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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下鳶飛 3445 2025-07-24 14:4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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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媞月回來的第五天,父親為找人為她和李寒舟測算八字,將婚期定在三月初九。


     


    也就是,五天後。


    12


     


    李寒舟告訴我,花朝節那天,張大人果然見了幾個客人。


     


    畫像上那兩人,隻來了一個,因為另一個得疟疾S了。


     


    他向張大人要了一大筆錢。


     


    李寒舟躲在房頂,聽到他對張大人說:「現在隻有我知道你S的那對夫婦埋在什麼地方,隻要你把錢給我,我就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


     


    那對夫婦……怕不就是我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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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人把錢給他,在他離開後,又吩咐人跟上他,找個無人處S了。


     


    那人真蠢,不該說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秘密的人。


     


    果然,我的猜測是對的,那兩個人就是張大人的舊識,隻要抓住他們,我就能找到爹娘的屍骨!


     


    李寒舟讓張媞月去追,可她追了一路,卻被人中途劫下。


     


    一個蒙面高手打敗了她,把那人劫走了。


     


    原來,她是因為這個才受的傷……


     


    線索就此中斷,她不知道蒙面人是誰。


     


    張府的客人中有個不起眼的老吏,似乎官職不大,但張大人對他頗為尊敬。


     


    我對他印象深刻,隻是不知他身份,便要李寒舟細查。


     


    李寒舟卻已有了初步猜測:「約莫是戶部管庫的老吏,發現了他的底細。」


     


    我對官場之事不甚分明,男人們很少將這些事講給女人聽。


     


    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又有了新的線索。


     


    婚前不宜住在一起,所以李寒舟離開了張府,一邊借口準備婚事,一邊替我調查。


     


    張府也逐漸熱鬧起來。


     


    婚事準備得倉促,好在之前嫁衣、嫁妝等都為我備下了,此時隻是換給張媞月用,稍微改改即可。


     


    我們明明住在隔壁,卻已有兩日不見。


     


    因著張大人怕我倆節外生枝,竟然將我們關了起來。


     


    我摔桌踹門,大吵大鬧,說你們搶了我的嫁妝給姐姐用,還關著我做什麼!


     


    鬧得整個張府不得安生。


     


    下人們不敢管我,求到張大人那裡去,他顧忌丞相府,又不敢打我,隻好把我關到全府最清淨的書房裡。


     


    我終於有了機會,頂著囂張跋扈千金小姐的名頭,正大光明四處翻動。


     


    張媞月與我截然相反,她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待在房中。


     


    可我知道,那把鎖困不住她。


     


    她會趁無人夜撬鎖出去,幫李寒舟追查線索。


     


    她是李寒舟養大的刀。


     


    會S人的那種。


     


    我在一摞無人問津的歷代江河考叢書裡翻到了幾封書信。


     


    上書:【張淵夫婦親啟】


     


    無非是些日常寒暄,問候身體,聊些近況。


     


    信中說:


     


    【吾兒赊月,先天聰慧,表面溫馴,實則驕縱,令愛媞月以後可不要慣著他……


     


    【我找人打了一對長命鎖,做他們的定情信物,赊月也出了力,親自刻了兩個「月」字,好醜……


     


    【近來時常做夢,咳血不止,恐是生了大病,隻怕有生之年看不到小兒成親……


     


    【妹妹若有闲暇,可來京城稍住,我們多年不見,理當好好敘舊……


     


    【我近日常常昏睡不醒,夫君日夜相陪,兩個兒子也常伴左右,晝夜難寐。恐我不日離去,家人傷懷……】


     


    字體娟秀,一看便是出自白夫人之手。


     


    是她早年家常絮叨,與姐妹調笑,至後來染病生憂,彌留之際牽掛難消,心境變化可見一斑。


     


    翻到最後,卻有一封染了血的未題封面的信,抽出來,居然是張家未寄出的一封信:


     


    【聞夫人猝然仙逝,心中大慟,吾妻攜愛女媞月隨我赴任嵐州,快馬加鞭,或可半月後趕到京城送夫人一程。望諸親節哀。淵妻袁氏敬上】


     


    我握著信箋的手微微發抖,看著那寥寥幾行字,不禁潸然淚下。


     


    筆力遒健,墨採飛動。


     


    那是——張淵的字。


     


    與張大人平素所寫的潦草字體,截然不同。


     


    是我父親的字。


     


    我的父親——張淵。


     


    我將這封信捂在心口,隻覺十二年如一場大夢,終於盼來點將醒未醒的晨光。


     


    13


     


    我本叫張媞月,幼時常隨爹娘輾轉多個地方赴任。


     


    爹爹乃貧苦漁村出身,三十多歲才高中,可惜無背景人脈,便隻能去些偏遠之地當官。


     


    偶然遇上白夫人,恐怕是我家此生最大的運氣。


     


    但爹娘從未倚靠過白家,我與白赊月的婚約隻有兩家長輩知曉,一年隻通兩三回書信。


     


    我爹木訥寡言,念及自身窮困,每到一處便努力為百姓奔走,是個實幹的父母官。


     


    多年下來,雖未平步青雲,卻也逐漸升了一兩級。


     


    至我六歲那年,全家再次啟程,去嵐州赴任。


     


    半路收到急信,是我的未來婆婆白夫人溘然長逝。


     


    向來穩重的爹爹本欲先到嵐州府衙報到再趕往京城,寄信說明即可。


     


    奈何娘親悲傷心切,念及白夫人曾救我們母女一命,便想先去京城吊唁。


     


    爹爹不放心,咬咬牙,收了信,決定繞過嵐州,先護送我們過去。


     


    奈何世事難料,我們一家為抄近道,不得不取道石州。


     


    石州自古以來乃北方四州通衢之地,山石林立,盜匪橫行。


     


    我們本是走的官道,就怕被人打劫,誰承想,終究躲不過。


     


    一伙盜匪騎著馬浩浩蕩蕩地將我們包圍,爹爹有些功夫在身,拼命為我們博出一條生路。


     


    他嚴詞警告那些盜匪:「我乃朝廷命官!你們休得傷我!」


     


    換來的,是猖狂嘲笑,和亂刀砍S。


     


    娘親為了保護我,被賊人凌辱致S。


     


    隻有我,渾渾噩噩間逃到林子深處,被一隻母狼叼回了山洞裡。


     


    我曾回去尋找爹娘的屍體,可滿地狼藉已被塵沙覆蓋,除了一片片模糊的暗紅洇在石頭上,再無任何痕跡。


     


    後來,我在母狼的護送下到了嵐州,扮成乞丐打聽消息。


     


    聽說新上任的知州大人頗通人情世故,攜妻女一一拜訪了本地官員、世家望族,頗得人心,倒與傳聞中木訥寡言的父母官不大相同。


     


    那時,我便知道,有人頂替了我爹張淵的身份。


     


    走馬上任需要告身、路引,那個人一定是從我爹身上找到了那些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居然膽大包天,冒充朝廷命官!


     


    我討飯討到知州大人的家門口,看著一對陌生的夫婦,牽著一個與我年齡相當的漂亮小姑娘,迎來送往。


     


    那些人叫他「張大人」,叫那個女人「張夫人」,衝著吃糖葫蘆的小姑娘誇著「貴千金」如何如何。


     


    多無恥啊,那明明是他們偷來的身份!


     


    而我的親生父母,真正的張淵夫婦,不知被埋在哪裡,屍骨無存。


     


    我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茫茫然拖著腳步往回走,衣衫褴褸,不吃不喝,腳磨出了血泡,艱難地回到了石州山林裡。


     


    抱著剛生完狼崽的母狼嚎啕大哭。


     


    那天之後,我變成了傳說中與狼為伍的小狼女。


     


    我學著像野獸一樣生活,抓兔子,摘野果,拔草藥,從路過的商隊那裡搶衣物、食物和武器。


     


    我學會了像狼一樣靜靜蟄伏、撕咬、獵S。


     


    盤踞在石州附近的盜匪,我一窩窩地端掉!


     


    他們兇殘,我也兇殘。


     


    我不要財寶,我隻要找到當初那伙S了我父母的無恥之徒!


     


    終於,我從一伙失去老大的土匪窩裡逼問出了一點線索。


     


    幾個被拋棄的小土匪跪著向我磕頭,告訴我,他們的大當家去年搶劫了一個當官的,拿走了屍體身上的東西,帶著大嫂和女兒跑了。


     


    「聽說是假扮成那官員一家,去城裡享福啦!」


     


    我赤紅著眼,問他那人叫什麼。


     


    他說:「不知道哇,我們一直叫他大當家……」


     


    這群小土匪群龍無首,隻敢搶些落單的行商、百姓。


     


    我在柴房裡,發現一個被綁起來的清秀書生,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嘴唇幹裂,目光呆滯。


     


    他旁邊是一具已經斷了氣的屍體,小土匪說,那是個玉石商人,家裡沒人拿錢贖他,絕望自盡了。


     


    我給窮書生喂了水,待他逐漸回神,便問他:「你要不要換個身份?」


     


    他隻是在赴京趕考途中搭了玉石商人的車,沒想過會被土匪綁架。


     


    他緊張地盯著我身旁的狼崽,瑟縮著問:「你是誰?」


     


    「我?我……我沒有名字。」


     


    他似乎看出我沒有惡意,便說:「人怎會沒有名字?」


     


    我笑了笑:「你是讀書人啊?那你給我取一個吧。」


     


    後來,他真的給我取了個名字——書鳶。


     


    然後,好端端一個前途無量的書生,不去考狀元了,成了玉石商人的兒子李老板,成了那土匪窩新的當家,成了與我一同神出鬼沒的煞神。


     


    他叫李寒舟。


     


    14


     


    三月初七,白赊月來張府看我。


     


    闔府上下張燈結彩,喜慶熱鬧,隻有我懶洋洋倚在廊上曬太陽。


     


    他帶了酥餅和杏仁茶給我,旁若無人把我抱進懷裡。


     


    我懷疑他翹了班:「你今日怎麼沒去當差?」


     


    白赊月懶洋洋給我倒了杯杏仁茶,下巴擱在我肩膀:「刑部最近亂得很,你爹在忙活,我自然樂得出來躲懶。」


     


    原來是前些日子剿匪有功、回京述職的石州知府在聖上面前匯報工作,竟翻出十幾樁陳年舊案,還有數十樁人口失蹤案。


     


    另一個「張媞月」便是在那次剿匪行動中被解救出來的。


     


    石州盜匪橫行已是天下皆知,這位知府大人正是聖上特意調去的猛將。


     


    他父親是將軍,母親是郡主,能文能武,還不懼地方豪強,剛打完仗就被聖上派去剿匪了。


     


    十年前,張大人居然一改早年鬱鬱不得志,得以調派入京。


     


    那時,沒什麼實力的小盜匪已被我與李寒舟清幹淨了,張大人他們在石州遇上的,已是又一批窮兇極惡的土匪了。


     


    也許是天道輪回,他們一家,也被殘忍劫掠。


     


    但這個假的張淵比我爹爹聰明多了,他的妻子也比我娘惡毒多了。


     


    一個SS藏著告身做小伏低跪地求饒,等著拿信物去與丞相攀附,一個出賣親生女兒求得一線生機,道貌岸然裝著慈母。


     


    我與李寒舟,原計劃是直接在石州綁了他們,逼他認罪,再帶去官府告狀,為爹娘報仇。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跪求我假扮他們的女兒,許以榮華富貴。


     


    人到底可以無恥到什麼地步呢?


     


    他們倆告訴了我答案。


     


    十年來,我虛與委蛇,認賊作父,才明白想要替父母伸冤有多難。


     


    我父母親緣單薄,隻有我一個女兒,因多年四處赴任,也沒幾個長久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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