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許卿如的手猛地收緊。
“我說，那天晚上，是我讓人把孩子扔出去的，那麼小的屍體，不知道會不會被野狗一口吃掉啊......”
許卿如眼前一黑，手上的力道松了。鄭嬌嬌趁機一腳踹在她肚子上。
“砰！”
許卿如蜷縮在地上，鮮血從身下滲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川哥！”
鄭嬌嬌尖叫一聲，抄起紅酒瓶砸在自己頭上。
“救命！卿如姐她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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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嬌嬌滿臉是血地倒在地上，許卿如蜷縮在血泊中，手裡還攥著一把壁爐的灰。
顧承澤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陽川，她燒了孩子的牌位，我肚子好疼，救我，救……”
許卿如艱難地抬起頭，期待他能幫她說哪怕一句話！
可司陽川看都沒看她一眼，抱起鄭嬌嬌就往外衝。
許卿如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聽著汽車引擎遠去的聲音，摸出手機，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張律師，麻煩你來接我......去醫院。”
手術室的燈亮了整整六個小時。
“許小姐，很抱歉，子宮破裂太嚴重，隻能切除。”
許卿如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為什麼她和孩子的緣分這麼淺，她永遠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恰時收到私家偵探帶來的消息：“許小姐，找到那個保姆了，但她堅持要見到您才開口。”
許卿如拔掉輸液管，不顧醫生阻攔出了院，她要徹底搞清楚，這對渣男賤女到底背著她做了什麼！
郊區的破舊民房裡，保姆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許小姐，那日我親眼看見鄭嬌嬌在您的燕窩裡放了好幾顆布洛芬，您已經孕晚期，最後才……才讓小少爺胎S腹中……”
“她發現了我，把我囚禁在司總家裡，最後她嫁進司家，才讓我回去，我趁著看著我的人沒注意逃了出來想給您報信……可是，已經晚了啊……”
保姆捂著臉嗚嗚的哭著，許卿如聽完身體猛地一晃，視線也開始模糊，胃裡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湧上喉嚨。
“嘔——“
所有畫面瞬間串聯成一條血淋淋的事實，她踉跄著衝出門外，跪在雜草叢生的院子裡幹嘔，淚水模糊了視線。
原來......原來他們早就勾結在一起。
先是鄭嬌嬌給她下藥讓孩子胎S腹中，再軟禁知情保姆，到她生產時不給用止疼藥想讓她直接難產S亡，沒想到她命大活下來了。
於是隻能合成她的裸照大肆傳播，給司辰江制造壓力和她離婚，司陽川最後甚至不惜娶了她……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鄭嬌嬌上位？
真是可笑！
可孩子是無辜的，為什麼要把他扔到垃圾場，讓他曝屍荒野！最後連一個牌位都不肯留？！
是鄭嬌嬌和司陽川害S了她的孩子！S人犯，他們都是S人犯！
這就是她全心全意愛了三年的丈夫！
司陽川，你好狠的心啊……
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黑暗如潮水般湧來把她撲倒在地上......
再醒來時，手機裡收到鄭嬌嬌發來一條消息：
“川哥說昨天嚇到我了，要給我一套別墅，作為給我肚子裡孩子的禮物呢，弟妹，你不會有意見吧？”
許卿如慘白的唇扯了扯，表情裡是徹骨的寒意。
她的孩子才是孩子嗎？沒生出來就有萬貫家財，那她可憐的孩子又算什麼，為什麼就要被野狗啃食？S無葬身之地！
之前的她太蠢了，蠢到以為愛情就是全部，蠢到以為忍讓就能換來安寧，結果得了個身敗名裂，孩子都沒保住的下場。
她活得就像個笑話！
許卿如緩緩的拿起手機，把離婚協議書發給司陽川後直接取出SIM卡，掰成兩半隨手扔進垃圾桶。
這些汙遭事，她再也受不了了。
那就，徹底告別吧……
“張律師，能麻煩你送我去機場嗎？”
7
同一時間在醫院，司陽川看到是許卿如發來的信息，習慣性的摁滅手機，結果卻意外的沒有聽到後續接連的手機聲。
他覺得有些奇怪，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看錯了發件人。
畢竟按照往常，許卿如會接著發很多條消息轟炸他，直到收到他不耐煩的回復。
打開手機，看到那份籤著夏茗冉名字的電子版離婚協議書，赫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心裡咯噔一下，手機滑落在病床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許卿如那麼愛他，怎麼可能會和他離婚，隻不過是昨天權宜之下選擇救了還懷著身孕鄭嬌嬌而已……
想到這，他才意識到昨天許卿如身下確實也出了很多血，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一旁的鄭嬌嬌拿起手機看到離婚協議書，臉上的竊喜再也掩飾不住，許卿如走了，那司陽川的心，就徹底在她身上了，還愁拿不到他的錢嗎！
司陽川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並沒有注意到協議上，許卿如白紙黑字要求他淨身出戶的條款，鄭嬌嬌調整好表情，開始煽風點火。
“弟妹也真是心狠，你不過就是救了我沒顧上她，她不念舊情要離婚就算了，如今竟然還要你所有的財產，那些錢都是你掙的呀，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司陽川聞言又拿起離婚協議書細細的看了一遍，看清那些讓他淨身出戶的條款後，心中原本對許卿如的擔心和愧疚更甚，迫切的想衝到她身邊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夠了！”
司陽川猛地抬頭，嚇得鄭嬌嬌後退了一步，淚眼盈盈，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
“對不起嬌嬌，剛剛，我衝動了，可卿如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去找她問清楚。”
司陽川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一路上心就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住的疼。
回家後才從佣人嘴裡得知昨天是許卿如叫來了一個男人把她帶走的，應該是去了醫院。
司陽川輾轉家裡、醫院最後找到了張律師的事務所，張律師西裝筆挺，神情冷淡，氣勢上比司陽川還要有壓迫感。
“司先生，有事嗎？”
“許卿如呢？”
“許小姐不在，但她讓我轉告您，如果您拒不協議離婚，她委託我直接起訴。”
“起訴？！”
司陽川的瞳孔猛地收縮，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他一把抓住張律師的衣領，眼神狠厲。
“是不是因為你？才讓她這麼鐵了心要跟我離婚！”
回應他的卻是張玄毫不猶豫的拳頭。
砰！
司陽川一聲悶哼，捂住眼睛後退，咬牙切齒：“你敢跟我動手？”
“我為什麼不敢？”
“你算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嗎，你有什麼資格這麼懷疑她！”
一向沉穩冷靜的張玄像是被點燃了炸藥桶，怒目圓睜，他骨節分明的手用力到發白，幾乎要揪著司陽川的領子把他頂起來了。
“你知道醫生跟我說什麼嗎？他說可惜了，送來的太晚了，要是能早上十分鍾，她的子宮沒準就能保住。”
聲音落地，原本想反抗的司陽川一下子愣住，不知所措，張玄松開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司陽川，許小姐的決定已經很清楚，如果您還有一點良知，就請尊重她的選擇，對了，你們約好今天去墓地的，那裡有你要的答案。”
司陽川的手無力地垂下，眼神逐漸變得空洞。他轉身離開，腳步踉跄，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次日，司陽川站在墓園裡，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墓園，隻有風雨呼嘯的聲音回應他，許卿如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
他的視線落在墓碑前的一個黑色木盒上，心猛地一沉，腳步踉跄地走過去，蹲下身，手指顫抖著打開盒子。
盒子裡整齊地擺放著幾份文件，最上面是一份已經籤好字的離婚協議，心髒好像漏了一拍，手指無意識地翻動著文件，直到他看到財產變賣書和三年前給她的財產轉讓書。
“不可能……”
他的聲音沙啞，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文件上清晰地寫著，他名下的所有房產、股票、公司股權，甚至銀行賬戶，都已經被變賣或轉移。
當初為了讓她放心嫁給自己，他之前的所有財產都在許卿如名下，所以現在也是真的身無分文，傾家蕩產了……
盒子底部是一個U盤，他再清楚不過那裡面是什麼，可是怎麼會在許卿如手裡？
深深的恐懼籠罩在頭頂，他的手指僵硬地拿起U盤，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回車裡，將U盤插入車載電腦。
屏幕亮起，視頻開始播放。
“看著這麼血腥的畫面，你真的有興致嗎？”
“這就需要你更努力一點了呀。”
……
讓司陽川更加窒息的是，U盤裡面有最近時間的幾段音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