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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無需你等我 4229 2025-07-17 1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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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決定和江逐年分手那天,下了一場暴雨。


     


    我剛做完手術,他撐著傘走在我身側,步履匆匆。


     


    他走得極快,甚至都不回頭看我一眼,任由我被雨淋湿。


     


    高跟鞋卡入排水口,我在雨中費力掙扎,他卻隔著雨幕衝我點了點腕表。


     


    而那雙意大利定制皮鞋,始終釘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


     


    遙遙而立。


     


    我忽然間就倦了。


     


    戀愛三年,他從未在走路時主動等過我,永遠都是我看著他的背影匆匆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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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前些日子,我親眼看見他和初戀散步時刻意放緩的腳步。


     


    兩人之間沒有過分的狎昵,卻格外親密溫存。


     


    或許這三年,我從未被偏愛過。


     


    江逐年不知道,追一個人跑真的很累。


     


    所以這次,我選擇放手。


     


    1


     


    深秋的晚風襲過時,懷裡的保溫桶有些發涼了。


     


    我杵在原地,挪不動半分腳步。


     


    眼前,江逐年正和一個女孩肩並肩地走在住院部的小徑上。


     


    他略微側目,一襲修身白大褂,也難掩他在人群的矚目。


     


    那個女孩我曾經見過。


     


    在江逐年的手機相冊裡。


     


    是他的初戀,周希沅。


     


    那時,他隻淡淡解釋,「大學時談的,後來她出國讀書我們就分手了。」


     


    語氣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也不帶絲毫情緒。


     


    可如今,他和她走在一起時,眸子翻滾著情動。


     


    兩人之間沒有過分的狎昵,卻格外親密溫存。


     


    我不知道周希沅是何時回國的。


     


    也不想探究她究竟說了些什麼,江逐年眼底的笑意就沒散過。


     


    我隻注意到,江逐年和她走在一起時,刻意放緩的步伐。


     


    江逐年個子很高,慣常的步伐很快。


     


    我和他一起走路時,他總是一人快步走在前面。


     


    不牽我的手,也從未等過我。


     


    此刻他卻注意到周希沅因喘息而微微泛紅的臉。


     


    刻意將步速調成同頻的慢拍。


     


    他在等她。


     


    心口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三年來,我不止一次提出過抗議,想讓他在走路時等等我。


     


    他總是這樣冷漠,不在乎我的感受,不關心我的想法。


     


    可他總是捏捏眉心,一臉無奈與不耐。


     


    「姜言,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我走得快就是不愛你?」


     


    「如果你非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每次爭吵的結局,都以我想太多為由潦草翻篇。


     


    而我也信了他敷衍的解釋,自欺欺人了整整三年。


     


    如今,江逐年刻意放緩的每一個步伐,如同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


     


    或許,戀愛三年,我從未得到他的偏愛。


     


    談笑間,周希沅笑著抬手去碰江逐年手上的腕表。


     


    「這麼多年了,你還留著啊。」


     


    銀色的腕表泛著冷光。


     


    江逐年從不讓我觸碰這隻腕表。


     


    除了和我在床上接吻、情動時,他會小心地摘下放在床頭,其他情況從不離身。


     


    而此刻,卻任由周希沅撫過表帶內側的刻痕。


     


    我長呼一口氣,抬頭,極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江逐年的餘光終於注意到我。


     


    他面色一愣,看著我懷裡的保溫桶皺了皺眉頭。


     


    「姜言?


     


    你怎麼來了?」


     


    2


     


    辦公室內,隻有我和江逐年兩人。


     


    周希沅早就被他支開,這是他對周希沅下意識的保護。


     


    窗戶開著,有過堂風穿過,眼睛泡過眼淚後,風一吹又澀又疼。


     


    短暫的沉默後,他轉身,嘆了一口氣。


     


    「我和希沅現在是同事。」


     


    「你不要多想。」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要的羅宋湯,沒事我就先走了。」


     


    江逐年臉上有一剎那的空白。


     


    「我要的?」


     


    「不是你昨晚點名要喝的嗎?」


     


    昨天晚上,他突然心血來潮問我會不會做羅宋湯。


     


    我不明所以。


     


    卻還是找了視頻認真學著做了。


     


    江逐年恍然想起,皺了皺眉。


     


    「是希沅想喝,問我知不知道哪裡有好喝的羅宋湯。」


     


    「我也隻是隨口一問。」


     


    他轉過身,隨手拿起桌上的工作記錄翻看起來,像是沒有我這個人一般。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


     


    「以後沒什麼事情,你少往醫院跑。」


     


    心髒傳來擠壓的悶脹感,讓我透不過氣。


     


    我忽然就不想再裝下去了。


     


    「少跑醫院,是防止我打擾你和周希沅破鏡重圓的好事嗎?」


     


    「比如今天?」


     


    「姜言。」


     


    江逐年眉眼冷凝,翻閱報告的手滯在空中。


     


    「你又發什麼神經?」


     


    他冷著臉,看向我,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隨便你怎麼想,我和希沅之間清者自清。」


     


    他向來進退有度,極少動怒,如今卻為了周希沅失了分寸。


     


    僵持之下,周希沅抱著一疊資料推門而入。


     


    「逐年,明天的手術……」


     


    她看到我眼眶裡蓄著的淚水,故作歉意不知所措,「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見周希沅進來,江逐年的神色明顯有了暖意,「不打擾,她馬上就走。」


     


    我哂笑一聲,轉身離開。


     


    辦公室內,兩人的聲音響起。


     


    「女朋友給你送飯?」


     


    江逐年沒說話,卻默許了周希沅打開保溫桶。


     


    「羅宋湯?」


     


    周希沅挑了挑眉,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和歡愉。


     


    「正好我也沒吃飯,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吃吧?」


     


    江逐年沒有回應,隻是走到門邊,目光沉沉地看了我一眼,關上了門。


     


    3


     


    我獨自一人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夜色深沉,偌大的屋子裡安靜得針落可聞。


     


    我站在窗邊,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媽媽提前為我錄好的生日祝福。


     


    「言言,今天是你二十七歲的生日,媽媽祝你生日快樂。」


     


    算算日子你和小江戀愛三年了,你們結婚了嗎?過得快樂嗎?


     


    媽媽不在,要記得永遠愛自己。


     


    媽媽溫暖的聲音回蕩在空寂的屋子裡,我伸手按掉,鼻尖一酸。


     


    我和江逐年的相識,源於一場相親。


     


    那時媽媽臨近癌症末期,一直遺憾著沒能看到我成家。


     


    我其實並沒有多少心思戀愛,隻想讓媽媽開心,應付一下。


     


    見到江逐年後,他那清冷自持的模樣更是讓我堅信,這是一場雙方都被逼無可奈何的做戲。


     


    可令我意外的是,見面結束後,江逐年突然對我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他知道我媽媽生病,給我介紹好醫生,幫我解讀看不懂的化驗單,教我如何通過按摩減輕媽媽的痛楚。


     


    那些被消毒水浸泡變形的漫漫長夜,在他的陪伴下,也逐漸變得有了希望。


     


    在媽媽最後的彌留之際,他向我表白,許諾一生一世對我好……


     


    我哭著點點頭,在淚眼婆娑中,也忽視了他眼底的平寂無波,像是在完成某種任務。


     


    相戀沒過多久,他突然開始夜不歸宿,冷淡無比。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周希沅的存在。


     


    因為遠在大洋彼岸的周希沅,再度和他聯系上了。


     


    那晚他罕見地失眠了,倚靠在陽臺欄杆,指尖猩紅明滅。


     


    然後發了一條僅周希沅可見的朋友圈。


     


    「我嘴硬,可我從沒說過不想等你。」


     


    4


     


    江逐年是後半夜才回到家的,帶著潮湿的寒意。


     


    臥室的門虛掩著,我微微閉著眼,裝作熟睡。


     


    他不記得我的生日,隻一邊扯下領帶,隨意丟在地板上,一邊託著手機和朋友講電話。


     


    「你說說你,你和希沅當初明明很相愛,非要鬧分手。


     


    現在好了,她回來了,你卻即將成家。」


     


    「她這次回來,明顯是奔著你去的。」


     


    你想怎麼辦?」


     


    他靠在沙發上,側臉剪影被微弱的燈光渲染得分外冷清。


     


    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


     


    「我不想過早把她困在婚姻的牢籠裡,她是飛鳥,她應該看過世界,再自己決定降落的地點。」


     


    「至於姜言。」


     


    我呼吸一滯。


     


    「她很賢惠。」


     


    「我父母一直希望我早日成家,我也如他們所願去相親,找了一個他們所盼的孝順兒媳。」


     


    「我已經和她訂婚了,剩下的人生無非就是和她結婚、生子。」


     


    「這場戲,我會繼續演下去。」


     


    他聲音極其平靜,連情緒都不存在。


     


    心底「錚」地一下,有什麼徹底崩斷。


     


    以前我還會從一件件小事上推演,尋找他愛我的證據。


     


    即使他總不記得我的生日,即使他在走路時從未等過我,即使他極少在意我的想法與感受。


     


    可我總會想起最難挨時他堅實可靠的肩膀,想起他指腹擦過我眼角的餘溫,想起訂婚那晚他沒有章法的吻,總會替他找理由、找借口。


     


    直到如今洶湧的愛意褪去,我不得不承認,於他而言所謂的愛,隻不過是勉強為之的做戲與表演。


     


    他從未真正愛過我。


     


    這段感情裡,他遊刃有餘,進退有度。


     


    而我,一直在逃避,一直捂著耳朵假裝幸福。


     


    5


     


    這一夜,我發了燒,睡得並不好。


     


    清晨醒來,身側已然空蕩。


     


    江逐年在玄關處系著領帶,神情淡漠。


     


    褪下的訂婚對戒被丟在角落,泛著冷光。


     


    我恍然想起,他已經好些日子不戴對戒了。


     


    從前他還會戴著對戒哄哄我,可從周希沅回來那天,他無名指的戒指就不見了,隻剩下愈來愈淡的戒痕。


     


    愛與不愛,太明顯了。


     


    江逐年回眸,瞥見站在樓梯愣神的我。


     


    鬼使神差地,他走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動作很輕。


     


    有一瞬的情動。


     


    卻在手機信息彈出的一剎那,很快恢復了淡漠。


     


    是周希沅的消息。


     


    「我去上班了。」


     


    直到院子裡汽車轟鳴的聲音傳來,我恍然回神。


     


    忽然就有些倦了。


     


    戀愛三年,臨出門前刻意假裝的親密與恩愛,每日都會上演。


     


    可我卻從未真正感受到甜蜜。


     


    更像是對合作伙伴的一種安撫。


     


    這三年,江逐年對我不算太差。


     


    訂婚後,他主動把工資卡交給了我,任我刷。


     


    家裡大大小小的家務事也不用我操心,他都包攬了。


     


    我隨口說想要什麼,他都應允,極少否決。


     


    好像什麼都很好。


     


    可是就是有一點不對。


     


    太相敬如賓了。


     


    相敬如賓到他對我沒有一點真情,全是應付。


     


    他和周希沅之間,有著我永遠無法參與的過去,是我永遠都無法跨越的天塹。


     


    既然不愛,又何必再堅持。


     


    或許,放手比擁有更輕松。


     


    6


     


    秋雨連綿,泛著蕭瑟的寒意。


     


    從早上上班開始,我的小腹就一直隱隱作痛。


     


    直到現在,我站在打印機旁邊,逐漸直不起身來。


     


    快要失去意識時,我不得不撥打了江逐年的電話。


     


    可一連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直到同事替我叫來了 120,將我扶到救護車上時,手機才叮咚響了一聲。


     


    是江逐年的消息。


     


    「在開會。」


     


    信息很簡短,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沒有多餘的關心與問候。


     


    似乎真的在忙。


     


    醫院裡。


     


    頂燈從眼角掠過,後背的汗浸湿了擔架上的藍布,我虛虛睜開眼。


     


    隻堪堪一眼,我便認出了江逐年。


     


    他正溫聲細語地和周希沅講解著手術案例,全神貫注。


     


    兩人之間距離很近,周希沅親昵地靠在他的胸前。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的開會。


     


    輪子滾動,擔架差點要撞到周希沅時,他很自然地將她輕輕攬住,抱了個滿懷。


     


    直到他白大褂衣角擦過我垂落的手臂時,他才下意識地回眸。


     


    眼底劃過震驚,喉結滾動。


     


    我輕輕哂笑,合上了眼,不再看他。


     


    再清醒時,已經在病房裡。


     


    江逐年一身白大褂,身形高挑,背對著我站在床尾。


     


    察覺我醒來,他走過來捏了捏眉心,開口就是指責。


     


    「怎麼回事,都闌尾炎了也不和我說?」


     


    或許是看見了我慘白的臉色,語氣緩和了些。


     


    「你知不知道嚴重是能要人命的?」


     


    我沒有看他,隻是默默盯著天花板。


     


    「你在開會。」


     


    「和周希沅。」


     


    房間裡面,江逐年僵了一秒,隨即雙手插兜,面色陰沉。


     


    「我和希沅已經不是一路人了,我們不會再有什麼。」


     


    眉宇間是壓不住的嫌棄與不耐。


     


    「姜言,無理取鬧多了,真的挺讓人厭煩的。」


     


    7


     


    一連好幾天,江逐年都不見人影。


     


    幾日後的查房檢查,是周希沅來幫我做的。


     


    她抱著診療記錄本,腕間玫瑰金女表叮當作響。


     


    是和江逐年同款的情侶手表。


     


    「姜小姐恢復得不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她垂眸記錄數值,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脆響。


     


    「昨晚聚會,逐年喝多了,是我送他回去的。」


     


    「真遺憾,他今早臨時會議還是我提醒的呢。」


     


    我查找搬家公司的手一愣,靜靜抬眸注視她。


     


    「和江逐年在一起,很幸福吧?」


     


    她「啪」地合攏診療本,唇角揚起微妙的弧度。


     


    「畢竟我們在一起時,他又黏人又會疼人。」


     


    「那時候啊,我隨口說想吃網紅蛋糕,他就排一夜隊為我買。


     


    稍微有個頭疼腦熱的,他就擔心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帶我去醫院。


     


    就連開車時,他都要握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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