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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太子她真的不行 4402 2025-07-21 15: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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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趕到時,皇帝甚至連狼狽都稱不上。


     


    李應為還派人好茶好水的伺候著,等著下人尋找玉璽。


     


    我瞥他一眼。


     


    高估四哥了。


     


    見我打進來,李應為提劍負隅頑抗。


     


    我利落搭弓。


     


    利箭破空,在混亂的人群中精準穿進李應為胸膛,深深釘在龍椅上。


     


    滾燙的血濺了皇帝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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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驟然得救,激動極了。


     


    「應然!朕就知道封你為太子沒錯。你最是忠孝兩全的好孩子——」他剛想松口氣,突然看到羽箭上的花紋。


     


    我看著皇帝僵硬的臉忍不住笑了。


     


    「父皇可是想起點什麼?」


     


    「那日密林,刺客射出的也是這樣的箭矢。」


     


    我笑盈盈開口,第二箭已脫離弓弦。


     


    尖銳的箭矢從皇帝喉間穿過,開出荼靡血花。


     


    他如破風箱般嗡鳴,一雙眼SS盯著我。


     


    我的心竟無比平靜。


     


    「別害怕,我娘在下邊等你呢。」


     


    直到皇帝不甘得咽下最後一口氣。


     


    鎮北王徐柄淮逆光走來,鼓掌贊嘆:


     


    「太子殿下S伐果決,不愧是天命之子。」


     


    今日若非他借我十萬兵馬,我亦沒有必勝的把握。


     


    如今,壓在我身上的枷鎖一一破除。


     


    我如釋重負,松快道:


     


    「還要多謝嶽丈大人相助。」


     


    徐柄淮親厚一笑,踱步到我身側。


     


    「乖外甥女,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涼意爬上我脊背,瞬間寒涼徹骨。


     


    12


     


    鎮北王帶著十萬精兵駐扎在離京二十裡的西山大營。


     


    登基大典辦得倉促。


     


    因著先帝崩逝後,皇後哀痛萬分,跟著殉葬,封後大典不得不往後推了兩月。


     


    我向來不喜這些繁文缛節。


     


    徐若昭卻是很喜歡象徵皇後身份的鳳釵羅衫。


     


    她近日忙著挑選封後大典的衣衫首飾,連我的書房都少來了,隻偶爾詢問我鳳冠上的珠寶搭配。


     


    搬到御書房辦公,莫名有些不習慣。


     


    清淨日子沒過幾天。


     


    鎮北王就有要事求見。


     


    他先是說了一堆雞毛蒜皮的事,終於圖窮匕見。


     


    「若昭自幼傷了身子,子嗣上艱難。承蒙皇上不棄,可臣憂心愛女日後膝下無依。」


     


    「微臣膝下有愚子徐軒,若皇上不棄,可記在娘娘名下作義子,以盡孝道。」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


     


    他早知我是假鳳虛凰的太子,卻隱忍不發,甘願扶持我登上皇位,為得就是今天。


     


    領兵謀反,乃是亂臣賊子。


     


    哪裡比得上我把皇位雙手奉給徐家來得體面?


     


    他既要裝糊塗,我就糊塗到底。


     


    「嶽丈大人說得哪裡話。皇後貴為中宮,享天下之養,天下萬民都是她的子嗣。何來膝下無依之說呢?」


     


    徐柄淮碰了個硬釘子,臉上恭敬的笑意快速收斂,拂袖而去。


     


    13


     


    徐柄淮去了沒多久,魏元就來稟告:


     


    「皇上,鎮北王遞了牌子,想求見皇後娘娘。」


     


    朱砂墨掉在紙上,暈染一片。


     


    我斂了神色,再次提筆:「準。」


     


    夜裡,我回到鳳儀宮安寢。


     


    徐若昭神色如常,安排點心補湯。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我竟意外的平和。


     


    十數年夙興夜寐,我登上皇位並不容易。


     


    可如果真的是她……


     


    我不怪她。


     


    鎮北王對她那麼兇那麼苛刻,她又那麼好欺負。


     


    等躺在床上,我卻還是忍不住開口:


     


    「若昭,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身側靜了一瞬,春夜靜謐,隻有我胸腔中鼓點跳動。


     


    在我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徐若昭突然開口。


     


    她聲音輕若無物,像是怕打攪我休息


     


    她說:


     


    「沒有。」


     


    14


     


    打破詭異平衡的,是裴小將軍送進宮的一塊鴛鴦佩。


     


    夾帶著約徐若昭在祈福寺相見的字條。


     


    裴小將軍。


     


    我記得,是那日在太子府牆頭與徐若昭偷情的小癟三。


     


    徐若昭擰著眉,神色認真:


     


    「他這樣不清不楚是什麼意思?我總要跟他說清楚。」


     


    這是準備赴約。


     


    我強壓下喉間酸澀,笑著為她正了正衣襟:


     


    「早去早回。」


     


    今天的折子格外多。


     


    徐若昭走後,我伏案數個時辰,連午膳都誤了。


     


    直到我看到禮單上,兩廣總督進獻了一匣鴿蛋大的珍珠,光華璀璨,可稱稀世珍寶。


     


    我想起徐若昭曾讓我幫她留心合適的明珠,想鑲嵌在鳳冠上。


     


    於是抬首命下人去取鳳冠。


     


    誰知侍女一臉為難:


     


    「那日鎮北王非要讓娘娘過繼王府世子。娘娘不允,和王爺爭執間,砸壞了鳳冠。娘娘說寧願不做皇後,也不會成為王爺手中的傀儡……」


     


    侍女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卻感覺血液在胸腔鮮活湧動。


     


    我突然,很想見徐若昭。


     


    很想很想。


     


    「娘娘怎麼還沒回來?」


     


    侍女還沒來得及回答,御書房的門猛然被人強行撞開。


     


    「皇上!」


     


    魏元衝進殿中,連甲胄上都是淋漓鮮血。


     


    「皇後娘娘進香途中,遇刺失蹤!」


     


    15


     


    祈福寺這個地方,我是頭一次來。


     


    幼時,我和娘擠在馬棚裡過活。


     


    盡管如此艱難,娘還是在角落裡供著一張小香岸。


     


    她想求佛祖讓父皇早日來接我們,求明日的飯食能讓我吃飽,求那些人輕些……


     


    突厥蠻子粗暴地把娘壓在身下,看見這香案,他囂張地大笑。


     


    「呦,婊子也求佛?」


     


    「你救苦救難的佛祖有沒有保佑你啊?」


     


    馬棚裡的蠻子轟然大笑。


     


    所以我從不求神拜佛。


     


    我帶兵搜遍了整個山頭,都未尋到徐若昭蛛絲馬跡。


     


    抬首間,我望見寺中佛像威嚴,眼含悲憫,竟真在心中祈願。


     


    無論徐若昭是主動離開,還是被劫持。


     


    唯願她平安無事。


     


    我不休不眠地帶人在山上搜尋。


     


    路過伙房,卻聽兩個侍衛在嚼闲話。


     


    「皇後清白不保,這封後大典還能照常舉行嗎?」


     


    另一人調笑道:「難說。」


     


    我冷臉出現,溫熱的血濺了我滿臉。


     


    「收拾幹淨。」


     


    直到次日清晨,我終於在山腳下的樹林裡發現一個衣衫破爛的身影。


     


    她身上盡是青紫血跡,沒有一塊好肉。


     


    我顫巍巍得伸手到她鼻下。


     


    還有氣息。


     


    我激動地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徐若昭,對不起。」


     


    沒有保護好你。


     


    一抹清淚劃過面頰,初春寒涼的空氣吸進肺裡,刺得我痛苦不已。


     


    16


     


    夜間,徐若昭突然驚醒。


     


    該是驚恐到極致,她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我的手腕,血流蜿蜒。


     


    我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你別怕,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就找到你了。」


     


    即使知道徐若昭不會相信,我還是下意識開口。


     


    她聲線顫抖,如小獸嗚咽。


     


    「劫持我的,是鎮北王。」


     


    頸側有什麼流下,燙的我心也在發抖。


     


    「別說了,別說了。」


     


    我早就猜到。


     


    從聽到那兩個侍衛的話開始。


     


    既然徐若昭不任他拿捏,他不惜毀了自己的女兒。


     


    這樣畜生的爹,世間竟兩個。


     


    可是徐若昭。


     


    那樣柔軟、逆來順受的徐若昭。


     


    皇室拒婚、再娶地羞辱她,她也不懂得拒絕的徐若昭。


     


    她要怎麼接受這一切?


     


    17


     


    皇後上香時遇到投緣的大師,就多聽師傅講了一日經。


     


    第二天是皇上親自接皇後下山,無人敢置喙。


     


    我比從前更忙了。


     


    早上看徐若昭喝完藥離開,晚上回來時,她已熟睡。


     


    御書房一天要接見幾十位大臣。


     


    若不做點什麼,我遲早會瘋魔。


     


    可偏偏,有人要逼我發瘋。


     


    皇後的身子還未養好,後宮就送了新人。


     


    一溜水兒的曼妙少女,讓我不禁側目。


     


    徐家人可真多啊。


     


    徐柄淮關切道:「若昭無福,不能為皇上開枝散葉,臣深感自責。希望徐家其他女兒有福氣為皇上綿延子嗣。」


     


    連帶的,鎮北王還把他的兒子徐軒送進宮來玩玩,說讓他長長見識。


     


    我裝作沒看見他臉上的挑釁。


     


    再讓他蹦跶幾天吧。


     


    更讓我憂心的,是徐若昭。


     


    她對昔日最喜歡的金玉首飾再打不起興趣,每日隻坐在榻上看窗外的飛鳥。


     


    近日,她好不容易願意出門轉轉,卻遇到在御花園玩耍的徐軒。


     


    「那個宮女!就是你!我要你給我當馬騎!」


     


    世子玩得正在興頭,指著徐若昭大喊道。


     


    徐軒年幼,徐若昭早嫁,兩人並不相熟。


     


    徐若昭被這個弟弟驚到了,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難看:「阿軒!我是你姐姐!」


     


    誰知徐軒絲毫沒有被嚇到,反而爬上石桌囂張道:


     


    「你們這些人將來都是要當我的奴婢的,還不過來給我當馬騎!」


     


    徐若昭S水般的情緒終於波動,命人把世子帶下去。


     


    徐軒卻耍起脾氣,橫衝直撞。


     


    下人一個不注意,本就孱弱的徐若昭瞬間被他撞到在地。


     


    我趕到鳳儀宮時,徐若昭已陷入昏迷。


     


    我怒得想砍人。


     


    誰知太醫喜氣洋洋地出來道賀:


     


    「皇上,皇後娘娘有身孕,已經兩個月了!」


     


    宮女太監聞言,機靈地跪下討賞。


     


    我如同被打了一悶棍,頭腦發昏。


     


    半晌才反應過來,喃喃道:


     


    「是好事啊。」


     


    「皇後現在如何?」我問。


     


    太醫說隻是受驚,一切無恙。


     


    「嗯,照顧好皇後。」


     


    我轉身就走,看呆了一宮下人。


     


    魏元跟著我一路小跑,疑惑開口:


     


    「皇上?」


     


    我太平靜,平靜地他害怕。


     


    直到他看見我徑直提劍砍向被押跪在殿中的徐軒時。


     


    魏元緊緊抱住我的腿:


     


    「皇上,萬萬不可啊!」


     


    「鎮北王手握重兵,您斬S世子,無異於向他宣戰啊!」


     


    我冷笑出聲:「那就宣戰啊!」


     


    我這太子也不是花花架子,再加上謀劃良久,未必不能一搏。


     


    徐柄淮個老匹夫欺人太甚,那就別怪我撕破臉!


     


    18


     


    徐軒的屍體被押在地牢,我計劃先發制人,調兵攻打西山大營。


     


    臨行前,徐若昭已經醒轉。


     


    她似有所感,抬眼看向我。


     


    「李應然,這個孩子我想留下。為你,為我們。」


     


    我一愣,安撫地撫上她的小腹。


     


    「好,我一定視如己出。」


     


    無論她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她。


     


    她吸了吸鼻子,從被褥間摸索出一塊金牌給我。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這個給你,希望能幫上你。」


     


    鎮北王府的腰牌?


     


    我心中突然苦澀難當。


     


    鎮北王府若因謀反覆滅,徐若昭母族無人,此後依靠的就隻有我了。


     


    我攥緊徐若昭全然的信任起身。


     


    她卻一把抓住我的袖子,盡顯脆弱無助。


     


    「李應然,我害怕。」


     


    我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安撫地撫上她眉眼。


     


    「若昭。」


     


    「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就不會輕易失敗。相信我。」


     


    離別前,我輕輕吻在她眉間。


     


    「在家等我。」


     


    19


     


    起烽煙的第一件事,是斬魏元。


     


    親衛把魏元五花大綁扔進地宮時,他還在裝蒜。


     


    「皇上,不是要打鎮北王府嗎?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被逗笑了。


     


    「魏元,你不會要告訴我,戰場上廝S出來的太子親衛,敵不過裴景那個靠祖宗蔭蔽的酒囊飯袋?」


     


    「皇後被劫,雖然你負傷命懸,可朕依舊不信。」


     


    他眼神幽暗,絲毫不見慌亂。


     


    「皇上,臣舍生忘S跟著您數十年,您憑這些就要懷疑臣嗎?」


     


    「當然不是。」


     


    我挑起他的下巴。


     


    「朕今夜的計劃是夜探王府,而非調兵攻西山大營。」


     


    「你猜猜, 你傳回王府的密折如今到哪兒了?」


     


    魏元強撐的表情終於皲裂。


     


    我拍拍他的臉,無比遺憾:


     


    「也怪我想左了。以為你是娘的侄子就能全心信任。父女尚且反目,更何況你?」


     


    知道我是女兒身的人不多,魏元就是其中一個。


     


    既然管不住他的嘴, 那就永遠閉上好了。


     


    20


     


    我帶著一支精銳, 喬裝潛進鎮北王府。


     


    鎮北王府親衛盡數在西山大營備戰, 果然空虛。


     


    摸到徐柄淮的書房時,他正與妾室調情。


     


    「等過了今日, 本王登上皇位, 就廢了那老女人,封你為皇後,封軒兒為太子。」


     


    女人被哄得高興,笑聲如銀鈴般傳出。


     


    笑聲還未盡,下一刻,箭羽穿堂過, 荼靡的血花開了滿床。


     


    徐柄淮隻呆滯一瞬,就意識到什麼。


     


    「來人!護駕!」


     


    我悠然倚在牆頭, 等待鎮北王露面。


     


    百步內,我自信無人能從我的箭下逃生。


     


    徐柄淮從房中出來時,衣冠整齊, 又成了尊貴威嚴的鎮北王。


     


    「李應然, 本王果然小瞧了你, 竟敢來送S。」


     


    我輕笑,把玩著手中巨弓:「王爺逼得人活不成,朕總得給自己找條活路不是?」


     


    「如今朕倒該為你可惜, 王爺的宏圖大計怕是難以實現。徐軒, 已先一步下去恭候了。」


     


    「你!」他咬牙切齒,忽然笑起來, 「李應然,你是箭術無雙,可九龍御座上, 怎容得下婦人高坐!也不怕玷汙了皇家聖地!」


     


    他的聲音響徹王府。


     


    王府親衛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可我身後,甚至沒有一位親兵側目。


     


    我一聲令下,親衛利刃出鞘, 瞬間與王府眾人纏鬥在一起。


     


    徐柄淮由勝券在握變得慌亂。


     


    「你們瘋了嗎!她是女人!是女人!」徐柄淮頭發披散, 聲嘶力竭, 「你們要捧個無知婦人登上大寶嗎!」


     


    他是到了窮途末路, 也不想想。


     


    既是我的親衛, 又怎會是心智不定, 被三言兩語挑撥的人?


     


    「王爺!」我聲若寒冰,「這一箭,你猜朕會射在哪兒?」


     


    徐柄淮一驚, 驟然抬頭。


     


    箭矢如風, 從他眉心狠厲穿過。


     


    腦花血漿迸濺而出,噴射在堂中的紅木牌匾上。


     


    上書「志凌八荒」四字。


     


    我深深看那匾額一眼,決然轉身。


     


    這次, 我不再茫然。


     


    我知道,宮裡有人,正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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