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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千年萬歲 3988 2025-07-21 16: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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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便該受這樣的刑罰。」


    崔沈氣壞了,當日便要啟奏陛下,請求嚴懲長公主。


     


    可他還不曾邁出門,就被安樂侯的門人攔住。


     


    「郎君,夫人受罰您傷心難過也是有的。可長公主已經退居上林苑,你還想怎麼懲治她?」


     


    「過猶不及,郎君何苦要讓陛下為難。」


     


    崔沈捏拳,隻是冷笑。


     


    「長公主打傷我的夫人,難道我就不能去討個說法?」


     


    安樂侯也是皇親國戚,他按下崔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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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鄭玉的事,陛下已經懲罰了長公主。你不是不知道,陛下和長公主姐弟情深,他小時候全靠長公主才能活下來。」


     


    「如今為了世族已經妥協,可若是我們咄咄逼人,將長公主趕出京城的話。陛下那邊,難免會有意見。」


     


    長公主和鄭玉當初能有權力做那些改革,全都因為陛下對姐姐的情誼。


     


    崔沈進宮同陛下袖手相談是否愉快,他自己最為知曉。


     


    陛下懦弱,他可以放權,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縱容臣子對他長姐不利。


     


    世族們都明白這個道理。


     


    更何況挨打的人又不是他們的家眷。


     


    自然,是可以忍的。


     


    滂沱大雨下,崔沈沒有出門。


     


    他剛寫好的奏章就擱在我手邊,他整個人灰暗了不少。


     


    我的腿剛被太醫包扎好,陛下也派人送來了賞賜,面子做得很足。


     


    崔沈似乎沒有理由進宮替我伸冤。


     


    「不要緊的。」


     


    我衝他苦笑,一個勁地強調自己不疼。


     


    「隻是我感覺腿上似乎沒有包好,郎君,你幫我重新包一下吧。」


     


    我輕聲道,崔沈起身很聽話地掀開了最外層的紗布。


     


    紗布底下鮮紅一片,我忍著疼沒有出聲,可汗珠子卻如雨般一下抖落。


     


    「郎君,太醫說這庭杖不僅壞了我的腿,日後恐怕還難以生育。」


     


    崔沈的手開始發抖。


     


    「我不能生孩子倒也沒什麼,隻是不能叫郎君絕了後。我想,過兩日便物色些良妾進府,好為你開枝散葉。」


     


    崔沈聽到我這麼說,居然落下兩滴眼淚。


     


    那眼淚冰涼,說話間更是抑制不住哭腔。


     


    「你怎麼如此乖巧,為何不質問我,怎麼不給你伸冤做主。」


     


    崔沈的父親,有許多的女人,也有太多的孩子。


     


    崔沈這樣的庶子,根本不受重視。


     


    所以他暗暗發誓,自己絕不會步父親的後塵。


     


    往後隻要嫡子,更會加倍疼愛。


     


    這些話,是崔沈向鄭玉剖白心意時親口說的。


     


    可惜如今,他的夢想破碎了。


     


    我身為他珍視的正妻,從今往後不能再生育,與他而言,實在是天大的打擊。


     


    「郎君,我說過的,嫁給你便以你為先。我知道你有許許多多的難處,所以我不怪你,真的。」


     


    我的溫良淑德,讓崔沈直接淚崩。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眸通紅。


     


    鄭玉臨S前曾說過,崔沈他是個君子,隻是同她政見不合立場不一,否則她們會是朋友。


     


    16


     


    在我睡熟後,崔沈冒雨出門。


     


    據下人稟報,他於長街外叩門,強行將陛下叫醒。


     


    為何不白日裡去呢,大概是因為崔府門口守了太多世族的門客。


     


    有他們在,崔沈的馬車出不了這條街。


     


    崔沈以閣臣身份彈劾長公主,濫用私刑,打傷诰命夫人。


     


    大雨傾盆,崔沈就這麼站著質問,要求大殿中的天子給他一個說法。


     


    「夫人,郎君真的是太愛你了。」


     


    丫鬟在一旁聽完,淚眼簌簌。


     


    「跟話本子裡寫的一樣,郎君的感情實在叫人動容。」


     


    就連年近半百的管家婆也不由嗚咽,表示自己從未見過小公子如此在乎一個女人。


     


    我躺在榻上,隻是問。


     


    「那陛下怎麼說?」


     


    「陛下道。」


     


    「崔卿想叫朕怎麼做?難不成將二十庭杖還給朕的親姐姐嗎?」


     


    陛下鮮少有那樣正色厲聲的時刻。


     


    他再無能,也是天子。


     


    以崔沈平日審時度勢的性子,必然知道此刻不宜再逼。


     


    但他仍舊說了。


     


    「煩請陛下將長公主送回封地,以儆效尤。」


     


    電閃雷鳴,扯出崔沈慘白的臉。


     


    他何嘗不知道這麼做的危害,但他仍舊義無反顧地做了。


     


    陛下氣得發抖,問崔沈是否真的要這麼逼他。


     


    「陛下,天下萬民犯法都該懲治。您怎麼能因為長公主是皇親就任由她作奸犯科,實在有礙陛下英明!」


     


    17


     


    崔沈回家後就病了,卻仍舊堅持陪在我身邊。


     


    他幫我擦去臉上的眼淚,「長公主不日就要被趕出京城,阿螢,你的仇我幫你報了。」


     


    「為什麼要為了我得罪陛下,那些閣臣恐怕也會對你不滿的。」


     


    我哭得直發抖,緊緊握著崔沈的手。


     


    「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崔沈溫柔地吻去我臉上的淚痕,堅定地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你值得,阿螢。」


     


    我這些年小心翼翼的經營,果真換來了他的真情。


     


    長公主離開京城後,陛下對崔沈的不滿日益顯現。


     


    他在朝堂上逐漸失去了支持,那些原本站在他身後的世家大族也在考慮換一個話事人。


     


    可崔沈做了這麼多年的權臣,也不會任人宰割。


     


    他越來越忙了,雖然每日都會抽出時間來陪我。


     


    可每每不曾說完話便困得睡了過去。


     


    我隻知道崔沈收了不少年輕世族在麾下,更是借著三年一度的春闱拿捏住了那些老頭。


     


    當朝科舉,隻要有世族舉薦者,都很容易入朝為官。


     


    老頭們雖然已經隱退,可他們的兒孫還是需要看崔沈這個主考官的臉色的。


     


    崔沈身為首輔,隻要舉薦,那人必定平步青雲。


     


    科舉之後,朝堂重臣幾乎全都換了一遍血,崔沈舉薦的人都被他安插在了重要的位置。


     


    至於非世族者,沒有一個能做官。


     


    他們信奉的青雲路,不過隻是崔沈用來控制世族的墊腳石。


     


    辛辛苦苦寒窗多年的普通人,散盡家財趕赴京城,最終都隻是一場空。


     


    當初鄭玉要改變的便是這一點。


     


    這屆科舉之後,有不少寒門學子在太學院擊鼓鳴冤。


     


    我正巧陪崔沈辦公,出門時碰到一個學子被人按在地上打。


     


    他滿身是血,仍舊高喊著不公。


     


    「當初鄭玉女官不是說過:隻要認真讀書就有機會!我的文章難道還比不過那些酒囊飯袋,無恥紈绔嗎!」


     


    崔沈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鄭玉的名字了。


     


    他的神情已經不再有波動,似乎忘記了當年和鄭玉之間的恩怨。


     


    「阿螢,你別看,太血腥了。」


     


    他側身幫我擋住眼睛,揮袖示意奴才把人拖下去。


     


    「再將地板洗幹淨,別髒了我夫人的鞋襪。」


     


    崔沈摟著我的肩膀往前走,我卻沒忍住轉頭看了那學子一眼。


     


    學子滿眼悲憤,看起來好生的可憐。


     


    「不要S了他。」


     


    我小聲同崔沈說道。


     


    崔沈歪頭微笑,如今的他已經不會因為我插手政務而生氣了。


     


    「好,都依你。」


     


    18


     


    可即便崔沈沒有對鬧事的學子動手,那位擊鼓鳴冤被打的學子還是橫S街頭了。


     


    春和景明,桃花開了滿街。


     


    他卻S相慘烈,全身上下都是血窟窿。血水流到桃花樹下,好生恐怖。


     


    崔沈下令調查究竟是何人所為,可卻沒能查到兇手,全國各地的學子便都開始抗議。


     


    鄭玉當初的那些理論,也不知被誰編做了童謠,傳遍了大街小巷。


     


    門閥世族把控朝堂,壟斷科舉,甚至於挾令天子。


     


    這些從前除了鄭玉沒有人敢說的話,居然被印成無數份,日夜撒在京城上空。


     


    每個字都有鄭玉的影子,就好像她S而復生一般。


     


    崔沈也因為事情鬧得太大暫時居家,不再上朝。


     


    他精神有些恍惚。


     


    「當初鄭玉的黨羽不是都已經S了?除了長公主!可長公主遠在涼州封地,不可能在京城攪動風雲。難不成鄭玉真的復活了?」


     


    崔沈想不明白。


     


    他更不懂,怎麼他的手下連個私印傳謠的人都抓不出來。


     


    我親自在小廚房燉了燕窩,一口一口喂給他吃。


     


    「學子們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至多隻能叫喊兩句而已,郎君隻要熬過這一陣,什麼都好了。」


     


    崔沈頷首,張嘴喝我喂過去的燕窩。


     


    「這燕窩的味道……」


     


    我抿唇,「怎麼了?難道不好喝嗎?」


     


    崔沈微微一笑,親了親我的臉頰。


     


    「很甜,不愧是阿螢親手做的。」


     


    「喜歡吃的話就多吃一些,這段時間你太操勞了。」


     


    我幫他掖好被角,身後屏風晃了晃,有人通傳。


     


    可是崔沈喝了燕窩已經開始昏昏欲睡。


     


    「不然叫他等下再來說吧。」


     


    「讓他告訴你就行,等我醒來你再同我講。」


     


    「不好吧,若是我不能聽的……」


     


    崔沈衝我搖頭,他困得抬不起眼皮。


     


    「我同阿螢沒有秘密。你我夫妻本是一體。」


     


    19


     


    崔沈這一覺睡了很久,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闔府上下燈火通明。


     


    他瞧我面色緊張,不知發生了何事。


     


    「長公主帶兵起義了。」


     


    崔沈眉頭緊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一個女子如何帶兵。」


     


    長公主金尊玉貴,又是皇親,無論如何都沒有起兵的理由。


     


    「陛下怎麼說。」


     


    崔沈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可他卻沒能站起來,反而一個踉跄跌到我懷中。


     


    「我的腿怎麼了。」


     


    「郎君,是不是氣血上湧導致站不穩?還是先坐下吧。」


     


    我慌忙將他扶回床榻。


     


    緊接著將長公主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的事告訴了崔沈。


     


    「清的是誰?」


     


    崔沈仍舊糊塗,他的神色也沒了往常的精明。


     


    「自然是你啊,郎君。」


     


    外頭忽而扯出一道驚雷,崔沈眼瞳瞪得渾圓。


     


    赤色輕紗被閃電劈得發亮,崔沈緊緊握著我的手。


     


    「她這是公報私仇!」


     


    我嘆了口氣。


     


    「天下學子皆為那位枉S的王柏伸冤,全國各地更是已經有不少人起義。天子下令徹查,可郎君手底下的御林軍卻遲遲沒能找出兇手。」


     


    「再加上近日京城一直飄散著郎君把控朝堂的紙張,更有郎君您禍亂朝廷的童謠傳遍大街小巷,就連黃口小兒都已經知曉。」


     


    「如今坊間都將你比作蛀蟲,連帶著世族們一起罵。長公主師出有名,算不上公報私仇。」


     


    其實以崔沈現在的心力,根本聽不了這麼多。


     


    我說的話太直白,竟將崔沈說得平白咳嗽了好幾下。


     


    最後一聲咳嗽裡頭帶著血絲,他呆呆地望著我。


     


    「阿螢,我要見幾位叔伯,還有嶽父大人。」


     


    「好。」


     


    我垂眸,示意崔沈不要驚慌。


     


    「家中事務有我操勞,我現在就去各府下帖子,請他們過來。」


     


    崔沈頷首。


     


    「阿螢,辛苦了。」


     


    我帶著人去書房,拿出崔沈的私印。


     


    叫下人寫好拜帖,蓋上印章送出去。


     


    至於崔沈,我又叫小廚房燉了參湯。


     


    「你如今心神不寧,這麼撐著對身子無異,再喝些藥吧。」


     


    崔沈很信任我,順著我的手將一整碗參湯盡數喝完。


     


    「還好有你在,否則我竟不知該去叫誰幫忙。」


     


    偌大的崔府裡,隻有我算得上崔沈的家人。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御林軍怎麼還沒找到印發謠言的人!」


     


    我幫他拍了拍後背,把他的氣息理順。


     


    「會找到的,再等等看。」


     


    20


     


    崔沈又睡下了,不多時前廳有人來報,原來是終於找到了這些天在京城傳謠的人。


     


    隻是他們都不敢處置,一個兩個面面相覷。


     


    瞧見是我,都不願意吭聲。


     


    「我們要見大人。」


     


    有些話,他們隻敢親自和崔沈說。


     


    「他嗓子沒法子說話,身子也不大好。你們去書房見他可以,但要隔著屏風,他自然會寫字回應的。」


     


    「可我們怎麼確定是大人。」


     


    「他的字跡加上私印,誰還能模仿?」


     


    我微微一笑,示意他們直接去書房。


     


    我則繞小路走到書房西側,這扇門是我當初要求崔沈開的。


     


    我去書房找他不方便,每次夜深繞路回去也實在累得很。


     


    崔沈心疼我,特意開了扇門,從小路直通我的院子。


     


    我進了屋,坐在屏風後頭。


     


    這些年,崔沈教我寫字,我的字跡同他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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