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夢乖，小雨一直不回信息不接電話，我得回去看看。你先準備著，我去去就回。”

“她一個大活人應該沒什麼事，要麼你讓佣人過去看看。”

 

“自從你陪她備孕以來，就很少陪小澤了，這個月他天天嚷著要見你。現在好不容易過來了，就多陪陪他，好不好？”

 

說著，她就眼神示意小澤過來。

 

小孩子馬上跑過來抱住宋翊南雙腿:

 

“爸爸爸爸，你不愛小澤了嗎？你走了小澤會傷心的，今晚我還想跟你一起睡呢。”

 

要是從前，宋翊南早就敗下陣保住她們留下來了。

 

如今她們越鬧，宋翊南卻越是不安，彷佛他的世界正慢慢脫離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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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頭微皺，將蘇清夢的手掰開，然後又蹲下來撫慰小孩：

 

“小寶乖！爸爸去去就回來，你先跟媽媽一起布置宴會，好不好？”

 

說完，沒等小澤的反應，他就轉身匆忙向門口走去。

 

留下母子倆愕然站在原地，很是沮喪。

 

半小時車程，宋翊南用十五分鍾就趕到了家。

 

他邁進院子，就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第7章 七

 

花園裡喬雨種的花草和菜都隻剩一灘爛泥。

 

宋翊南心髒猛地一跳，連忙跑進屋找她。

 

屋裡跟外面一樣少了很多物件，讓他驟然感覺心裡空落落地，甚是荒涼。

 

“小雨，小雨你在嗎？我回來陪你了，昨天是我不好，不該丟下你不管，你在哪裡？”

 

他的叫喊沒有任何回應，他甚至感覺到了惶恐，連忙跑著找遍房子每個角落。

 

來到喬雨房間，發現裡面空無一物，所有的家具都消失了，甚至她最喜歡的淺黃壁紙都被撕掉了，裸露出冰冷的白牆，分外刺眼。

 

宋翊南氣喘籲籲跌坐在地，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茫然又無措。

 

懷著最後一點希望，他來到了自己的書房，那也是喬雨經常去看書的地方。

 

很快他就看到書桌上的文件袋。

 

迫不及待的他直接把牛皮紙袋口撕掉。

 

而【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躍入眼簾時，他心髒驟然收縮，雙手顫抖，沒拿穩的紙張差點掉落下來。

 

他喃喃說道：“不會的，小雨肯定沒籤字，小雨肯定是在跟我賭氣開玩笑。小雨那麼愛我，不會的，不會的。”

 

可最後一頁上喬雨認真的籤名不容他欺騙自己。

 

他頹然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不斷播放前幾日喬雨個各種畫面。

 

他想起逼她喝藥後，看到自己口鼻流血迅速衰老時她那絕望的眼神。

 

想起喬雨被小澤欺負到頭上，還被他逼著下跪道歉時，她的難以置信。

 

還有當他抱起蘇清夢一走了之，眼角瞥到喬雨異常平靜的表情。

 

“小雨，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也不跟我賭氣了好不好？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他無意識捏著文件袋，眼中含淚，露出了在喬雨面前從未有過的卑微。

 

突然，他發現文件袋裡還有東西。

 

看到那些他和蘇清夢的照片時，他如遭雷擊，雙手掩面，徹底癱坐椅子上。

 

原來小雨已經知道他在外面有情人的事，還知道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四歲的兒子。

 

小雨那麼愛他，看到這些照片時，她該是多麼無助與痛苦。

 

他將臉深深埋在雙手裡，身軀微顫。

 

蘇清夢進門時，剛好看見這一幕。

 

她很詫異，這樣的宋翊南隻有為她蘇清夢的感情所困時，才會展現出來。

 

看到離婚協議書後，她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懊悔神色：

 

“阿翊，你怎麼了？是不是害怕喬雨跟你離了婚，我們就不能及時找到心髒救小澤？”

 

“她現在哪裡？是不是跑了？她都已經懷上孩子了。”

 

第8章 八

 

蘇清夢焦急的話語，像一顆炸彈在宋翊南腦中炸開。

 

懵愣一刻後，他馬上跳起來拉住蘇清夢：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小雨已經懷孕了？”

 

“是的，昨天我就看出來了。大概是前幾天剛懷的，醫院沒檢查出來，然後好孕藥起了作用，胚胎在那天長得快，就有些顯懷了。”

 

宋翊南疑惑著撥打了幾個電話，不久便得到了醫生肯定的回答。

 

放下電話，他皺起眉心，撐頭沉思著。

 

“確定懷了吧？那快去找她呀，一定要把她找回來，不然小澤換不到心髒，會S的。”

 

不料，宋翊南緩緩抬頭，沉了臉色，聲音冰冷：

 

“你給我閉嘴！就算小雨回來，我也不會讓她的孩子換心髒給小澤。”

 

宋翊南的冷硬，讓蘇清夢打了個寒顫，這是對她從未有過的。

 

“可是阿翊，難道你眼睜睜看著小澤去S嗎？他是你親生兒子呀。”

 

“那小雨的孩子也是我親生……”

 

這句話，宋翊南說了一半，心頭莫名一緊，喉頭被噎住，怎麼也說不下去。

 

沒錯，小雨的六個孩子也都是自己親生的呀，他們身上也都流著我的血啊，我這個親生父親，怎麼救隨意抹S掉了他們？

 

還使盡手段，要拿第七個的心髒去救另一個親生兒子。

 

宋翊南，你還是父親，還是人嗎？

 

他臉色逐漸蒼白，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宋翊南，你說過，你隻愛我一人，隻跟我生孩子的。現在卻說你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你怎麼……”

 

“我怎麼了？要不是你在婚前灌醉我引誘我，又怎會有小澤？”

 

“我對你和小澤還不好嗎？你怎麼還不知足？”

 

“我告訴你，無論怎樣，小雨都是我愛的人。你要是不滿意的話盡快給我滾回國外你老公身邊去！少在我面前出現。”

 

宋翊南大怒，眼睛猩紅。

 

第一次見他這樣，蘇清夢身軀一顫。

 

想起宋翊南過往對自己的種種討好，她語氣仍舊堅硬：

 

“為了你和小澤，我一個月前已經離婚。而無論怎樣，小澤就是你親生兒子，你不給他換心髒，他四年後就會沒命。”

 

聞言，宋翊南變得異常煩躁，他抓起外套丟下一句：

 

“你把小澤送回宋家老宅，我自然會給他想辦法。至於你，愛去哪去哪，我的妻子隻能是小雨。”

 

看著他清冷的背影，蘇清夢終於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宋翊南，你，你混蛋……”

 

宋翊南調用一切資源，全球找我。

 

他先是去門衛查看監控，而後知道我去了機場。

 

“可是宋總，並沒有查到夫人的航班信息，她在機場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查了這天所有的航班降落地，也沒有絲毫她的信息。”

 

宋翊南又讓人去查了火車，汽車以及輪船，均沒有我任何蹤跡。

 

他還讓人去我經常去的地方蹲守，更是一無所獲。

 

最後他發動了全球千萬懸賞來找我，然後跟著網友發來的線索，蜘蛛織網般一刻不停在全球來回跑。

 

一次次希望帶來的是更深的失望。

 

終於在一次暈倒在飛機上後，他不得不帶著絕望與疲憊，回家修養。

 

“宋總，今天剛收到您的一封快遞，備注是夫人託付轉寄的。”

 

宋翊南顧不上頭暈目眩，直衝過去拿起來。

 

隨即，僵住幾秒後，整個人轟然倒下。

 

第9章 九

 

宋家資源深廣，經過一日一夜手術，瀕臨中風的宋翊南還是被完好搶救回來。

 

醒來後，他開始不斷喃喃說著：

 

“小雨，小雨，你在哪裡？對不起，對不起！我要贖罪，我要找到你，然後在旁邊守護你們母子一輩子。”

 

出院後，他被家人接回老宅，軟禁起來。

 

……

 

半年後，換了身份的我，已在一座小島上的婦產科做了護士。

 

這裡雖有些落後，卻風景優美，居民熱情善良。

 

醫院的人也都對我很好，我安定下來，開始了平靜的生活。

 

也開始查找醫書，認真調養身體，看起來越來越年輕了。

 

在醫院守護著一個個可愛的小天使出生，讓我對自己那些孩子的愧疚逐漸釋懷。

 

小天使們好像都很喜歡我，總是在看我的第一眼就笑了起來，慢慢治愈我。

 

這天，我給一個剛出生的小孩洗好澡，將他抱起一刻，他卻轉頭好奇看向窗外。

 

我轉過身去，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宋翊南站在窗外，打量我一番後，他的目光停在我肚子上，臉上卻是驚慌。

 

他還不知道我滾落樓梯，流了小孩的事情吧。

 

淚水止不住地從他眼角掉落，他雙手掩面站在那裡哭了許久。

 

我面色平靜，轉身繼續工作。

 

下班的時候，出來已不見了他身影。

 

第二日，卻在辦公桌上看到了一封他寫的信。

 

【小雨，我知道你已經恨透了我，更不願意見我，所以我寫了這封信。】

 

【你走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沒有你的日子我完全過不下去。雖然知道就算找到你，你也不會原諒我再回到我身邊，但我還是發瘋般全球找你。想要找到你，然後搬到附近守護你們母子。】

 

【滿懷期待的我，昨天看到你平坦的肚子，心如刀絞，才真正體會到你每次流掉孩子的痛楚。我不是人，我騙了你，還親手S了親生孩子，讓你過得痛不欲生，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很慶幸這輩子有你陪伴了我五年，願你往後的日子充滿歡樂。】

 

我平靜看完，內心毫無波瀾。

 

將信撕碎扔掉後，開始一天的工作。

 

半個月後，我的賬戶多了好大一筆錢，是宋翊南將自己全部身家轉為現金後轉給我的。

 

又過了幾日，一條新聞迅速爬上熱搜榜首：

 

宋翊南開車帶著蘇清夢雙雙墜崖身亡。

 

從一些交好的他身邊人得知，他從小島回去將財產轉給我後，終日酗酒頹廢度日。

 

慢慢又由於想念我，而去翻看之前家裡的監控。

 

看到我被小澤推下樓流產一幕，憤怒愧疚之餘，他突然心中一動，去做了小澤的親子鑑定。

 

結果確實小澤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懷著滔天的悔恨去找了蘇清夢，蘇清夢就說她也記不清了，那些天的幾個人中，隻記得就跟他一起的時候沒有做保護措施。

 

“小雨，來生我定會好好愛你！我的小寶貝們，爸爸來陪你們了。”

 

說完，他便帶著蘇清夢一起衝下懸崖。

 

就像聽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故事那樣，我異常平靜。

 

後來我用宋翊南的錢建了一座福利院，把對自己孩子的愛都傾注到小朋友們身上。

 

就像以前對自己孩子的想象那樣，日常學習之餘，我帶他們去看日出，去郊遊，在莊園裡種菜弄花，去環球旅遊。

 

日子平靜，內心富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