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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裴棠 4175 2025-07-22 15:5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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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成婚後的第三年,夫君帶我回鄉省親,我才知道他在老家有一結發妻。


     


    那發妻貌美賢順,替他照料癱瘓的婆母,還育有一子,被四鄰譽為神童。甫見面,她趴在我夫君懷裡,隻字不提過往苦難,隻一味哭泣。


     


    被丈夫欺騙、婆母厭惡、四鄰指點。


     


    我受不住,轉身要往外走,眼前卻突然飄過一行黑字。


     


    【太好了,女鵝終於重生了,這輩子與男主和和美美,幸福一生。】


     


    我愣住了。


     


    1


     


    我名裴棠,郡主遺孤。我母親S於塞外時,我四歲,皇後思念這個妹妹,將我接回宮中教養,給華陽公主做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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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武十二年,公主及笄,胡人犯邊,指名要她和親。


     


    作為伴讀,我有隨嫁的可能。驚慌之下,找上顧正則,要他娶我。


     


    他是這屆進士,二甲七名,無權無勢,卻容顏如玉。常撞倒貴女馬車,暗送秋波,連手工的竹笛都送了一筐。


     


    我從渣鬥裡撿出竹笛,擦拭幹淨,次日宮宴上挎在腰間,華陽公主嫌惡地看我,顧正則眼卻亮了。


     


    「裴姑娘。」


     


    他找機會與我碰酒:「這笛極配你,臣於音律一道上頗有研究,你喜歡,臣親手寫笛譜送給你。」


     


    我把酒喝盡,低聲暗示:「好是好。隻可惜,皇後不忍公主獨嫁,要選人陪著,裴棠隻怕沒這個福氣。」


     


    顧正則是有野心的。


     


    之後,我「不慎」掉入湖中,他丟下酒壺,急急來救我。半晌,兩個人衣衫盡湿爬上岸邊,他摟我進懷中,半個宮宴的權貴們都看見了。


     


    陛下乘興賜婚。


     


    皇後咬碎銀牙。我貌美擅醫通謀略,有我陪嫁,能在匈奴王的殘暴下護華陽周全。


     


    可我不想。


     


    把袖子往上挽,凝脂般的小臂上疤痕交錯。


     


    這些年,我的好姐姐華陽公主,稍有不順,便動輒打罵。從她宮裡抬出的宮女,更是以百論計。


     


    他們惡人自有惡人磨。


     


    與我何幹?


     


    我歡歡喜喜嫁了人。


     


    我外祖在雍朝有些勢力,稍一幫扶,顧正則便升任翰林院。


     


    成婚三年,我們夫妻感情篤深,他從未納妾,也不去煙花之地混跡,上京城中常有貴女豔羨,「早知當初……」


     


    顧正則官做穩後,他與我說:「阿棠,我想回家省親,把母親也接到京中享福。」


     


    我自然答應,收拾好包裹,與他同行。


     


    顧正則面色微變,幾次猶豫。我又想起前兩日,嶺南漳州多瘴氣,我被侵襲,高燒不退,他的手貼上我額心,語氣勸誘:


     


    「阿棠,不若你先在此修養,等我接了母親,再一同離去。」


     


    原來,關心是假,著急回去通氣才是真。


     


    枉我不顧身子,連吃三枚紫雪丹,把病壓下去:「不妥。婆母是長輩,頭回拜見,怎可讓她等我?」


     


    現如今,冰冷的拐棍正杵在我腳邊,力道重地在地面砸下一個淺坑。


     


    婆母見我,猶如仇雠:


     


    「我顧家的媳婦,隻有行綿。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門。」


     


    她身邊還有個小童,三四歲的模樣,十分可愛,眼神卻兇狠,衝我吐口水:


     


    「壞女人,你來了,我阿娘就哭。你走,你快走!這裡不歡迎你。」


     


    石子扔過來,我被砸中額角,鬢發散亂,十分狼狽。


     


    遭如此折辱,我的夫君卻毫無反應。


     


    包行綿正在他懷中,頭微仰,眼眶通紅,雙手交織抱著他的腰,聲聲訴相思。


     


    察覺到我的注視,她還大起膽子,咬了一口顧正則的喉,顧正則眼神寸寸幽深,沒分給我半分注意。


     


    我的心如墜冰窟。


     


    立刻便想起和離。皇後如今身體不好,我沒什麼威脅,回京後,憑著自己的本事,打理財產,我照樣富得流油。


     


    我轉身要走,眼前那行黑字卻繼續滾動:


     


    【女鵝終於支稜起來了!前世被女二處處打壓,隻能回房自卑掉眼淚,現在風水輪流轉。沒看女二的眼睛都紅了嗎?】


     


    【笑S了,這S渣男還一臉感動。你和你那嬌妻,早就上了女主S亡名單!就喜歡這個惡女調調,嬌妻不得好S,渣男也火葬場,給別人養兒子。男主馬上就要找過來了,接老婆孩子去造反,最後起義軍直破京師,登基即位,是個合家歡的結局。】


     


    2


     


    我一時愣在原地。


     


    手搭上自己的腕,脈博有力,神思清明,沒被氣出幻覺。


     


    那廂包行綿已擦幹眼淚,如一朵剛經風雨的梨花,可憐兮兮地看我:


     


    「夫人莫生氣,妾……妾隻是太過欣喜才失態,你伴夫君多年,於他仕途上更有助力。不像我,什麼都不懂。妾……不會跟你搶,願自請下堂離去。」


     


    顧正則好面子,最忌諱在人前提起借了我外祖家的勢。果然,看我的視線都變了。


     


    小童也風風火火跑過去,拽住了顧正則的衣袖:


     


    「爹爹……你是爹爹嗎?阿娘等你辛苦,你不要趕她走好不好?」


     


    他小名喚頌兒,按時間算,懷在顧正則上京趕考前。


     


    婆母站出來,誇耀這個孫子,三歲能誦百家詩,如今在讀史春秋,聰慧遠超顧正則幼年。


     


    「他們要走,我也走。你可想好,真要為她一個,把這個家都棄了?」


     


    我覺得好笑。


     


    我還什麼都沒做,便已成了全家的罪人。


     


    「婆母哪裡話?」


     


    我笑著掏出錦帕,遞給包行綿,「你為夫君延綿子嗣,又照顧婆母,我怎會容不下你?」


     


    顧正則立馬問:「你真這樣想,阿棠?」


     


    「當然。」我輕輕頷首。


     


    包行綿咬了咬下唇,眼中惑然,她是想不通的,我自幼在宮中長大,一身傲骨嶙峋,怎會輕易咽下這口氣。


     


    我沒有像彈幕預示的那樣,負氣離開,遭逢大雨,激起舊病又折返回去,正撞見他們有說有笑,大鬧一場,讓所有人都不好過。


     


    我給了婆母和頌兒見面禮,陪著他們預備晚飯。


     


    飯後,顧正則主動來找我解釋:


     


    「阿棠,行綿是我家童養媳,三兩銀子買進來。我與她並未過官府備契,也不知道她懷有身孕。我沒有騙婚。」


     


    我把家中厚被子都鋪在我床上,向他招手。


     


    顧正則靠過來,「哎呦」一聲,我不著痕跡收回銀針:「鄉間潮湿,可是有蚊蟲叮咬了夫君?」


     


    他搖頭:「無事。」


     


    很明顯的心緒不寧。


     


    我把銀針收進瓷瓶中,很貼心地表示:


     


    「……行綿姐姐,為你吃盡苦頭。你今夜實該陪她,好安慰她的心。隻是你我由聖上賜婚,她若回府,隻能做妾。至於頌兒,我願將他記在我名下。」


     


    【女配好惡心啊,又裝起正室氣度。】


     


    【還想搶我們頌寶的撫養權,那可是未來太子,你接得住嗎?女鵝在窗外聽到這一切,S意都快顯形了!】


     


    【渣男不要過來啊!女主一點都不想跟你睡,上輩子,你護著女配,把她趕出門,撞上了起義軍,落得萬箭穿心的下場。那些恨,S身之仇,女主重生後要一點點還回去。可女配怎麼不按照劇本走呢?】


     


    窗外印出一道極小的黑影,包行綿,她在偷聽。


     


    我笑著虛推顧正則:「還不快去陪她?」


     


    顧正則大喜:「阿棠,得妻如你,又何再求。我這就告訴綿綿這個好消息,她心善,一定很願意做妾。」


     


    他走後,我往前去推開窗。


     


    窗稜下,陷進深深的一道指印。


     


    真奇怪,若彈幕為真,這罪魁禍首顧正則,隻用追妻潦倒?我又做了什麼呢,卻要陪他「不得好S」?


     


    這晚,我一夜安眠。


     


    翌日清晨,我被叫醒,要去灶膛準備一家早飯。


     


    包行綿推著婆母的輪椅,眼底烏青,偶爾看我時,眼中閃過痛恨。


     


    【可憐的女主,昨晚不得好睡,要時刻提防著渣男碰她!不怕不怕,男主馬上就來了,你再也不用委曲求全。】


     


    膳食做得寡淡,我倒進了一盒鹽。


     


    3


     


    吃飯時,包行綿擠開我,主動給眾人布菜。她與顧正則頭挨著頭,十分親密,陪著婆母說笑。


     


    我搬了個板凳坐在最下位。


     


    顧頌來的最晚。


     


    「真鹹。」


     


    他把碗摔在地上,湯水沿著桌邊滴滴答答:「你會不會做飯啊,離我阿娘差遠了!」


     


    我婆母嘗了一口,正要跟著發難。


     


    「我在宮廷長大,既然夫君選妻,隻看做膳水平,那何必上門娶我?娘心裡不認我這個兒媳,為何要收我的金镯?」我很大聲地委屈。


     


    彎腰去撿瓷器碎片,又不小心劃傷了顧頌的手。


     


    屋中一片混亂。


     


    我眼淚掉得更兇:「我果然什麼也做不好。娘,把金镯還我,不如一封休書,送我離開吧。」


     


    我婆母啞口無言:「你你你……罷了,往後不許再進灶膛。現下,快給頌兒叫郎中啊!」


     


    昨夜我故意在她面前抖開包袱,裡面珠光寶氣耀得她移不開眼。


     


    顧頌擦著血,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你就是故意的,昨日刁難我阿娘,今日又來刻薄我。你這個壞女人,滾出去……」


     


    他被顧正則拉開,訓了兩句。


     


    我夫君向來敏銳,他走過來,幫我擦淚:


     


    「阿棠,頌兒還小,不必跟他一般見識。是我不好,沒讓丫鬟跟來,讓你受苦,我們僱個廚娘吧。」


     


    彈幕卻炸了。


     


    【S渣男真偏心!我們女鵝做了一輩子的老媽子,你沒半點心疼。現在不過讓女配也體驗下這種苦,你倒護上了。】


     


    【開除男籍,活該你要失去女主!女鵝不要難過,你值得更好的。】


     


    我柔弱地貼在顧正則懷中,眸中一片清明。


     


    「夫君,還好你肯體諒我。」


     


    我沒有再管這一地狼藉,哭著回了房。


     


    把門合嚴後,將收集來的兩滴血倒進盆中,果不相融。


     


    我捂住嘴,把驚呼吞進喉中,不敢出聲,卻涼了滿滿整個後背,直到現在我終於確定彈幕的真實性。


     


    包行綿,她是女主,將來會母儀天下,坐穩後位。


     


    漳州有人要造反!


     


    是誰?


     


    我連連後退幾步,直到抵住桌角,那冰冷的銳物,將我腰間硌得青紫一片,整個人才冷靜下來。眼底情緒驀地深了幾分。


     


    雍國剛建,王基初定,為維穩和平,我生母S於和親。遠的不說,那年從塞外回京,一路所見,百姓流離,人間慘痛。現在竟有人妄想再起戰亂,做皇帝夢?還要牽扯進去我的性命前程?


     


    他想得美。


     


    4


     


    我很快就知道那人是誰了。


     


    賀文進,平南王。


     


    二十年前的那場內亂並未波及到嶺南,賀家從前庭自立,建制軍隊,再向新朝投誠。被封異姓王,世襲罔替,權力大得驚人。


     


    生出野心不奇怪。


     


    這場大雨連下半旬,衝塌了山脈,把官路堵住。


     


    我們啟程回京的日期一再延後。


     


    昏黃的豆燈下,包行綿在梳妝,她盤好發,換了身新衣,鬢邊簪了朵黃色小花,清麗可人的美。


     


    她在自言自語念叨著:「就該是這幾日……」


     


    聲音很輕,被我聽到。


     


    彈幕適時補充:


     


    【上京城那邊派了探子,竟要行刺S!男主被親衛護著一路逃命,馬上就要敲門了。】


     


    【女鵝真美!男主見面,一定能認出來你,就是四年前,你剛重生,從溪邊撿到受傷的他,兩個人還天雷勾地火,有了頌寶。笑S,不然以渣男的基因,能生出這麼完美的孩子?】


     


    我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顧正則。


     


    我夫君近來很憋屈。


     


    首先是我劃破手腕,鮮血滴在衣裙上,來了葵水。我體質特殊,半年隻來一次,時間就很長。


     


    他隻能去找方行綿解決,可無論怎麼許諾誘哄,都被拒絕。


     


    陰雨連綿,欲火焚身,他整個人處於暴躁邊緣,還和方行綿大吵一架。


     


    顧頌不知道內情,他看了害怕。


     


    「是不是你這個壞女人挑唆?」他惡狠狠地問我。


     


    我在廊下看雨,團扇半擋著臉,懶懶打了個呵欠,在他身上逡巡半圈:


     


    「是啊。你爹不要你娘了,也很快不要你了。」


     


    包行綿重生後,經常自言自語。她身負大恨,整個人都很壓抑,沒有察覺到,顧頌年齡小,天資高,便格外敏感,受的影響很深。


     


    果然,他很快就坐不住。


     


    我包袱被人翻過,裡面少了一瓶香。我曾支起下颌,摩挲著瓷瓶,故作神秘「我能得到夫君寵愛,全靠它。」


     


    這話被顧頌聽去。


     


    他偷了我的香,摻進包行綿的胭脂中。


     


    顧正則在窗邊睡,我晚上會腹痛輾轉,他嫌棄我吵鬧。


     


    我下了床,將他推醒:「夫君,我見行綿姐姐房間似亮著燈。」


     


    「不要管她。」他語氣不善。


     


    我堅持:「衙役說漳州鬧匪,不太平。別是進了賊,你快去看看。」


     


    顧正則儀表如玉、英武不凡,當初選他我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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