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我說，我要你娶我呢？”
天象大變，剛剛還晴朗的天空陰沉一片。
看來帝辰的命定之人的確是凝煙。
一道紫雷閃過，直直的朝著凝煙劈下，帝辰抬手欲阻止，抬手時，一道紫雷便化作七道紫雷。
我連忙前去護住凝煙，不可真叫她出事，便宜了帝辰飛升。
“主人，恐有大變，我們該走了。”
凝煙眼中滿是不甘，又一次用劍抵住了我的脖子。
“帝辰，我問你，你到底是娶我，還是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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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天地為之變色，淅淅瀝瀝的雨水澆灌著整片大地。
帝辰咬緊牙關，“你若傷她分毫，我必不容你。”
“宗主，求你不要再刺激主人了，你心裡也是有主人的，你為什麼……”
“閉嘴！”
帝辰喝住了我。
凝煙頭上的紫雷又多了幾道。
以她的修為，不出三息，她必S無疑。
帝辰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阿狸，你別怕，她不敢的。”
凝煙哭紅了眼，“你怎知我不敢？”
帝辰偏頭冷聲，“你父母皆亡，是我與你相依為命，不論在哪個世界，你都隻有我能依靠，你怎敢真的讓我生氣？”
凝煙慢慢放下劍，“原來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
“帝辰，我要你悔恨終身，想起我時，便是痛不欲生。你記住，是你！SS了我。”
凝煙自曝了內丹。
那一瞬間，沒人能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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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煙！”
帝辰大喝著衝過來，無數道紫雷聚集在他們的頭頂。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等等我？”
“帝辰，我……恨……你……”凝煙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宗主，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訴主人你喜歡她，你其實想讓她做你的妻子，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傷害主人了好不好？”我在旁邊哭訴著，凝煙眼中也燃起絲絲期冀。
帝辰不敢。
隻要他敢說出口，被天道捕捉，凝煙就逃不開S去的宿命，不論哪種方式。
“阿狸，你說什麼玩笑？你明明知道，我心悅於你。”
“來人，將凝煙冰封於喪葬崖下，不得再出。”
最後一瞬，凝煙的眼淚滴落在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隻是這點痛，於我父母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凝煙被人帶走，帝辰準備繼續婚禮。
我坐在一邊，晃蕩著雙腿，無奈的搖搖頭，“宗主，都這個時候了，你我皆心知肚明，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帝辰溫聲道：“阿狸乖，隻有行禮了，你才是我名正言順的夫人。”
我冷笑，“帝辰，你真當以為這天道是好騙的？”
帝辰收斂了笑容，一步步朝我走來。
“你以為……你有拒絕的權利？”
我面上變幻成狸妖形態，“帝辰，你見過天才嗎？”
“我修煉三千餘年，見過聽過無數隕落的修仙者，他們無一不是世人口中所說的天才，但是真正的天才，我隻見過一個。”
“她叫做，姜九笙。”
帝辰微微詫異，“你不是她？”
我又換回人臉。
“我是她，但也不是。”
帝辰扣住我的手，“不用裝模作樣，不論你是誰，你都會是我的妻子。”
他拉著我完成了最後一禮。
他眉間難掩欣喜，“我若飛升，豈需契機？隻是我預感到凝煙的宿命，才不得不做局保她平安，阿狸，你已經完成了你的使命，現在要做的……便是代她赴S。”
說罷，帝辰劍指雲霄，將紫雷引到我的頭頂，“誅！”
13
紫雷悉數進入我的身體，隻是穿過的一瞬便消失不見。
“宗主，喪葬崖下有紫雷劈下，凝煙小姐的冰館被劈開了。”
弟子上前來報。
“你做了什麼？”
我攤攤手，“最基礎的轉換陣啊，這可是我阿娘教我的第一個陣法。”
“我第一次用，是讓修煉千年的狸妖代我渡天劫。”
帝辰阻止了紫雷的繼續攻擊，“不可能，沒人用過這樣的轉換陣。”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天才，天才的轉換陣，能與旁人的一樣？”
“你到底是誰！”帝辰被紫雷的威壓逼出了一口血。
“我是阿狸，也是姜九笙。”
“我代她受天劫，她渡我飛升。”
“她代我受天劫，我渡她飛升。”
兩種聲音一同響起。
“你猜，我與凝煙之間的轉換陣。交換的是什麼東西？”
“而你，真的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飛升成仙嗎？”
帝辰落於天邊，“旁門左道！”
紫雷繼續劈過我的身體。
每過一次，帝辰周身的靈氣便濃鬱一分。
我使出渾身解數，也亂不了他的道心。
心志之堅，我如何能摧毀？
他真的……要飛升了。
我不是天才，他才是。
14
紫雷通過層層陣法，將我劈過。
我學會了所有的東西，利用了我所能利用的所有人。
我以為，隻要放大她們之間的誤會，就能讓帝辰錯失飛升良機，趁他進入心魔之時，能有一搏的機會。
但如今，憑我的修為，再無法撼動他一分。
我不是真正的阿狸，我沒有憑空來的三千年修為。
我隻是一個不人不獸的怪物。
一次天劫便能要了我的命。
我也報不了父母的仇。
一句弱肉強食，便是我和阿爹阿娘的宿命。
憑什麼，帝辰是天才。
憑什麼，他可以掌控人的生S。
我睜開眼睛。
“帝辰，你愛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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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
心口處有陣陣傷痛。
我記得，最後一刻，帝辰完成了所謂的S妻證道。
他的長劍刺入我的心口。
我明白。
我必S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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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煙，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帝辰將我抱在懷中，失而復得的情緒連我都被感染。
“凝煙，我娶你，我這就娶你。”
我擁緊了他，一把匕首刺入他的心口。
“嘶，好像沒你刺的深。”
帝辰捂住胸口，“凝煙……”
我輕撫著自己的面容，“帝辰，我讓你猜了的，你不會一直沒猜出來吧？”
“記憶，我和她轉換的是記憶。”
“阿狸。”帝辰扼住我的脖子，“換回來，我命令你換回來！”
我掙脫著他不敢用力的手，哈哈大笑，“換不回來了，我的身體已經灰飛煙滅了吧？最後一刻，她問你愛不愛她的時候，你怎麼回答的？”
“到S，她都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姜九笙，我S了你，我一定要S了你。”
我定眼看他。
他果然已經飛升。
“好啊，那你S了我啊，但是你要記住，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都是她的。”
帝辰顫抖著手，大步離去。
把凝煙帶出幽峰的那天，她讓我給她放了一刻鍾的煙花，我讓她同我做了一筆交易。
“阿狸，我太軟弱，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她很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我的交易，不論結果。
17
帝辰找了五百年也沒能找到解決之法。
“還回來，你把她還給我。”
“帝辰，我就是凝煙啊，你不記得了？當初我們一起看煙花，有兩個人自己靈力不夠，變成了人幹，惡心S了……”
“滾！你少裝作她與我說話，你把凝煙還給我！”
“那你S了我，你看看S了我，她能不能回來。”
“我的修為的確不如你，但是在陣法上，你也不如我。這世上，無人能解我的轉換陣，也就意味著，你的凝煙，再也回不來了。”
“帝辰，這就是代價！你S我父母的代價，你為凝煙造勢的代價！”
帝辰起伏著呼吸，命人將我牢牢看住。
春去秋來，他帶回了一名修士。
號稱能洗去我的記憶。
不過兩月，我就將徹底忘掉我是誰。
兩月已過。
帝辰期待的看向我，“凝煙……”
我踢了他一腳，“你是誰？”
他大喜過望，將我緊緊擁住，“沒關系，我們重來一次。”
原來他與凝煙發生過這麼多的事。
他初去異世界時是凝煙所救。
凝煙父母離世時，是他陪在身邊。
他被修士滿世界的追S時，是凝煙不顧自己的護他周全。
可是為什麼，他們已經這麼幸運，還要視人命為草芥。
“帝辰，我想看煙花。”
他找到了新的陣法師。
“凝煙，喜歡嗎？”
我搖搖頭，“帝辰，不如我給你表演一個？”
此時，已經過去了一千年。
我新學了一個陣法，叫誅仙。
陣法自我掌中運轉，黑漆漆的夜晚如繁星閃耀。
一道道流光從空中掉落。
它瞬間包圍住了帝辰，也瞬間，吸食了我的生命力。
“凝煙！”
帝辰在陣中掙扎。
“你不是凝煙！”
“帝辰，我不是凝煙，我還能是誰呢？隻是你不愛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灰狼。”
我喚出幾隻灰狼，任由它們蠶食著我的軀體。
如同它們蠶食我父母一樣。
“姜九笙！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我面上露出慘淡的笑容，同大婚那天一模一樣。
“帝辰，記住了，我是凝煙，你的凝煙。”
事已至此，我已經盡力。
若要報復一人。
一為滅形，二為誅心。
18
相傳半仙與真正的飛升隻差了那臨門一腳。
許多修士更是卡在這一關蹉跎S去。
有人閉關百年，有人化凡入世。
還有人。
S妻證道。
隻為堪破那虛無的意境，真正飛升。
……
“九笙，九笙……”
“你終於醒了，看來這次化凡入世你成功了？”
我眨眨眼睛。
“啊？”
“啊什麼啊，你一睡就是三千年，還以為就要這麼睡S過去，不想你還是醒了過來，這便恭喜你了。”
她晃著我的胳膊。
我才想起。
我叫九笙。
年少時村子被屠，父母在我面前被人S害，我躲在櫃子裡逃過一劫。
至此，父母的S成了我的心魔，每每有飛升之意，想起他們便會突然停滯。
我隻能化凡入世，尋得一絲生機。
我起身走動。
聽見不遠處有異響。
“這是？”
友人聳聳肩，“一個瘋子，聽說也是正而八經飛升上來的，不知怎麼突然就瘋了，天天念叨著零啊，煙啊什麼的，不用管他，少不了幾年就會被人盯上的。”
我嗤笑了一聲。
原來是他。
一陣靈氣波動。
一個渾身上下髒兮兮看不清面容的人落到了我面前。
“凝……煙……”
“你不是……”
“你是不是？”
友人趕緊搖頭，把我拉走。
也罷。
一世有一世的糾葛。
阿狸與姜九笙的那世。
已經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