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是真心瞬息萬變。
外婆總說我性子倔，不撞南牆不回頭。
當時能為了賀嘉丞義無反顧地放棄出國的機會，如今也能在爛掉的婚姻裡及時抽身。
我以為我會失眠，結果久違地做了一場夢。
在一起後，賀嘉丞總喜歡抱著我。
對我一字一句許諾：
“小魚，我絕不會辜負你。我們要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到我牙齒掉光了，你頭發全白了，也要一起拉著手走下去。你絕對不可以愛上別人，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小魚，以後我會好好愛你，不讓你受一丁點委屈。”
我原以為賀嘉丞是和我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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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親眼目睹過他對私生子這三個字的憎惡，也知曉他如我一樣痛恨出軌的男人。
他的媽媽就是被外面的女人差點登堂入室。
這些年，他確實很好的將我放在心尖尖上愛了很多年。
可這一切，直到他遇見了孫青禾。
其實不是孫青禾，也會有王青禾，李青禾。
從他騙我的那刻起，我們就再也沒有以後。
賀嘉丞，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5
我是被連續不斷地手機鈴聲吵醒的。
賀家人恨不得打爆我的手機。
我慢悠悠地將手機關成靜音。
門鈴緊接著響起。
等門外的人耐心徹底告罄之前，我打開了門。
賀夫人依舊一副高高在上，極看不上我的姿態。
她挑剔地看了一圈隨後坐下。
“許魚，是我小看你了。”
我勾起一抹冷笑：
“還行吧。”
她掏出一張卡推過來。
“這是五十萬，我要求你在網上澄清，你發布的那些視頻照片全是合成的。”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這就是你們賀家的理念？男人在家紅旗不倒，在外彩旗飄飄。”
賀夫人聞言輕笑。
“許魚，你還是這麼天真，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哪家不是這樣？他們再怎麼玩鬧，還不是要回家？你錯就錯在不該將事情鬧大，安安心心做你的賀太太不好嗎？”
我點頭。
“嗯，不好。”
6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我說完這話時，賀嘉丞剛好趕到，完完整整聽清我說的話。
“老婆......”
他面色痛苦，倒像我才是那個負心漢似的。
“小魚，別鬧了好不好？”
到這一刻我才突然發現。
賀嘉丞從未將我當成和他平等的一個個體。
他總是固執地認為我的一切都是靠他才獲得的。
不管是當初為了讓我答應當他女朋友，還是此刻為了不讓我離婚。
所有人都以為在這段感情中，處於下位的是他。
其實錯了。
是我。
這些年，早就是我愛他比他愛我更深了。
他肆無忌憚地試探我對他的容忍度。
並對此有恃無恐。
“小魚，我已經和她分開了，以後她都不會再來礙你的眼。”
我突然不自覺地湧上一股怒氣。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做婚姻裡的犧牲者。
“你以為你將個空殼留下我就會感激你嗎？我就必須得原諒你，不，我不要！賀嘉丞，我不欠你的！”
“你當年能為了留下我放棄你的鋼琴，那這次呢，你又打算用什麼手段對付我？”
賀嘉丞被我這話噎住。
他深吸一口氣，才緩緩說道：
“對付？小魚，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做一切都隻是因為愛你啊！”
愛？我有些啼笑皆非。
“你指的愛是說用一隻假裝受傷的手將我困在你身邊？還是你的愛是指和別的女人尋刺激？”
“我不離婚難道要看著你將人養在外面？”
“大家都不是瞎的，你既想立愛妻人設，又經不起外面的誘惑，憑什麼呢？憑什麼你既要又要，我還得滿足你？”
“小魚，你知不知她還是個學生，你這樣讓學校裡的人怎麼看她？她的學業都會被毀了。”
“所以呢？”
“關我屁事啊，這一切不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的結果嗎？”
賀嘉丞被我氣走，像是故意要和我作對似的，直接將人帶回了家。
自從監控被我放到網上後，家裡的攝像頭已經被全部拆除。
我僱了私家偵探每天拍他兩的照片。
在接到國外的那通電話後，我將照片寄去了孫青禾的學校。
當然，辣眼的我都特意打了碼。
從小到大，因為無父無母，我經常會被欺負。
我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
他們欺負我，我就更狠地報復回去。
所以我的人生信條便是睚眦必報。
7
網上的輿論剛起時，學校的老師就叫了孫青禾解釋。
被賀嘉丞以捐兩座樓的代價給壓了下來。
但這次，不會了。
因為賀嘉丞也自身難保了。
一段腐爛的婚姻裡，錯的不僅隻有外面的女人。
更有隱身的男人。
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也多虧了賀嘉丞曾經或許真的愛我。
為了證明他的愛，他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自願轉給了我。
而他，其實不過是代理總裁。
甚至還有專門以我的名義創建的基金。
他曾將他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給了我。
也是賭我沒膽子將這一切真的據為己有。
沒人料到，我會這麼不留餘地。
都說了，別小瞧女人。
賀父在外的私生子多的是，這幾年被賀嘉丞壓著S的S傷的傷。
可他不知道，賀父有個最寵愛的小情人的兒子早些年早就被偷偷送去了漂亮國。
賀嘉丞和賀父的關系向來不好。
這些年更是劍拔弩張。
兩個人都恨不得將對方弄S。
所以，我找到賀父做了個交易。
我將手裡的股份高價出給他，作為交換，他幫我搞定離婚的事情。
早些年，在我還沒遇到賀嘉丞的時候。
去郊外拍玉帶鳳蝶時剛好遇見被一群人圍住挨打的賀家私生子，賀遠璋。
順手幫他報了警。
那次後他經常來找我，直到被送出國。
從賀家出來，撞上一個人。
“許魚？”
8
賀遠璋一副吊兒郎當地模樣，見到我挑了挑眉：
“怎麼，讓老爺子幫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從他的懷裡退出來。
“賀二少爺，等你有能力了才配做我的盟友。”
他舔了舔唇，深諳的眸子眯了眯。
“既然要離婚了，不如考慮考慮我？”
我別開眼，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身後傳來一絲輕笑。
我遮去眼底的嘲諷。
賀家人還真是沒一個正常的。
隔天，當賀嘉丞看見我和賀遠璋同時出現在公司時，陡然站起身，碰到了桌子，文件散落了一地。
他冷下神色。
“小魚，過來。”
賀遠璋摟住我的肩膀。
“呀，哥哥怎麼對自己的前妻這麼兇？怪不得人跟你離婚。”
賀嘉丞被戳中痛處，眼眶都被氣紅。
“老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拿其他人氣我好不好？”
賀遠璋還在一旁添柴加火。
“這就氣了，別急啊，你這公司從今天可就是我的了，嘖，你被掃地出門嘍，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賀嘉丞不可置信般看我。
“你就這麼恨我？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這些小三生下的私生子......”
話還沒說完，他搖搖欲墜般後退一步。
“小魚，這就是你的報復嗎？”
我這才上前認真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開口：
“這才哪到哪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是小心眼了。”
說罷，我朝身後擺了擺手。
屬於賀嘉丞的東西被很快地清理出去。
想必要不了一會，所有人都會知道賀嘉丞成了賀家的廢棋。
他猛地暴起，一把掐上賀遠璋的脖子。
“就憑你個私生子，也配和我爭？”
被掐住的人氣都要喘不過來了，還要逞口舌之快。
“那又怎樣，現在被趕出去的...人...是你...”
我懶得看他們狗咬狗。
抬起腳就往外面走。
賀嘉丞扔開他，衝上來拉住我的胳膊。
神情惶惶。
“老婆，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都是她勾引我，我隻是一時沒忍住誘惑，你不能這麼殘忍的，沒有你，我該怎麼活？”
我甩開他的手，蹙眉。
“關我什麼事。”
他整個人崩潰似的跪倒在地。
口中不斷喃喃：
“我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早上還是大晴天，出來時已經變得黑沉沉地。
天空劃過閃電，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天際。
剛走到橋上，豆大的雨滴已經一顆顆砸了下來。
我看著遠處的江邊。
去年這個時候，賀嘉丞為我放了一場盛大的煙花秀。
那時，我覺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雨下的更加大了，落在我的臉上、心裡。
無論當初他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欺騙我。
我們在一起畢竟十年。
不是十天，十個月。
我人生的三分之一都是和他一起度過的。
戒煙都很難。
何況感情這東西，打斷骨頭連著筋。
我假裝把一切看得無所謂，實際上每個無所謂的瞬間都在刺痛我。
頭頂突然撐起一把傘。
“我說的話一直有效，要不要真的考慮下我？本來就是我先遇到的你。”
我搖搖頭。
“不要。我渾身已經淋湿了，你打傘的意義並不大，除了自我感動，什麼都沒有。”
我從傘下退出去，重新走到雨裡。
向後揮了揮手。
“就這樣吧，不送。”
9
賀嘉丞是被賀父的人壓到民政局的。
這一個月能看得出來他過得很不好。
整個人胡子拉碴，狼狽極了。
他看見我過來，聲音裡滿是懊惱和愧疚。
“小魚，對不起。”
我沒理他，都什麼時候了，裝這副樣子給誰看。
領完離婚證，他整個人都像是要碎了般。
“我們，真的再沒可能了嗎？”
我輕嘖一聲，認真地問：
“你腦子裡到底裝得什麼？”
他愣在原地。
突然，有人站在臺階下喊我。
我看過去，是抱了一大束紅玫瑰的賀遠璋。
穿得跟要去結婚似的。
“許魚，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賀嘉丞骨骼分明的手頓時收緊，眉頭緊鎖，周身氣息驟然沉鬱些許。
看著他變了臉色，我心下更是舒坦。
接過賀遠璋手裡的玫瑰。
“我考慮考慮。”
賀嘉丞看著我臉上的笑意，神情有些無助脆弱。
“你要答應他嗎？你愛上他了是不是？”
我點頭，眼裡帶上幾分笑意。
“還沒有在一起，不過過了今晚就不一定了。”
賀嘉丞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就站在那裡看著我們走遠。
背影孤獨又單薄，仿佛這個世界上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待到足夠遠了，我將手裡的玫瑰一把扔回給賀遠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