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我的臥室門被人大力推開。
被晚風裹挾的酒氣順著門口飄進來，我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顧瑾年醉醺醺地看著依偎在一起的我們，臉色難看。
“松開她！”
他想把顧廷愉扯開：“小叔，她喜歡的人是我，你不過是我的替代品！”
“你知道嗎？她以前會每天記錄對我的喜歡，你被記錄過嗎？隻有我，小叔，她的心裡隻有我……”
顧廷愉不耐煩地把人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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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年，你再發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
他眼底明明白白的S意。
我想了一下，按住了他的手：“我想自己解決，可以嗎？”
顧廷愉很尊重我，卻不放心顧瑾年。
“我就在門口，有事叫我。”
7
等顧廷愉出去後，顧瑾年更瘋了。
他抓住我的手：“你是故意的嗎？非要找他來氣我？”
“林木梨你太狠了，你知道從天上跌下來的滋味嗎？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離開顧廷愉號碼？我發誓我會跟林木桃分開，這樣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我們兩個才是天生一對。”
他定定地盯著我，眼神陰暗惡心。
仿佛我身上什麼都沒穿一樣。
我把人甩開：“顧瑾年，你清醒一點。”
“那些東西原本就不是顧家的，現在也隻是物歸原主，你還是顧家的少爺，以廷愉的人品，他不會對你這個晚輩做什麼，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眼神帶了笑意。
“以後我會跟廷愉搬出去住，這裡會留給你跟姐姐。”
“而且——”我還是說出來了。
“沒了這些東西，你不用擔心林木桃會舉報，更不會為了堵住我的嘴，把我留在土匪窩裡。”
“顧瑾年，做人不要太貪心。”
我把他上輩子送給我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顧瑾年愣住了：“你重生了？”
“那你——”
他忽然間轉開視線，不敢跟我對視。
“我當然記得上輩子的事，還記得自己怎麼被那麼多人欺負的，你知道兒子被人扯出來的時候，還在動嗎？”
我慢慢逼近他：“他已經有心跳了，再多兩個月，他就可以親眼看看這個世界，還能看到*****後的盛世，可你斷送了他的一切。”
我的話讓顧瑾年越來越害怕，不住往後退。
直至整個人貼到門上：“別說了！”
“如果兒子在地下知道害S他的兇手就是他的親生爸爸，他會怎麼想？你做夢的時候夢到過他嗎？”
“我讓你別說了！”
顧瑾年吼道：“我當時不知道你沒上車！林木桃說她看到你進了下人的車廂了。”
他終於把這麼多年的話都說了出來：“我是恨你，恨你的存在阻止我跟木桃結婚，可你懷孕後，我早就不忍心針對你了。”
“我不見你也是怕自己動心而已，林木梨，我真不知道你沒有上車。”
他的眼睛裡都是悔恨，跪在地上，眼淚浸湿了地板。
我冷笑不止：“可你回來後還不是想要S了我，現在跟我裝深情，有些太晚了。”
他忽然抬頭看著我，眼睛通紅：“那是因為你舉報了我們家，讓我爸媽和全家那麼多人S無葬身之地！”
“我難道不該恨你嗎？”
我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這是廷愉的手下攔截的一封信，是林木桃舉報顧家私藏國寶。”
顧瑾年看著跟上輩子一樣的信，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我：“所以，一直不是你？”
“可是木桃根本不知道家裡有這些東西，我問過我爸爸，他隻告訴過你！”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被氣笑。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問這封信的郵遞員，看看信發出的時候林木桃在哪裡，但是不管如何，都別來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顧瑾年想來拉我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沒接受他的道歉，因為不管他如何道歉，傷害早就存在了。
“顧瑾年，你不傻，別被蒙蔽了。”
8
作為對顧老爺捐獻的回報，顧廷愉答應了我們的婚禮跟顧瑾年他們的一起舉辦。
婚禮的前一天，消失了很久的林木桃忽然來了顧家。
還是半夜來的。
她闖進了我的房間，質問我：“你到底跟瑾年說什麼了？”
“為什麼這段時間他都不願意跟我說話，也不願意碰我了？”
她說話的時候，一隻手一直背在後面。
我覺得不太對勁，握住枕頭下的刀。
“林木桃，那是你跟他的事，跟我沒關系。”
她看著我，眼睛裡彌漫著瘋狂：“就是因為你。”
“他昨天晚上喝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為什麼你都要結婚了，他還是忘不掉你！”
她忽然抬手，刺眼的寒光閃爍。
我看著刀子距離我越來越近，快速用刀挑開。
一腳把她踹了出去。
林木桃站起身再次撲過來。
“隻要S了你，他就會忘記你了。”
“林木桃，S人犯法的，廷愉不會放過你！”
“顧廷愉算什麼東西！”她冷冷地看著我，刀子舉過頭頂，“他今晚被商會請去開會，你猜他喝的酒裡有什麼？”
我瞪大了眼睛：“你幹了什麼！”
“我給他的酒裡下了砒霜，我倒要看看，沒了顧廷愉，還有誰會給你撐腰。”
我狠狠推開她，手臂被劃了一刀。
可我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傷口衝了出去。
顧廷愉早些時候讓人給我傳信，說商會的人為了慶祝他結婚，備了宴席。
他以後要在這裡生活，不好拒絕。
但我沒想到林木桃會瘋到這個程度。
門剛打開，我被林木桃扯住了頭發。
她狠狠把我摔在地上，刀猛然戳了下來。
下一秒，巨大的槍聲在我耳邊響起。
耳朵裡一陣轟鳴，什麼都聽不到了。
隻感覺臉上一股熱意，眼前被血糊住了，什麼都看不見。
顧廷愉把我扶起來，小心擦掉我臉上的血。
心疼地看著我胳膊上的傷口。
“疼嗎？”
我慌亂地問他：“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林木桃說給你下毒了，我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我們現在就去，給你做全身檢查。”
我拉著他就往外跑。
被他攔腰抱起來：“我沒事，我說自己吃了消炎藥，不能喝酒。”
“那些人我都不熟悉，所以菜我也沒吃。”
顧廷愉擦掉我的眼淚，親了一口：“別哭，哭得我心都疼了。”
一顆心徹底落回去，我後知後覺地覺得胳膊疼。
頭皮也有被拉扯的疼。
想到剛才林木桃做的事情，氣惱地回頭要跟她理論。
才發現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額頭巨大的血洞，還在汩汩流血。
顧廷愉忙捂住我的眼睛：“別看，太髒了。”
我握住他的手不斷發抖。
即便上輩子經歷過S人，可我仍然受不了這麼血腥的畫面。
隻會讓我想起兒子。
“顧廷愉，你……你S人了嗎？”
顧廷愉湊到我耳邊低語：“不是我，是顧瑾年。”
晚飯時，林木桃一反常態，一直勸顧瑾年吃飯喝酒。
顧瑾年就留了個心眼，在她出去的時候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半夜，林木桃果然出門了。
顧瑾年跟了一路，發現她進了我的房間後，原本就要動手的。
可聽到林木桃說的那些話，他也很想知道我的態度。
沒想到差點害我喪命。
直到林木桃舉著刀直直對著我的脖子，他才開了槍。
一擊斃命。
9
我看著府裡到處的大紅燈籠和喜字。
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林木桃會忽然暴走。
明明隻要再等一天，她就可以跟顧瑾年在一起了。
就算不是顧家正統的繼承人，錢財上肯定也不會少了她的。
我懷疑地看著顧瑾年。
“你做了什麼？”
顧瑾年看著地上的人，眼睛裡完全沒有光彩。
他蹲下去合上林木桃瞪大的眼睛。
“我隻是告訴她，我知道了她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對她沒有那種感覺。”
“就算我會跟她結婚，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愛她，更不會跟她生兒育女。”
顧瑾年瘋了。
他說完這些話忽然走到我面前，盯著我的眼睛。
“現在她S了，沒有人擋在我們中間了。木梨，之前是我誤會了你，但以後不會了。我愛的人隻有你一個，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顧廷愉的手握到槍上，捏緊了。
“顧瑾年，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小叔，我知道你跟木梨都沒見過幾面，你對她隻是好感，你還有其他選擇的，可我隻有她了。”
他忽然跪了下去：“我求你了，把她讓給我吧。”
“我可以不跟你搶顧家的一切，隻要能跟她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我啪地給了他一巴掌：“清醒了嗎？”
“顧瑾年，我是個人，不是一個工具，不是你想要，別人就有資格讓給你的！”
重生後每次看到他，我都恨不得把他S了。
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S人犯法，你早就不知道S多少次了。”
我用隻有我跟他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覺得經歷過上輩子的事情，我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剐，讓你也經歷一遍我經歷的事！”
顧瑾年震驚地看著我：“木梨……”
“別叫我的名字！”
我又給了他一巴掌：“你不配！”
顧廷愉在我打完人之後，才命令下人把顧瑾年趕出去。
“S人償命，送到省府去吧。”
顧老爺和顧夫人攔不住顧廷愉，拼命求他。
“我們就這一個兒子，求你了，我們以後會好好管教他的，一定不會讓他再做壞事了。”
“雖然他不是你的親侄子，可我們總歸有血緣關系。”
顧夫人快哭得暈厥了：“你就看在你們一起長大的份上，饒了他吧。”
見顧廷愉完全不聽他們的話，顧夫人跪到我面前。
“剛才他是為了救你才S人的，你幫我求求廷愉好嗎？求你了。”
她絕望地不住給我磕頭，可我隻是堅定地搖頭。
“如果他真的無辜，就不會有事。”
“你為什麼這麼狠心！”顧夫人瘋了，“你以前那麼喜歡瑾年，還答應我會照顧他一輩子，你為什麼反悔！”
“就因為顧廷愉才是顧家的掌權人，你就看上他了？那你跟你姐姐有什麼區別！”
不管她說什麼都沒用了。
顧廷愉讓人封了顧家的宅子，帶我去了北平。
原本要舉行的婚禮也取消了。
我其實問過他為什麼不等辦了婚禮再走。
他在火車呼嘯的風聲中告訴我。
“因為你不喜歡。”
我的眼睛一熱，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
原來真的有一個人，會看出我藏起來的心思。
然後不惜一切幫我完成。
我側身親上他的嘴角。
“顧廷愉，我想生兩個孩子。”
“好。”
“最好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都行。”
他把我抱緊了，看著遠處。
“隻要是你，一切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