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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陽和啟蟄 3993 2025-07-17 16: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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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劇烈地掙扎起來:「你這個賤人,你竟敢挾持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我神情有些悲憫:「姐姐還不知道吧?你被人擄走,失蹤一月,大伯父與大伯母為了沈家名聲,已然將你算作了S人。」


     


    S人?


    沈清婉嘴唇煞白,安靜下來,顫抖著聲音問道:「沈清淺,你想幹什麼?你別忘了!我是你姐姐!你敢對我下手?」


     


    「姐姐?」我冷笑一聲,「這麼多年,你所做的一切,哪裡還配我稱你一聲『姐姐』?」


     


    幼時她往我房中丟蛇,丟S老鼠,然後在我驚懼尖叫之時,帶著族中姐妹欣賞我的窘態,再拍掌哈哈大笑。


     


    長公主喜棋,常常辦棋會,她知曉我棋下得好,為不讓我出風頭,將我推下臺階,摔折了手臂,休養許久才好。


     


    我給祖母賀壽,送了幅畫,卻被她弄汙,在畫上作了幅王八,讓本就與我不親近的祖母對我更加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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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要說顧珩這樁事,她發瘋將我與顧珩湊在一起,又發瘋讓我成了被退婚之人,名節盡毀。


     


    沈清婉是天生的惡人。


     


    這麼多年,樁樁件件,大伯父與大伯母袒護,祖父與祖母息事寧人,「不小心」「開玩笑」這樣的字眼我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


     


    「姐姐,你害我許多次,可我S你,隻需要一次就夠了。」


     


    「你不能這樣!」沈清婉尖叫著後退,「顧珩……顧珩不會放過你……」


     


    「讓我來,別髒了你的手。」


     


    顧珩抽出長劍,劍身折射出亮光,劍刃鋒利得驚人。


     


    沈清婉聽到他的聲音,如遭雷劈:「顧珩……你、你們……」


     


    她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心氣,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重來一次,還是這樣的結局?!」


     


    什麼重來一次?


     


    我還未來得及細細琢磨她的話,沈清婉就有些癲狂地笑了起來,頗有破罐破摔的架勢。


     


    「顧珩,我對你不好嗎?我讓我父親提拔你父親,為你上香祈福,甚至為你退了和安陽侯府的親事,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顧珩正用絹布擦著劍身,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沈清婉見他不答,轉頭對我嘶吼。


     


    「沈清淺,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以為他會一直喜歡你嗎?我等你和我一樣的下場!」


     


    下一秒,顧珩手中的長劍刺入她心口,綻出大片血花。


     


    沈清婉斷了氣,我過去卸下她眼上的黑布,她的眼睛竟還是睜著的。


     


    我將她的眼睛合上:「姐姐,落葉歸根,我會將你葬在松府老家的一處荒地,不會讓你漂泊在外的。」


     


    從這房間離開,顧珩對門外的人吩咐:「將人拉去荒山埋了,處理幹淨。」


     


    離開的路上,我腦中閃過沈清婉剛剛說的話,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清淺,」顧珩跟在我身後,抿著嘴唇解釋,「父親他……其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頓住腳步,一下子將所有的事串聯起來。


     


    顧珩的生母是教坊司出身。


     


    教坊司!


     


    我轉頭震驚地看向他:「你的生父是……」


     


    皇上?


     


    17


     


    二十年前,太子出世,皇上為給太子祈福,赦免了一批罪犯和教坊司女子,其中就包括顧珩的生母。


     


    「殿試之時,皇上看到我,覺得我與他容貌相像,便去查了。」


     


    得知二十年前,自己宮宴醉酒後寵幸過一名教坊司女子,最後卻將人放了出去,還誕下皇子,皇上十分激動。


     


    他如今正是進退兩難之際,太子病危,眼看著就要不行了,他膝下的皇子病的病,S的S,朝中請立皇太弟的折子快要將他淹了。


     


    如今驟然冒出個皇子來,又是年紀輕輕就登科了,他怎能不激動?


     


    原本籌備著以皇子和皇妃流落民間的理由,將二人接回,可顧珩生母病重,竟一命嗚呼了。


     


    於是他預備著,將顧珩先藏起來,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將人迎回。


     


    「我對……皇上說,我要來松府找你。」


     


    我問:「所以你方才說的丁憂,是騙我的?」


     


    顧珩解釋道:「我若是不回去,如今便是在丁憂期間。」


     


    「你有得選嗎?」


     


    我問他,我們兩個都身不由己,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事情如何發展,都由不得我們。


     


    顧珩沉默了。


     


    我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什麼:「沈清婉是怎麼知道的?」


     


    按顧珩的說法,沈清婉在殿試前夕就被囚禁了,她知曉此事,除非是顧珩告訴她的。


     


    「我並未告訴過她此事,」顧珩眸中閃過冷光,「我一直好奇,為何她落馬醒來後,突然對我轉變了態度,甚至不惜退了與安陽侯府的親事,現在想來,她應該早就知道了。


     


    「她方才說自己重來一次,又知我身份,言之鑿鑿,應當是有什麼奇遇,我曾聽說,有人能夠預知未來。」


     


    預知未來?


     


    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的人嗎?


     


    坐於房中,想起顧珩的那番話,我看著摔斷了的玉簪,腦子裡有些亂。


     


    沒過幾日,京城中的急信遞到了我母親手上。


     


    我母親拆開信封一看,傻眼了。


     


    「沈清婉沒了?」


     


    沈家到底還是向外宣布了這消息,尚書千金突發急病,沒了。


     


    沈清婉還未婚,不能葬入祖墳之中,大伯父和大伯母在祖墳不遠處買了一塊墓地,要將人葬在那裡。


     


    原本大伯父還想讓顧珩迎牌位入門,但顧珩守孝要三年,沈家等不了那麼久,隻能將女兒草草下葬。


     


    山高水遠的,我和母親都沒打算回去,何況這信到我們手上,也得有十日時間,恐怕那頭在京城,都已下葬了。


     


    我父親在信中頗為幸災樂禍,連寫好幾句「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寧,顧珩偶爾會在我母親不在的時候悄悄過府。


     


    當然,用的不是什麼光彩的手段,尤其喜好翻牆,偷偷摸摸地,像做賊一樣。


     


    顧珩有心求我重歸於好,但卻不敢讓我母親知道。


     


    一是他如今在眾人眼中剛S了議親的未婚妻,若是轉頭直接上門,我母親恐怕會派人將他打出去。


     


    二是他原本不該在松府,是以行事需小心遮掩,不可大搖大擺。


     


    他常送些稀奇的物件和禮物過來,有時闲得沒事幹,就操起藥捻子磨著草藥。


     


    我勸他回去:「天潢貴胄給我做這些粗活,我可不敢當。」


     


    他牽上我的手,頗為親昵地抵到唇邊:「能讓你輕松一些,怎麼都是值得的。」


     


    我抽出手冷笑:「你搶的都是琥珀的活!」


     


    他每隔幾日就翻牆過來,隔三差五就求我原諒,我都沒松口。


     


    日子就這樣過了三月,祖父兩月後過六十大壽,我與母親須得趕回京城賀壽。


     


    離開前,我讓人木盒送回,裡面裝著被修補好的玉簪,和簡短的字條。


     


    【從前你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如今就更是了,你知道我已不似從前一般委曲求全,與其日後走到相看兩相厭,倒不如止步於此。】


     


    而後,我跟隨母親回到了京城,再沒去打聽過有關他的任何消息。


     


    祖父生辰前,太子薨了,原本預備大辦的壽宴隻能是府中人小聚。


     


    與此同時,朝中巨變,太子葬禮上,傳言皇上帶回了流落民間的皇子祭拜兄長,還將在皇室宗親前為他正名。


     


    雖還未見過這位皇子,但此事經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證言,滿朝都處於震驚之中,尤其是給皇上上過請立皇太弟折子的大臣,皆是兩股戰戰。


     


    先前沈家與安陽侯府結親,也算半隻腳上過襄王的船,沈家上下也人心惶惶。


     


    我父親官位太小,站隊人家也不要他,但也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哪一日祖父和大伯父觸怒天顏,整個沈家一起被抄斬或流放了。


     


    祖父的生辰過得沒滋沒味,一桌子的人都有些強顏歡笑,我也不好大快朵頤。


     


    眼下這等局面,若是沈清婉真是能預知未來之人,應該此刻已經嫁去了安陽侯府,下場想必不會太好,沈家的局面也會比現在更危險。


     


    果然沒過多久,一日上朝,在朝為官的祖父、大伯父與父親一夜未歸,祖母將我們這慌亂的一家子聚在一處,朝外面打聽消息,才知道襄王叛亂,圍了皇宮,生擒皇子,逼皇上讓位。


     


    我心頭一陣不安,但又告訴自己,皇上將顧珩藏了幾個月,總歸是有後招的,加上有沈清婉那番話,顧珩最後應該成功登基了才對。


     


    饒是理性如此分析,我還是忍不住將指甲掐進肉裡,隱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指多了幾個血痕。


     


    睜眼熬到深夜也未有睡意,我索性起身攏起衣袍,點起燭火。


     


    「你在擔心我?」


     


    突然的聲音將我嚇了一跳,險些就被腳下的東西絆倒,黑影中多出來的人扶住我的手臂,將我撐了起來。


     


    燭光下,我看到顧珩清俊的臉,正滿含笑意。


     


    「你怎麼會在這兒?」


     


    不是說他被襄王生擒……


     


    「人是假的。」


     


    是了,皇上如今就他一個兒子,自然不會讓他陷入險境,竭力將前方的路為他鋪平整。


     


    他放開我的手臂:「我怕你擔心得睡不著,這才過來看看。」


     


    我瞪了他一眼:「誰會擔心你?我自然是擔心我父親!」


     


    「你父親不會有事。」顧珩語氣裡帶了些安撫,「我已經與父皇說過我二人之間的事,派人暗中保護著你父親,待此事過後,我會請旨求他賜婚。」


     


    「清淺,別拒絕我,好嗎?」


     


    我抿著唇,問道:「你都說了是賜婚,我怎麼拒絕?」


     


    我沒想到他會來找我。


     


    如此緊要關頭,他竟還有心思偷溜進沈家,與我商討這些兒女情長之事。


     


    他十分真摯:「你留給我的字條,我看到了。別擔心,今時不同往日了,一切交給我好嗎?」


     


    我盯著他看了兩秒。


     


    早年他依仗沈家,受人脅迫欺辱,我一番「赤子之心」,於微末之時相幫,如今他一朝翻身,未來富貴潑天,我為何不能同享,反而要將人推開呢?


     


    這是我應得的。


     


    我抬手攬住他的腰身:「好。」


     


    18


     


    我醒來時,顧珩已經不見了。


     


    昨夜他握著我的手,輕聲安撫,將我哄睡,不知是何時離開的。


     


    午時過後,我父親才與祖父和大伯父回來。


     


    我父親有些狼狽,但精神頭還算好,他一回院子,就像做賊似的探頭探腦,緊閉房門,而後將我與母親叫去。


     


    「襄王伏誅了,被他抓的那皇子是假的!你們可知真皇子是誰?」我父親表情誇張,「顧珩!那個先前和咱們家清淺定親的顧珩!」


     


    我母親看了我一眼,又瞪著我父親:「都退親了,還說什麼?」


     


    「唉……」我父親嘆了口氣,「若是沒有沈清婉橫插一腳,顧珩現在已然是咱們家的女婿了,二房就徹底翻身了!」


     


    我父親捶胸頓足地去梳洗用膳了。


     


    我父親都知道了,那該知道的人應該也都知道了。


     


    顧家和沈家都挺高興的,尤其是顧家,雖然將顧珩當作庶子教養長大,且不說怎麼養的,好歹有養育之恩啊!再說沈家,顧珩的學業那可是沈家族學的老師一手教起來的!


     


    大伯父還感慨女兒沈清婉命途多舛,沒能享上這份福氣。


     


    他女兒沒享上,我享上了。


     


    顧珩正名為蕭珩,上了皇室玉牒,按年齡排行第六。


     


    賜婚的旨意下達沈家,賜婚沈明越之女沈清淺為六皇子妃,由於六皇子生母去世需守孝三年,三年後才能完婚。


     


    送走傳旨的公公,我父親原本還很高興,可想到要守孝三年才能成婚,又不是很高興了。


     


    這新冒出來的六皇子,哪家不是虎視眈眈,三年……時間未免太長了!


     


    他甚至毫不避諱地在沈家眾人面前嘆息:「若非有的人橫插一腳,就不必等這麼長的時間了。不過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呢,強行得來也壓不住。」


     


    這一番話連諷帶刺,大伯母聽著臉都綠了,回房就破口大罵。


     


    「如今輪到二房來我們跟前得意,真是笑話!三年時間,我看他們能得意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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