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下定決心。
走到他面前，打開了手機加好友頁面。
我扭捏又不失大膽地詢問：
「那個，帥哥，請問可以加個微信嗎？」
13 號良久都沒有說話。
我抬起頭。
才發現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他彎下腰，和我平視。
好整以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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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數課坐在第二排的裴同學。
「你沒認出我麼？」
10
我完全沒反應過來。
呆呆地「啊」了一聲。
其他球員已經收拾好了物品。
臨走前還戲謔地往我們這邊多望了幾眼。
有一位藍發哥還特意走過來。
撞了撞 13 號的肩膀：
「盛懷哥，真是受歡迎啊。
「這是今天第幾個找你要聯系方式的女生了？」
盛懷？？？
我艱難地張嘴。
指了指他身上的球衣：
「可是……你球衣上的名字縮寫不是 SH 啊。」
盛懷挑眉：
「這不是我的球衣。
「師弟趕期末論文，喊我替他上場的。」
完了，完了，完了。
熱氣上湧。
我整個人快都要被蒸熟了。
盛懷這次的打扮和上課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上課是穩重人夫。
打球是清純男大。
換了發型，而且還沒戴眼鏡。
這也不能怪我認不出來吧！
難道是我真的很喜歡這一款？
所以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我弱弱道：
「那個、那個，學長，是我打擾了。
「我看就木有加微信的必要了吧。
「我想起來高數還有題目沒刷呢，那我先回去了哈。」
我剛要收起手機。
可突然來了消息，屏幕亮起。
露出了我的鎖屏壁紙。
衝擊力極強的身材照。
腹肌旁的那顆紅痣格外抓眼。
一旁看了半天戲的藍發哥驚呼：
「臥槽，妹妹。
「看不出來，你玩得很野啊……」
11
盛懷也淡淡瞥了一眼。
原本正在仰頭喝水的動作明顯停頓了。
我被他的視線燙到。
極快地把手機塞回了兜裡。
盛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屏保挺不錯啊。
「裴同學，你哪裡來的？」
救命，盛懷不會認出我來吧！
我絞盡腦汁扯謊，幹巴巴地說道：
「這是我在網上刷到的照片。
「覺得練得很好，所以保存下來了。
「為了、為了鼓勵自己多去運動。」
盛懷的唇角彎了彎。
他顯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這樣麼？
「巧了，我平時也健身。
「加個微信，裴同學，我可以當你的運動搭子。」
什麼！
真加微信，那我拉黑他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嗎？
這下我真的是狗急跳牆了！
我瞥到一旁還在吃瓜的藍發哥。
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指了藍發哥，對盛懷誠懇說道：
「抱歉了，學長。
「你總是冷冰冰的，我覺得和你一起運動應該挺有壓力的。
「還是這位藍頭發的同學看起來比較有親和力一點。
「他也是籃球隊的，應該對健身挺有心得的吧？」
我眼巴巴地望著藍發哥：
「哥哥，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突然被 cue 到的藍發哥嘴巴張大到能放下一個雞蛋。
他一臉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哈？你說我？」
盛懷的臉瞬間就變臭了。
他冷笑了一聲：
「很可以啊。
「我是學長，他就是哥哥了？」
12
我以為和藍發哥加微信隻是權宜之計而已。
沒想到他真的找我健身。
我推辭了幾次。
可他還是堅持不懈。
那天拿他當擋箭牌。
還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健身房應該有很多肌肉男吧？
想到這裡。
我又蠢蠢欲動了。
於是穿上了衣櫃裡塵封已久的 Lululemon 套裝。
運動計劃，啟動！
13
我滿腔的熱情在剛到健身房的時候就被澆滅了。
藍發哥，你早說盛懷也在，那我就不來了啊！
隻是盛懷穿著緊身背心勾勒出的身體線條太夠美好。
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嗚嗚嗚。
肩寬腰細。
隔著衣服都能看出地雷好大。
我真的對身材好的男人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啊！
藍發哥眼神賊賊地在我和盛懷之間打轉。
他湊近我，小聲道：
「我知道的，那天你加我 V 不過是找個借口而已。
「明明看上了盛懷哥，但覺得他冷冰冰不好相處是吧？
「我跟你說，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主動向女生要微信。
「我感覺他也對你很有意思啊。
「放心，我可是我們數學學院有名的媒婆。
「你倆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我滿臉震驚地看向他。
哈？
藍發哥，你也太會腦補了吧！
我幹笑了兩聲，對他說道：
「你別想太多了。」
而盛懷看著我們兩個一直在竊竊私語。
臉色冷冰冰的，好像很不開心。
好恐怖的低氣壓！得趕緊逃離！
我連忙躲到了角落裡。
一個人默默自閉。
14
實在是太久沒運動了。
對我來說。
最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應該就是中午下課後飛奔去食堂搶飯。
所以在臥推的時候。
隻是上了一點點重量。
我就氣喘籲籲，徹底紅溫了。
藍發哥狀似無意地晃悠到我身邊。
他搖頭嘆氣：
「你的發力姿勢都不對啊。
「盛懷哥練胸練得超級好的，讓他教教你動作吧。」
我還推著啞鈴呢。
一邊喘不過氣，一邊著急忙慌地就要拒絕：
「算、算了，我……」
可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聽到了熟悉的清潤聲音。
「是肩膀用力，不要用手去發力。」
我仰面躺著。
看到了盛懷那張無與倫比的帥臉。
更窘迫了，小小聲道：
「哦，知道了……」
可越緊張越是手足無措。
盛懷的連番指導更是讓我慌張了。
眼看著沒有成效，他嘆了口氣。
然後，握著我的手腕，調了一下方向。
「要這樣才對。」
一觸即離。
可他的手好燙哦。
被觸摸到的皮膚都在升溫。
我感覺我就跟被蒸熟的蝦米一樣。
徹底紅溫了。
盛懷還幫我舉著啞鈴。
一點點把力量放給我。
偶爾他還會扶住我的手臂，幫我發力。
雖然我知道隻是普通接觸。
可還是害羞得不得了。
他不斷地鼓勵我：
「對，動作很標準。
「學得很快。
「不用太緊張，放松一點。」
這麼大一個人罩在我身後，還在散發著熱氣。
鋪天蓋地都是他身上的清新檸檬味道。
學長，你到底懂不懂。
我是因為你才緊張的啊！
15
好不容易挨過了一組訓練。
藍發哥還促狹地對我笑。
說我好像還是沒找到發力的感覺。
要不要摸摸盛懷的胸。
感受一下他是怎麼練的。
這句話整得我和盛懷都錯愕了。
不是，他這個媒婆也太稱職了吧！
嗚嗚嗚嗚。
雖然很想摸。
但是我臉皮還沒厚到那種地步啊！
練完之後。
我拔腿就跑，甚至都不敢再和盛懷對視了。
之後藍發哥還邀請我幾次。
但我斷然拒絕。
不敢去了，再也不敢去了！
16
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對和盛懷有關的一切都有條件反射了。
尤其是高數。
做題的時候，會產生種種聯想。
他站在講臺上，冷冷講題的樣子。
他穿著數學學院的球衣，在籃球場上勝券在握的樣子。
坐在高數期末考考場的時候。
我還在提心吊膽。
反復想著他作為助教會不會來監考。
可他真沒來。
我又有點小失落。
考試考完，就意味著要開始放暑假了。
假期裡，好久都不能再見到盛懷了。
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覺得我這種心理真是太奇怪了。
為什麼總是會想到他呢？
17
幸好，在我的不懈努力下。
高數低分飄過，堪堪及格。
我自己很滿意。
但回到家還是挨了一通批評。
爸媽都是數學教授。
可我是數學廢物。
高數考了 63 成了全家之恥。
老爸還在絮絮叨叨：
「敏敏，你這個學習態度不行的。
「下學期還有應用統計學，要再用心一點啊。
「我都給你找了老師，今天就要開始補習了，你怎麼還在玩遊戲？」
我瞪大了眼睛，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
崩潰地大喊大叫：
「啊，補習？
「我怎麼不知道？」
老爸摸了摸下巴：
「我給他你的微信了呀，難道他沒聯系你？
「對了，你應該認識他的啊。
「他是隔壁周老師的研究生，還當過你們高數課的助教。
「我還特意和他說過，在課上多關注你一點。」
身體硬硬的，好像是S了。
我顫著聲音開口：
「等等，他叫什麼名字？」
就在此時。
門被敲響。
我以為是外賣到了，渾渾噩噩地去開門。
猛地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我被嚇了一跳。
老爸回答的聲音同時傳來：
「他叫盛懷啊。」
門外，久違的盛懷對我彎了彎唇角。
他氣定神闲地說道：
「裴煙敏同學，好久不見。」
18
單獨和盛懷在書房裡。
我如坐針毡。
心裡湧起陣陣絕望。
一切都被毀了。
老爸說把我的微信推給盛懷了。
那他豈不是認出我了？
我小心翼翼地隱藏這麼久。
沒想到還是掉馬了！
盛懷看我在座椅上不安扭成一條蛆的樣子。
他半撐著臉，輕笑了一聲：
「見到我很緊張嗎？裴煙敏同學。
「上次你也說我看起來不好相處。
「很怕我？」
我幹笑：
「哈哈，學長你想多了，怎麼可能……」
盛懷往後靠了靠，骨節分明的雙手交疊。
大有要找我算賬的架勢。
「那就好。
「我們來談談之間的事吧。」
他拿出了手機，停留在和我的聊天頁面。
「裴老師叫我加你，但我發現早就被你拉黑了。
「睡、不、醒、的、敏。」
他一字一頓地念出我的網名。
頁面上是大片的紅色感嘆號。
還有添加好友失敗的提醒。
盛懷明明在笑著，可我卻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在網上說了 23 次喜歡我，說了 17 次愛我，說了 5 次要嫁給我。
「叫了我 58 次哥哥，看了我那麼多身材照。
「最後還想用轉賬打發我。
「校園論壇的帖子還沒澄清，我被罵了整整一個月的渣男。
「裴同學，你說吧，該怎麼辦呢？」
19
臉皮再厚的人，都頂不住這番質問吧。
而我騷擾盛懷的證據與罪行。
就這樣明擺在我面前。
完全沒有賴賬的可能了。
我恨不得鑽進我用腳趾摳出的城堡裡啊！
我滿臉通紅，顫顫巍巍道：
「學長，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給你造成了精神傷害。
「但是我餘額就 1289.21 元了。
「而且上次給你轉賬你也不開心。
「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賠償方式？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盛懷玩味地重復：
「做什麼都可以？」
他低笑，聲音沉沉的，很抓耳。
「那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啊？裴煙敏同學。」
我整個人都傻了。
無意識地揪著手指。
負責？怎麼個負責法啊？
盛懷突然悶哼了一聲：
「輕一點。」
啊？親臉？
這就是要我負責的方式嗎？
我糾結地盯了盛懷半晌。
親這張這麼好看的臉，怎麼看我也不吃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