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追我時，全校下了封口令。
沒人敢告訴我，他早就談遍了學校的漂亮女生。
他裝出溫和有禮的樣子，哄著我一步步淪陷。
直到幾個月後，他膩了，不想裝了。
像當初哄我那樣，抱著新來的轉學生哄。
「寶貝，我真沒談過，他們都能作證，你就是我初戀。」
撞破這一幕時，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崩潰，糾纏。
可我並沒有，因為當時，江既的大哥也在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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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位高權重，跺跺腳就會地震的男人。
剛發來一條短信：「所以，談櫻，你說那麼多，就是不想對那晚的事負責？」
1
我趕到兼職的餐廳時。
意外遇上了江既。
不過，很不巧，他不是一個人。
除了幾個關系很好的朋友，身邊還有個漂亮得驚人的小姑娘。
這是江既冷暴力我的第二個月。
我們在一起不到半年。
他明顯膩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
也隱隱聽說，他好像對一個新來的女生很感興趣。
應該就是今天他帶來的這個吧。
他的朋友們都喊那個女生小嫂子。
就像之前，他們也熱絡地喊我小嫂子，一樣。
「嫂子，真沒騙你，江既從來沒談過。」
「對，我拿人格擔保，我們江既單身二十年了。」
我不由譏诮笑了。
這些對話我再熟悉不過。
因為，當初江既追我的時候。
這幾個朋友也是這樣說的。
2
「寶貝，我真沒談過，他們都能作證，你就是我初戀。」
江既幹脆將人拉到懷裡。
像當初哄我時那樣，將小姑娘抱坐在了腿上哄。
可小姑娘卻羞澀反駁：「他們都是你好朋友，當然幫你說話。」
「那你要怎樣才肯相信？」
「不然我發誓，如果我騙你的話，就讓我天打雷……」
江既的誓還沒發完，小姑娘就急忙抬手捂了他的嘴。
「不能亂發誓的，我相信你還不行嗎？」
「心疼了啊。」
江既笑的得意，「那，親我一下？」
起哄聲四起。
女生紅著臉仰臉親了江既一下。
就被他捧住臉深深吻了回去。
一片熱鬧中，不知誰忽然有些慌地喊了一聲：「談櫻？」
江既下意識推開懷裡的女孩。
回頭，就對上了我的視線。
3
所有人都看著我。
江既的朋友們面上隱隱帶著擔憂。
好似擔心我會大吵大鬧，弄得無法收場。
大家都尷尬。
但我沒有，甚至還對幾人笑了笑。
然後走過去，將菜單放在桌子上。
「你們點單，我先去忙了。」
說完就轉身去了工作間換工服。
一桌子人都安靜了，仿佛我的平靜讓他們無比意外。
畢竟他們還不知道。
在江既開始冷淡我的時候，就有人故意告訴了我一些真相。
他本來就是輕佻風流的紈绔公子哥兒。
而追我時那個溫和有禮，從不隨便與女生曖昧的江既。
全都是精心偽裝出來的。
江既他們並沒有待很久。
離開的時候，他朋友說：「還以為談櫻今天撞破了會和你鬧呢。」
「她平靜得離譜，不會憋個大的吧。」
「理她呢。」
江既好像有些興致缺缺，冷笑一聲：「難不成天底下還有錢擺不平的女人和事兒？」
「牛逼。」
「悠著點吧哥們，讓你大哥知道，又請家法收拾你。」
江既就皺眉：「求你了，別提我大哥行嗎？」
「我真服了這老古板苦行僧了，自己清心寡欲就算了，還想讓我跟著當和尚啊。」
「不過，大哥這些年真沒女人？」
「反正我沒見過。」
「嘖，白瞎了那張臉和好身材。」
我站在遠處，不由勾了勾唇。
臉和身材確實很頂。
但是，白瞎嗎？
好像並沒有。
4
江既父母早逝。
是大他六歲的哥哥江晏將他親手帶大的。
長兄如父，他一直對這個大哥又敬又怕。
我和江既剛談時。
有一次約會吃飯遇到他大哥，
那時正趕上過年，就加了微信。
江晏給我發了個很大的紅包。
我乖巧地道謝。
除此之外，再無交集。
但就在前天晚上。
我和江晏發生關系了。
江既剛才抱著小姑娘哄的時候。
江晏也正在給我發微信。
最初我回了幾句，後面都沒再理他。
江晏給我發來的最後一條是。
「所以，談櫻，你說那麼多，就是不想對那晚的事負責？」
5
我換了工服，準備下班。
站在洗手池前，卻又覺得有些頭疼。
江晏是酒後亂性。
但我卻存了齷齪的私心。
人果真不能衝動，頭腦發熱。
必定會捅個天大的漏子。
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
江晏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負責。
多可笑的字眼。
江既每一任都是初戀。
玩膩了就扔垃圾一樣甩掉。
他的大哥卻讓我負責。
我拿出手機，回了一句。
「我不需要負責。」
對話框上顯示正在輸入，差不多足足半分鍾。
江晏的消息才發過來。
「可是談櫻，我是第一次，我需要。」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差點炸了。
6
我把江晏的微信直接刪了。
電話號碼也都拉黑。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
江既正送新女友回來。
兩人在樓下膩膩歪歪了半天，小姑娘才依依不舍上樓。
我走過去時，原本要離開的江既，卻叫了我。
「談櫻，有些話我想了想，還是要跟你說清楚。」
「嗯，你說。」
「當初我是真喜歡你。」
「但我讓人打聽了，你好像挺抗拒我們這種公子哥兒的。」
「所以我才騙了你。」
江既倒是很坦誠。
我笑了笑，想到我和江晏那荒唐的一夜。
對江既的恨和怨氣，好似也消散了大半。
「別說了，就這樣吧，我們徹底分手。」
「談櫻。」
「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
江既又變成了那副溫柔多情的樣子。
「談的這些女朋友中，你是我最上心的一個。」
「也是我追的最久，談的最久的。」
「我隻是暫時有點膩了，並沒有想和你分……」
「別了，還是分了吧。」
我打斷他，「我要回宿舍了。」
江既卻皺眉，染著一身酒氣往前了一步。
「談櫻，你今天好像一點都不生氣也不吃醋。」
「我都有點懷疑，這幾個月，你喜歡過我嗎？」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江既也許永遠都不知道。
在他開始對我冷暴力。
裝都不願裝的時候。
在有心人告訴我，他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我根本不是他的什麼初戀。
他早就和全校的漂亮女生談遍了的時候。
我流了多少眼淚，一顆心又傷了多少次。
如果沒有動過真心。
心又怎會撕心裂肺地疼。
可是，江既，他不配知道這些。
他也不配，我真心喜歡過他一場。
7
周六下午我去餐廳兼職時。
經理忽然過來叫我。
「談櫻，外面有人找你。」
我往外一看，就看到了江晏的車子。
那一瞬間，嚇得心都差點蹦了出來。
放下託盤就跑了出去。
江晏的車子太招人了。
怪不得剛才經理都對我和顏悅色。
這裡離學校近。
萬一讓江既知道了……
可是我又在怕什麼？
他三心二意心猿意馬的時候，也並沒有怕我會知道。
想到這裡，我才稍稍鎮定了一些。
隻是當路人都好奇地看過來時，我還是有點心慌。
江晏應該是從公司過來的。
還穿著黑色的商務正裝，帶著金絲眼鏡。
一副商務精英熟男範兒。
和那晚纏著我不放的男人，完全兩模兩樣。
我看了他一眼，就覺得有些臉紅耳熱，忙移開了視線。
「上車。」
「我還有工作……」
「已經給你請假了。」
「請假會扣時薪的。」
「談櫻。」
江晏抬手推了一下眼鏡，聲音沉了一些。
「我不介意一直停在這裡等到你下班。」
8
我隻能上了車。
車門剛關上，江晏就將後排的隔板降了下來。
他摘了眼鏡，收好放入儲物盒。
才轉過臉問我：「按時塗藥了沒有？」
我的臉唰的一下就紅透了。
那天晚上江晏喝了酒，就有些失控。
我又是第一次。
第二天一早江晏就給我買了藥。
第一次上藥，還是他親手幫我上的。
隻是藥剛上完，他就去浴室衝澡了。
想到那一幕，我臉更紅更燙了。
什麼老古板苦行僧清心寡欲當和尚。
呸，根本半點都不沾。
「已經不疼了。」
我別過臉看著窗外，輕輕咬著下唇。
「還是再塗兩天。」
「不想塗。」
話剛出口，我就微愣了一下。
怎麼聽都有點像是在撒嬌一樣。
「生氣了？」
江晏忽然抬起手，握著我的肩，將我整個身子掰過來，面對他。
「為什麼刪我微信，又把電話拉黑？」
「江先生。」
我垂著頭，睫毛輕輕顫慄著。
又咬了咬嘴唇，咬的有點重。
「那天晚上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是我自己一時頭腦發熱……」
「如果你還是生氣的話，我還可以向你道歉。」
「你道什麼歉？」
江晏似乎有些氣悶。
他抬手扯松領帶，將襯衫扣子也解開了兩顆。
露出鎖骨邊我咬的牙印。
我眼皮顫了顫，忍不住又看了兩眼。
江晏的身材真頂。
說真的，江既那種公子哥兒。
和這種久居上位的成熟男人根本不是一個段位。
完全沒辦法比。
江晏的腹肌甚至比江既的還誘人。
「算了。」
江晏松開手，靠在車座上，緩緩閉了眼。
「今晚陪我吃頓飯吧，吃完這頓飯，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我有點不信：「真的？」
江晏微點頭：「我保證。」
9
可這頓飯剛吃到一半。
我和江晏又莫名其妙吻在了一起。
如果說上一次是我自己腦子發熱，可笑地想要報復江既，所以順水推舟的話。
那這一次，純粹就是我自己又起了色心。
我都有點懷疑，是不是江晏給紅酒裡放了什麼東西。
不然他隻是將襯衫領口開大了一點。
衣袖卷起在肘上，露出結實小臂上的肌肉線條。
我怎麼整個人就暈暈乎乎了起來。
他將我抱起來放在餐桌上，頂開我兩條腿時。
我滿腦子想的都是 H 漫裡的名畫面。
可當他當真半跪下來。
我整個人卻慌了。
「江晏……」
嗓子仿佛黏住了一般，嘶啞的不行。
裙擺下兩條腿拼命想要合攏。
卻被他握住了腳踝。
「江晏，不行，不行的。」
「什麼不行？」
江晏抬起頭，眼底含了一抹極淡的笑。
我口幹舌燥，手指無意識地插入他濃密的烏發中。
不知想把他推開，還是拉得更近。
「不，不可以這樣做的，很髒……」
我聲音輕顫著，仿佛帶了隱忍不住的嗚咽。
江晏握住我腳踝的手，卻又用了一點力氣分開。
他笑了一聲：「我隻是看一下你的傷口愈合了沒有，談櫻，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瞠目看著他，整個人都成了燙紅的蝦子。
可江晏已經恢復了一本正經的神色，一本正經到我都開始懷疑自己。
也許他真的隻是單純的想要看看傷口，
是我年紀輕輕思想齷齪？
這一走神間，我的小內，就被他的長指拉了下來。
10
我抬手捂住了臉。
卻又忍不住咬了嘴唇，指縫間偷看江晏。
餐廳的暖光傾瀉而下。
像是月色落在起伏的山巒。
這個角度，我隻能看到他微垂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
握住我腳踝的雙手微用力。
我倏然咬緊唇瓣，羞赧地低吟了一聲。
靜得攝人的房間裡。
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就在這時，外面卻忽然傳來說話聲。
「我哥是不是在裡面？」
「先生吩咐了，不讓人進去打擾。」
「我也不行？」
「是。」
江既幹脆在外面喊了起來：「大哥……」
我被這動靜嚇壞了。
下意識地往外看去。
影影綽綽，能看到落地窗外江既和佣人的身影。
但我不知道，江既能不能屋子內這一幕。
過度的緊張，讓我整個人都在發抖。
「江晏……」
我忍不住啞著聲音輕喊。
心跳的越來越快，頭暈目眩間，卻被江晏從餐桌上抱了下來。
「確實愈合的不錯。」
我暈暈乎乎仰臉看他：「江晏？」
湿熱的吻，已然鋪天蓋地般落下。
最初我又急又怕，雙手推拒著他的胸口，
可不知從哪一秒開始，已經變成緊緊勾住了他的脖子。
可門外，江既喊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忍不住往江晏懷裡縮了縮。
「別怕，我去打發他。」
江晏安撫般吻了吻我，轉身出去了，外面很快安靜。
我整個人幾乎癱軟般坐在餐桌上。
這才驚覺，全身都被細汗湿透了。
江晏很快折返回來：「櫻櫻，今晚留下來？」
我卻慢慢將他推開了。
剛才江既的突然出現，已經讓我冷靜了下來。
有些錯，隻能犯一次。
再犯，就是自己往泥潭裡跳。
「說好了隻是陪你吃一頓晚飯的。」
「可是剛才是你先吻我的。」
江晏居高臨下看著我。
那種上位者，平靜內斂卻又掌控一切的神情，自然流露。
我心裡一陣兵荒馬亂。
不知道是隻有我這樣。
還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都如此。
遇到事隻想跑，好像躲起來，就萬事大吉了。
「對不起，你就當我喝醉了……」
我不敢和他對視，視線閃躲著，想要離開。
江晏這次沒有攔我。
我走出餐廳，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還站在那裡。
清瘦的身影立在燈影下，莫名的有些寂寥。
心口處微有些泛酸。
可我仍是轉過身，一步一步離開了。
江晏是江既的大哥。
而我和江既談過半年。
如今和江晏又發生了一場混亂的關系。
我深吸一口氣，下了狠心。
就到此為止吧。
不能再這樣荒唐下去了。
11
江晏是個很守承諾的男人。
那晚我離開後，他果真就再也沒有找過我。
我依舊按時去餐廳兼職。
經理試著問過我幾次。
但我閉口不提，他也就不再多問了。
江既和上次那個女生並沒有在一起多久。
沒幾天就換了新人。
這次的女生看起來年紀很小，特別乖，人也怯怯的。
能看出來，她應該和我一樣，家境都不好。
江既似乎也怕嚇到她一樣，裝的特別溫文爾雅。
最初看著這樣的他，我還是會有點恍惚。
但轉而就覺得可笑。
江既也許永遠不懂，騙來的，永遠都不是真的。
早晚都會離開。
而他這樣的人，也永遠不配得到別人的真心。
隻是我看著那個女生，不免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所以，中途那個女生去洗手間時，我悄悄叫住了她。
「有事嗎？」女生有點疑惑地看著我。
「江既是在追你吧。」
女生臉就紅了，輕點了點頭。
「他是不是還說，他沒談過，你是她初戀？」
女生卻搖了搖頭：「沒有，他說他之前談過一次戀愛。」
「你問這些幹什麼？」女生有點戒備地看著我：「你也喜歡他嗎？」
我搖搖頭。
「隻是經常看他帶不同的女生過來，所以想要提醒你，別被他騙了。」
女生剛想說什麼，神色卻忽然變了。
「江既……」
她看向我身後不遠處，然後跑過去，抱住了江既的胳膊。
「幹什麼呢？」
