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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終此一生 3657 2025-07-23 15: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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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些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S的那個人是我的話,是不是家裡就不會變成現如今這副模樣?


    那是在我高二那年,我哥拿到駕照第一個月,帶我去奶奶家。


     


    回程的時候下起雨,車子與大貨車相撞。


     


    我哥第一反應,是將身子擋在我的身前。


     


    我永遠記得那時的感受,渾身都疼,耳邊伴隨著嗡鳴聲。


     


    還有我哥那一聲嘶吼,他喊著:「早早——」


     


    他SS抓住我的手,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回蕩。


     


    夢裡,全是血。


     


    可我睜開眼的時候,有人跟我說他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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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


     


    親戚們除了議論我哥的S亡,就是對我指責。


     


    他們說我該S,說我是個克星——


     


    各種難聽的話撲面而來,將我打暈。


     


    我知道,所有人都更愛哥哥。


     


    可他對我是極好的。


     


    小時候來了親戚,帶了吃的喝的,媽媽讓哥哥偷偷吃,不要讓我發現。


     


    但他會給我,讓我先吃。


     


    高中,我媽說供不起我讀書,家裡隻能供一個孩子讀。


     


    他暑假就去工地搬磚供我讀,把攢的一筆又一筆錢,都給了我。


     


    他跟我說:「早早要好好讀書,我們都要走出去。」


     


    我活了下來,就得好好地活著,連同哥哥那份一起好好活。


     


    可哥哥去世後,原本還算幸福家,瞬間支離破碎。


     


    我爸日日酗酒,隻要喝醉,就與我媽爭吵。


     


    我媽也幾近瘋魔,不停地說我該S。


     


    自從我高考之後,幾乎沒有回來過。


     


    高考結束後,我在廠裡打工,上大學後就是各種兼職——


     


    不管是學費還是生活費,都是一個人掙。


     


    我做夢的時候,還是會夢見我哥。


     


    他會笑著跟我說:「早早別怕,哥哥在呢。」


     


    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我愛我的人。


     


    可唯一疼我愛我的,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這些年,我雖不曾回去見我爸媽,但給他們打了一筆又一筆錢,給他們換了大房子。


     


    但他們對我的恨、對我的怨,卻無法消散,永遠無法消散。


     


    回憶一分一分湧上來,心猶如刀絞,手也抑制不住地發抖。


     


    或許我媽說得對,我的確是個克星。


     


    不然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人,不會那樣消失在我的生命裡。


     


    或許我根本不配得到愛。


     


    5


     


    寂靜的夜充斥著孤寂。


     


    我蜷縮在沙發上,望著牆上的照片。


     


    這些年,我一直都以為溫砚清是我的救贖。


     


    殊不知,隻是我以為。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心裡是綿綿密密的疼,像是一根又一根針扎在心上。


     


    疼卻不致命。


     


    夜裡哭得累了,迷迷糊糊陷入夢裡。


     


    我看見我哥,他牽著我的手,說:「早早啊,往前走啊。」


     


    往前走啊,邁過這個坎就好了。


     


    一切都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化了淡妝,換了衣服,一早就去了公司。


     


    坐上通往二十層的電梯,我心裡卻是無比地平靜。


     


    在我邁出電梯的那刻,溫砚清的助理迎上來,她說:「太太,溫總出去開會了。」


     


    我低頭看著她,「嗯」了一聲:「沒關系,我在這裡等他。」


     


    溫砚清不在。


     


    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等著他。


     


    他的桌面上一如既往,是我們兩個人的合影,就連文件上的那支鋼筆,也是我畢業後拿到第一筆工資時給他買的。


     


    那鋼筆,花了我小半個月的工資。


     


    那些都快要忘卻的記憶,在這一瞬間,突然一股腦地湧上來。


     


    從早上等到下午,溫砚清終於來了。


     


    他推開門看見我的那一瞬,眸子裡充滿疑問。


     


    「溫砚清,我們談談。」我仰頭看向他,從包裡拿出離婚協議,遞到他的手上,「如果你不想影響公司,我們兩個就和平分開。


     


    「房產我們一人一處,公司的股份我要求折現。」


     


    在這一刻,溫砚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帶著審視與探究。


     


    或許他在疑惑,我為什麼這麼平靜。


     


    其實我也以為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人盡皆知。


     


    可我又知道,這些沒什麼意義。


     


    我從桌子上拿起那支鋼筆,遞到他手裡:「籤了吧。」


     


    他的手顫顫巍巍,好似是為結束這段婚姻而感到遺憾。


     


    這一瞬,我沒忍住笑出聲,嘲諷之意無限蔓延。


     


    溫砚清在籤名處籤上他的名字,低聲說道:「等冷靜期過了,我去接你。」


     


    「好啊。」我如此應道。


     


    看著他將鋼筆擱在桌面上,我順勢拿過來:「這鋼筆你應該用不上了。」


     


    走時他的助理和以前一樣,恭恭敬敬將我送至樓下。


     


    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


     


    回家後,我將溫砚清的東西收拾好,問他:「要寄給你嗎?」


     


    「丟了吧。」他回復道。


     


    去民政局那天,溫砚清來接我。


     


    就像我們去結婚那天一樣,他停在胡同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一次,他也沒有任何表情。


     


    我坐在副駕駛,偏頭看向他:「溫砚清,你不是應該很開心才對嗎?」


     


    他的表情一僵,偏頭看我,問我:「為什麼?」


     


    「得償所願啊。」我輕聲說道。


     


    是啊,得償所願的人應該會很開心的。


     


    即便面上沒有任何顯露。


     


    我們兩個人拿了離婚證出來的時候,葉晚晚就在外面等著。


     


    她走上前來,挽住溫砚清的胳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我對上她的眸,從脖頸上摘下我的婚戒,戴在她的手指上。


     


    原本戴在我指上松松垮垮的戒指,戴在葉晚晚的手指上卻是正正好好。


     


    可見這原本就是屬於她的戒指。


     


    「物歸原主了。」我仰頭看向溫砚清,「以後再見到,我們就是陌生人。」


     


    其實在我結婚半年後,就有人跟我說,看這枚戒指很眼熟,像是曾經溫砚清跟他初戀求婚的戒指。


     


    我笑著替溫砚清打圓場,說:「怎麼可能啊,溫砚清不會這麼念念不忘吧?」


     


    卻不承想,一語成谶


     


    他就是念念不忘,也不想忘。


     


    6


     


    離婚後,我的賬戶上進了一大筆錢。


     


    溫砚清將我的股份折成了現金。


     


    我將房子賣掉,去了郊區住。


     


    買這套別墅的時候,是為了養老,可現如今住在這裡的隻有我。


     


    為了捧場朋友的慈善晚宴,我特意從郊區去市裡。


     


    踏進門的瞬間,我就看見了葉晚晚和溫砚清。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溫砚清的身側,像極了一對。


     


    那樣子,也像極了曾經的我。


     


    我盯著他們兩個出神。


     


    朋友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低聲問我:「早早你最近怎麼回事?什麼場合都看不見你,以前你和溫總可是寸步不離啊。」


     


    「我們離婚了。」我輕聲回應道。


     


    她怔怔看著我,目光裡全是不可置信。


     


    我和溫砚清在圈子裡出了名的恩愛。


     


    他在的地方,不管是什麼場合,必然有我的身影。


     


    別人還笑他是妻管嚴。


     


    當時他說:「那不然呢,我老婆不管我誰管我啊?」


     


    這些全都成了笑話。


     


    我出去透氣的時候,撞見了葉晚晚。


     


    她的脖頸上戴著的項鏈,我異常眼熟。


     


    等她回頭,我才看清。


     


    是塊紅鑽。


     


    那是一年前,我們去參加拍賣會的時候看上的。


     


    鑽石的顏色狠狠戳中了我。


     


    溫砚清在我耳邊問我:「喜歡嗎?」


     


    「溫砚清你拍下來送我好不好?」我在他的耳邊問道。


     


    「好。」他如此說道。


     


    他的助理曾數次跟我說,那枚鑽石被溫砚清拍了下來,一定是要送我的五周年紀念禮物。


     


    可現如今卻戴在了葉晚晚的脖子上。


     


    那一瞬,我低頭笑了一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葉晚晚走上前,站在我面前,問我:「好看嗎?」


     


    我沒應。


     


    她又接著說道:「我昨天在砚清的B險箱裡看見,不過隨口一提,他就送給了我。」


     


    葉晚晚含笑看著我,一副勝利者的模樣。


     


    看她如此,我輕輕笑了笑,輕聲說道:「這塊鑽石它不適合你,你配不上。」


     


    許是這句話將她惹惱了,那雙好看的眸子充滿了慍怒之色。


     


    隨即我又說道:「葉晚晚,你和溫砚清一樣賤,你當年是因為錢拋棄他的,現如今看他有錢了又回來了。」


     


    我湊到她的耳邊:「真是下賤。」


     


    她抓住我的腕子,將我拉開。


     


    她的巴掌還沒落在我的臉上,就被我一把抓住。


     


    我反手給了她一巴掌:「葉晚晚,你別招我,不然我讓你和溫砚清一起完——」


     


    聲音剛剛落地,就見溫砚清遠遠跑上來,一把將我拉開。


     


    他看見葉晚晚臉上的巴掌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跟我說:「道歉。」


     


    兩個字,狠狠砸在了我的心上,讓我窒息。


     


    看著他,我笑出聲,反問道:「如果我不道歉呢?」


     


    我看著他的手抬起,想要替葉晚晚打回來。


     


    在這一刻,伴隨著所有人的議論聲,我的眼眶紅了。


     


    眼淚沒落,卻先笑出了聲。


     


    笑意漸濃,嘲諷之意愈來愈濃。


     


    溫砚清眉頭微蹙,罵了一句「神經病」,牽著葉晚晚的手就要走。


     


    「溫砚清。」我低聲喊了他一聲,說道,「我有一份大禮送給你,明天記得收。」


     


    我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從眼角滑落。


     


    即便我早已知道溫砚清不愛我,可我也沒想到,他會為了別人想要對我動手。


     


    7


     


    在這一刻,我幾乎看不清路燈,也看不清街上的人。


     


    直到有人開口:「難受嗎?」


     


    我迎著炙熱的目光,盯著他那雙漂亮的眸看了片刻,又去望那已經消失在街角的車。


     


    片刻後,我才回頭看站在我身側的人:「許總來看我笑話?」


     


    「你當時不顧一切地來追我的車,要我把項目給你們家的公司。」他頓了一頓,才又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說過什麼?


     


    「那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你覺得值得嗎?」


     


    當年我為了能改變公司半S不活的情況,不顧剛剛流產的身體,在許津南公司樓下等了一周。


     


    那一周,我早上六點就去,晚上十點才回。


     


    終於,我等到了他。


     


    我扒著車門,求他給我一個機會。


     


    保安將我拉開,我看著車子開走,不顧一切地去追,整個人跌在地上。


     


    血從我的身體裡緩緩流出,他走到我面前,問我說:「一個項目而已,值得你這麼拼命嗎?」


     


    我仰頭看著他,扯著他的褲腳:「許總,讓我們試一試,求求你——」


     


    這個項目結束後,公司才慢慢走上正軌。


     


    也許是有了許津南的幫襯,也許是溫砚清的能力出眾,公司的項目越來越多,日子也越來越紅火。


     


    「怎麼不值得?」我回頭看他,對上他那雙探究的眸子,「我得到了一大筆錢。」


     


    許津南隻笑不說話,與我一同遙遙望向那座高樓。


     


    他沉默地站在我的身後,什麼都不說。


     


    好半晌,他才說:「我送你回家。」


     


    「不了,我現在不在那邊住,和許總可能不順路。」


     


    我朝裡走,按了電梯,想去停車場。


     


    卻見許津南也走上前,抓住我的腕子:「姜早,太晚了,你不能開車。」


     


    夜裡和雨天我不敢開車,手放在方向盤上就會打怵。


     


    我也不知道許津南為什麼會知道。


     


    甚至我和他這些年,都沒什麼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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