。
“好啊，那你就讓她來照顧你們吧。”
陸見微的回答完全在顧雲深的意料之外，他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在陸見微準備上樓時，顧斐行帶著方語含回來，看到餐廳裡的狼藉，不悅地皺眉。
“晚飯還沒好嗎，語含餓得胃有些不舒服。”
聽到這話，顧雲深忙跑過來添油加醋地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斐行聽後，走到陸見微面前，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雲深喜歡開玩笑，何必和他計較呢。”
玩笑？
陸見微看著躺在垃圾桶裡的飯菜，眼睛莫名有些酸澀。
顧斐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一凜。
“這件事情是雲深做得不對，不過他也隻是擔心語含一時著急才會衝動行事，晚飯交給我來做吧。”
顧斐行溫柔體貼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模範男友，可是陸見微心裡清楚，他這樣做隻是為了讓她救方語含。
對上陸見微復雜的眼神，顧斐行下意識皺眉。
“怎麼了，還在生雲深的氣？罰他今晚不吃飯怎麼樣。”
顧雲深聽到這話，站在旁邊小聲嘀咕道，“真是矯情，語含姐就不會這樣。”
陸見微隻當是沒聽到這話，平靜地搖頭。
“沒事，就是有點累，晚飯我不吃了。”
3
她說完後沒有停留，直接回到房間。
感受到她淡漠疏離的態度，顧斐行下意識想要追過去，可是方語含卻有些害怕地開口。
“阿行，其實我也可以吃辣的，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好不好？這樣會更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方語含說著，眼淚大顆大顆掉在地上。
顧斐行和顧雲深一起跑過去，一個將她抱在懷裡溫柔安撫，一個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著眼淚。
將方語含的情緒安撫好，顧斐行又給她做好晚餐，親自喂她吃下，這才端著已經涼了的飯菜回到臥室。
“微微，吃點東西吧，晚上不吃飯對胃不好。”
陸見微看向那些涼透的食物，心也越來越涼。
“可是，吃這麼涼的飯菜對胃也不好吧。”
顧斐行笑容一滯，解釋道，“語含身體不好吃得慢，我再去給你熱一下吧。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
“不用了，我沒胃口。”
陸見微裹著被子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顧斐行端著飯菜站在原地，眼神裡寫滿錯愕，心底漸漸湧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若是換做從前，知道這飯菜是他親手做的，哪怕再涼，她也會高高興興地吃光，哪怕是吃撐也要吃完。
可是這一次，陸見微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背對著他的陸見微，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關燈後，陸見微聽到顧斐行的手機來了條消息，緊接著他就悄悄起身，離開房間。
想必是去了方語含的房間吧，自從她生病後，顧斐行就總是徹夜陪著她。
想到這裡，陸見微閉上眼睛。
她很累，不想再去思考這些事情，等她用自己的命換完方語含的命，就可以完成報恩，回到她真正的家。
夜裡，陸見微的房門突然被人大力踹開。
她從睡夢中驚醒，看到顧雲深憤怒地站在門口。
“陸見微，你到底又和語含姐說了什麼！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為什麼要將她連夜趕走！”
趕走方語含？
她從回到房間後就沒有出去過，怎麼可能趕走方語含。
可是顧雲深卻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釋。
“我親耳聽到語含姐去衛生間後喊了你的名字，緊接著她就再也沒有回來，不是你還會有誰！”
“要是語含姐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4
顧斐行已經穿好衣服，眼神失望地看向陸見微，然後沉聲對顧雲深道。
“不要浪費時間，先出去找語含。”
陸見微一直等到凌晨，外面才再次傳來腳步聲，其中還夾雜著方語含的低聲啜泣。
“阿行，雲深，我真的隻是想出去散散心，和陸小姐沒有關系，你們千萬不要怪她。”
可她越是解釋，顧斐行和顧雲深就越是認定，就是陸見微將她趕走的。
顧斐行直接將方語含送回房間，顧雲深卻來找陸見微。
“語含姐回來後就一直咳嗽，要不是你將她趕出去她怎麼會著涼，你還不快點起來給她熬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